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


    “放肆!”


    “嘣!”


    “道兄,手下留情!”


    就在蕭清封再一次感受到死亡氣息的時刻。空中突然響起了兩聲怒吼。其中一道自然是他師父的。另外一道聲音雖老,但他從未聽聞。


    與此同時,天上突然出現了一道掌印,直接朝著景風蓋下去。與此同時,景風的手也觸碰到蕭清封的身體。但就在這時,蕭清封身上突然出現一道黑白相間的光罩。隻聽得嘣的一聲,蕭清封便被打飛出去。


    蕭清封飛出去的瞬間,掌印也從天而降,直接將身在半空的景風壓下去。景風毫無反抗之力。


    話雖長,但實際上這些行為都是在幾息之內發生的。


    “經世道兄,幾個小輩的爭端,何必下如此狠手。”


    空中閃現出一位身著水藍色長袍的老者。老者黑發白眉,鄂下留著三寸斑白胡須,身負長劍。現身之後,便閃身來到景風身邊,此時的他完全沒有剛才的囂張霸道,全身血肉模糊,氣息奄奄,甚至來不及說句話便昏迷過去。


    “小輩的爭端便可殺人?不讓殺還不會善罷甘休,你東海宮何時有如此魄力,有如此能力?此是奇峰山,我元陽宗地界,你東海宮視我元陽宗為何物?”


    空中又顯出一位老者,老者身著太極道袍,須發皆白,手執拂塵,仙風道骨。但其渾身散發著滔天威勢,甚至帶著屢屢殺意,讓人不寒而栗。


    “小輩一時玩笑之語,道兄何必當真。”水藍色長袍老者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道。


    “玩笑?淺算老兒,你當老道年紀大了,腦中也不好使了?”


    道袍老者雖仙風道骨,但說話卻毫不客氣。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沒有絲毫征兆的打出一掌,直接壓向老者。


    “道兄!”


    淺算真人完全沒想到經世真人會突然出手,危機之間,隻得出手抵擋。手中掐訣,身前瞬間形成一片水霧,與掌影相遇空中後緩緩消散。


    “道兄何必如此,我東海宮與元陽宗世代交好,可不要為了小輩間的爭鬥失了情分。”


    害怕經世真人再度出手,淺算真人急忙開口。經世真人的名聲不算太好,一直有玄門殺神的稱號。他性情暴躁,特別是數百年前,真傳弟子不信遭逢大難之後,更是變本加厲。


    “淺算老兒,你可知他是誰?”經世真人一手指著蕭清封問道。


    淺算看了一眼還有些昏昏沉沉的蕭清封,搖了搖頭,言道:“老夫卻是不知。難道這是道兄新收的弟子?”


    “不!他是老道我那可憐弟子不信的傳人。”經世真人咬牙切齒道:“吾徒不信,數百年前莫名失蹤,至今不知凶手是誰,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線索,你東海宮竟敢下殺手,莫不是我那不信徒兒也是你們東海宮所殺?”


    “道兄切莫誤會!切莫誤會!”


    聽著經世真人的話,淺算真人多年平靜的心也不免顫抖了兩下,連忙否認。他可是知道,這事兒可大可小,要是不解釋清楚,影響元陽宗與東海宮數萬年交情,那他便百死莫恕了。


    “那你來說,究竟找他何事,還言之鑿鑿的要他自盡於此才不追究。”


    聽到淺算真人這麽說,經世真人語氣總算好了點。畢竟是元神修士,雖然脾氣暴躁了一點,但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淺算真人整理了下思緒,解釋道:“這其實也是個誤會。景風乃是我東海宮千年難得一遇的天才,三十七而築基,百歲而金丹。因為害怕他生出雜念,便很少給他講修行界的事情,所以他難免有些自視甚高。更不清楚我們兩家的交情。”


    “別廢話了,老道沒興趣去了解一個晚輩,說重點。”經世真人皺了皺眉催促道。


    “宮主師弟年前收得一佳徒,年輕貌美,氣質絕佳,資質絕頂。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景風對其生出曖昧之心,便欲圖接近此女。也合該有事,這小子意外了解到此女丟了一件貴重之物,遂一心查找,最後線索直指道兄這位隔代傳人。所以才生出剛才之事。”


    作為長輩,去談及晚輩的一些風流韻事,淺算真人也有些尷尬,但畢竟是有道之士,言談之中雖有尷尬,但還是很好的敘說出來。何況,修道之人不忌婚配,別說他們東海宮,即便是號稱玄門正宗的元陽宗也是如此。


    “將他帶回去吧。警告他,百年之內不得踏入元陽宗地界一步,否則別怪老道無情。”


    聽到淺算真人的解釋,經世真人也不好拿晚輩撒氣。何況他也得照顧一下兩家數萬年交情。更何況,方才他怒氣之下出手,難免有些過重。憑那混賬小子的修為,怎麽也得修養數年才能恢複,也算給了他個教訓。


    “多謝道兄,老夫這就告辭!”


