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這個工作名額蘇乙不急著要,隻是預定而已,劉桂芬放心答應下來。


    孔大民那邊的好處,她也可以放心吃下了。


    她沒有問蘇乙是替誰要的工作名額,沒必要,到時候不就知道了?


    “今天一晚上,明天一白天,明天下午五點,讓二民來廠裏找我,我帶他去見廠領導。”蘇乙叮囑道,“該拿什麽見麵禮不用我多說了吧?這一晚上一白天他別閑著,找個地方學會怎麽放電影。別的不說,起碼要知道那機器什麽部件叫什麽名字,是幹什麽用的。”


    “再者,給他一盤膠卷,他得立馬能放出聲音圖畫來,看著還得熟練。這得好好練練。”


    劉桂芬眼睛亮了,有些激動道:“電影放映員啊?這可是個肥差!這太好了,老孔聽了不得活活兒美死?學技術的事兒你放心,放映廠我有熟人,我就能安排他去學!二民這孩子不笨,應該沒問題。”


    蘇乙笑嗬嗬道:“那就這樣?”


    “行!援朝,你可是給了嬸兒大麵子了,你放心,你的事兒嬸兒也給你打包票,絕對不掉鏈子!”劉桂芬美滋滋道。


    “我劉嬸兒我能不放心嗎?看您說的。”蘇乙笑道,抬手看了看表。


    “那你快忙去吧,別耽誤正事兒了。”劉桂芬急忙抬屁股站起來,“對了,那姑娘那兒,要不要我幫你先了解了解?”


    蘇乙擺擺手:“這事兒您先別出手,我先觀察觀察,咱不急。”


    “你心裏有譜就行,但是要注意,姑娘漂亮了惦記的人也就多了。”劉桂芬道。


    蘇乙點點頭剛要說話,門就被人推開了。


    人還沒進來,傻柱的聲音就先傳來了。


    “援朝,援朝!這回你說什麽也得幫哥們兒——哎?劉嬸兒也在!太好了!我該找你呀,瞧我,都忙湖塗了!”傻柱激動上前一把拉住劉桂芬,“走走走劉嬸兒,去我屋裏說,援朝,不用你幫忙了啊,回見您呐!”


    “哎哎哎,到底什麽事兒?不是你拉我……別——我自己走——你慢點兒!”劉桂芬大呼小叫著,被傻柱拽了出去。


    蘇乙一臉懵,無語攤攤手。


    這特麽什麽跟什麽呀?


    蘇乙出門的時候,劉桂芬在中院兒硬是甩開了傻柱的手:“你等會兒的!我得去秦淮茹家一趟,說幾句話就來找你,你這孩子,你跟點了引信的炮仗一樣,你急什麽呀你?我還能跑了?”


    “不是怕您跑,我是今晚真找您有急事兒,我人生大事兒啊劉嬸兒!我可全靠您了!”傻柱連連作揖鞠躬,“劉嬸兒,這事兒要是辦成了,您就是我再生父母!”


    “我呸!我上哪兒生你這麽老兒子去!”劉桂芬笑罵道,“再說你老子還活著呢,你再生什麽再生?”


    “他活著跟死了也沒什麽兩樣!”傻柱擺擺手,“秦淮茹回來啦?”


    “沒有,是她妹妹,來幫她看孩子,我得關心關心人家吃住問題。”劉桂芬道。


    “那您先去關心,我先回去換身兒衣服捯飭捯飭,劉嬸兒,你一定得來我家找我,您要是不來,我下半輩子打光棍兒就賴你!”傻柱再次叮囑。


    “說這麽嚴重……你到底要幹嘛?”劉桂芬驚疑不定,“你該不會讓我帶你去提親吧?”


    “不是提親,但也差不多,是……嗨,你先忙,忙完了我慢慢跟你說,總之我這回真需要您,要是事兒成了,我請您吃頓好的!”傻柱邊說邊往家跑,“我先換衣服,您快點兒啊!”


    砰!


    他關上了門。


    “冒冒失失的……”劉桂芬無奈搖搖頭,轉身去了秦淮茹家。


    這邊,蘇乙敲響了閆阜貴家大門,把他叫了出來。


    “現在有這麽個事兒三大爺。”蘇乙道,“剛街道辦劉嬸兒找我了,替孔叔托關係的,我有點兒抹不開麵兒了,成不成都得給人盡快答複。三大爺,您這兒考慮得怎麽樣了?”


    閆阜貴歎了口氣道:“貴呀,我們家實在是出不起這錢。援朝,真的就不能通融點兒?要不,能不能分幾次給清?”


