茶是好茶。


    水是好水。


    地方……


    靜靈廷外數裏。


    勉強算好地方。


    隻是這人——


    山本元柳齋微微抬眼。


    喬恩見了,笑道:“怎麽,老先生手癢難耐i,渴望打架?”


    山本元柳齋:……


    難搞哦。


    若是尋常敵人,他早就一刀砍過去了。


    關鍵是,眼前這家夥還真不是一刀能搞定的。


    老爺子輕咳一聲,端起茶杯,“老夫上了年紀,近些年越發喜靜,凡事講究以和為貴。”


    哇哦。


    要不是剛才和你交手過,這話我差一點兒就信了。


    喬恩笑笑,“太巧了,我這人也是內向靦腆,和外人說幾句話就會臉紅。”


    山本元柳齋:???


    我以為我就夠扯澹了,沒想到你更無恥。


    一老一少坐在那兒打著機鋒。


    提杯品茗,誰也沒有著急說正事兒


    ——先開口者,必落下風!


    喬恩心中暗笑。


    和他比耐心?


    他能在這穩坐一千年!


    但,身為護庭十三隊總隊長的山本元柳齋能嗎?


    從一開始,他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坐著吧。


    看到最後誰先著急。


    事實證明。


    山本元柳齋的養氣功夫照喬恩老妖還是差了點。


    沒辦法,家門口有顆核彈……


    換成誰,都會坐臥難安。


    “喬恩……閣下。”老爺子半眯著眼睛開口道,“你,究竟意欲何為?”


    聞言,喬恩放下杯子。


    數次張口,最後卻隻是輕笑著說了句,“你猜。”


    不知是不是錯覺,在喬恩語落的瞬間,周遭的溫度瞬間上升了幾度……


    山本元柳齋摸摸胡須,“嗬嗬,閣下倒是風趣的很啊。”


    話鋒一轉,“不過老朽資質愚鈍,自然猜不出閣下之深意。”


    沉吟片刻,喬恩表情一肅,“我從小聽著老爺子你的故事長大,立誌要成為一名光榮的靜靈廷死神,保護屍魂界的和平!”


    山本元柳齋:???


    玩我是吧?


    當著我這個總隊長的麵說出這樣的話,你是打算玩我是吧!


    意思就是,不想好好談嘍?


    山本元柳齋那張疤痕遍布的臉上閃過一絲殺氣,不動聲色把手放在了身邊那把流刃若火之上。


    喬恩就當沒看到對方的變化,一字一句道:“請老先生成全我!”


    成全你大爺。


    山本元柳齋猛然起身。


    他就知道和這等油嘴滑舌之徒談不出什麽。


    終究要打上一場……


    那麽,便讓這把豪火之劍現世吧。


    “卍解。”山本元柳齋須發張揚。


    就在這時,喬恩搶先一步道:“殘火太刀。”


    等等。


    你怎知我的卍解?!


    山本元柳齋愣住了。


    因為他清清楚楚地看見了對方手中赫然握住了一把光潔如新的刀刃。


    那刀刃看似普通,但山本元柳齋卻在其上感受到了與太陽幾乎相同的溫度,正是流刃若火的卍解形態,殘火太刀!


    噔噔噔。


    饒是老爺子心智堅韌,在麵對如此詭異的場景時,仍不免接連後退三步。


    他的殘火太刀……


    被偷了?


    嘛。


    掠奪權限畢竟是喬某人的傳統藝能了。


    自打替身覺醒,被他偷過的人不計其數。


    多山本元柳齋一個不多,少山本元柳齋一個不少。


    “我早說老先生你手癢難耐,渴望打架,你還不承認。”喬恩握著替身化作的斬魄刀,微微一笑,“我這人一向敬老愛老,絕對會奉陪到底。”


    山本元柳齋的臉色就像吃噎了煎餅一眼難看。


    果然還是複製麽……


    他失算了!


    一時不查,竟讓對方把流刃若火的能力偷了去。


    死死盯著喬恩手裏的‘殘火太刀’,山本元柳齋原本堅定的內心再次動搖起來。


    那麽問題來了:一把豪火之劍就可毀滅屍魂界半壁江山,那麽兩把豪火之劍所造成的傷害……<huo.


    這種投鼠忌器的感覺實在令人不爽。


    山本元柳齋沉著個臉,一言不發。


    喬恩笑容依舊,饒有興趣道:“這個‘火火十萬億死大葬陣’感覺挺厲害的啊,敢情老先生你是屍魂界隱藏的巫妖王?”


