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陳莫來說,接下來要麵對的事情無異是兩場生死之戰,可是這隨著他戰鬥的人員配置實在是有點太過扯淡了。(.好看的小說)


    雖然宮保皇和尤六不需要跟著下去,可就是這幼病殘的隊伍也夠讓他喝一壺的。


    在陳莫明感糾結的時候,那邊的吳病已經開始從汽車後備箱裏往外拎起了家夥什。一連三個軍用器械箱頓時就吸引了陳莫的注意,他不由自主地湊了過去,看著吳病把裏邊的家夥一件接一件的拿出來。


    “這個夜視儀的鏡片是用千年蜜蠟製成的,在燈光下的作用不太明顯,不過要是在黑暗裏,任何妖魔鬼怪都無處可藏!”


    “這是歸塵彈,原理和手榴彈一樣,不過它炸的不是人,而是鬼,是利用高僧骨灰和香灰製成的。用的時候小心點,別把那四個小鬼給歸了塵。”


    “這個防彈背心防不了子彈,不過能防止陰戾之氣通過肚臍入體,也能防止被鬼怪抓傷身體。穿它之前先把這個驅邪霜抹在身上,它是用僵屍骨粉配合嬰血製成的,散發出的味道和常見的鬼怪相似,能夠讓咱們輕易通過鬼怪聚集的地方。”


    “這是破命符,貼在胸前,如果真碰到了什麽厲害的家夥,咱們也能多一條命逃命!”


    吳病在介紹這一件件令人瞠目結舌的冥事器械的時候,一點都不像剛剛那般要死不活,中氣十足,精神抖擻,簡直就如同電視裏邊的特種軍人一樣專業。


    與吳病此時的狀態比起來,這些五花八門的裝備更加讓陳莫感到匪夷所思,他一臉不可思議地摸著這些家夥說道:“這些玩意兒有用嗎?”


    吳病緩聲說道:“不是所有人都會畫符念咒的!現在的時代,肯花時間在修練上下功夫的人越來越少了,大多數都是借助器械。可惜,造價太高了,根本沒有辦法普及。不然的話,各地也不會有那麽亂七八糟的事了。這些設備都是京城冥事局安全中心專用的設備,一般人根本沒有機會見到。(.好看的小說)”


    陳莫默默點了點頭,按照吳病的指示,往身上抹起了那驅邪霜。雖然製作原料有些讓人惡心,不過這玩意聞起來和大寶沒有什麽區別。


    最令陳莫感興趣的還是那夜視儀,戴上它之後,特意讓四個小鬼跑到了陰影裏頭看了看,好家夥,戴上這玩意之後,可比他用心香看得清楚多了。


    “傳統和現代結合才是王道啊,要是這些玩意真能普及的話,能救不少人的命呢!”


    吳病不假思索地說道:“不可能!我說過了,這些東西的造價太高了。單是這個夜視儀,就夠在北京三環以裏買一套房子的了!”


    “我去!”一聽這話,陳莫連忙將其摘了下來,萬一弄壞了,自己可賠不起!


    “把這個戴上,這是定位儀,下去之後通訊信號肯定是沒有的,有了這個,如果真出了什麽事兒,他們也知道到哪救咱們!”吳病說著話將一塊造形十分獨特的手表戴在了陳莫的手上。


    “勞大哥,麻煩你帶著他們下去吧。我們在出口那邊等著你們!”胡家仙說走就走,連句囑咐的話都沒有對陳莫說一句就上了車。剩下的人也是一樣,什麽也沒說,就紛紛上了車子。


    陳莫明白胡家仙以及眾人為什麽這麽做,如果真要他們說些什麽的話,他們恐怕會說別別去。


    “勞叔,有勞您帶路了!”陳莫畢恭畢敬地看著正在穿戴裝備的勞一生說道。


    勞一生不冷不熱地點了點頭,歪眼邪瞅著陳莫身旁四個小鬼說道:“讓他們四個下去之後悠著點,別一不留神被下麵的東西給吃了!”


    陳莫底氣不太足地說道:“放心吧,我會看好他們的。”


    “走吧!”勞一生說罷就掏出了鑰匙打開了地鐵的柵欄門。


    門雖然已經關了,但是裏麵的燈並沒有關,走下去之後才發現,裏麵還有不少穿著製服的人正在打掃著衛生。[]


    與之前坐地鐵的時候看到的地鐵職工不同的是,這些人當中沒有幾個年輕人,饒是有幾個年齡與陳莫相仿的人,臉上也看不出絲豪的陽光與青春。


    勞一生下去之後就亮出了自己的通行證,這個和普通證件無異的通行證一亮,本來還在打量著他們的人紛紛轉身而去,直到他們跳下站台之後,一幹人等才又回到了各自的崗位上繼續工作。


    “這裏是四號線,咱們需要從這裏先走到西單站,然後再從西單站走到天安門東站,最後再由天安門東站的陰陽路進入故宮,實際路程不到五公裏。最壞的打算,就是死在這裏頭。最好的結果,一個小時之後到達陰陽路的入口!既然已經戴上了這玩意兒,那走得時候就別看前麵了,看著我的腳後跟就行。一定要沿著軌道裏麵走,別走外麵。走得時候看著點,別絆倒嘍!”


