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和城作為一個大城,城中亂七八糟的物資非常的多。


    劉玄德從城中找到了一個小磨盤,照劉玄德的說法,他是看磨盤好,所以把磨扛走了。


    就如同,木匠看到一把好鋸子,見獵心喜, 漁人看見一張好網,見獵心喜。


    人家別的諸侯,呂布見寶馬,見獵心喜,曹操見美人,見獵心喜, 袁紹見金珠美玉, 孫堅見玉璽。


    他劉玄德,見的是磨盤……


    從此看來, 劉備畢竟出身低,磨盤尋常之物,百姓見了好磨盤,會舍不得丟下,劉備見了好磨盤,竟也跟百姓一個模樣。


    磨盤不大,李孟羲沒見過這麽小的磨盤,就臉盆大。


    劉備說磨盤做的好,李孟羲也覺得磨盤不錯,磨盤是砂岩做的,九成新,很圓很規整,一點瑕疵沒有。好磨盤。


    不過,磨盤這玩意兒,多沉啊。


    見這磨盤小小的,李孟羲思考這磨盤如果帶著,能用的地方在哪。


    “……也好,磨盤守城的時候, 能當擂石往下砸。”李孟羲算是認可了磨盤這死沉的玩意兒帶著有用。


    劉備表情精彩,他看了李孟羲一眼,“不當擂石,有用。”


    劉備說有用,李孟羲很理解的又想了一下,恍然大悟,“磨刀石!我軍中正缺磨刀石,這磨盤不正好磨刀?”


    “……倒也是。”劉備笑笑,“端的不能磨麥子?磨豆子?”


    劉備這麽一說,李孟羲就覺得自己個有些蠢。


    天啊,磨盤能用來幹什麽,一般人都直接想到磨東西吧,可李孟羲這家夥,腦回路神奇的往砸人往磨刀上走,而偏偏未想起磨盤是用來磨東西的。


    研究兵法研究魔怔了。


    劉備說,磨麥子,磨豆子, 李孟羲忽然就想到了一件事兒。


    婦孺營, 因為有孕婦在, 李孟羲做了個好事兒,給了孕婦一些豆子和一個石臼,讓孕婦自己個泡點豆子,然後搗豆漿喝。因為條件有限,又沒辦法大量磨豆子做豆漿,隻能用這個笨方法。


    之前李孟羲也想過是不是弄個磨盤,可磨盤太重了,浪費運力,便作罷。


    現在劉備扛了個磨盤回來,李孟羲頓時就覺得,又一個生產計劃可以重啟了。


    豆漿,豆腐,豆腐腦,多好吃!不比幹喝粥有營養的多。


    想到這裏,李孟羲迫不及待一試了。


    得先泡點豆子去。


    “玄德公,我回去弄豆子去。”


    說完,筆墨放下,也不管什麽封條了,直接著急忙慌的就走。


    劉備看著李孟羲顛顛的跑遠,劉備笑了。


    李孟羲跑出城外,沒跑多遠,有騎兵慌張迎上來。


    “軍師,可算找著你了!”馬上騎兵從營寨一角過來,顯得焦急無比,“軍師,有俘虜逃了!”


    說話間,遊騎下馬,作勢要請李孟羲上馬,去處理突發狀況。


    李孟羲一看遊騎這架勢,心說,你倒是看得起我李某人,俘虜逃了,你喊我過去鎮場子。但講道理,李某人還是個孩子好吧,這般大事,找劉玄德啊。


    李孟羲再一想,方才遇見遊騎時,遊騎無頭蒼蠅一般,繞著營寨在轉,顯然是找人許久,沒找見人。


    這似乎,不對啊,劉備不是有帥旗嗎?


    有帥旗豎著,為何聯絡又耽擱下了?


