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女’峰,‘精’舍之中。[]


    氣氛陡然變的壓抑起來,韓雪梅正在消化著雲水師太說出往事給她帶來的衝擊。


    惡鬼!


    魔教新生代中即將接替青龍的惡鬼,竟一直潛伏在蜀山‘門’內數十年?


    如果此事是真的,那對蜀山派的打擊將是無可估量的,尤其是蜀山派秘傳的‘陰’陽乾坤道與無上劍訣,很可能已經流入魔教!


    時間一點一滴的在無聲的流逝著,遠處隱隱傳來‘玉’‘女’峰的年輕弟子咯咯的歡愉笑聲,而在這個‘精’致狹小的茶寮‘精’舍中,卻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根據雲水師太所言,二十八年前殺死在思過崖麵壁的諸葛正的凶手,正是近年來傳出來的魔教新四使之首的惡鬼。


    當初,那個帶著惡鬼獠牙麵具的男子以冰魄銀針偷襲諸葛正,似乎在找什麽東西,而當時雲水師太就在場,想要出手已經來不及了,他眼睜睜的看著諸葛正命喪眼前。


    震怒之下,玄霜出鞘,與那惡鬼獠牙男子在風雨中‘激’戰,雙方一接觸雲水師太就感覺到對方的修為不在自己之下,又驚又怒。


    或許是那惡鬼男子生怕驚擾了前山的蜀山高手,不願與雲水師太糾纏,乘著風雨遁走了。


    在山崖下,雲水師太找到了諸葛正的屍體,當時諸葛正剛剛死亡,三魂七魄還殘留周圍,她便以碧雲簪的靈力強行收攏了諸葛正的三魂七魄。


    這件事,隻有她一個人知曉,數十年來看著陸琳琅日漸憔悴,每日強顏歡笑,她都不曾吐‘露’過一個字。


    如今,也不知是為何,竟對最小的弟子韓雪梅說了出來。


    韓雪梅默默的望著恩師,忽然感覺,隻有兩百五十多歲的恩師,在短短的十年中蒼白了許多。看起來猶如六十歲的老嫗。


    在十年前,雲水師太看去也不過四十歲的模樣罷了。同樣與她年紀差不多大的紫雲師伯,如今看起來還不到四十。


    到底是什麽樣的壓力,讓恩師蒼老的如此迅速?


    原來,不知不覺中,心中神一般的恩師已經生出了許多白發了。


    韓雪梅沉默良久,緩緩的道:“師父,你,你和我說這些……”


    雲水師太道:“最近蜀山暗流湧動,我猜測掌‘門’師兄最近的古怪行徑多半與那惡鬼有關。我是六脈首座之一,很多事情不方便‘露’麵,需要你去暗中調查。”


    “我?”


    “對。既然郜‘玉’琳是魔教安‘插’在我們蜀山的臥底‘奸’細,這就有跡可循了,因為當年郜‘玉’琳與你大師姐關係極好,不能讓她知道,我現在相信的人隻有你,你最近可以先從郜‘玉’琳曾經關係‘交’好的蜀山弟子著手調查,絕不能對第二人吐‘露’,如果有危險,不論是誰,你都可以……”


    說著,雲水師太目光一閃,蒼涼的臉頰忽然竟有一股肅殺之意,單掌一揮,做出了一個殺人的手勢。[.超多好看小說]


    韓雪梅的臉‘色’微微一變,深深的呼吸一下,低聲道:“我知道怎麽做了,師父。”


    雲水師太臉上殺意漸漸消去,緩緩的道:“在正魔大戰後期,郜‘玉’琳是魔教安‘插’在我們蜀山的‘奸’細之事才曝光,這件事隻有六脈首座、掌‘門’以及長老院的幾位長老知曉,最近六脈首座之間都不信任,應該都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在靠近,所以最近峨眉山氣氛顯得極為壓抑,我料想,除了為師之外,其他幾脈的首座長老也在派遣最信任的弟子用自己的方法在暗中調查此事,這件事關係祖師傳下來的數千年基業,處理不好就會引發連鎖反應,你誰都不能相信。”


    韓雪梅嗯了一聲,輕輕卻堅定的道:“徒兒一定查出惡鬼身份,斬草除根。”


