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


    烏道人看著那脖頸血液噴湧而出的對手,又看了看王則,一時竟是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王則也不解釋,隻笑了笑道:“不入流的劍氣手段而已,方才路過此地,正見這道友與這邪修鬥法,於是摻了一手,還望道友勿怪洪某胡亂插手。”


    “呼!”


    聽到這個回答,烏道人麵色變幻,許久長出一口濁氣,苦笑道:“道友說笑了,這可不是什麽不入流了,這修士乃是雲州左道勢力陰魂穀弟子,他門內雖沒幾個修士,但煉得的陰魂幡,也是難得符器,非是尋常散修手段能比,不想竟被道友隨手一道劍氣打殺了去。”


    “如此劍氣,無影無形,隻怕比之玄門劍訣手段,也不差多少了,哪裏還能說什麽不入流。”


    王則笑而不語,上前將那所謂陰魂幡拾起,略做觀瞧,隨意拿在手中,轉眼對烏道人問道:“這人既已死了,且不說他。倒是道友,來此想也是來此地碰那靈府機緣的,我見許多左道修行,都往那雲霧裏鑽了,你怎不去,反而與人在此處鬥起法來了?”


    烏道人一愣,許是鏖戰之後,有些氣竭,忽的癱坐地上,也顧不得計較王則劍氣手段了。


    長歎道:“唉!一言難盡!”


    王則心思微動,問道:“聽道友這話意思,應該是去那靈府探索過了?”


    烏道人點點頭,“確實如此,畢竟這等上乘機緣出世,對於我等散修而言,可謂百年難得一遇。老道自認有幾分向道之心,哪裏能不湊這個熱鬧。”


    “可歎那靈府不虧也是玄門大修所辟,端的不是常人能探索的。我此前興衝衝闖入其中,未有半點收獲不說。還在那迷陣之中亂了方向,也遇到不少修行,險些丟了性命。”


    “這陰魂穀修士便是其一,其人與我在那陣中生了衝突。方才見我,於是施手暗害,虧得道友相救,方才得活。”


    “還要謝過道友救命之恩!”


    王則擺了擺手,道:“這卻不必,你我交情,我既遇見,本也不該坐視不管。”


    “倒是那靈府相關,據道友所言,那府邸雖是廣開,到底不是尋常人能探索。隻是這等陣勢,對於玄門弟子而言,應當不是什麽麻煩,怎不見這左近有什麽大派修行,莫不是他們都對這靈府機緣沒有興趣麽?”


    烏道人一聽這話,也不知想起了什麽,黑著臉道:“這些大派修士哪裏有那麽好心,無非是見我等修為低微,覺得我等微薄野修沒那能耐賺取個中寶物,方才沒有遣人多管。”


    “加上他們的人手,大多都已經入了那靈府陣勢之中,一麵搜集寶物,一麵對付那些個手段厲害的左道前輩去了,自然沒有功夫與我們這些螻蟻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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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此前在那迷陣之中,好不容易撞見一樁機緣,卻遇到一浮鼎宗馬臉修士,便被他奪去了寶貝。”


    “那人奪寶倒也還罷,誰讓老道本事不足。可其人見我散修出身,竟出言嘲諷,說什麽‘左道野修,也敢妄取玄門法物,實在可笑!’。還欲出手教訓於我,虧得那迷陣當時生了變化,老道也才得以脫身。”


    這老道也是真個倒黴了,王則有些無語。


    不過話說回來,如此情況,自己若是不入那靈府之中,隻怕不好尋得截江劍派弟子。


    王則皺眉。


    隻是那地方如今不知多少修士匯聚,實在不是一個善地。


    他忖度道:“罷了,此間靈府被蛤蟆道人布置大陣,隻聽方才那追截截江劍派修士‘李靜玄’的遁光所出之語,左近玄門大派似乎早有高修到此,可卻沒有直接破開這陣勢,取得個中秘藏,必然是這陣勢足夠不凡。”


    “短時間內,想必也不至於塵埃落定,還有我的機會。”


    “因這靈府緣故,一路來也算見了幾個大派弟子,尤其還有還丹真修出手,若如此都不能見得截江劍派修行,隻能說我與這宗門也無緣分了。水法之事,雖說事關未來道途,到底不急於一時,從長計議也罷。”


    念頭幾轉,王則目光回落烏道人身上,道:“道友此番實也不算壞運氣,好歹保住了性命,也不算虧。”


    “況且這靈府如今還在,你若有心,也不是不能再入其中尋一份機緣。”


    “隻怕不易。”烏道人搖頭歎道:“我此前能撞見機緣,實際並非我自家本事足以闖過那靈府迷陣,個中還有其他緣由,若是再入陣中,怕是絕難從中有所收獲了。”


    說到這,烏道人抬眼看向王則道:“不知道友可還記得那水府老黿?”


    王則訝然,莫非烏道人還見過老黿?


    真是如此,倒是一件好事,至少能夠從老道口中問來老黿消息。


    也就在這時,他胸口細微騷動傳來,顯然是珠女也聽到了消息。


    王則感應到此,做狀隨手彈了彈胸口灰塵,提醒珠女安靜,隨即問道:“那老黿不是被白陽教的人帶回去了麽?怎麽道友莫非還遇到了它?”


    烏道人點頭道:“我確實見著了它,不會錯認。至於它如何從白陽教的人手中脫身,我就不知道了。”


    “這老黿似乎與那靈府主人有幾分關係,因此能在陣勢之中自如行走,老道也是發現這點,跟隨其後,才尋得了幾分機緣蹤跡。可歎隨後便來了那名浮鼎宗馬臉修士,其人也不知哪裏冒出來的,奪了寶貝,也驚走了老黿,叫我失了它的行蹤。”


    聽到這話,王則心中念頭一時不少。


    老黿原是鑽入了靈府陣勢之中,從烏道人所言來看,還能在那陣中自如行動,倒是讓人意外。


    至於老黿為何能在陣內有此本領,王則也不奇怪。


    蛤蟆道人演化靈府陣勢,看上去散身而入,未必就是死了。老黿本是蛤蟆道人座下靈獸,入了陣中,想必是得了蛤蟆道人暗中照拂,才有如此本領。


    說來如此情況,老黿多半沒什麽危險,也算是個好消息。


    他心自琢磨,自家若入那靈府之中。憑著天河珠關係,能否也像老黿一般,可得蛤蟆道人助力,從而覓得截江劍派弟子,尋個入門機緣?


    隻是就在王則思考這事兒的時候。


    忽的。


    一道熟悉的清冷聲音竟遠遠傳來:“王則?”


    王則回頭看去。


    李靈月?


    他心中有些驚訝。


    她不是跟著傅俊池等人去追那截江劍派修士了麽?怎麽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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