    李孟羲回頭往城池方向一瞅,這一看,明白了。


    劉備入城了,有城牆擋著,遊騎肯定就看不到帥旗在哪。


    想到跟劉備臨時起意往城裏撿木頭的時候,關張也不在場,不說遊騎找不到人了,關張二人這會兒也找不到劉備所在。


    想到這裏,李孟羲,“問過關張二位將軍沒有?”


    遊騎道,“問過兩位將軍,也不知玄德公在哪。”


    李孟羲點了點頭,又問,“你找了長時候。”


    “時候可不短,三兩刻還是有的。”


    聯絡中斷了三兩刻之久,這還好是平時。


    不對勁,聯絡係統還有問題。


    聯絡係統暫時不管,有更要緊的事,有俘虜逃了。


    “玄德公在城裏,自去找他。”李孟羲道。


    遊騎匆匆入城去了。


    不大一會兒,劉備和遊騎又一塊出城來了。


    眾人一起,趕往事發之地。


    事發之處,在遠離營寨,遠離民夫們采集地很遠的路上。


    到時,一眾遊騎,還有關張二人,把一夥兒三二十人俘虜圍住了。


    張飛正氣呼呼的破口大罵,關羽在勸,俘虜們跪地求饒。


    劉備到了之後,先叫住張飛,讓他莫要與俘虜為難。


    見俘虜中老弱都有。


    劉備下馬,“眾位且起。”


    劉備手虛扶一下。


    眾俘虜不起,為首一老者哭求到,“將軍啊,我等本是老槐村人,非是賊人,是被賊人裹挾至此,將軍破賊,我一眾鄉人幸而賊手逃生。


    如今我等離家久矣,家門不知可還安好,肯請將軍放我等歸家。”


    “懇請將軍放我等歸家。”


    “求求將軍開恩啊。”


    ……


    俘虜們看劉備麵善,不似張飛凶惡,不似關羽拒人千裏。


    正應了那句話,好人才會被人拿槍逼著。


    劉備被逃虜們弄得不知如何是好,隻好勸俘虜們先起再說,俘虜們不起,隻是告饒。


    劉備沒辦法,好言相勸,“諸位背井離家,若能回鄉,也是好事,君子有成人之美,能成好事,備不會阻攔諸位。


    隻是如今兵荒馬亂,官軍正滿境討賊,黃巾賊人也四處擾亂,我就算放眾位自走,眾位當真能就能安然歸鄉?


    若遇官軍,遇黃巾,你這一群老弱,能活幾個?”


    劉備一席話完,俘虜們沉默了。


    “諸位還是暫隨我軍,待黃巾掃清,四境安定之時,必放諸位歸家。”


    劉備好言相勸,親自過去把為首老人扶了起來,寬慰老人家放寬心,隨著義軍走,不說多的,每日稀粥不缺。


    “來啊,護送眾人回營。”劉備示意遊騎們押送俘虜往回趕。


    人走遠,李孟羲跟劉備說,“這就算了?畢竟是逃兵,多少人瞅見他們跑了,不殺人,抽一頓鞭子不成嗎?”


    劉備沉默片刻,“……不必了吧。”


    李孟羲再進言,“要說抽老弱婦孺鞭子不好,可逃的人裏也有青壯啊,老弱不管,抽青壯不就妥了?”


    劉備沉吟,“倒是個辦法,下次吧。”


    轉頭,劉備問一旁遊騎,“除這二三十人外,可還有人逃走?”


    “無了。”遊騎答。


    劉備和李孟羲頓時不約而同的朝對方看去,一萬四千人,逃的,就三二十人。


    要是再考慮到,這是第一天外出采集,好多人可能還沒膽子逃跑,可能再過幾天,還有人逃。


    就把這數量加個幾倍,一萬四千人,會逃的,也就百十人。


    以這個數目,這個比例,隻數天招撫之功,看來也能收俘虜之心。


    回去的路上,劉備問說,“羲兒,這招撫一事,是否還缺了一步?”