    輪回峰


    雲小邪將近中午去了紫薇峰,晃晃悠悠回到輪回峰的時候已經快到了黃昏,他惴惴不安的回到小院,生怕白素與李子葉這兩個‘女’子又對掐起來。


    意外的是,當他推開院‘門’,白素與李子葉正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有說有笑,完全沒有昨晚那種相互撕咬、‘摸’爬滾打的火爆場麵。


    見到雲小邪回來,兩人隻是抬頭看了一眼,繼續吃著點心水果,不時的發出咯咯的笑聲。


    雲小邪愕然的站在院‘門’處,狠狠的掐了自己的手臂一下,頓時打了一個‘激’靈,隨手關上‘門’,走到兩人跟前,上上下下的打量兩人。


    李子葉與白素根本就心無旁騖,李子葉誇白素皮膚好,白素則誇李子葉身材好。


    一時間,院中的氣氛其樂融融,看不出任何的異樣。


    雲小邪伸著腦袋在兩人中間,左右看了一會,心中大為詫異,重重的咳嗽了幾聲,還沒有說話,李子葉的手直接按在了雲小邪的臉上,將其推開。


    口中道:“白素妹妹,你平時都是用什麽保養皮膚的,好滑膩呀,教教我唄。”


    白素咯咯笑道:“咱們姐妹哪分彼此啊,我告訴你啊,用東海的大貝珍珠磨成粉兒,加以鮮牛‘奶’、百‘花’粉、靈芝液……”


    雲小邪忍不住打斷白素的話,道:“我忙一天才回來,你們兩個連個招呼都不打?是不是很沒禮貌?”


    李子葉不耐煩的道:“你走開,沒看來我與白素妹妹正在研究美白保濕麽。”


    白素接口道:“走開走開,這是‘女’孩子之間的悄悄話,你一個大男人湊什麽熱鬧?”


    “你!”


    雲小邪為之氣結,見兩人腦袋又伸在一起研究著,他跺跺腳,仰天長歎。


    “瘋了!都瘋了!”


    他連房間都沒有進,直接大步走出了院子,重重的將院‘門’關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見雲小邪氣急敗壞的模樣,白素與李子葉在院子裏都是噗嗤一笑,似乎能看見雲小邪如此模樣,心中大為高興。


    雲小邪約了小胖晚上喝酒,出了院子後就走向小胖的房間,不料小胖這廝竟然沒在,打聽之下才知道樊長老讓他去天水城辦事,一時半會回不來。


    他心中有點失望,還以為可以和小胖把酒言歡,找回十年前一起狼狽為‘奸’的感覺。


    百無聊賴之下,雲小邪感覺到心中有點煩躁,就順著弟子飯堂後麵的青石小路一直向後山方向走去。


    當夜幕低垂時,他不知不覺竟來到了後山望月台附近。


    “怎麽走到這裏了。”


    雲小邪發現不遠處就是望月台,對麵的則是自己極為熟悉的思過崖,心中苦笑一番。


    準備返回,忽然又想這十年來自己一直被困在思過崖,也不知道站在望月台看思過崖會是怎麽樣的一番場景呢?


    無聊興起,他便走向了望月台的方向。


    淡淡的雲煙在夜幕之中閃爍著輕柔的光輝,徐徐的晚風如情人溫暖的手掌,撫‘摸’著情郎的臉頰,說不出的舒適雅意。


    雲小邪來到望月台時,太陽已經完全下山,璀璨的星辰開始出現愛夜空之上。


    周圍靜謐一片,甚至連鳥鳴蟲‘吟’之聲都不曾聽到,隻有他的腳步聲。


    待到近處,雲小邪一愣,卻見望月台處有一道身影,他很意外,這後山僻靜之所,除了自己這個無聊之人,還會有別人來麽?


    那人似也感覺到身後有人走來,緩緩的轉過身子,兩人目光相接,忽然都苦笑了出來。


    朱苟!


    一身紫‘色’,袖口與腰帶中心位置都繪著太極圖案的朱苟,竟不知為何獨自一個人矗立在望月台上。


    “是你。”


    “是你。”


    兩人同時說道,然後同時閉嘴。


    雲小邪對朱苟向來沒有什麽好感,朋友談不上。更不是敵人。


    兩人的關係經過這十年的歲月洗禮,更顯是陌路之人。


    雲小邪緩緩的走了過去,道:“沒想到朱師兄如此雅興,在此孤身賞月,莫不是約了哪位美麗小師妹在此偷偷幽會吧,要不我先溜了?”


