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蕭清封眉頭微凝,他脾氣是好,但也不是讓隨意欺負的。


    看著蕭清封的神態,道士連忙將大和尚拉到一旁,歉意道:“兄弟不要誤會,大和尚就是這個性格。咱們兄弟行了一天路,也有些疲憊,所以想歇歇腳,還請兄弟性格方便。”


    上下打量了兩人一陣,蕭清封看得出,他們確實是武林中人,而且修為已經到了武林中的先天境界。用修行界的話來說,就是偽先天境界,堪比煉氣修士。


    微微點頭,蕭清封伸出手,指了一下凳子,言道:“坐吧!”


    “多謝兄弟了!”


    聽到蕭清封答應,道士拱手道謝,然後拉著臉色不太好的大和尚坐了下來。


    坐下之後,道士打量了一下蕭清封,開口道:“兄弟是往西邊而去吧?”


    微微抬頭,看著道士,蕭清封心頭真心有些無語。他記得,當初上官謙搭訕的時候,也這樣說過。然後,他的麻煩就來了。


    “兄弟別誤會。”看著蕭清封的樣子,道士解釋一句,“我們兄弟也是往西邊而去,可以說是同路。”


    “有什麽事情就說吧!”


    咧了咧嘴,蕭清封實在忍不住開口道。真要讓他說下去,不會又扯出一幕同門相殘吧。然後再來一場交易?


    看來拚桌真的沒好事。


    “嗬嗬!”蕭清封的反應讓道人一陣尷尬,勉強一笑,“也沒什麽事兒。相逢即是有緣,隻是想隨便聊聊。”


    蕭清封沒有說話,又低下頭,玩轉起手中的茶杯。看著蕭清封興趣不大,道士也不再說話。一時之間,他們這一桌就沉默了起來。


    那道士的養氣功夫不錯,沒有什麽異樣。不過那大和尚卻十分不習慣,坐在凳子上始終安靜不下來。


    過了盞茶的功夫,好酒好菜都已經上來了,但是桌上依舊沉默。這個時候,大和尚終於忍不住了,對著道士道:“老道士,你說平雲山真的有鬼王嗎?”


    “廢話,你沒聽說本初大師都去了。”道士不客氣的飲了一杯酒,肯定的回答道。


    道士話音剛落,沒等大和尚反應,旁邊的桌上突然有個漢子插言道:“兩位兄弟,你們也去平雲山?”


    “不錯!我們兄弟就是去平雲山,兄弟你也去?”


    聽到那人說話,大和尚就站起來熱情道。那副表情,和他身上的裝扮看起來,真的很別扭。蕭清封真的懷疑,他師父是不是眼瞎了,才收他入門,佛門已經這麽差人了?


    “沒錯!我們兄弟也是聽聞平雲山有鬼王亂世,本初大師親自出山除鬼,便準備去湊湊熱鬧。如果兩位兄弟不介意的話,一同趕路如何?”那漢子點頭,然後邀請道。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聽到那漢子這麽說,大和尚滿臉笑意道。然後也不顧蕭清封的表情,拉著道士就往那一桌走去了。兩人在那桌聊了幾句之後,回來將好酒好菜全部端了過去,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大和尚竟然連蕭清封的那一份都端走了。


    看著被搬空的桌子,又看了看大和尚,蕭清封眉頭挑了挑,又平靜下來,他覺得自己不應該為這種小事發怒。不值得,幾個小人物而已。


    就像那句俗話,狗咬了你一口,你還要咬回去嗎?正常人都知道當然不會。可是,如果他還要咬你呢?答案很簡單,那就直接打死!


    想通之後,又朝著小二喊道:“小二哥,幫我再上些好酒好菜來,快一點啊!”


    “好叻!客官您稍等!”


