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天哪裏知道自己又無緣無故拉了仇恨,他恭恭敬敬的朝四周長揖一禮後,手指不遠處廣陽縣主那匹駿馬說道:“小子詩名紫騮馬。”


    廣陽縣主的馬是一匹棗紅色的駿馬,紫騮,則是古駿馬名,指的也是棗紅馬。


    包括李綱在內,眾人還在回味方才杜荷吟誦的那首馬詩,四處議論紛紛,甚是嘈雜,倒是沒太在意端木天的話語。


    端木天也不為意,提高了音量,高聲誦讀起來。


    “紫騮行且嘶,雙翻碧玉蹄。”


    此句一出,四下再次安靜,賓客們紛紛將詫異的目光投了過來。


    李綱撚須的手也頓住了,昏花的老眼圓睜,看向不遠處的端木天。


    還在議論杜荷詩句的孔穎達、褚遂良以及幾位弘文館、國子學的博士助教,也都止住了聲音,很是詫異的看向了端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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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流不肯渡,似惜錦障泥。”


    “白雪關山遠,黃雲海戍迷。”


    橘水河畔,此時唯有端木天陰陽頓挫的聲音在空中飄蕩著,連奏樂的歌舞姬都停下了手中琵琶……


    端木天這貨也是有私心的。


    他給杜荷的詩,是李賀馬詩二十四首其中一首,而他現在吟誦的,卻是詩仙李白大大的《紫騮馬》。


    縱觀華夏曆史,詩詞一道,能與謫仙人李白比肩的,除了杜甫杜工部,便也隻有蘇軾蘇東坡了。


    若按等級區分,這三位大佬絕壁都是王者級別。


    而李賀最多能排到鑽石級,與李白還差著不老少,屬於明星與超巨的區別。


    即便李白這首《紫騮馬》並非後世人人會背的傳世絕句,但卻也是不可多得的佳作。


    廣陽縣主原本一直在等著看端木天的笑話,但當端木天吟誦出五言律詩第一句後,她便愣住了。


    她身旁的婉娘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一雙美眸死死盯著端木天,一眨也不眨。


    隨著端木天五言律詩不斷念出,廣陽縣主與婉娘二人,都如遭電擊一般,渾身酥麻,發根倒豎,細嫩的皮膚上都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端木天的詩句中,她們仿佛見到了一匹棗紅馬一邊奔馳一邊嘶鳴著,碧玉般的馬蹄上下翻飛。


    來到河邊它不肯渡水,好像在憐惜身上披著的錦緞障泥。西域的雪山如此遙遠,黃雲海戍迷離不見……


    前三句五言律詩吟誦完,賓客們便已迷亂,屏氣凝神,靜待端木天吟誦出最後一句。


    端木天環顧四周,氣沉丹田,高聲吟誦了出來。


    “揮鞭萬裏去,安得念春閨。”


    此句一出,現場的氣氛卻突然變得詭異起來……


    之前流觴亭前,廣陽縣主與端木天的那場小衝突,不少賓客都瞧見了。


    原本眾人並未將那事放在心中,皆以為隻是這刁蠻縣主在故意為難某個倒黴蛋而已。


    但當眾人聽到端木天吟誦出的這最後一句五言,卻像是發現了了不得的八卦新聞般,全都興奮了起來。


    不少賓客立即開始交頭接耳,小聲竊竊私語,不時將目光投向廣陽縣主與端木天身上。


    就連李綱與褚遂良、孔穎達他們,都忍不住瞥了身旁的廣陽縣主一眼。


    廣陽縣主的俏臉騰的一下變得緋紅。


    婉娘深吸口氣,用手肘輕輕在廣陽縣主的小蠻腰上戳了一下,語氣裏帶著幾分幽怨說道:“還敢說你與那端木小郎沒關係?聽聽他這首詩!哼,好一個安得念春閨,到底是戀的是誰的春閨?好啊,錦娘你居然連我都騙!”


    廣陽縣主張了張紅唇,想要反駁,卻又不知該說什麽。


    四周賓客偷瞄的眼神,讓這妞的臉更紅了。


    羞惱之下,她幹脆雙手一叉腰,大聲嚷嚷道:“看什麽看!沒看過姑奶奶嗎?”


    刁蠻郡主一發雌威,除了李綱與朝堂諸公,其他賓客這才想起這妞的彪悍,下意識縮了下脖子,趕緊扭頭,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


    端木天吟完詩,還在等待眾人雷鳴般的掌聲,卻被現場詭異的氣氛給弄得有些忐忑了。


    這特娘的什麽情況?


    都去看廣陽縣主那野蠻妞做甚?


    被李白大大的詩給震傻了不成?


    杜構低聲笑罵道:“三郎,我說為何廣陽縣主無緣無故要鞭笞你,感情你們居然早已有一腿了!嘖嘖,揮鞭萬裏去,安得念春閨,負心漢啊,也難怪縣主要鞭笞你。”


    杜荷也賊笑道:“三郎,哥哥敬你是條漢子,居然連廣陽縣主也敢撩撥!”


    端木天傻眼了,這哥倆特娘的在說什麽鬼?


    他什麽時候與廣陽縣主那野蠻妞有關係了?


    端木天一頭霧水,卻完全忽略了他剛才念的那首李白大大的詩中含義。


    這首《紫騮馬》是李白在遠赴西域邊疆之際,寫出的詩作。


    揮鞭萬裏去,安得念春閨,意思便是揮動馬鞭奔赴萬裏之外,怎能貪戀家室的溫馨呢。


    這首主旨是抒發情懷,渴望建功立業,按道理說,是沒有問題的。


    但壞就壞在,端木天隻想著抄詩,卻忽略了這首馬詩是以廣陽縣主的坐騎為題。


    旁人便將紫騮馬自動代入了廣陽縣主那匹棗紅馬。


    春閨,即指女子閨房,也指閨中女子。


    李白詩裏的春閨,指的是他媳婦閨房,代指家室。


    但端木天吟誦出來,落在旁人耳中,那指的自然便是閨中女子,廣陽縣主無疑。


    這最後一句,便成端木天在與廣陽縣主訴說心聲,表達自己想要建功立業,不可貪念廣陽縣主的柔情。


    再結合之前流觴亭外的衝突,廣陽縣主無緣無故要鞭笞端木天,眾人便全都“恍然大悟”,自行腦補出了一段八卦緋聞。


    感情是端木天這小郎想要建功立業,不願留在長安與廣陽縣主卿卿我我,這才惹惱了縣主,要揮鞭抽他……小兩口鬧矛盾,端木天當眾吟詩明誌,這個八卦新聞果然很大!


    眾人的反應,讓端木天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


    麻痹,抄詩怎麽還抄出問題了?


    他絕對不是那個意思啊!


    但不管端木天是不是這個意思,總之眾人已經認定了,他就是這個意思!


    不接受辯解,不接受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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