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大曹都城外,十裏亭中。


    蕭清封靜坐於石桌旁,端著一杯茶輕抿了一口。在他對麵,是趙如芸姐妹和曹曲陽夫婦。而在亭外,便是李群率領的禁軍甲士。


    今日,是蕭清封離開的日子。趙如芸姐妹和曹曲陽夫婦一同前來送行。


    “諸位,天下無不散之宴席,蕭某就先告辭了。”


    輕輕放下茶杯,拱了拱手,蕭清封道別道。說實話,他極其不喜歡這種形式的離別,不僅是心情沉重,更主要的是麻煩。不過,對方幾人執意為他送行,他也不能抹了麵子。


    五日前,因為他的初露鋒芒,直接斬了書生一臂,問心院院長雖然深恨,卻不敢動手,最後無奈之下,不得不帶著受傷的書生灰溜溜的離開。


    而大陳皇室的兩位王爺,見事不可為,招呼都沒打一個,便直接溜走了。


    一戰之後而定結局,直接奠定了蕭清封的威名。當時觀戰的人不少,隻是短短幾日的時間,他的威名就在大曹徹底傳開了。


    對於名聲什麽的,蕭清封並不在乎。這五日間,他一直待在大曹皇宮靜修。這倒不是他受傷了,而是他需要這幾日來消化一戰所得。


    經過與書生一戰,交手經驗先不說,蕭清封是明確的看到了自己的弱點。說起來,也有些丟臉,作為元陽宗真傳弟子,除了定身印之外,他竟然拿不出壓箱底的本事。


    元陽劍法雖然精妙,可是沒有領悟劍意,對於築基之間的戰鬥,並沒有太大的幫助。這樣一來,他所有的指望,都在於定身印了。


    不過,定身印也不是萬能的,至少曾經在熬冰菱身上就栽過一次。所以,他心中有一種迫切,如果不想辦法盡快彌補這個弱點,遲早會吃大虧的。


    “簫兄,曹某眼淺,不識得簫兄真容,得罪之處,還望簫兄海涵。”曹曲陽站起身來,朝著蕭清封一拜。實際上,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如此了。這五日間,他已經道歉了不下三次。


    當日看著蕭清封發威,曹曲陽可是嚇了一大跳。他自己本身就是修士,自然知曉築基境的艱難。而,這位當年還與他們一起聯手除妖的人,竟然不聲不響的突破到了築基境,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說什麽他都不信。


    這幾日,要說最後悔的,也就是曹曲陽了。


    蕭清封來大曹與他見麵,本身就是有將他當做朋友的意思。可是他眼淺,沒有識得真龍,怠慢了對方。


    即便現在後悔了,想要彌補,也無濟於事。他現在不指望搭上蕭清封這條線,隻希望蕭清封心胸能夠開闊一些,不要給自己、給大曹使絆子就好。


    “曹兄不必如此。”


    虛扶一下,蕭清封淡淡道。對於當日的事情,他雖然並沒有放在心上,可是,他也不是那種犯賤的人。他一直認為,有些事情,做錯了就是錯了,不是彌補就能消除的。


    到底是人皇,做足了態度就是了,並不是一定要貶低自己。曹曲陽順著台階也就站了起來,然後輕輕拍了拍手。


    在他拍手之後,馬上,亭外的李群就捧著一個木盒走了過來。


    順手接過木盒,曹曲陽便轉遞給蕭清封,言道:“簫兄,此物乃是宮廷珍寶,世代為我曹家珍視,曹某雖不識得此物妙用,但亦知其不凡,今贈與簫兄,還望簫兄不要嫌棄。”


    “既然如此,那蕭某就不客氣了。”


    沉默片刻,蕭清封還是接了過來。他知道,雖然他自己沒有將那件事情放在心上,但是曹曲陽不會。如果自己不接受,恐怕對方日後睡覺都不會安穩了。既然如此,那還客氣什麽?


    借用心守師兄一句話:不要白不要,要了也白要。


    接過木盒之後,蕭清封並沒有打開,而是轉身對著趙如芸姐妹道:“兩位師妹,師兄我這次外出遊曆,不知何時才能歸來,但是我希望,當我歸來的時候,兩位師妹已經是築基修士了。”


    “師兄放心,我與師姐一定會努力修行,絕對不會辜負師兄贈竹之恩。”


    沒等柳如言開口,趙如芸便率先道。語氣之中,滿是堅定之意。看著趙如芸的作態,柳如言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便沒有在言語。


    蕭清封微微點頭,然後拱了拱手,對著在場所有人道:“修行之路,孤獨寂寞,挫折不斷,望你我共勉。後會有期!”