    小二也看見了大和尚的動作,但是他不敢插嘴。現在蕭清封再要了酒菜,他也鬆了一口氣。像他們這種開客棧的,不怕沒客人,就怕這種走江湖的在客棧裏打架。


    如果心腸好的還好,打架之後還記得賠償。就怕那些心腸不好,打架之後提的不提就走了。那個時候,他們也不敢去要,吃虧的還是自己。


    “有些人呀,就是愛裝模作樣。如果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是高手呢,實際上屁都不是。被人欺負了也隻知道裝孫子。”


    看著蕭清封的反應,大和尚咧嘴一笑,開口諷刺道。實際上,他方才是故意的。蕭清封表現讓他十分惱怒。他的氣質與行為和客棧其他人完全不同,看人的眼神好似長在頭頂,對人不屑一顧。


    “就是,和尚兄弟說得對。有些人呀,沒本事,但是眼睛長在頭頂的,都不待看人的。實際上,有什麽本事?”


    蕭清封很沉默,但是就是這種沉默,顯得他與眾不同。人的本性就是看不得與眾不同,不管他有沒有招惹你。現在就是這種情況,蕭清封與那桌根本就沒半點恩怨,卻依舊有人幫腔。


    “哼!”


    冷哼一聲,蕭清封手腕一抖,手中筷子飛出,直接釘在大廳的柱子上,盡沒其中。


    他還算保持著一絲理智,沒有直接傷人。這個時候,蕭清封也反思起來。或許,自己不應該與世俗有過多接觸,自己終究是修行界的人。


    不過,那是以後的事情,現在他很生氣。


    “嘶!”


    蕭清封這一出手,讓客棧中的人倒吸一口冷氣。這一手,還真不是那些所謂的先天高手能做到的。這些人也都有走江湖的經驗,知道遇見高手了。而那大和尚,更是張大了眼睛,目瞪口呆。


    蕭清封的樣子也就二十四五,渾身沒有半點氣勢,他的形象與高手實在扯不上半點關係。也正是基於這個考慮,他才敢出言諷刺。


    畢竟,人善被人欺!


    “前輩!”還是道士反應快,稍稍愣住片刻後,連忙躬身道歉道,“大和尚也隻是嘴碎了一些,並沒有什麽惡意。還請前輩大人有大量饒他一次。”


    說完之後,見大和尚還傻愣愣的看著蕭清封,道士連忙拉了他一把。兩人做了十幾年的好朋友,他知道自己這個朋友其他毛病沒有,就是有些大大咧咧,直來直去。


    被道士一拉,大和尚也反應過來,連忙躬身求饒道:“前輩,晚輩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前輩饒晚輩一次!”


    “饒你一次?”腦袋微偏,蕭清封眼睛微寒,似笑非笑,“理由呢?”


    迎著蕭清封那微寒的眼神,大和尚打了一個冷顫,腰彎得更深了,回答道:“前輩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晚輩上刀山下火海也為前輩做到。”


    “就憑你這個修為還上刀山下火海?”聽到大和尚的話,蕭清封不屑的笑了笑。


    “是!是!前輩說得對!”


    雖然心中憤怒,但是大和尚絲毫不敢表現出來。他也算是有些見識的人,知道眼前之人絕對是修行之人。就像本初大師那樣的高人。對於這種人,他生不起半點忤逆之心。


    看著大和尚的反應,蕭清封突然覺得沒什麽意思。這種欺負人的事情,他還真有些不習慣。擺了擺手,言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那禪杖留下,自己滾吧!以後別出現在我麵前。”


    “是!是!我們這就走!”


    大和尚如釋負重,然後從懷中掏出了一把銀子放在桌上,便拉著道士往外走。等到他們出去之後,與他們兩人聊得很好的那桌人也匆忙付了賬,衝出客棧。


    “我這算不算恃強淩弱呢?”


    看著那群人狼狽逃竄似的身影,蕭清封口中喃喃。不過,這些都是小插曲,並不會影響他的心情。


    吃過飯食之後,便回屋歇息去了。至於那大和尚的禪杖,他才懶得理會。


    第二日,晨練之後,蕭清封便準備啟程。


    當蕭清封收拾妥當,在櫃台結賬之時,一旁的小二欲言又止,咬了咬牙,最後還是說了出來:“客官,您是往西行吧?”


    “怎麽,有什麽不妥嗎?”看著小二不對的神色,蕭清封奇怪的問道。


    小二解釋道:“是這樣的。出了鎮子往西行五十裏,是一個名喚斷魂嶺的地方。那裏有強人出沒。所以很多客官都往北特意繞過斷魂嶺。如果客官不著急趕路的話,我建議也繞路而行。”


    聽到這話,蕭清封有些詫異:“這裏離大雲西邊軍鎮不遠,竟然有強人出沒?官府不管嗎?”