    蘇乙笑了,也不說話。他故意想了想,然後才對閆阜貴道:“三大爺,棉紡廠有個臨聘名額,隻收女工。要是行,一百五十塊錢,讓於莉嫂子去。這也就是咱兩家兒的關係我才跟您說。這事兒您可以考慮到明天晚上再給我答複。要是過了明晚,我也就不等您了。”


    閆阜貴一怔,又來了精神,立馬追問道:“棉紡廠?是下車間還是坐辦公室?”


    蘇乙搖頭:“不知道,也沒得挑,人家有什麽名額就是什麽名額。這事兒不是我的關係,是劉嬸兒的關係,所以也不等人,錢也沒得談,劉嬸兒給我這麽多,是想讓我也掙點兒,也就是您……嗬嗬,您盡快考慮吧。”


    閆阜貴這回信蘇乙的話,一百五十塊錢真買不來一個臨聘名額,這絕對是撿了大便宜。


    他感動握住蘇乙的手道:“援朝,真是太謝謝你了,三大爺都不知道該怎麽謝謝你……這事兒不考慮了,我拿主意,就這麽定了!”


    兒子兒媳婦兒不管怎麽說,能解決一個是一個。


    蘇乙點頭:“那就這麽著,您準備好錢,等我確準信兒。”


    “好好好,那就拜托你了援朝。”閆阜貴激動搖著蘇乙的手。


    蘇乙點點頭:“我得趕緊去廠裏了,再晚就遲到了。”


    “你快去快去,不耽誤你了。”閆阜貴急忙鬆手。


    他笑容滿麵目送蘇乙騎車出了大院,這才長長吐出一口氣,急忙返回家裏。


    “說什麽了老伴兒?”三大媽迫不及待問道。


    一家人的眼神也都落在了閆阜貴身上。


    閆阜貴笑嗬嗬道:“失之東隅,得之桑榆。”


    “這是——保定話?”三大媽一臉懵逼看向其他人,想看看別人聽懂了沒。


    閆阜貴臉一黑,沒好氣道:“去去去,這是老話兒!普通話!我的意思是,解成這事兒吧,人家不能便宜,但另一件事兒成了。”


    他笑眯眯看向於莉:“兒媳婦兒,之前你不就說過,棉紡廠待遇好,你想進去嗎?”


    於莉一怔,心砰砰跳起來,驚喜道:“爸,您這話什麽意思?”


    “是這麽個事兒。”閆阜貴笑嗬嗬道,“許大茂那活兒不是太貴了嗎?咱家是真出不起那麽多錢,援朝說了,這活兒咱不要有人急著要,還托了劉桂芬給遞話。”


    “我說劉嬸兒怎麽非要跟援朝說話呢。”閆解成恍然道,剛才他也在中院,聽到了兩人對話。


    “還是那老孔?”三大媽問道。


    “是他。”閆阜貴點點頭,感慨道,“要是沒啥意外,這活兒就是他那兒子的了。”


    “就是挖斷咱院兒水管兒那個?”閆解成酸溜溜道,“看著憨憨的,不太聰明的樣子,他會放電影兒嗎?”


    “會不會咱也別惦記了。”閆阜貴道,“有多大碗就盛多少飯,吃不下就別硬撐著。幹什麽事兒吧,都得量力而行,別勉強。總之這活兒咱們是吃不下,那就隻能讓給別人吃。”


    “爸,你說說棉紡廠什麽事兒?”於莉迫不及待問道。


    “看看,急了吧?”閆阜貴笑嗬嗬道,“這是劉桂芬的關係,棉紡廠一個臨聘名額,現在是咱的了,爸已經把這名額揣口袋裏啦!”


    “臨聘啊?我以為正式的呢!”閆解成有些失望,看了眼於莉。


    於莉心裏也有失望,但卻沒表現出來,問道:“爸,是車間裏,還是……”


    “人家沒說,我估計援朝自己也還沒問清楚,不過是什麽都行,先能進去再說。”閆阜貴道。


    “多少錢啊老伴兒?”三大媽關切道,“這回他沒獅子大張口吧?”


    “一百五十塊錢。”閆阜貴笑嗬嗬道。


    “喲,那這回還真沒多要!”三大媽又驚又喜。


    “這回人家援朝真沒賺咱們錢,嗬嗬,咱們可是欠了人家人情了。”閆阜貴笑道,“兒媳婦兒,你工作的事兒,這就算是落停了!”


