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李公與褚公外,那邊的幾位相公,才是今日的貴客。嘖嘖,這杜氏也當真了不得,祓禊盛會連諸位朝堂相公也來了。”


    端木天愣住了。


    相公?


    相公,在唐時可是宰相的專屬稱謂。


    大唐乃是群相製,尚書省、門下省、中書省的長官,中書令、左右仆射,侍中皆為宰相。


    不等端木天發問,杜構就很自覺的給他介紹道:“李公右側那席,那位老者是封相公,密國公,拜中書令,字德彝。”


    “他身旁的老者,是蕭相公,宋國公,光祿大夫,尚書右仆射,字時文。”


    “與蕭相公說話的老者,是裴相公,魏國公,拜左仆射,司空,字玄真。”


    “後麵那位老者,是陳相公,江國公,侍中,字子聰。”


    端木天:“……”


    封德彝、蕭瑀、裴寂、陳叔達……李淵的宰相快來齊了。


    端木天被杜構的話嚇了一跳,旋即卻又暗喜。


    他來這曲水流觴,為的就是要當眾替父正名。


    這些大佬們,便是最好的“人證”。


    隻要他丟出的證據,能夠說服這些大佬們相信,他端木家乃是子貢後人,還怕不能擺脫那流放之苦?


    想及此處,端木天的“戰意”更是高昂,暗自摩拳擦掌,打算稍後大顯身手,好好忽悠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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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陣鬧騰後,賓客紛紛落座,杜氏族長起身朝四周行了圈羅圈揖,客套幾句後,才恭恭敬敬的朝李綱做了個揖,請老頭主持今日的曲水流暢。


    李綱雖非賓客中身份最高者,但老頭今年已經快八十歲了,在大唐可算是人瑞。


    他又是當世大儒,由他主持曲水流觴這種文會卻是再合適不過。


    李綱在曾孫女婉娘的攙扶下起身,環顧四周做了個揖禮,看似老眼昏花的眼睛,卻在不遠處的端木天身上轉了一圈。


    “諸公,今日群賢畢至,少長鹹集。此地有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豈不痛哉!諸公,飲勝!”


    “飲勝!”眾人紛紛舉杯。


    李綱很是豪爽的仰頭飲下杯中美酒,將酒杯隨手一丟,大笑著揮了揮衣袍:“放觴!”


    一眾賓客喧鬧聲中,有杜氏仆役從水渠上遊放下了觴。


    觴為木製,小而體輕,底部有托,可浮於水中。


    人工挖掘的溝渠,九曲十八彎,觴順水而下,被卡溝渠何處,那一席的賓客便要賦詩一首,若是做不出,便要在眾人的哄笑聲中罰酒三杯。


    端木天目不轉睛盯著水渠中隨波逐流的觴,低聲默念:“停我麵前,停我麵前!”


    杜荷低聲取笑道:“三郎,你果然腦子被打壞了!你會做詩?難道你打算當著一眾大儒與朝堂相公們的麵,做首打油詩出來?哥哥們可丟不起這個臉啊!”


    端木天的臉黑了……


    杜荷這貨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原先的端木天,確實有些愚笨。


    雖然開蒙讀書很早,端木家又不缺銅錢,為他請過多位西席悉心教導。


    但端木天這貨在讀書這種事上,卻是一點天分沒有,詩才更是全無,頂破天了便是能做做打油詩罷了。


    杜荷正是因為對他知根知底,才會這般出言揶揄。


    端木天忍不住再次朝他豎起中指:“務本坊七不堪也好意思說我?這次旬考,二郎恐怕又是不堪吧?”


    杜構杜荷兄弟二人皆在長安城務本坊國子學中讀書。


    杜構算是繼承了他爹杜如晦的智商,書讀的還算不錯,而他弟弟杜荷與端木天比起來,也就在伯仲之間,學渣一枚。


    國子學要求嚴格,每旬有旬考,每年有歲考,而這貨回回考試評價皆是“不堪”二字。


    與他有同樣待遇的,在國子學中還有六人,故而這七人被國子學學生戲稱為“務本坊七不堪”。


    杜荷嘲笑端木天,純屬五十步笑百步。


    端木天也知杜荷的底細,才拿這話來鄙視他。


    杜荷頓時炸毛了,氣得差點不顧場合,就要去與端木天拚命。


    無辦法七不堪這名頭,可是他心中之痛。


    端木天這個混蛋,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的江湖規矩,不懂嗎?


    杜構身為兄長,也不勸架,自顧在旁哈哈大笑。


    兄弟三人笑鬧一陣,端木天扭頭繼續盯向水渠中不斷漂浮的觴,心中默默祈禱。


    端木天自然不會作詩,這點杜荷確實沒有說錯。


    但不會作詩,難道還不會抄詩嗎?


    正所謂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


    愛崗敬業小導遊,也是經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有為青年,絕非九漏魚。


    唐詩三百首他不敢說能全背下來,但背個七八成一點問題沒有。


    如今可是唐初,詩仙李白、詩聖杜甫、詩魔白居易、詩神蘇軾、詩狂賀知章、詩佛王維、詩鬼李賀這些大佬,可都還沒誕生呢。


    無數千古名句就像是無人看守的寶藏一般,就這樣擺在了端木天的麵前,予取予奪。


    端木天可沒有道德潔癖,不會因為“版權問題”而放棄抄襲大佬詩詞的絕佳機會。


    這貨甚至很不要臉的自我安慰,抄襲大佬們的詩詞,也是為了鞭策大佬們日後創作出更優秀的作品,嗯,就是這樣!


    端木天之所以非要帶傷來參加杜氏祓禊盛會,為的就是當眾吟詩,以大佬們的傳世絕句一鳴驚人。


    之後再拋出“證據”,從而證明他端木家乃是子貢後人,讓眾人接納端木家為士族。


    計劃很簡單,也很粗糙,但這也是一時半會間,端木天能夠想到最好的辦法了。


    他現在就等觴停在他席前,好給他一個人前裝逼的機會。


    甚至連需要吟誦什麽詩詞,端木天都想好了。


    三月初三曲水流觴,詩詞大多以春日為題。


    李白的《春思》,杜甫的《春望》、《春夜喜雨》,王維的《相思》,孟浩然的《春曉》,賀知章的《詠柳》,蘇軾的《惠崇春江晚景》,韓愈的《早春呈水部張十八員外》,杜牧的《江南春絕句》……


    端木天恨不能等輪到他時,站起來一口氣背誦十幾首傳世絕句出來,震驚全場。


    一切準備就緒,隻欠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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