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啟興的確覺得和林若鴻有緣,或者說是看這個小夥子很順眼,當初在火車上的偶遇,就聊得非常投機,今天的林若鴻的言談表現更是對他的胃口。


    許許多多聲名在外的年輕俊彥,往往在他麵前時,會有意無意的收起鋒芒,變得謙遜低調,甚至唯唯諾諾,本色全失。


    而林若鴻這個剛入大學的年輕人,卻能夠在得知自己身份後,依然如常般的和自己談笑風生,顯得沒有絲毫顧忌和負擔。


    而且在行為處事時,也冷靜合理,完全沒有因為自己的身份而有所遷就,退讓。


    林若鴻的種種表現,讓王啟興對這個偶遇的小學弟越來越刮目相看,車子開離茶樓,王啟興看了看手表,已是下午五點多鍾,已到了可以吃晚飯的時間。


    林若鴻今天出來,應該算是幫了他的忙,雖然最後這小子玩了一手坐地分贓,雁過拔毛,將自己今天從老鄭和老張那贏來的戰利品分走了一半,不過那種在那兩個老同學麵前洋洋得意的感覺也算是這小子幫忙贏來的。


    所以王啟興覺得作為長輩,怎麽也要表示表示,這時候剛好又到了晚飯點,幹脆就請這小學弟吃頓飯吧。


    “清河,今天的晚飯有什麽安排沒有?”王啟興向坐在前麵副駕駛室的秘書問道。


    秘書連忙點頭說道:“集團華西區的負責人今天下午到了海城,對您做定期匯報,他已經在金華酒店訂下了酒席。”


    王啟興聞言擺了擺手,說道:“推掉吧,讓他明早去我辦公室匯報。”


    秘書連忙點頭,並且立刻給那位負責人打去電話取消晚飯的安排。


    “若鴻,晚上一起吃個飯吧,也陪我這個老頭子聊聊天。嗯,我記得上次我們在火車上聊到哪了?對了,你說你經常打獵,還獵到過熊瞎子。”


    林若鴻倒是沒有想到王啟興的記性居然這麽好,半個多月前不經意間聊天的內容,居然現在都還記得,至於副駕駛室的那位秘書,此刻都已經羨慕得麻木了。


    “打獵啊,我記得那可是我小時候的夢想,可惜一直一輩子都當了文弱書生,銅臭商人,兒時的夢想都被這些俗事給煩忘了。”王啟興搓著手,興致頗濃的說道:“一會吃飯的時候,若鴻你好好給我說你打獵的經曆。嘿嘿,不過我覺得你獵個兔子,山雞之類的還有可能,至於什麽熊瞎子嘛,估計十有八九都是在吹牛。”


    林若鴻卻是不接王啟興的茬,這王啟興要請的飯可不好吃,所以他警覺的問道:“老學長,這頓飯有什麽講究沒有?”


    王啟興微微一愣,然後哈哈笑道:“我的飯可不是那麽好吃的,怎麽,你是不是不敢吃了?”


    “倒不是什麽敢不敢的,吃了您的飯,給您辦點事,幫幫忙也應該。不過下次還有類似的事情,老學長你可要知會我一聲,否則我可不一定配合了。”林若鴻雖然說得很隨意,不過語氣中的那股堅決,卻是任誰都能聽得出來。


    坐在前排的司機和秘書聞言都是心中一驚,他們什麽時候聽過有人這麽和王啟興說話,那秘書剛準備出聲嗬斥林若鴻‘出言放肆’。


    卻聽王啟興說道:“成交,不過你那兩瓶老鄭的茅台能不能勻一瓶給我?我花錢買也行。”


    “這個沒得商量。”林若鴻非常堅決的否掉了王啟興的要求,說道:“老學長,我實話跟您說了吧,那兩瓶茅台我是打算還給鄭教授的。”


    “切。”王啟興嘴角一撇,露出一副鄙夷的神色,說道:“沒看出你小小年紀,居然就會拍馬屁了。你放心吧,人老鄭也是在炎黃大學任教幾十年了,這麽個德高望重的教授,還會真的給你小鞋穿。”