    “管!怎麽沒管!”說起這事兒,小二就來了興趣,述說道,“官府雖然有心管,但是那強人十分厲害,曾數次打退衙門兵卒。而且,那強人行事也有分寸,從來不豎旗招人,一直都是一人獨行。”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微微點頭,蕭清封隨口一問,“官府沒有管他,那江湖也沒有管他嗎?難道就沒有什麽江湖大俠拿他祭旗的?”


    說起這個,小二興趣更濃了,言道:“那強人隻求財,不殺人,這麽多年了,還從未聽說過他殺人。而且,他這個人很怪,要是遇見窮苦人家,甚至會倒給錢財。這樣也得了一個義匪稱號,也就沒有江湖大俠出手了。”


    “哈哈!還真是個妙人!”


    蕭清封忍不住笑了笑,從來就隻聽說土匪打劫的,還未聽說過土匪送錢的。那個義匪也算開了先河了。


    笑過之後,蕭清封提出了問題:“照你這麽說,那大家裝作是窮苦人家,他不就不打劫了。還繞路做什麽?”


    “哪有那麽好糊弄。”小二搖了搖頭,解釋道,“以前也有人這麽做過,最後的結果是被強人抓上山,餓了三日才放出來。”


    “原來是這樣。”微微點頭,蕭清封心中有了些興趣。剛想轉身,突然想起一事兒,伸手指著那大和尚留下的禪杖,言道,“那禪杖就送給你吧,也算你為我解惑的報酬。”


    “多謝客官!多謝客官!”得到蕭清封這句話,小二臉色一喜,連忙道謝。


    笑了笑,蕭清封沒有回話,轉身就離開了客棧。


    其實他看得很清楚,那小二之所以好心提醒,甚至不厭其煩的給他解釋。目的就是那禪杖。在方才說話間,小二看向禪杖不下五次。對於此事,蕭清封也隻能感慨,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活法。


    話說回來,那禪杖雖然算不得神兵利器,但是也算難得之物,那小二的眼神還真不錯。


    出了客棧一路向西。


    這種朝登紫陌,暮踐紅塵的事情,蕭清封早已習慣。當然,這也很大程度鍛煉了棕毛和野豬精的能力。至少,在精怪之中,他們絕對是比較能跑的。當然,和黑鷹的飛比起來,還差得遠。


    憑借棕毛的腳力,五十裏的距離,隻用了不到半個時辰,這還是蕭清封特意控製速度的結果,不然的話,恐怕時間會更短。


    這裏,果然是一片山嶺,看來小二還真沒騙他。斷魂嶺,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名副其實?


    就在蕭清封腦中想著的時候,眉頭突然一凝,身子一頓,勒馬停住。也就在他剛剛停住的時候,從一塊大石後麵躍出一個莽漢。


    這莽漢身高九尺,一臉絡腮胡,看起來還有些憨厚。


    他手中持著一柄巨大的石斧,一跳出來,就高喊:“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看著莽漢,蕭清封沒有說話,也沒有下馬,反而饒有興趣的打量起他來。這就是那個比較奇葩的義匪?


    從漢子剛才跳出來的情況看,眼前這漢子沒有修為在身,或許有些莊稼把式,但絕對上不了台麵。感知之下,莽漢確實沒有武者與修煉者的氣息。


    不過,他身上氣血渾厚,在加上這個身板以及手中的石斧,一看就是天生神力之人。這種人的戰力一般很難定論。


    要是一些不靈活的莽漢,空有力量不知運用,恐怕連鍛體境的江湖人都比不上。但是,如果身體靈活,再加腦子靈活,那麽憑借這一身力量,甚至可以與江湖上所謂的先天高手比肩。


    “兀那小子,你是嚇傻了嗎?沒聽到俺問話啊?”看著蕭清封沒反應,那莽漢手中石斧胡亂的在空中揮了幾下,口中喝問道。


    “你剛才說什麽?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掏了掏耳朵,一臉正色的問道。這是蕭清封第一次見到沒有沾人命的強盜,心中不由來了興趣想要戲弄一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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