    勞一生的性格像他說話一樣,很直,一點兒都不墨跡,介紹完了路線囑咐完了問題之後就悶頭前行。


    他都已經動了,陳莫和吳病也不敢遲疑,連忙抬腳跟了上去。


    最初的時候還好一些,借著身後站台燈和隧道裏的信號燈還有點光亮,可是隨著徹底進入隧道裏頭,周圍就成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炎熱的夏季,像這種地下隧道本應是涼快至極的,可是陳莫卻沒有在這裏頭感覺到絲毫的涼意,而是感覺到了一種六月天裏天在憋雨的那種悶熱感,再加上背心和那驅邪霜的關係,在走了二百多米之後,陳莫早就已經是汗流浹背了。


    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裏,陳莫的耳邊除了若有若無的風聲和腳步聲之外,就是自己的心跳聲。


    黑暗之中潛伏著的危險令周圍的空氣都有些壓抑,直到前方出現了亮光的時候,這種壓抑的心情才慢慢散去。


    “嗖嗖嗖……”


    就在陳莫想要到前方站台那裏透會兒氣的時候,一連數聲物體迅速滑過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了起來。


    “別看!”


    陳莫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這一切,勞一生警告的聲音就在前麵響了起來。


    陳莫點了點頭,按照勞一生之前的囑咐繼續低頭看著他的腳後跟前行著。


    當前方的亮光越來越近的時候,陳莫懸到嗓子眼兒的心也慢慢鬆了回去,待他的身體徹底被光線包圍的時候,他便是如釋重負地抬起了酸痛難忍的脖子揉了起來。


    這一抬頭不打緊,他剛剛鬆下去的小心髒在瞬間就跳至了嗓子眼兒。


    站台上的人群比他之前乘坐地鐵時的數量還要多!


    如果說白天的地鐵是人擠人的話,那現在的地鐵就是鬼壓鬼了。


    各種各樣的鬼魂臉上都是同樣的漠然表情,就如同人準備自殺時的表情一樣,雙目無光,麵如死灰。


    隊伍排得很長,根本看不到盡頭,電梯和樓梯上麵皆站著一個個神情漠然的鬼魂。


    不知道是不是驅邪霜起了作用,在陳莫三人走到這裏的時候,竟然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他們在做什麽?”陳莫警惕地問道。


    勞一生抬頭瞅了站台上密密麻麻的鬼群一眼,淡淡地說道:“等車。”


    陳莫一臉不可思議地說道:“等車?在這兒等什麽車?難道真像網上說的那樣,地鐵關門後有一趟列車是專門送這些鬼魂離開的?”


    勞一生不急不慢地說道:“有一趟車是專門拉鬼的是不假,不過並不是人們臆想的那樣。站在這裏等車的,都是客死異鄉的外地人。本地人死後早就入了地府了,隻有這些客死異鄉的人才會無處可去,終日隻能在街上遊蕩,能等著機會就下地府,等不著機會就等著被同類吃掉。京城冥事局有明確的規定,嚴禁任何鬼魂在地上出現,如果發現,格殺勿論,所以他們隻能積聚在地下。白天地鐵裏頭人太多,如果這些鬼魂全部積聚在這裏的話,就會影響到乘客的健康,所以在白天的時候他們就藏在就近的隧道裏。偶而有些個別的出來溜達溜達也就罷了,要是出來的數量過多的話,清潔員就會把他們處理掉。在一個地方等得太久了還沒有找到下地府的機會,他們自然就得換地方,所以每天晚上的子時這兩個小時裏頭都會有列車往返送他們想去的地方。其實送哪去他們也找不到機會,白天晚上都在地下,哪找投胎的機會去?正是因為這個問題,才讓地鐵裏的鬼魂越聚越多。”


    陳莫皺眉說道:“這也有點太不人道了吧?這為了圖省事,就把所有的鬼魂全趕到地下,這要是他們都下不了地府,這裏哪裝的下!”


    “不會,每隔三年就會清洗一次,所以這裏永遠都裝得下!”勞一生說這句話時的聲音十分低沉,聽得出來,他也在因為這種不通人情的處理鬼魂的方式而感到憤怒。


    陳莫疑惑地問道:“這都拉過鬼了,要是再拉人的話,不會有問題嗎?”


    “咱們剛剛下來的時候那些人就是負責清理站台和車箱的,一般情況下沒有問題,偶而也會有人因為沾染到他們留下來的陰戾之氣而發生事故,機率不是特別大,就算發生了,那也是命不好!行了,別說了,車來了!跟著我走!”


    瞬著勞一生的視線看過去,果然有一輛地鐵正在慢慢駛過來。


    地鐵的行駛速度簡直可以用龜速來形容,慢得令人咋舌,陳莫都懷疑這車是不是壞了,或者說是有人在後麵推著它前行,不然的話,怎麽可能比人步行的速度還要慢?


    “大師!”


    陳莫正在暗暗納悶的時候,四個小鬼齊齊躲到了陳莫的身後。


    “怎麽了?”陳莫不解地問道。


    由於夜視儀的關係,陳莫清楚看到了四個小鬼麵部肌肉的變化,本來就又黑又瘦的他們,臉上的肌肉現在變得更加萎縮起來,就如同那被太陽暴曬過的饅頭一樣,出現了一條條龜紋。


    “該死的,他怎麽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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