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剛一進門,就看見老媽一邊甩著剛洗幹淨的手,一邊從廚房走了出來,看見自己的兒子,手在衣服上背了兩下,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幾分。


    看著眼前還算年輕的老媽,陳陽強忍住激動的心情,喊了一聲,“媽。”


    現在的陳媽雖然比以前在老家工廠上班時多了幾分滄桑,但還遠遠沒有後來那麽蒼老,陳陽隻希望,記憶裏的那副模樣再也不要出現了。


    “哎,”陳媽應了一聲,嗬嗬笑著說道,“餓了吧,菜馬上就好,先坐。”


    這時旁邊傳來一個聲音,“又不是客,還用得著招呼?”


    陳陽轉頭一看,隻見老爸正故作鎮定地坐在角落的躺椅上,板著臉不見一點笑容,似乎回來的不是他的兒子。


    “爸,”


    陳陽記得上輩子自己隻是應付差事地笑了笑,連爸都沒叫一聲,至於現在,才不管他冷不冷淡呢,直接跑過去彎下腰一把抱住,還往上提了提,“哎喲,好重,還是天天晚上喝夜酒吧,這都胖了。”


    一聽這話,老爸一張冷臉頓時破功,惱羞成怒地滿臉脹紅,揮舞著雙手叫道,“沒大沒小,還不趕緊洗手吃飯,等著三催四請啊。”


    旁邊的親戚們看到,都仰著頭哈哈大笑,小姨父還笑道,“陽陽,你要把你爸抱起來,估計要等他老到隻剩一把骨頭才行。”


    那不成老骨頭了?!


    都說千金難買老來瘦,這輩子老爸一定能活到那時候,自己天天陪著他遛彎去。


    “嗬嗬,我去洗手,”


    陳陽眨眨眼將水霧憋回去,沒有接話,回了一個笑臉,樂嗬嗬地往洗手間跑去。


    至於老爸的態度,在他的記憶裏,老爸一直就是這麽一副樣子,受上過私塾的爺爺影響,老爸信奉的是嚴父慈母的教條,從來不會給他什麽言語上的關心,直到後來,老爸重病之後,為了不給他增加負擔,強忍著病痛不肯去大醫院治療,就在本地鎮上的小醫院裏拿點藥吊著,如果不是為了想看見他結婚生子,甚至可能早就自己停藥了斷了,直到那時,陳陽才真切感受到父愛的厚重,隻可惜,最終他還是沒能等到自己結婚,甚至直到重生,也沒能討個老婆。


    從洗手間出來,大家已經圍坐在一起,桌上擺滿了熱騰騰的飯菜,眼下正是七月正當熱的時候,房子裏沒有空調,隻有一台吊扇在頂上忽悠悠地轉,不過因為常年陽光照不進來,倒也不怎麽熱。


    陳陽走到老爸身邊的空位坐下,旁邊的表哥擺了一隻一次性杯子放到他麵前,笑著問道,“啤酒還是白酒?”


    陳爸立刻將臉一板,“小孩子喝什麽酒,喝飲料。”


    “哎喲,”三姨父立刻嚷嚷道,“有沒有搞錯,二哥,你自己一天兩斤酒,不讓兒子喝,那不是連接班人都沒了?!”


    大姨父也抿著嘴點頭,“就是嘛,再說陽陽都大學畢業了,哪裏還是孩子?村裏那個豬八戒,跟陽陽還是小學同學呢,今年孩子都上幼兒園了呢。”


    陳陽頓時汗一個,人家叫朱八敬,結果讓你們叫成了豬八戒,連生了孩子之後還不放過,估計這個外號要陪伴他一輩子了,不過這事隻能怪他爹,怨不了別人,是個人都會這麽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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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的人你一言我一語,陳媽一直坐在位置上笑嗬嗬地不說話,似乎就這麽看著都讓她很高興了。


    陳陽見親戚們嘰嘰喳喳的,趕緊轉過頭,對著老爸說道,“爸,要不我陪你整半杯?”


    可能是遺傳,哪怕陳陽在參加工作以前一直都沒喝過白酒,但後來喝酒之後,起步就是三兩,也不算太差。


    “哎,這就對了嘛,來,半杯就半杯,”楊勇不等二姨父發話,立馬給陳陽的杯子裏倒上白酒,說是半杯,隻差半公分就滿了,這倒酒的水平可以啊。


    所有人杯子都倒上,先齊齊碰了一個,這才開吃。


    畢竟都是自家親戚,也不會一直把話題放在陳陽身上,簡單聊了幾句他的打算之後,就開始各聊各的了。


    “唉,老三,”大姨父對著三姨父說道,“你們那個檔口的老板不是說要回老家嗎,十五萬把檔口轉給你們,你們要不要啊?”


    陳陽一聽這話,立刻把耳朵豎了起來。


    這裏批發市場的檔口主要分為兩種,一種是很大,可以停貨車的那種,這種大檔口也是從外地進廣運送果蔬的主要散貨點,有點類似一片很大的停車場,然後用高牆隔成一個個空檔,再上麵則是高高的遮雨棚,檔口上為了方便停車,什麽都沒有,真跟停車場似的,其他小販,比如桌上的這些人,就是去這種大檔口上進貨,每次有新貨車進檔,都會引起哄搶,因為你要是進不到貨,還做個什麽生意?


    另一種則是供小批發商經營的攤位,是市裏各大菜市場和超市的主要進貨點,大約八米多寬,十五米的進深,最裏麵還修了一間小屋子,可以當做倉庫,也可以暫時休息,而這種八米多寬的小檔口,一般會被業主分成三條出租,左右各一條,中間還擺一條,相當於是三家合租一個檔口,這樣業主的收入能高一些,租客的租金也能少一點,各取所得吧。


    剛才大姨父說的就是這種小檔口,三姨和三姨父兩人就是租了其中一條做蔬菜批發生意。


    就在陳陽回想的時候,三姨父說道,“他回個屁的老家,要是以前,二十萬都不貴,現在嘛,十萬我都嫌燙手,整個市場都傳遍了,市場要搬遷,這裏的檔口到時候一文不值,他所謂的回老家,其實就是個借口,想早點脫手而已。”


    “這倒也是,不過,”大姨父點點頭,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哈口氣說道,“說是搬遷,鬼知道什麽時候搬,前兩年不也是在傳要搬,後來還不是沒動靜,我看真不一定搬,要是不搬,你現在買了就是賺大了。”


    小姨父也點著頭幫腔說道,“要我說,這裏真不一定會搬走,說是要搬到金砂洲,那地方能容得下?一個孤島,進出就一條路,還是一座橋,這麽多的大貨車來來往往,不怕把橋壓垮了啊?你要是買了,肯定能賺,回頭我們幾個都去你那裏租,還省得把租金便宜外人。”


    “管他搬不搬,反正我不買,誰愛買誰買去,”三姨父搖著頭,撇嘴說道,“天天日夜顛倒賣命,好不容易賺了點錢,要是真搬走,那不是全部打水漂?我不冒這個險。”


    話不投機,氣氛稍微有點尷尬,


    陳陽低下頭吃菜,沒去看他們,心裏卻在盤算著,怎麽弄到錢,才能在這裏拿下一個檔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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