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前輩,晚輩祖師確實名喚不信。”


    蕭清封心中惴惴不安,突然有些後悔自己這般冒失。‘不信見聞錄’上麵並沒多說元陽宗的事情,他並不知道元陽宗的具體事宜。萬一元陽宗內部派係林立,而眼前這個釋然老道又不是不信祖師一脈的人,那自己豈不是羊入虎口?


    “除了元陽劍以及元陽劍法,可還有什麽證物?”釋然老道震驚過後很快回過神來,強壓住內心的激蕩,開口問道。經世師叔祖一直找尋不信師叔的消息,沒想到竟被自己遇見了。


    “這?”蕭清封有些猶豫,但事已至此,咬了咬牙,解下背上的不信劍,遞給釋然老道,言道:“晚輩修習元陽妙經,並有祖師法寶不信劍,請前輩一觀。”


    釋然老道將信將疑的接過由布包裹的不信劍。蕭清封感覺自己心跳得厲害,完全有種等待命運裁決的感覺。這種感覺很不好,很不舒服,心中早已將自己罵得體無完膚。自己常日自傲的心境修為竟如此不堪一擊。


    釋然道人打開布匹,緩緩拔出不信劍,手指輕撫,上下打量,特別是‘不信’兩個古篆反複查看。


    “不錯!不錯!這確實是不信師叔的法寶,隻可惜數百載過去,早已不複當年之威。可歎!可歎!”釋然老道原本陰沉的臉滿是感慨,瞥了一眼惴惴不安的蕭清封,輕笑道:“你這小子,莫不是害怕老道心懷不軌,奪了你這法寶不成?”


    “不敢!不敢!前輩心胸開闊,修為高深,這封塵數百載的法寶怎能入前輩法眼。”蕭清封連忙搖頭否認。


    “你小子這話可錯了,這法寶本身或許不值得老道出手,但他身後的意義可非同尋常。”釋然道人嘴角含笑,將手中不信劍遞給蕭清封,道:“這柄劍還是你自己拿著吧。說不定日後也是一番機緣。”


    “多謝前輩!”蕭清封心中稍微鬆了一口氣。


    一甩手中浮塵,釋然道人問道:“你即為不信師叔一脈,現如今師門還有幾人?”


    “稟前輩,自數年前師尊仙逝,師門一脈隻有晚輩一人。晚輩此次到大楚京城,也隻是想前往元陽宗,完成師門遺命。”沒有感覺到釋然老道的惡意,蕭清封說話也自然了許多。


    “小子也算有心了。”釋然道人微微點頭,“以小子你的修為前去元陽宗,可算得上十死無生。”


    頓了頓,釋然道人繼續道:“先前老道也說過,誰能勝過那小和尚,便收他為記名弟子。考慮到你的事情特殊,本想直接收你為徒,但你的事情和師門一位長輩有關,老道也隻能先收你為記名弟子,小子可願意?”


    聽到這話,蕭清封欣喜,但又有一絲疑慮:“前輩,晚輩曾拜師,不知這裏麵可有忌諱?”


    世俗中,判門之人可是要處以極刑,蕭清封可沒以身試法的念頭。


    “無妨!不信師叔一脈也為吾元陽宗一脈,小子拜吾為師也不算違背道義。何況隻是記名弟子,沒有那麽多規矩。”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之色,釋然道人解釋道。


    “弟子拜見師父!”


    聽到釋然老道這麽說,蕭清封心中一喜,沒有絲毫猶豫,當下便朝著釋然老道扣了三個響頭。這幾年,他可是吃夠了沒有師父教導之苦,不然以他的資質,修為可能還要精深幾分。


    “好!好!好!”釋然老道一口說了三個好字,親自彎腰將蕭清封扶起來,“你——哎,也怪為師心急,還不知道徒兒姓甚名誰,也不知徒兒家中還有甚親人?”


    蕭清封收斂臉上欣喜之意,恭敬道:“稟師父,弟子姓蕭名清封,自小得榮山潛師尊收養,自從山潛師尊仙逝之後,弟子便再無親人。”


    “既如此,那你便先隨為師去奇峰山吧。”釋然老道微微點頭,眼睛向斜上空瞥了一眼,也不待蕭清封回應,直接抓住他一條手臂,便化為一道青光消失不見。


    在釋然道人帶著蕭清封離去之後,又有一道金光落下。三道人影落在小峰之上,三人不是別人,赫然便是了雲和尚,本初和尚以及胡一刀。


    “師父,他們走了!”持著長棍的本初和尚對著了雲和尚說道。


    “你師父我眼睛沒瞎!”了雲和尚有些生氣道:“這牛鼻子速度還挺快,那小子資質不凡,比你還要勝過一籌,有牛鼻子教導,下次你們再見麵時,恐怕更加不是對手了。”


    本初和尚撇了撇嘴,也沒當回事兒。心底已經誹謗起來:“你一和尚,不修習佛經,不普度眾生,一心破戒,還總喜歡與人相鬥。真不知道師祖哪隻眼睛瞎了才收了你為徒。”