    山本元柳齋:……


    聽不懂,但感覺不是什麽好話。


    歎了口氣,山本元柳齋問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早就說了啊——我想當死神。”喬恩微笑以對。


    頓了頓,他露出不解之色,“為什麽你就是不相信天上會有掉餡餅的好事,一個頂級戰力加入護庭十三隊,對你我來說不是雙贏嗎?”


    所謂雙贏,就是我既能看樂子,又能暗自愉悅。


    直接贏兩次~


    一聽這話,山本元柳齋頭都大了。


    又來了。


    這家夥嘴裏就沒有一句實話!


    就和億萬富翁有一天突然去掃大街了,他說他隻想體會勞動人民最樸實的快樂,你信嗎?


    反正山本老爺子是不信的。


    他總覺得這個黑發小子在圖謀不軌……


    老人甚至懷疑,在他被拖住的時候,是不是已經有什麽人潛入了靜靈廷。


    轟!


    仿佛驗證心中的猜想,靜靈廷中突然爆發出一道不詳的靈壓。


    那是……虛?


    山本元柳齋先是愣了下,隨即瞪大眼睛,死死盯住了喬恩。


    喬恩一臉無辜,“別看我呀,那邊的人可不是我的同夥。說起來,我根本就沒有同夥。”


    山本元柳齋哪裏會信這樣的鬼話,冷著臉道:“事到如今,你以為老夫還會相信你嗎?你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屍魂界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要不是沒有把握拿下對方,山本元柳齋就不僅僅是逐客了……


    喬恩撓撓眉梢,“你確定不後悔?”


    這有什麽可後悔的,山本元柳齋沉著臉道:“請你速速離開。”


    “好吧好吧——”喬恩無奈地攤攤手。


    臨走前,還不忘提醒一句,“小心那個戴眼鏡的家夥,我感覺到他身上有一股隱藏極深的力量。”


    戴眼鏡……


    東仙嗎?


    嗯,也有可能是藍染。


    不對不對。


    他怎能被敵人的話攪亂心神。


    正想開口,不知道什麽時候,那個十分棘手的喬恩忽然消失不見了。


    其行跡之隱秘,就連山本元柳齋這等強者都無所覺察。


    “風波將至。”老人心頭沒由來地蒙上了一層陰霾。


    ……


    ……


    十分鍾前。


    靜靈廷處處凶險?


    或許吧。


    但黑崎一護卻很順利地闖了進來。


    雖然中途出現了一點小插曲,讓他和同伴走散了,但那隻是小問題。


    因為他們已經約定好在懺悔宮見麵……


    “露琪亞,等著我。”腦海深處浮現出那道嬌小的身影,黑崎一護心中暗想。


    可就在這時,他奔跑的身形一頓,額頭上不自覺流下了一滴冷汗。


    這股靈壓是?!


    “真是倒黴。”


    更木劍八扛著破破爛爛滿是缺口的斬魄刀擋在了一護麵前,“本以為能逮住條大魚,沒想到,來的卻是不入流的小鬼。”


    他斜著眼睛看了眼對麵的橘發少年,“喂,我問你,你也是那個越獄混蛋的同夥嗎?”


    ‘越獄’


    難道是露琪亞?


    露琪亞逃出來了!


    可是是誰?


    茶渡、石田雨龍、夜一……


    算了,不想這種麻煩的問題了,總之能逃出來就是好事。


    一護麵露堅定之色,“啊,沒錯。”


    “是嗎?”更木劍八摸摸身上纏著的繃帶,眼底浮現出一抹狐疑,“可是……你也太弱了。”


    他反問,“你真的是那家夥的同夥?”


    “少看不起人了!”一護怒而揮刀。


    但……


    拚盡全力揮砍的刀刃卻連更木劍八的皮膚都沒能砍破。


    更木劍八頓時大失所望。


    抬手一刀。


    唰!


    一護的身體被砍成了兩截。


    見狀,更木劍八自己都愣了一下,苦笑著喃喃自語道:“和那種怪物戰鬥過後,稍微有些控製不住力道了嗎?算了,無所謂,總歸是不入流的小角色,善後工作就交給別人好了。”


    說著,抗刀就要離開。


    不過剛走出一步,他忽然回頭。


    卻見剛才斬成兩半的敵人,身體斷裂之處竟憑空生出許多白色物質,那些白色物質快速粘合在一起。


    與此同時,一股股不祥的靈壓也隨之溢出……


    更木劍八皺了皺眉,“虛?”


