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山城是座古城,蕭清封第一眼便有了這樣的認知。


    青石堆砌的城牆已經泛白,城垛上甚至還殘缺不少;厚重的鐵門已經有了銅鏽,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五彩斑斕;古老的護城河已不再清澈,一片墨烏;城頭上鎏金的梨山城三個大字已經隱不可見。


    這一幕場景,絕對沒有在蕭清封腦中出現過。作為衛國東部大城,作為進軍曹國的橋頭堡,怎麽可能是這個樣子?


    “哈哈哈!”看見蕭清封的表情,趙如芸哈哈大笑,“你不會以為這就是梨山城吧?”


    蕭清封立馬反應過來,這幅摸樣,怎麽可能是梨山城呢。看樣子,應該是一段古城,而且很有可能是梨山城的舊址。


    果然,柳如言就給蕭清封解惑道:“這一段是梨山城的舊址。現在的梨山城已經搬遷了。”


    “我們不是應該去吃人河嗎?去梨山城做什麽?”蕭清封開口問道,手中動作不滿,跟著調轉馬頭繞過舊址。


    柳如言解釋道:“梨山城中有一修行世家,號稱梨山黎家。就在梨山河河神的事情發生之後,元陽上宗金丹前輩便令黎家密切注意吃人河的動靜,如果有異常情況便匯報給秋蘭穀。”


    “哦?”蕭清封眉頭一挑,“這黎家有什麽人物竟然讓金丹前輩直令?”


    一般情況下,應該是金丹前輩下令給秋蘭穀,而後秋蘭穀又找修行世家。隻是這次竟然是金丹前輩直接下令修行世家,如果不是這修行世家名氣很大,那定然是這家族有高手,要不就是這家與那金丹前輩頗有淵源。


    “黎家老祖生前是元陽上宗的弟子。後來有感修為不能突破,便來梨山城娶妻生子,傳下了梨山黎家一脈,與元陽上宗也算有些淵源。”說到這裏,柳如言又補充一句,“對了,這梨山山神就是黎家老祖。梨山城的城主就是黎家的家主。”


    “哦?這麽說整個梨山與梨山城就是他們黎家的咯?”


    蕭清封眼中精光微閃,元陽宗弟子自然也有家人,修行並不是斷絕七情六欲。在元陽山四周有一些小城鎮,全是元陽宗弟子的親屬。經過數萬年的發展與繁衍,人數也算不少。像梨山山神這種外出娶妻生子的並不多見。


    “當然!黎家不僅在梨山城是土霸王,即便整個衛國與曹國都是大名鼎鼎的。實際上,衛國皇室已經將梨山城封給了黎家,這座城池獨立性很大。而黎家最出名的還不是這些,而是黎家少爺黎天行,年僅二十二歲便破入煉氣境,如今還未滿三十歲已經是煉氣中期境界,在衛國與曹國中除了師姐能壓他一頭,其他的隻能望其項背。”


    趙如芸插言道,言語之間不免有些挑釁之色。


    蕭清封別過頭,裝作沒看見,未滿三十便是煉氣中期很厲害嗎?那自己這個怎麽算?想到此處,蕭清封笑了笑,真是和她們呆久了,自己的思維也有些變化了,竟然會想這些無聊之事。


    駕馬繞過舊城遺址,一座高大雄偉的古城隱隱約約出現在視野中。這才是真正的梨山城,進軍曹國的橋頭堡。離得越近就感覺越發壯觀。


    厚重且高大的青色城牆,在歲月的流逝中已經有了些青苔,但那豎立著的雄偉壯闊,卻如同一位怒目金剛,雄視著東方。城頭上是身著鐵甲,手執長戟的精銳士卒,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在其後,還有幾隊身著同樣鐵甲的精銳士卒來回巡邏。


    城門處寬闊異常,可以容納數輛馬車同時通行。其上是用古篆書寫著‘梨山城’三個大字,霸氣威武。


    城牆外,是一道寬若數丈的護城河,其上的吊橋用碩大的黑色鐵鏈連著,一看就充滿了力量感。


    隨著柳如言姐妹一路前行。穿過城牆,城內的情形又不一樣。寬闊的大街上人山人海,各種叫賣聲不絕於耳。人生百態,不外如是。


    蕭清封他們徑直來到城主府。城主府乃是梨山城當之無愧的中心,建築雄偉,占地頗廣。


    來到府門外,趙如芸翻身下馬,前去敲門。蕭清封與柳如言也下馬等候。


    “嘎吱!”


    府門打開,一位四十來說的男子走出來,看著趙如芸拱手問道:“姑娘有什麽事嗎?”


    “你家公子在嗎?秋蘭穀柳如言與趙如芸求見。”此時的趙如芸身上毫無傲氣,說話也十分淑女,表現得簡直讓蕭清封目瞪口呆,原來那個一直喜歡直來直去,脾氣還有些暴躁的姑娘也有這一麵。


    “原來是秋蘭穀的仙子來了。公子吩咐過了,仙子來了後直接入府,請跟老奴來。”聽到趙如芸的話,那人立即欣喜道,便在前麵帶路。


    蕭清封跟著進去,經過了不知多少回廊,終於來到了城主府的正堂。


    此時正堂之中有五人落座。坐在上方的是一位年若二十七八的英俊公子,身著白色長袍,手執鐵扇,瀟灑倜儻,風度翩翩,隻是臉色沉重中帶著悲傷。想來應該就是梨山城的少城主,梨山黎家的少爺,在衛、曹兩國名氣頗大的黎天行。


    在其下,有四人分兩坐兩旁,這四人年歲頗輕,應該都在三十歲之下。


    一人身著華服錦衣,穿戴公子服飾,臉色自傲,不知是哪家的貴公子;一人身著江湖裝扮,看樣子和趙如芸一樣喜歡行走江湖;還有一人乃是書生裝扮,也是手執折扇,溫和有禮;最後一人身著青色緊身道袍,身負長劍,與蕭清封的裝扮倒有幾分相似。


    “柳仙子,趙仙子,黎某未曾遠迎,還望恕罪。”見到柳如言姐妹進門,黎天行沉重的臉色一喜,率先起身,賠罪道。


    “見過柳仙子,趙仙子。”其餘四人也站起生後,施禮道。


    “黎公子客氣。”柳如言對著黎天行寒暄一句,然後對著眾人還禮道:“見過諸位。”


    “仙子,這位兄台是?”