    “你小子心底是不是又在罵老子?”看著本初和尚的樣子,了雲和尚雙眼一瞪,也沒讓本初和尚回應,便自言自語道:“不行,老子和牛鼻子分不出勝負,豈能在徒弟上麵輸了,老僧得好生計較一番才是。”


    蕭清封雖然享受飛翔的感覺,但釋然老道的速度太快,不過片刻他便陷入了迷迷糊糊,暈暈沉沉之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來到一處高峰。左右一看,便可以發現,這山峰是周圍主峰,筆直的山峰聳入雲霄,山腰處開始層層雲霧環繞,飄飄渺渺,影影綽綽,令人望而生寒,而峰上長滿不知名古樹,青藤環繞,遮天蔽日。


    對於修行者而言,此地幽靜,環境優美,靈氣充裕,算的上一處很好的修行之地。然而此時的蕭清封卻沒有心思去欣賞這些美景,他落地之後直奔旁邊便開始狂吐起來。肚子裏翻江倒海,恨不得將五髒六腑全部吐出來。


    釋然道人很淡然的看著這一切,也不說話,隻是靜靜的等著。


    惡心反胃的感覺終於消失,蕭清封狼狽不堪的站起身來,還沒有開口說話,便見兩道人影朝這邊飛過來。


    待近一看,這兩人年歲都不算小,其中一人看起來五十來歲,一身青色道袍。身材精瘦,頭盤道士髻,鄂下還有不短的胡須,一看就是有得之士。另外一人三十來歲,同樣著青色道袍,盤道士髻,隻是身材微胖,臉上滿是笑意。


    兩人均是禦劍飛行,修為不俗,而他們腳下的寶劍,赫然便是蕭清封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元陽劍。


    “弟子心澤,見過師父!”


    “弟子心守,見過師父!”


    兩人落下地後,對著釋然道人施禮道。心澤目不斜視,很是恭敬,心守則三心二意,施禮時還朝著蕭清封瞥了瞥。


    “嗯!”釋然道人微微點頭,指著蕭清封介紹道:“這是為師此次下山新收的記名弟子,名喚蕭清封。爾等作為師兄,應當以身作則,多加照顧。”


    釋然老道介紹了蕭清封之後,又指著精瘦道人道:“這是為師首徒,汝的大師兄心澤。”


    “見過大師兄!”蕭清封上前一步施禮道。


    “師弟多禮!”心澤並沒表現出多熱情,或許是他性格有關。


    釋然老道也沒介意,又指著那位微胖的道人介紹道:“這是為師二徒,汝的二師兄心守。”


    “見過二師兄!”蕭清封移步,對著心守施了一禮。


    “師弟客氣,這奇峰山隻有吾等師徒四人,師弟初來咋到,若有不明之事,盡管來找師兄便是。”相比心澤,心守便要熱情許多。這也難怪,以前奇峰山隻有他們師徒三人,師父常年閉關,師兄也是苦修之士,隻有他一個人著實無趣,現如今來了個師弟,也算有個伴了。


    介紹過後,釋然道人一甩手中浮塵,言道:“吾還有事要處理,多則數載,少則數月,心守先將汝師弟安置好。在為師沒有出關之前,先行指點他的修行。”


    說完之後,釋然老道身形一閃,便化為一道青光遁走。見師父走了,大師兄心澤對著兩位師弟點了點頭,也禦劍而走。片刻間,便隻剩下蕭清封和二師兄心守了。


    “師弟別在意,師父他老人家就是個急性子,做什麽事情都等不得。而師兄又是個苦修之士,除了修煉再無其他。”見沒說兩句師父和師兄都離開了,心守擔心新來的師弟吃味,影響師徒情分,便主動開口勸解道。


    “師兄放心,師弟明白。”蕭清封也略顯尷尬,不過心守主動開口,他自然不會抹了麵子


    “走,師兄先帶你去安頓好!”見蕭清封臉色如常,心守略微放心,當下便引路往前走,一邊走一邊介紹道:“師弟剛入門,恐怕對宗門不算了解。咱們元陽宗地界囊括了東西八萬裏,南北五萬裏地域,有四大門戶。”


    “哦?不知是哪四大門戶?”蕭清封好奇的問著,‘不信見聞錄’上知道元陽宗地界廣闊,但是沒有提到四大門戶。


    心守嘿嘿一笑,介紹道:“這四大門戶包括東邊的滋靈河,南邊的淺水湖,北邊的妖獸林以及咱們西邊的奇峰山,而且這四大門戶,每個地方都有一名金丹高手帶著兩名築基弟子鎮守。現在正好是師父他老人家帶著大師兄和師兄我鎮守這兒。”


    “原來是這樣呀,那師兄你們要鎮守多長時間?”摸了摸下巴,蕭清封繼續問道。


    “五十載,等到五十載過後,便換其他師叔來鎮守了。”心守說到這事兒有些興奮,拍了拍蕭清封肩膀,“師弟你現在來得正好,還有七年咱們時間就要到了。可憐師兄我在這事兒呆了四十多年,除了修煉就是修煉,簡直太無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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