    “望你我共勉,後會有期!”所有人站了起來,同時拱手應道。


    與趙如芸姐妹她們道別之後,蕭清封便駕著棕毛一路向西。大曹之事隻是一個小小的插曲,他相信,還有更加精彩的事情等著他。與那些事情相比,大曹的事情,或許隻是一朵浪花。


    想要從大曹到大楚,必須經過衛國。


    在大曹期間,蕭清封也問過一些關於衛國的事情。衛國當代國君,乃是衛君。同樣,其也是當年一起除妖之人。


    相比曹曲陽,蕭清封對衛君的印象要差不少。如今曹曲陽都這樣了,他自然也沒有心思去見見那位,不算故人的故人。


    不過,從曹國進入衛國,需要途徑黎山城。蕭清封對黎天行印象不算太差,而其老祖宗也算與元陽宗有些淵源。想了一下,去見見黎天行倒也不錯。


    “你說什麽,五年前黎家一夜之間人去樓空?”


    站在原本的黎山城城主府外,望了望空無一人的樓閣,又望了望眼前的老者,蕭清封滿是驚訝之色。


    他途徑黎山城,便進來見見故人。誰知道,到了城主府卻發現一個人都沒有。


    沒辦法,隻能拉了一個路過的老者問問。聽著老者講述,他才發現黎家人竟然一夜之間消失了。不僅是黎家人,就連黎家的下人們都不見了。


    黎家可是有名的修行世家,不說黎家老祖是黎山的山神,就黎天行自己修為也不弱,怎麽會突然間就一夜樓空了呢?這究竟是人為,還是他們自己搬走了?


    仍憑蕭清封怎麽想也想不到。因為他的原因,黎家老祖早在幾年前就被釋然道人給斬了。


    “少俠,小老兒可不騙你。當年,這事可是一件大事兒,連皇上都驚動了,還下令徹查呢!”看著蕭清封有些不信的神色,老者立馬一臉正經道。


    “那可查出什麽線索了?”蕭清封微微皺眉,問道。


    “那都是大人們的事情,小老兒可就不知道了。”說到這裏,老者左右望了望,見沒人注意這邊,湊過來,低聲道:“不過呢,小老兒倒是聽說,好像黎家得罪了人,一夜之間被人給擒走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蕭清封微微點頭,從懷中掏出了幾兩銀子,也不待對方拒絕,便直接塞在他手中,“多謝老丈了。”


    言畢,蕭清封沒有停留,帶著疑惑離開了黎山城。黎家之事,讓他有些疑惑與詫異。他可不信黎家人是被人給擒走了,即便是擒走,也不可能把下人都擒走了吧!


    不過,這事兒也不關他的事情。作為故人,了解一下已經夠意思了,至於找黎家人的下落,他可沒那閑功夫。


    離開黎山城之後,蕭清封依舊一路向西。走了個把月之後,便到了織陵縣。


    這裏是他第一次斬神的地方,也是初次認識趙如芸姐妹的地方。對於蕭清封來說,他對此地的印象還是頗為深刻的。


    在縣中遊覽了一圈,暗中瞧了瞧新的山神土地。或許因為前一代山神土地的原因,這一代山神土地還算稱職,看到這裏,他也沒在多管。隻是在織陵縣住了一晚,第二日便匆匆離開。


    兩個月後,進過長途跋涉,蕭清封終於站在了風林縣外。


    十數年沒有回來,風林縣的變化有些大。不看其他,單看縣城的範圍都擴大不少。新修的城門上書‘風林縣’三個古篆,一看就是大師之作。


    牽著棕毛走入縣城內。蕭清封第一感覺就是熱鬧,現在的縣城,比當年可是熱鬧多了。


    望著周圍新修的道路樓閣,蕭清封心中升起了一絲陌生感。或許,自己的歸屬感已經不在這裏,而在宗門了吧。


    一路上沒有停留,蕭清封牽著棕毛直接來到了城北的馮府。十數年沒有回來,馮府又擴大了不少,想來,這幾年馮坤混得越來越好了吧。


    “咚咚咚!咚咚咚!”


    走到門外,蕭清封敲了敲門。


    “誰呀?”


    大門打開,一個中年人入眼。這中年人身材魁梧,隻是有些跛腳,單是一眼蕭清封就已經看出,此人應該從過軍,而且還上過戰場。


    “大哥,麻煩通傳一聲馮老爺,就說蕭清封求見。”


    算算時間,馮淵應該隻有六十多歲,按照其修為來說,想來還沒有過世。


    “馮老爺?”中年人有些疑惑,繼而恍然,“你說的是老太爺吧?我們家老太爺姓馮諱淵。”


    “沒錯,就是老太爺,還望大哥通稟一聲。”


    老太爺?蕭清封心中訝然,馮叔都已經升級做老太爺了,看來馮坤已經當家做主了。


    “少俠來得不巧,年前老爺已經將老太爺接到蓋州城去了。”中年人有些遺憾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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