    “對呀對呀,哎呀這可真是太好了!”三大媽十分高興,“老伴兒,這事兒你辦的漂亮,你看看劉海中,辦一樣的事兒,他就花兩百塊錢,咱家就隻花一百五十塊錢!”


    “那是!”閆阜貴傲嬌道,“我跟他的水平,那能一樣嗎?再說了,就咱家跟援朝的關係,也是他家比不了的。”


    “對對對!”三大媽笑得合不攏嘴。


    “來來來,你倆來,兒媳婦兒找到工作了,咱家這帳也得重新再算算。”閆阜貴招招手道。


    一家人幾乎同時表情一肅,露出如上戰場般的表情。


    中院兒,劉桂芬關心了下秦淮茹家糧食儲備情況,了解了下秦京茹的生存技能,確定她帶倆孩子沒什麽問題,這才放心。


    她沒著急走,又旁敲側擊問了問秦京茹的個人情況,了解了這姑娘今年十九歲,還沒對象,家裏就她一個閨女等等一係列情況。


    她正打算趁熱打鐵多問幾句,婁曉娥就來叫秦京茹一起去看電影了。


    小當和槐花早就等不及了,倆小姑娘一起鬧,劉桂芬隻好作罷,離開了秦家。


    到傻柱家“啪啪”一打門,她邁步就進去,傻柱正光著膀子套褲子。


    看見劉桂芬嚇得“哎喲”直叫喚,急忙轉過身去叫道:“劉嬸兒您倒是吱一聲啊,好家夥,早進來一秒我都被你看光了,貞操不保!”


    “你有個屁的貞操,一天滿嘴胡咧咧!”劉桂芬罵道,“還知道害羞?你小時候光著屁股滿院兒跑,嬸兒還摸過你小牛子呢,現在就看看你光屁股算啥?”


    傻柱大窘,訕訕道:“得,算我多嘴,我也是傻,忘了您是誰了。”


    “說吧,著急慌忙的找我什麽事兒?”劉桂芬問道。


    “找您還能有什麽事兒?保媒呀!”傻柱精神一振,“我相中一姑娘,今兒打算去她家登門拜訪,跟她家挑明這事兒,正式提親。我正愁這怎麽辦呢,正好瞧見您了,這不巧了嗎?您就是幹這個的呀,我找您這不正好嗎?”


    “你等會兒……”劉桂芬伸手一攔,“你相中一姑娘?今兒要去她家提親?誰家姑娘啊?”


    “小學那冉老師,冉秋葉。”傻柱嘿嘿一笑,滿臉得意,“長最漂亮那個,大高個兒,瓜子兒臉,長頭發……”


    “行行行了,甭誇了,我知道這姑娘。”劉桂芬滿眼古怪,“你去她家求親?她爸爸可是大作家,人家能把閨女嫁給你個五大三粗的廚子?你想多了吧?再說了,你跟冉秋葉……你該不會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吧?我告訴你,你可別玩兒愣的,我可不陪你去人家家裏丟人!”


    “您這是門縫兒裏看人,把人瞧扁了!”傻柱撇嘴道,“我跟你說劉嬸兒,我跟秋葉已經兩情相悅啦!我非她不娶,她非我不嫁!嘿嘿!”


    傻柱眉飛色舞:“今兒去她家提親,也是她的想法,本來我是想慢慢來的,但是她吧,覺得我這人太優秀,怕別的姑娘把我搶走,就想先把生米煮成熟飯再說……”


    “嘖嘖嘖,傻柱,你現在吹牛都不看對象了嗎?”劉桂芬不屑道,“你忘了我一個禮拜找了十來個姑娘人家都看不上你的時候了?”


    傻柱表情一囧,道:“這……都是老黃曆了,您不能用老眼光看人,我傻柱現在跟過去可不一樣了。”


    “聽說了,不當廚子,改挑大糞了。”劉桂芬一本正經點點頭,“以前管吃,現在管拉,又顧頭又顧腚,你還是個全麵人才。”


    “得得得……您甭說了!”傻柱麵紅耳赤,“您以前多慈祥一大嬸兒?現在怎麽嘴這麽毒?是不是跟蘇援朝學的?”


    劉桂芬嗬嗬一笑:“援朝知道你這事兒嗎?”


    “知道,怎麽不知道?”傻柱道,“我跟秋葉能成,還多虧了他呢!劉嬸兒,我倆要結婚了,您隻能算第二媒人,援朝才是第一大媒,這我得事先跟您說清楚。”


    “第一第二無所謂,嗬嗬,你說是冉秋葉教你去她家提親的,這事兒是真的?”


    “騙你我是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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