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影也明白,自己越是生氣,狗剩就越是高興,所以麵對狗剩的冷嘲熱諷也不動怒,淡淡道:“你別說廢話了,想怎麽折磨你爺爺,盡管動手就是了!”


    狗剩冷笑道:“爺爺,好個爺爺!”


    說著重重的在他身上踢了一腳,獨孤影早就遍體鱗傷,被他踢了一腳,不覺痛得悶哼了一聲。【ㄨ】


    隻聽得狗剩又道:“你倒等不及了啊,好哇!今天就讓我這個賤民孫子,好好的伺候伺候你這個爺爺,你的手腳不是還算完整嗎?一會兒我就專在你的手腳上做做工夫。”說完就吩咐道:“給他上夾棍、拶指,兩刑齊上,看他還嘴硬不硬?”


    這夾棍乃是三根楊樹木做成,長一尺三寸,同小兒手臂般粗細,兩頭用牛筋連這一齊,用刑的時候,套在犯人的腳踝,用力拉扯牛筋,三根棍子同時收縮,據說不但能傷筋動骨,在這三根無無情木下活活痛死的人都有。


    那拶指也是類似的刑具,用十根手指粗細的竹子做成,專夾人的手指,這些本是朝廷衙門審訊的刑具,也不知狗剩是如何給拿到手裏的。


    再看兩個小師弟,聽狗剩的吩咐,忙取過刑具,扯掉獨孤影的鞋襪,把夾棍套在他的腳踝上,另外兩名弟子也取過拶指,套在他手指上,也不等狗剩吩咐,四人一起用力拉扯牛筋。


    所謂十指連心,手指和腳踝上的痛楚迅速傳遍全身,獨孤影哪裏還能夠經受得起這般的刑囚,不禁痛得慘叫出聲。


    “啊……”支持不到片刻,就痛暈了過去。


    狗剩讓人把他弄醒,然後再次用刑,隻到獨孤影痛得暈死過去三四次,眼看著不行了,才就此放手,他也怕磨死獨孤影,師傅問起沒法交代,才讓他們撤了刑具。


    眼見獨孤影雙手血肉模糊,腳踝上也是血跡斑斑,烏青一片,趴在地上不停的痛苦呻吟,想到小翠之恨終於報得一點,心中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滿足,當即惡狠狠的一腳踩在他手指上,獨孤影再次痛得慘叫。


    狗剩不禁得意忘形,大笑道:“獨孤影啊!獨孤影,你可別怨我,要怨,就怨你是獨孤家的人,如果不是你們獨孤家的人向我們透露消息,我們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跟雄霸西域近千年的獨孤世家叫板嘛?”


    “你……你說什麽?”獨孤影聞言大驚,當下也顧不得疼痛,掙紮著問道。


    狗剩看著獨孤影的表現,心道:師父說的沒錯,這樣果然有用,他繼續道:“好!我今天就做做好事,讓你死也死個明白,具體經過我並不清楚,但是,千真萬確,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因為有獨孤家的人跟我們合作,為什麽合作,是那個人想成為獨孤家家主,而不是所謂的外院長老。”


    獨孤影聽了狗剩的話,愣住了,作為千年世家裏麵的弟子,他自然知道嫡傳和外院之間的區別,說白了就是主次之分,嫡傳可以擁有外院近乎五倍的資源,他也曉得,一直以來,獨孤家就有嫡傳和外院之爭,但沒有想到,外院為了徹底的打垮嫡傳,不惜出賣獨孤家的利益。


    “不會的,不會的,你騙我,我不相信!”他聲嘶力竭的叫道,雖口中叫著不相信,心中卻痛得難受,仿佛被誰狠狠的刺了一刀,眼淚也隨著流了下來,他這一大叫,不免牽動了傷勢,忍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


    狗剩見他流下淚來,倒不覺呆住了,本能的鬆開了踩住他的手,想自己這半天時日來,無論如何用酷刑折磨他,他都處之泰然,從未見過他傷感流淚,沒料到短短幾句話,竟然可以讓他如此傷心痛苦,不知不覺中,他對於獨孤家的那份痛恨莫名的減輕了不少。


    眼見他劇烈的咳嗽,不停的咳出血來,而血肉模糊的雙手,隱隱之間已見白骨,也不停的流下血來,散發赤足,偏體鱗傷,卻依然掩不住那公子氣息。


    狗剩聽到外麵傳來一陣輕快的咳嗽聲,知道是了然找他,忙推門而出,然後緊走幾步,來到了然跟前道:“師父,該說的弟子都說了,不該說的弟子也想法設想的編了些瞎話跟他說了”。


    “他有什麽反應嗎”了然突然問道。


    “剛開始一句話不說,弟子說有獨孤家的人做內應,他大呼不相信,還流了許多的眼淚,弟子猜測,可能是剛才給的消息對他打擊很大,不然不會這麽難過”狗剩將獨孤影的表現一五一十的對著了然說了一遍,不知為何,他覺得自己這個師傅對於獨孤影有著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具體什麽感覺他也說不上來。


    了然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一個小布包,一層層打開,裏麵是方還帶著血跡的白色手帕,血跡因為年長的緣故,都有些發黑,在手帕的拐角處,繡有一朵紅色火焰標誌。


    像是撫摸著自己的愛人般,好一陣才將它遞給狗剩,道:“你一會進去,將這個東西裝作無意掉下的樣子讓他看到,最好能留在他的手裏”。


    狗剩接過手帕道:“弟子明白,隻是師父,弟子不解,獨孤影僅是外院管事的兒子,又不是嫡傳,我們如此算計有用嗎”?


    了然看了狗剩一眼道:“獨孤家就像一塊巨石,我們搬不動,也扛不走,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它打碎,一車車的拉走,要想打碎巨石,我們必須的找到巨石的縫隙,然後根據縫隙的大小,一步步的深入。獨孤家的內外院之爭,就是他們的裂縫,我們唯一要做的就是在這個裂縫中打上屬於我們的楔子”。


    “弟子明白”狗剩說完,回到了關押獨孤影的小牢房,看著遠去的狗剩,了然喃喃道:“大哥,父親,你們的仇我一定會報”。


    再說狗剩,他回到牢房,也不知怎麽才能完成了然的囑托,將那個手帕神不知鬼不覺的掉在他的麵前。


    思前想後,他決定犧牲自己,當即蹲下身子,抓住獨孤影的一隻手,問道:“痛得厲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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