    林若鴻絲毫不為所動,搖了搖手,說道:“老學長,這個你就別再打主意了。第一次見麵我就給本係德高望重的教授一個下馬威,怎麽著也得想辦法給補償一下。反正你說我拍馬屁也好,討好校領導也罷,那兩瓶茅台肯定沒你份了。”


    王啟興無限惋惜的搖了搖頭,說道:“下回老鄭鐵定會提著那兩瓶茅台在我麵前得意。”


    由於林若鴻說晚上學校還有事,所以王啟興讓秘書就在炎黃大學附近選一家飯店訂了包間。


    飯菜算不上豐盛,五菜一湯,不過菜肴都很有特色,可乘美味。


    王啟興隨便吃了一點,便放下了碗筷,拉著林若鴻談論他打獵的經曆和趣事,林若鴻一邊往肚子裏填著飯菜,一邊應付王啟興,最後他一點不浪費的將一桌子飯菜收拾了幹淨。


    “年輕就是好啊。”王啟興頗有些羨慕的看著摸著肚子打飽嗝的林若鴻,道:“能吃能睡,和豬一樣幸福。”


    看著林若鴻瞪著眼睛,一臉不爽,王啟興高興得哈哈大笑,說道:“讓你勻一瓶茅台酒給我你不幹,我當然也得讓你鬱悶鬱悶。”


    林若鴻沒好氣的瞟了王啟興一眼,心說:這位原來也是睚眥必報的主。


    王啟興今天心情非常不錯,所以談性也高,原本還想邀林若鴻再聊一會,林若鴻卻在這個時候提出告辭。


    王啟興這才想起來此前林若鴻說過晚上有事,他隻能頗有些意猶未盡的和林若鴻告別,在飯店門口,林若鴻再次謝絕了王啟興用車送他回學校的好意。


    “你這麽緊趕急趕回學校,不就是因為有什麽新生聯誼活動嘛,有我的車送你回去,保管那些漂亮女孩都對你刮目相看。不過你已經錯過了機會,現在就算想讓我送你回學校都沒門了。”王啟興上車之後,還不忘記調侃林若鴻兩句。


    看著王啟興的車遠去,林若鴻看了看表,離和馬武約定的八點還有二十餘分鍾,這裏離炎黃大學雖然不遠,可是一般人徒步行走的話,也要半個小時,何況校門口離那座小山還有不小的一段距離。


    雖然覺得馬武很有可能今晚會因為參加各係的新生接待會而放鴿子,不過他自己還是要準時趕到,這是他的原則。


    林若鴻不再遲疑,快步向學校的方向走去,他的身體不斷的和燈光,樹影之間交錯,如果不注意的話和快就會看不見他的行蹤,而他的速度看起來隻是比常人快一些,不過如果有人和他並肩而行的話,很快就會被他落下一大截。


    普通人步行差不多要一個小時的路程,林若鴻不覺間二十分鍾就完成,當他離小山還有一段距離時,遠遠的就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不用問,那身影一定就是馬武無疑。


    林若鴻對此倒是有幾分意外,走近之後,就見馬武一臉的鬱悶,於是笑道:“不錯,還挺守信。我還以為你會因為參加新生接待會放鴿子呢。”


    馬武苦著一張臉,對林若鴻說道:“我說兄弟,我今晚是真想參加係新生接待會,可是答應了你的事情,總得有一個交代吧。我就想和你說一聲,換一個時間,可是誰知道你不但沒有手機,去你們宿舍找你也找不到,最後沒有辦法,隻能在這裏等著。可誰想得到,你居然八點正才到。哎,我剛才還想著,如果你遲到哪怕是一分鍾,我也有借口走人。看來今天的接待會是去不成了。”


    聽著馬武帶著些許抱怨的話,看著他滿臉的沮喪和無奈,林若鴻反而對這個大個子的看法和印象又好了許多,看來馬武在對信用也非常看重,這類人一般比較值得交往。


    “好了,別抱怨了。”林若鴻擺了擺手,板著臉說道:“我們約好的八點,我可沒有遲到。”