    “缺哪兒?”李孟羲皺眉。


    “授旗。”劉備道。


    “……授旗?”李孟羲麵有迷茫,然後他忽然記起了,“奧!授旗!”


    他想起來了,之所以之前招募俘虜的時候會特意安排一個授旗儀式,是因為當時發現,雖然每日俘虜們口糧不缺,也沒虐待俘虜,但俘虜仍然屢屢有人遁逃。


    之後分析是,俘虜有吃有喝又沒有被虐待,之所以還要逃,是因為,俘虜們未明前途,雖有吃喝,一時不餓死,但有的俘虜會擔心萬一有天被坑殺,被綁去請賞,被拉去攻城送死。


    因而,很有一部分俘虜,擔憂前途,屢屢遁逃。


    當時明白這一點之後,特意弄了一個授旗儀式,隨意弄了一些布,寫上鬥大的劉字發給俘虜們,等於是明確交代俘虜們,你們從此就是義軍的人了。這就打消了俘虜們的部分顧慮。


    除授旗以外,當初還有別的安排,總之一套安排完之後,到現在,都沒有一個俘虜再逃走,俘虜真正消化成了人力。


    已記不清授旗之後又幹了些什麽,不得已,李孟羲回去又扒拉兵法,忙碌許久,他把很早前記得東西翻出來了。


    看了一遍。


    奧,把旗幟發給俘虜之後,得明說以後,得交代清楚,以後就是義軍自己人,打完仗,允其各自歸鄉,這麽說清楚,就能打消俘虜們許多顧慮。


    有吃有喝又沒人欺負,俘虜們的顧慮還剩什麽?


    還剩下,怕有朝一日,萬一軍糧不足,會被坑殺;怕日後被扭送官府;怕被強驅攻城。


    授予俘虜們劉字大旗,俘虜們就知道自己已成義軍一員,憂慮去了大半。


    劉備竟然還記得當初這個授旗過程,李孟羲自己都不記得了。


    趁天未晚,劉備匆匆去做旗幟了。


    旗幟好做,旗杆隨便找斷的槍杆或者木棍就可以。


    旗麵不用棍子,兩張旗,中間對裁,一邊【弓】,一邊【E】,正好,兩麵旗幟,一麵一裁就有兩個尾巴,一麵三個尾巴,正好用這尾巴往旗杆上綁。


    這是上次做旗幟的時候,李孟羲發明的方法,很巧妙。


    一萬四千人,按百人一隊旗,需旗一百四十。


    數量不少,天快黑了,為做的快些,眾人都幫忙,扯布的扯布,剪布的剪布,綁的綁,不久,旗幟草草做完,天黑了。


    要一勞永逸的把問題解決掉,夜幕剛落下,戰兵們押著俘虜集合。


    而後,火把通明之中,劉玄德給黃巾訓話。


    大致意思是,一會兒發旗號,領了旗號,也就是義軍了,不再是俘虜了,日後有功同領賞。


    訓完話,劉備下令把旗號分發眾人。


    旗號一麵麵發下去之後。


    劉備又道,既為義軍一員,有一口吃的,絕不會餓著大家,待黃巾打完,到時願留軍者,可留軍,不願者,允其歸鄉。


    這麽明說,分別是為了打消俘虜怕萬一糧不夠,怕被坑殺,怕日後被扭送官府,這兩方麵的顧慮。


    很快,授旗完了。


    把旗幟交給俘虜們,很明顯,過了今夜,明天俘虜們都不記得到底是哪個百人隊了,再過幾天,拿旗幟的俘虜會把旗幟扯了,布藏起自己用,旗幟將一根不剩,根本起不到標識和禦眾的作用。


    這不重要,把旗幟發給俘虜們的唯一目的,隻是為了讓俘虜知道從此以後就是義軍中的一員了,僅此而已。


    夜裏,眾人相聚一起,已是破城之後第一日的晚上了,眾人這才有空詳談戰後種種。


    說起張寶,破城之後,諸事繁忙,忙了一天多,李孟羲到現在才有空問起張寶。


    李孟羲對張寶的興趣,隻因對方是又一曆史人物。


    張飛瞅了李孟羲一眼,都囔,“張寶?俺一槍戳死了,你找他做甚?”