    得到允許,淺算真人抱著早已昏迷的景風化為一道遁光消失不見。


    見淺算真人化為遁光走了,釋然這才給坐下弟子介紹道:“這位是經世師叔祖,也就是不信師叔的師父。爾等還不快拜見。”


    聽到釋然的話,身形有些狼狽的蕭清封三人連忙拜道:“弟子參見祖師。”


    “不必多禮。”


    經世真人一甩手中浮塵,蕭清封他們三人不受控製的站起身來。沒等蕭清封他們駭然,經世便對著蕭清封道:“將不信劍給老道看看。”


    知道這位老道是貨真價實的祖師,蕭清封趕忙取下不信劍交到他手中。


    “說說你怎麽成為吾徒不信的傳人的。”


    取過不信劍,修為高深的經世真人手指略微顫抖,一邊撫摸著不信劍,一邊開口問道。那副摸樣,不像是得道之士,倒像位一心想知道自己孩子消息的老父。


    “啟稟祖師,弟子自小便是孤兒。數月大時蒙受師尊山潛收養,後來一直跟其習武學醫。”


    蕭清封緩緩將今生的事情講出來,包括師尊教授他習武學醫,師尊仙逝後自己救了一個女孩,然後遭遇周獵戶與狼妖,才發現師門遺命,然後尋找洞府,然後潛修中意外得到師祖遺澤。之後便是下定決心拜師學藝,又在大楚京城意外與釋然相遇,機緣巧合之下拜其為師。


    事無巨細,但凡蕭清封知道的,都一一講解出來。


    聽完蕭清封敘述,經世真人沉默片刻,開口道:“好了,老道知道了。你這小家夥,心性不錯,可為真傳。”


    說完,經世真人都沒有給釋然說一句話,便化為一道遁光遁走。


    還好釋然已經習慣了,也沒大驚小怪。對著有些傻眼的三個弟子道:“還愣著幹什麽,沒聽見師叔祖說清封可得真傳。”


    釋然一句話,讓三名弟子回過神來。


    “師弟,恭喜了!終於得償所願了。”心守很為蕭清封高興,相處一年時間,他是真心喜歡這個小師弟。


    “師弟,恭喜了!日後有什麽問題,盡管找師兄。”心澤也走過來說道,或許是他受到釋然指點,離金丹又進了一步,說話比平日裏溫和許多。


    “弟子蕭清封,拜見師父!”蕭清封沒有馬上道謝,先走到釋然麵前,叩頭道。


    “好!好!好!我輩修士沒有那多虛禮。快快起來!快快起來!”釋然親自將蕭清封扶起來。


    看著眼前弟子,釋然很是高興,言道:“汝今日為真傳,當有個道號。按時間算下來,汝正好應著真字,便喚汝為真封如何?”


    “弟子真封見過師父!”


    蕭清封再次朝著釋然一拜,雖然他懷疑釋然師父當真有點不適合取名,但他這個名字還是不錯的。真封!真!封!爭鋒!


    “師父,我們不應該是心字輩嗎?”釋然剛說完,心守便疑惑道。


    不僅心守疑惑,連同蕭清封與心澤都很疑惑。心澤和心守都是心字,而唯獨他是真字。聽起來就不是那麽回事兒。


    看著三位弟子的樣子,釋然笑著解釋道:“我元陽宗不按輩分排字,隻按時間排字。兩百年一字,修道之人,達者為先,輩分對我輩修士沒有多大約束。除了一脈傳承,其他人修為同,則為師兄弟,修為高,則為師叔、師伯。更高的話就是師叔祖、祖師了。別說師父我收徒,就算是師叔祖,甚至朝陽祖師收徒都得算為真字。”


    “師父,我就知道宗門現在有經字,不字,釋字以及心字和師弟的真字,那還有什麽字?”心澤皺著眉頭問道。


    “‘朝陽啟道臨,劍經不釋心。真言一點通,夢長與世生。’這是宗門現在所用字。後麵還有很多字,但都掌握在朝陽祖師手中,等字用完了,才會又傳下二十字。”釋然解釋道。


    烏飛兔走,瞬息光陰,暑往寒來,不覺四載。


    從蕭清封成為真傳弟子以來,已經過去整整四年。上奇峰山,便已經過去整整五年。現如今,蕭清封已經二十四歲。身長八尺,身材適中,麵容俊朗,豐姿俊雅,臉上掛著自信的笑容。身負元陽劍與青白劍,沒有世俗中的刻意低調與鋒芒畢露,顯得更加自然。


    這五年,奇峰山的景致並沒有太大變化。但人卻變化很大。大師兄心澤已經率先回歸宗門閉關,準備結成金丹。二師兄心守修為更加精深,領悟到一些關隘,也沒有以前話嘮。


    而蕭清封自己在師父釋然的指點下,二師兄心守的教導下,很順利的突破到煉氣中期。天眼術與九字真言也很順利掌握,但還不算精深。


    要說變化最大的,還是要數黑鷹。數年前,黑鷹雖誕生靈智,但還難以交流。經過這幾年的培養與教導,黑鷹甚至已經能夠與蕭清封寫字交流。更加難得的是,他們已經培養了很高的默契。相互間一個動作,一個眼神便理解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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