    朱苟怪眼一翻,道:“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是一個好‘色’之徒,怎麽,在思過崖關了十年還沒有厭倦這個地方?”


    雲小邪嗬嗬一笑,道:“是呀,我是故地重遊,感慨萬千,可惜無酒,不然必定痛飲三百杯。”


    “我有。”


    朱苟從乾坤袋裏拿出了兩壇子酒,淩空推給了雲小邪一壇,似乎有意捉‘弄’雲小邪,暗中使了巧勁。


    雲小邪見酒埕飛來,單手接住,忽然感覺一股大力壓下,那酒壇仿佛有千斤之重。


    他立刻反應過來,體內真氣一動,施展了四兩撥千斤的玄妙法術,卸去了酒埕上下壓的力量,牢牢的提住。


    他麵‘色’不改,一屁股坐在望月台的一塊大石上,隨手拍開酒封,濃厚的酒香立刻飄了出來。


    微笑道:“多謝朱師兄。”


    朱苟的臉‘色’微微一僵,自從他吞噬了白虎妖王的內丹之後,雖然時間不長,道行卻是增加了不少,沒想到雲小邪在毫無防備之下竟能化解自己的巧勁,甚至麵不改‘色’,看不出他任何的異樣。


    他緩緩的道:“哎,我終究是敗給你了。”


    雲小邪正要仰頭喝酒,忽聽朱苟所言,詫異道:“你什麽時候變的這麽謙虛了?”


    朱苟也坐在石頭上,苦笑道:“敗給你就是敗給你,這和謙虛沒什麽關係。以前我一直以為,你處處都比不上我,隻是因為你命好而已。現在我終於知道,我比不上你。”


    雲小邪嗬嗬一笑,伸手拍了拍朱苟的肩膀,道:“你我相鬥十餘年,如今終於是我大獲全勝,我敬你。”


    朱苟忽然按住了雲小邪的酒埕,搖頭道:“我敬你,多謝你在麒麟山救了我與陸師姐。”


    雲小邪笑道:“不論誰敬誰,今晚酒是要喝痛快的。”


    兩人就這麽抱著酒埕仰頭牛飲,咕嚕咕嚕的聲音特別刺耳。


    “痛快!”


    雲小邪衣袖抹去嘴角的酒漬,哈哈大笑。


    朱苟沉靜的麵容也‘露’出了一絲的微笑,似乎放下了心中的某種負擔。


    兩人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的喝著,偶爾說說當年兩人的糗事,互揭老底,一時間氣氛倒也熱烈。


    月光籠罩下的望月台,通過對麵光滑岩壁反‘射’,散發出幽幽的光華,不時的可以聽到兩人笑罵的聲音。


    良久之後,月‘色’當空,兩人手中的酒壇子已經空了大半。


    雲小邪臉‘色’有點發紅,歪著腦袋看著朱苟,道:“我忽然發現,你好像不是那麽令人討厭。”


    朱苟嗬嗬一笑,道:“我也有此感覺。”


    雲小邪道:“怎麽,可以說說你為什麽獨自一個人在望月台?你絕不是那種高雅之人。是不是和陸琳琅師姐有關係?”


    朱苟一愣,臉‘色’也不知道是因為喝不少酒還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越發的紅了。


    他詫異的看著雲小邪,眼中竟有一絲的慌張。


    雲小邪見狀,擺手道:“別這麽看著我,我又不是瞎子,你對琳琅師姐有意,是人都看的出來。”


    朱苟苦笑一聲,道:“看來我不是演技派。”


    雲小邪忽然跳了起來,誇張的道:“不會吧,我胡猜的呀,你對琳琅師姐那隻母老虎動了心?”


    朱苟白了他一眼,哼道:“什麽母老虎,陸師姐人溫柔著呢。”


    雲小邪哈哈大笑,重新坐下,叫道:“也就你覺得她溫柔,她其實狠著呢。”


    說到這裏,他忽然想到什麽,笑容一僵,道:“你喜歡陸琳琅,可是據我所知,你的師父與她的師父是死對頭啊,何況……何況在三十年前陸琳琅與你的二師兄諸葛正之間……你完了,這絕對是一段無疾而終的孽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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