    再說起繳獲,殲滅張寶部,兵器鎧甲繳獲無數,最重要的,有戰馬八十多匹,軍中騎兵兵員儲備豐富,騎兵比馬多太多,有了八十多匹戰馬,騎兵直接再擴軍八十多騎。


    關羽說,有不少騎兵逃了,不然,還能抓更多。


    騎兵馬快,城破的時候有騎兵一溜煙跑不見,在所難免。


    李孟羲想起了傍晚之事,那會兒有俘虜逃跑,遊騎匆匆想找劉備,結果劉備進城了,遊騎幹找找不見人。


    這給李孟羲提了個醒,軍中有帥旗,帥旗高挑,時時跟隨主帥,主帥到哪,帥旗到哪,這還不夠。


    平地裏,視野開闊,帥旗足夠用。


    但就如今日,城裏城外,劉備一進城,城外之人就看不到帥旗了。


    又或者,哪天紮營山穀,紮營山林,人在穀這頭,那頭就瞅不見人了,帥旗再高也沒用,看不見。


    有鑒於此,李孟羲考慮說,看怎麽再完善一下聯絡係統。


    “或可再多設幾麵帥旗,就比如玄德公進城之時,一麵帥旗留城門外,一麵帥旗跟著走。


    這樣,城外之人要找,一眼看到城門處帥旗,知曉人在城裏。


    進城,又一眼看到玄德公帥旗,就能知在哪。


    於是,兩旗接力,不管是隔城還是隔林,聯絡暢通無阻。


    此,我謂之【人樁法】,隻是有一點,”李孟羲皺眉,“帥旗若隻有一個,那麽清晰分明,有人要找,直接憑旗找見。


    但若帥旗多麵,這一麵,那一麵,則反成擾亂,士卒一時不知該到哪麵旗下找人。”


    “故,某以為,帥旗不妨設兩種,一種,為本旗,本旗大且高,一種為指向旗,指向旗,稍低稍矮。


    如此,士卒找人,若見本旗,則直找本旗;若不見本旗,見指向旗,則先至指向旗處問詢旗手,再往尋找。”


    “我還有一法,不妨,用硬旗做指向旗。


    做硬旗如箭頭狀,玄德公人在哪向,旗手箭頭便朝向哪向。


    有時人馬紛亂,無法及前,但士卒看箭頭指向,不用近前問詢,便知人在何方。”


    李孟羲說的,就是路標指示牌而已。


    軍中最重要的是中央指揮中樞,指揮中樞乃信息交流最密集之處,故而,於指揮中樞,需要一些活動的指向旗幫助標識主帥所在。


    劉關張三人皆為李孟羲的想法讚歎。


    邊上,盧鍾細細思量李孟羲所說的指向旗。


    “我倒知一器可用。”盧鍾若有所思道。


    李孟羲忙問是什麽。


    盧鍾便拿火把,再抽腰間短刀,在地上畫了一個長柄武器。


    “洛陽時,拔師之前,天子慰軍,我見天子儀仗,便有此物。”盧鍾說著。


    李孟羲湊著火光,把盧鍾畫的東西一瞅,他立刻樂了。


    盧鍾畫的是一個長棍,長棍也沒槍頭,在槍頭的地上,盧鍾笨拙的畫了一個手掌模樣,手掌裏,拿著一根鑿子一樣的東西。


    這玩意兒畫的太非主流了,有點二了吧唧的,李孟羲忍不住一下就樂了,嘿嘿笑出聲。


    盧鍾見李孟羲笑,便解釋,“此為撾(wo),乃禮器也。”


    這玩意兒這麽搞笑,還是禮器?