    馬武看見林若鴻臉色一沉,心裏也有些驚懼,今天早晨他可是被林若鴻打怕了,輕描淡寫之間就兩次將他擊倒,還順便讓他胳膊短暫失去控製。


    “哎,既來之則安之吧,反正現在去參加新生接待會也來不及了。”馬武想通得倒也挺快,擺了擺脖子,活動了一下筋骨,然後向林若鴻問道:“有什麽活你說吧,隻要不是偷雞摸狗的違法勾當就行。”


    林若鴻沒好氣的白了馬武一眼,說道:“你還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來,跟著我吧。”


    林若鴻說完就沿著陡峭的山路向小山上走去,此時已是晚上八點,天色已然很黑,這小山周圍又沒有學生宿舍這類晚上都有燈光的建築,所以沒有什麽人為的光源,兩人隻能借助微弱的光線沿著山路向上走。


    林若鴻走得並不快,這主要是顧忌到身後的馬武,黑燈瞎火再加上山路陡峭,如果走得太快,馬武說不定不用到半山腰就會摔不少跟頭。


    不過馬武似乎對這晚間山路相當適應,和前方的林若鴻一直保持著兩步的距離,就算是在幾個斷路處,也會被他手腳並用的很快越過,然後再次緊跟在林若鴻身後。


    大概走到半山腰的時候,林若鴻停住了腳步,轉身看著馬武。


    馬武看見林若鴻忽然轉身盯著自己看,還以為是不是剛才爬過斷路的時候有泥土弄髒了臉,不由得用手摸了摸臉,卻什麽都沒發現。


    “你眼睛在晚上看東西不受影響?”林若鴻忽然開口問道。


    馬武微微一愣,轉而露出滿臉驕傲自豪之色,說道:“說起這個夜視能力,可是我們老馬家的優良遺傳,我父親和我爺爺都有一雙夜視眼,到我這自然不能失傳。不是我吹牛,就算晚上十一二點,這條黑漆漆的山路在我眼裏依然能夠看得一清二楚。”


    林若鴻此時真的是有些羨慕馬武這小子的天賦了,他的雙眼現在雖然夜間視物的能力不會比馬武差,可這雙夜視眼可是他經過多年苦練,才練就出來的,而馬武直接天生就有了,這老天爺也太不公平了吧。


    再聯係馬武此前表現出來的武學天賦,如果他當年和自己一同被師父看重的話,此時自己恐怕根本就不是這大黑熊的對手。


    “行,既然你有一雙夜視眼,那我的速度就要有所加快了,今天的活可不少,所以上山也是能越快越好。”林若鴻說完轉身就往山上行去,這一次他的速度比剛才快了兩倍都不止。


    這一下馬武可就有些吃不住了,雖然看路不成問題,可是論腳下的速度,他可比林若鴻差得太遠了,特別是他這種身材,在攀爬那些斷路時很是費力氣。


    林若鴻早早的爬上山頂之後,又等了十餘分鍾,馬武才氣喘籲籲的跟了上來。


    “爬到這山頂來幹啥。”馬武看著空空的山頂,喘著氣說道:“難道你打算在山頂挖個地道什麽的。”


    “看見那些石頭了嗎?”林若鴻指著山頂上堆著的大石塊說道:“選一塊隨你抱著也好,扛著也好,然後跟我下山。”


    “什麽?”馬武聞言頓時失聲,好不容易爬上山頂,啥事沒幹,又要下山,而且還要帶一塊大石頭,那些石塊看樣子最輕的恐怕都有百斤以上,這家夥不是明擺著折騰人嘛,不帶這麽耍人玩的。


    “喂,搬運工愣著幹什麽,幹活了。”林若鴻說著當先走到石堆邊旁,選了一塊石堆中中等大小的石塊,雙手抱起,然後一用力將石塊扛在了右肩上。


    看見林若鴻率先扛起一塊大石頭,馬武反倒是有些迷惑了,看樣子這家夥不是在耍人,難道他帶自己來這裏,就是為了抗石頭玩?這種大石頭到處都是,有必要專門跑到這個小山頂來扛嗎?