    虛,就是傳統意義上的惡靈,也是死神的天敵。


    在這位十一番隊隊長的注視下,一護整個人的靈壓發生了天翻地覆般的改變。他緩緩睜開眼睛,眸子裏透露出瘋狂與桀驁。


    “咦嘻嘻嘻……剛才那下真是好痛啊。”膚色漸漸轉白的一護桀桀怪笑。


    更木劍八歪了歪頭,“小鬼,你到底是什麽玩意兒?死神,還是虛?”


    不等白一護回答,他自己先按了按太陽穴,“算了,那不重要,你就當沒聽過好了……”


    把刀從肩膀上放下,更木劍八勾勾手指,“來,二回戰。”


    “咦哈!”被‘另一個自己’接管了身體,一護的戰鬥方式頓時變得大開大合。


    而這,無疑是更木劍八最喜歡的。


    以攻對攻,以傷換傷。


    一時間,兩人竟平分秋色。


    說起來,這也是之前和喬恩打過一場,身上帶傷的緣故,要不然眼前的白一護就算開掛,也不會是更木劍八這種武瘋子的對手……


    言歸正傳。


    交手數十合,更木劍八越打越嗨,就和進入了血怒狀態一樣,完全不要命了。


    而白一護也是癲狂至極。


    兩人行經之處,樓倒房塌。


    但更木劍八卻有著白一護所不具備的優勢。


    那就是


    ——隊友。


    “射殺他,神槍。”


    輕語一句,銀光乍現。


    白一護的身體被瞬間貫穿,落下點點鮮血。


    不僅如此,更有數十根冰柱從天而降,直接把白一護砸的黑頭土臉。


    三番隊隊長市丸銀、十番隊隊長日番穀冬獅郎,參上!


    兩位隊友的出現並沒有讓更木劍八感到欣喜,反而無比煩躁。他咬牙道:“他是我的獵物,都給老子滾!”


    這話說的,多多少少有點不客氣了。


    日番穀冬獅郎當時就是小臉兒一版。


    倒是市丸銀依舊保持著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嘛嘛,現在是多事之秋,更木隊長,你也不希望總隊長發火吧。”


    總隊長……


    世界上能讓更木劍八尊重的人不多,總隊長山本元柳齋重國絕對算其中一個。


    他一扭頭,“算了,這家夥就交給你們兩個好了,我要去找那個越獄混蛋。”


    市丸銀和日番穀冬獅郎扯扯嘴角。


    找那家夥幹什麽,送死嗎?


    不過。


    兩人倒是誰都沒有勸阻。


    因為他們知道,和神經病是不能溝通的。


    更木劍八走了。


    浮竹十四郎和京樂春水倒是來了。


    至此,四位隊長級強者圍住了白一護,就像看關在籠子裏的小白鼠一樣看著對方。


    “這家夥是虛吧?”


    “從靈壓的感覺來看,應該沒錯。”


    “不管是什麽,擾亂靜靈廷可是重罪。”


    “我說,趕緊解決這邊的問題吧,解決完了,我們也好回去交差。”


    白一護:……


    慫是肯定不帶慫的。


    別說是四位隊長級強者,就是再來四位,他也不帶慫的。


    不過。


    勇歸勇。


    讓現在的他打敗對方無異於天方夜譚癡人說夢。


    幾乎沒有太多波瀾,狂傲酷霸拽的白一護就被四個不講武德的隊長虐到徹底失去了意識。


    一護再次成功接管身體,並讓潛伏已久的四楓院夜一拚死帶走了……


    另一邊。


    “出了些岔子呢。”藍染惣右介眼神幽幽地望著窗外。


    他原本的計劃是利用‘旅禍’,也就是一護等人完成假死脫身,從而取出朽木露琪亞體內的崩玉。


    但喬恩的出現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


    藍染不是沒想過將自己的死嫁禍給喬恩,但他為人精明老謀深算,不想平白扯入一個堪比山本元柳齋重國那樣的強者進入自己的計劃


    ——那樣的不確定性實在太多。


    推推眼鏡,藍染把手攏在了袖子裏。


    如果能和那個‘喬恩’合作就好了……


    退一萬步說,就算不能合作,也要讓這個不確定因素看到自己鏡花水月的解放。


    如此一來,他才能更從容的布局。


    可惜。


    之前的戰鬥山本元柳齋重國選擇了親自出手,反倒讓他喪失了施展斬魄刀能力的機會。


    想到此處,藍染抿了抿嘴角。


    在朽木露琪亞的處刑開始之前,他得想辦法和那位神秘強者見一麵。


    隻要完全催眠發動……


    那他,就立於不敗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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