    而後,李孟羲想起來了。


    好像某些古裝劇中天子的依仗中,就是有一些巴掌拳頭一樣的滑稽的兵器。


    哎,這玩意兒還真的有啊。


    而且……


    要說指向旗,撾這滑稽的禮器,竟然很適合作為指向旗。


    首先,撾這玩意兒,形狀奇怪的很,標識強烈。


    再者,李孟羲準備設計的指向旗,思路跟路牌一樣,一個橫著的箭頭。這撾,金屬手掌裏握一根鐵釺,不正好跟指向箭頭一樣,一根指針?


    而且再一細看,盧鍾畫的這個手掌,手掌裏握著的鐵釺,一邊長,一邊短。


    這要是在遠處看,一眼可以看清哪邊長,哪邊短,能看到朝向。


    而箭頭的話,或許離得遠了,箭頭遠看一抹黑,看不到箭頭的形狀,此時分不出朝向了,還不如撾,手掌中的鐵釺一邊長一邊短,標識清楚。


    奇了怪了,撾這玩意兒,按說是禮器也,然而竟然有實用的軍事用途,真是意外!


    又或者說,撾這玩意兒,本來就是遠古戰場上的指向旗,然後慢慢演化成了禮器?


    一想極有可能。


    指向旗,用的對象是誰?毫無疑問,用的對象是主帥,重要人物,部落酋長,首領。


    其他人沒必要多此一舉的用一個專門指向的東西。


    因為指向旗在戰爭中往往伴隨著主帥,首領,部落酋長一類重要人物出現,久而久之,指向旗就和尊貴,王權,綁定在了一起。


    因此,指向作用的撾,慢慢的就成了王室禮器。


    這麽一想,李孟羲忽然就覺得,自己可能猜的對,撾,就是遠古戰爭時期的指向旗!


    “撾挺好,”李孟羲點了點頭,“玄德公,咱們也用這個吧。”


    李孟羲抬頭看向劉備。


    “不……不可!”劉備驚的都結巴了,“此……此乃天子禮器,怎敢亂用!”


    還有這麽一說?


    李孟羲撓頭,既然是天子禮器,不能用,用了可能會被砍頭。


    “那咱用別的,不用撾。


    咱還用箭頭。”李孟羲道。


    隻是,李孟羲覺得撾這玩意兒,是指向旗進化到完美的一件物什。


    撾形狀特殊,這樣,在一種長杆叢裏,什麽亂七八糟的刀槍劍戟中,他一下就顯露出來,很容易看到。


    離遠看,撾和槍頭戟頭刀頭區別十分明顯。


    這是其一,撾足夠明顯。


    其二,撾手裏握著的一根鐵釺,簡直像指南針的針,像鍾表的走針,天然適合指向。


    其三,撾手裏的鐵釺,以手為分界線,一邊短,一邊長,這進一步加強了指向區分。


    要是說用箭頭當做指向旗,箭頭這玩意,其形狀雖特殊,但本質還大致是一個長條形的。


    離得遠的時候,烏漆麻黑,一道黑條,看不清朝向,而撾呢,離得遠,也是烏漆麻黑,但撾手裏的鐵釺兩邊不一樣長,通過鐵釺長短,也能看清指向。


    還有第四,撾雖然是禮器,但明顯有不錯的殺傷能力,看撾手那麽巴掌大的一塊金屬,跟錘都差不多重了,一撾砸人頭上,直接死。


    撾還有跟鐵釺,還能鑿人,還能跟戈一樣勾人。


    說不得,撾這件兵器,同時有錘戈戟槍的作用。


    好像還真有猛將用撾的。


    那個李存孝還是誰,就用的這玩意兒,猛地一塌湖塗。


    若考慮到人力最大利用,拿指向旗的旗手,可以隻扛旗,不負責戰事,因而,指向旗到底是用木頭做個箭頭,還是隨便綁跟木棍,都無所謂。


    但若盡人力最大效用,拿指向旗的旗手,手裏的旗最好是能作戰。這樣,危急之時,主將身邊就多了十幾個可作戰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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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而,指向旗最好還是做成指向旗幟和兵器兩用。