    雖然心中不解,不過馬武還是走到石堆旁,扛起一塊大石頭跟在林若鴻身後。


    馬武身材魁梧,肩寬臂粗,偌大的石塊放在他肩膀上,頗有些相得益彰的意思,倒是林若鴻身材屬於普通勻稱類型的,那麽大一塊石頭擱在肩膀上,那感覺就是他整個人被一塊大石壓著一般,看來頗有些驚險的味道。


    不過林若鴻那模樣看起來驚險,動作卻靈活得很,除了動作比上山時稍慢外,根本看不出他身體因為肩上的一塊大石頭而有什麽不協調的反應。、


    倒是馬武扛著石頭走起路來重心很有些不穩,不過他的腦子和那大狗熊般的身材成反比,沒走幾步,就漸漸找到了調整重心的方法,不過即便如此,行走起來,特別走在下山的山路上,還是很有些別扭。


    從山頂走道半山腰,花去了整整半個小時時間,見前方的林若鴻忽然停住了腳步,馬武連忙問道:“怎麽不走了?要不先歇一會?”


    林若鴻搖了搖頭,指了指路旁的一片樹林,說道:“從這裏開始不再繼續沿著山路下山,往裏走一小段,就會有一塊平地,石塊就放在平地旁。”


    林若鴻說完跨出小路,走入樹林中,雖然沒有成形的山路,林若鴻昨天已經將過高的雜草和荊棘除掉,所以走起來也不費力。


    馬武將肩上的石塊放在林若鴻指定的地點,也不管地上雜草泥土,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


    “我說,你把石頭從山頂搬到這裏幹什麽?”馬武看著站在平地中間的林若鴻說道。


    “這裏以後將會是我晨練和晚練的地點。”林若鴻用手指比著平地畫了一個圈,說道:“你不覺得這裏是個絕佳的鍛煉場地嗎?上麵有大樹枝葉遮攔,附近又沒有人聲嘈雜,炎黃大學裏居然有這樣一塊地方,真是太難得了。”


    馬武眼睛一亮,一撐地站了起來,走到林若鴻麵前,問道:“你是說你打算每天在這裏練武?”


    林若鴻本也不打算隱瞞馬武,點了點頭。


    對於林若鴻上午表現出來的身手,要說馬武不羨慕那絕對是不可能的,剛剛才算入門的他,對於武學可是有著充沛的熱情和無盡的求知欲。


    “那……”馬武吞了一口口水,很有些緊張的看著林若鴻說道:“你能不能帶著我一塊練?”


    “這塊場地本來就不是屬於我的,你每天早上,晚上都來這裏晨練,晚練的話,我也不可能把你趕走。”林若鴻笑了笑說道。


    對於馬武這一塊璞玉,林若鴻絕不會吝於指點一二,雖然馬武這個年紀才開始練武的確有些太晚,可是坐看他那驚人的天賦荒廢,又實在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林若鴻既然這麽說,馬武哪裏還會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頓時間興奮差點仰天狂叫。


    “好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現在我們還是繼續搬石頭吧。”林若鴻說完向山頂走去,馬武連忙跟在他身後,剛才心裏的怨言和鬱悶此時已經是一掃而空。


    一共來回搬了三趟大石塊,便已經到了晚上十點,這個時間離開宿舍關門的時間也隻有一個小時,林若鴻和馬武一身汗水的下了山,分別返回各自的宿舍。


    林若鴻回到宿舍時,宿舍內隻有張任宇一人,歐陽羽和劉醒都還不在,和張任宇打了個招呼,便進了浴室洗澡。


    林若鴻知道張任宇應該是因為下午的事情,情緒受了影響,估計晚上也就沒了心情去新生接待會。


    從浴室出來時,剛好歐陽羽和劉醒回來,看歐陽羽意氣風發的神色,今晚的新生接待會他應該收獲不菲。


    一聊,原來歐陽羽在剛才的係新生接待會上,邀請到了係花韓慧雅共舞;韓慧雅還回邀了歐陽羽一支舞,這讓歐陽羽頓時成為了新生接待會上的風雲人物。


    ————————


    實在抱歉,每天都那麽晚更新。


    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我會保持穩定更新回報大家。


    特別感謝一下‘赫連昀諾’書友,讓捧場那塊不再空蕩蕩的了,哈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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