    黎天行的話,將眾人的眼光也引向了蕭清封的身上。見蕭清封的裝扮,幾人同時看看那位與蕭清封裝扮有些相似的人,一副詢問之色。


    “別看小道,小道可不認識這位兄台。”那人無奈的聳了聳肩,攤了攤手。


    “這位是蕭公子,我們姐們在織陵縣恰好碰上,便一路同行。”柳如言介紹道。


    “在下黎天行,見過蕭兄。”聽到柳如言這麽說,黎天行臉上帶著笑意,對著蕭清封抱拳道。


    “在下蕭清封,見過黎公子。”蕭清封還禮。


    “在下衛君,見過蕭兄。”那位華服錦衣公子道。


    “在下荊南,見過蕭兄。”江湖裝扮那人道。


    “在下曹曲陽,見過蕭兄。”那位書生裝扮的人道。


    “小道真凡,見過道兄。”最後那身著道袍的人道。


    “蕭某見過諸位。”蕭清封還禮,眼神在真凡身上停留片刻。


    相互寒暄一陣之後,待蕭清封三人坐落,柳如言率先道:“黎公子,小女子得到宗門消息,那吃人河又有水怪作祟,不知具體情況如何?”


    “原來又有水怪作祟,怪不得黎兄會邀請我們前來。隻是先前我們詢問,黎兄死活不說,這次柳仙子問話,黎兄不會不說了吧?”黎天行還未答話,荊南便出言道,看向黎天行的眼神有些揶揄,露出一副我懂的神情。


    黎天行沒有心情理會,站起身來,鄭重道:“不錯。黎某邀請諸位前來,便是想請諸位助柳仙子與黎某一臂之力,共除水怪。”


    “勞煩黎兄將詳細情況講解一番。”合上手中折扇,曹曲陽說道。


    “正該如此!”黎天行點了點頭,臉色變得凝重,“黎某家族世代監視吃人河水怪。基本上每三十年中都會發生一次水怪之危。但此次與以往不同,以往都是一隻水怪,而此次是兩頭水猿作怪。”


    “水猿?”真凡一陣驚呼。


    “不錯!正是水猿。”黎天行臉色沉重帶著悲傷,“水猿在陸地上戰力不強,但在水中力大無窮,不可小覷。三月前,水猿作怪,我父帶著二叔持劍除怪。本來已經傷了一頭水猿,但我父他們不知有兩頭水猿,大意之下,二叔遇難,我父也身受重傷。”


    “黎城主受傷了?”


    這個消息令眾人一陣心驚。除了不明白狀況的蕭清封,其他人可都知道,黎天行的父親乃是煉氣巔峰的高手,一手劍法精妙無比。在曹國與衛國中,除了秋蘭穀的築基長老與金丹老祖,已經算是最頂尖的高手了。


    “既然水怪如此強,那黎公子想如何做?”


    柳如言皺著眉頭,開口問道。她也沒想到事情如此棘手,連黎城主都傷了,他們幾人去怕也討不了好。


    “水猿在水中力大無窮,但在陸地上戰力不強。我們隻有將其引上岸來方可行事。”黎天行說道。


    “話雖簡單,但如何去做卻是問題。在場眾人有誰水性好?即便水性好,在水下也不可能是水猿的對手。我看還不如帶著梨山城的精銳士卒前去守株待兔,隻要水猿敢冒頭,便強弩射殺。”衛君搖了搖頭,建議道。


    “衛兄的建議雖然不錯,但事情如果真是這般簡單,那黎兄恐怕也不會邀請我們前來了。”荊南搖了搖頭,反駁道。


    “不錯!這個辦法黎某也用過,但徒勞無功,還損失了不少精銳士卒。”黎天行開口道。


    “小道覺得,還是引其上岸,再來個合擊之術,方可功成。”真凡小道士出言,沒等眾人應答,便繼續道:“小道水性倒是不錯。隻是沒有把握在兩頭水猿手中逃生。”


    “在下水性也還好,而且輕身術不錯,如果和真凡兄聯手想必能夠在水猿手下逃生吧。”曹曲陽將手中折扇一點一點展開。


    “我水性也不錯,可以與你們聯手。”趙如芸開口道。


    “不妥!”荊南搖了搖頭,“下水引水猿上來太危險,趙仙子不能去。”


    “為何我不能下去?真凡小道長與曹皇子實力不夠,即便去引誘水猿很危險。在場除了我,你們還有誰水性好?”趙如芸站起身來說道。


    荊南被趙如芸的激烈反應給嚇了一跳,眼睛一轉便看到一直沒有開口的蕭清封。言道:“不知蕭兄水性如何,可否助真凡兄與曹兄一臂之力?”


    蕭清封還沒發話,趙如芸便沒好氣的說道:“別問他,就他那水性,連師姐都不如,更別說我了。”


    蕭清封攤了攤手,做出一副無奈之色。確實,他比較恐水,前世今生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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