    問題就又來了,要把指向旗做成兵器,得旗頭用金屬,用金屬如果做箭頭,則一則太沉,二則箭頭的長度和形狀,也不適合作戰。


    要指向,必須要有一根長針,要作戰,則必須有分量。


    則很明顯,把這兩點一結合,長針,有分量,再考慮到結構強度,應力什麽的,最後的最優解,肯定是——一坨金屬包裹著一根橫針。這樣最堅固。


    再為跟長柄錘區分開來,跟鏜區分開來,再為增加標識度,把撾做成手的形狀,則是不錯的選擇。


    毫無疑問,撾這個構造,已經是兼顧標識,實戰,結構強度,結合種種之後的最優解。


    撾是最好的,可這玩意兒,做別的任何玩意兒,都不如撾好。可撾成了天子禮器,不能用。


    “真就不能撾嗎?”李孟羲皺眉問。


    “不能。”劉備咬死不同意。


    這麻煩了。


    撾最鮮明的特點,是金屬狀的手,那把手去了,做一個橢圓形的球,再插一根金屬釺,但這不就是錘嗎,離遠了看,鐵釺瞅不著,跟長柄錘有何區別。


    圓的不成,做方的?


    也不成,圓的是錘,方的也是錘。


    反正還是想要撾,這玩意兒最好了。


    劉玄德不讓用撾,那就沒辦法了。隻能做很醜的一顆金瓜錘,加一根鐵釺。


    好嘛,劉備不讓用撾,說是犯上。


    現在,金瓜錘也是天子禮器,金瓜錘,加撾的鐵釺,等於雙倍犯上了,嘿嘿。


    指向旗的事算是完了,有了人樁法和指向旗,將更增軍中聯絡能力。


    後邊,再談到戰事。


    城已克,並等了一天,盧鍾說最好趁勢再進,莫使戰機貽誤。


    “還是,等一天好。”李孟羲道。


    劉備認真思考了下,“等一天吧。”


    “為何?”盧鍾不解的看向劉備。


    “俘虜,數萬俘虜未安排妥當,糧草軍械未騰點完,還有,我軍還要借城練兵。”


    最重要的一點,借城練兵,這是關鍵,盧鍾卻聽迷湖了。盧鍾理解不了,仗打著打著,說練兵?


    為了練兵是主要目的,除此以外,別的事也不輕鬆,也必須再等一天來做出安排。


    俘虜的事,此次攻打南和城足抓了四萬多俘虜,先抓的兩萬,陸續把招撫流程走了一遍。破城後抓的俘虜,流程還沒往下進行,得先把俘虜,按批次分好,一批一批來。


    至於,一批次多少人合適,兩千人。


    每批次人數限製在兩千人,主要製約因素是軍醫的數量,兩千人,得幾十個軍醫從紮營忙到深夜,才能把兩千人從頭到尾過一遍,有病給治病,需要用藥則給藥。


    若超過了兩千人,軍醫們就太累了,得忙到第二天早上。


    故而,受限於軍醫的人力,招撫流程,隻能兩千人兩千的人來。


    施醫給藥是招撫流程中份量極重的一環,不能草草了事。


    夜深之時,李孟羲回去了。


    烏漆麻黑的,紮營分布也變了,若不是李孟羲看到了一根豎起的火把架子,他順著摸過去,還找不到自己的車。


    火旗法,不知不覺間就發揮了作用。


    回到廂車上,廂車中,小磚睡的呼呼的。


    小磚這一天都是在跟他的小夥伴們玩,晚上,不知誰把他送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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