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蕭?怎麽這個名字好熟悉呢?在哪聽過?”勝男看著消失在同福客棧門口的嶽蕭,竟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這個名字不知道在哪聽過。


    “他說他是嶽蕭,你有沒有聽說過?”勝男看著躺在地上的達達。


    達達直搖頭。


    “哎,要你何用,你還是盡快回去吧,別打擾了我的興致。”勝男對達達說。


    “不要。”達達一個血氣方剛的三尺男兒,竟如受了氣的小媳婦,在勝男的身邊委屈的說著話。


    “嶽蕭,乃是天靈朝最年輕的武狀元。”從客棧裏蹦出這一句話,也不知道是誰說的。


    “天靈朝的武狀元?落魄到這種地步?”勝男再次看向客棧的門口,隻是卻空無一物。


    “我們走。”勝男一隻手隨意的丟了點碎銀子在桌子上,另一手抓起躺在地上捂著胸口的達達,哪裏有一點淑女的樣子,當然,她也沒有表現過自己淑女的一麵。


    此地名為溪遠鎮,是意為此地脫離天靈朝的控製,如溪水遠離大海般,遂取名為溪遠。


    嶽蕭緩慢的走在溪遠鎮的街道上,駐足在一間武器店鋪前,看著裏麵玲琅滿目的長劍,想起了那葬在大榕樹下的莫離。


    那是陪了自己十九年的長劍,隻是它斷了,斷了的是過往,斷了的是執念,當年嶽海告誡自己的是執念,自己為何不能去尋找自己的父母?


    父母生我,乃世間之大恩,必當報之。


    嶽蕭雖然微醉,腦袋依舊清醒著,雖然最近每天都醉醺醺的狀態,但是這種狀態真好,每天回憶著一些事情,每天都不會發生什麽,都能安安靜靜的回想著過往,有的是快樂,憂傷,痛苦,折磨……


    隻是最多的卻是青蟲湖那邊的糟老頭子,每想起那個在青蟲湖邊追著自己在湖麵上到處亂竄的糟老頭子,手上總是拿著棍子。【ㄨ】


    教自己劍法,這個糟老頭子深不可測,當然指的是武功。


    至少此刻的嶽蕭遠遠不是他的對手。


    當著大街上,嶽蕭舉著酒壺,微仰著頭,不自覺的唱了起來。


    “長劍九州蕩啊……”嶽蕭當街而唱,唱的倒是豪邁無比,威武霸氣。一劍起勢蕩九州,何等氣魄。


    “如今青蟲湖邊響,靦腆兒郎唱啊,竹杖星火亮。”轉而畫風突變,一個小小的青蟲湖豈能與九州想比?無奈之中,更多的是對這個靦腆兒郎的喜愛。


    “看,那是個傻子,走……”大街上當然有行人,看著嶽蕭神情古怪,自是遠離開他。


    “歎江湖啊,英雄豪傑把身累,江湖歎啊,屍橫遍野遭蟲罪。”嶽蕭豈會在意大街上的人兒,又是一句,隻是這句唱的有點淒涼。江湖,本就蕩氣回腸,拔劍逞雄的地方,可是在青蟲湖邊的那人眼中,不過是英雄葬身埋骨之地,世俗的名利將其拖累。


    武器店鋪前,圍了一圈的人,嶽蕭站在中間,有點傷感。【ㄨ】


    隻是突然之間,嶽蕭的眼神裏便迸發出一股深情,那是對江湖的向往,而不是對江湖的傷感。


    “青蟲湖邊啊那個把酒狂……”一句便惹起數人叫好,這句唱的真好,嶽蕭的聲音本就中氣十足,他想起了青蟲湖邊那個糟老頭子,一身武藝,卻無處施展,隻能寄托在自己身上,讓自己挑戰江湖群雄,這是天下沒有敵手的寂寞啊,因為此,所以狂。


    隻是在眾人的叫好聲中,嶽蕭再次唱來。


    “天柱峰下無故將人望啊。”嶽蕭的神情自是再次低落下去,數不清的惆悵爬上雙眼。


    整個圍觀在嶽蕭周圍的人聽著嶽蕭的聲音,都感受到了一股傷悲,這是被拋棄的落寞與孤寂。


    是的,糟老頭子是被江湖拋棄的人,他無奈的躲在青蟲湖邊,隻因為答應劍神的約定,這是君子,卻也落的了十數年的寂寞,這些年的寂寞,他隻能對青蟲湖訴說,誰能懂他的無奈?而那隻有著水麵的青蟲湖怎能懂他的寂寞?


    “唯這天下,遙遙九州狼……”此刻的嶽蕭才明白糟老頭子所作這句歌詞的含義,天下之大,九州狼,是啊,天靈朝此刻不就是內憂外患嘛。


    蠻羌族,狄國,藩國,都對天靈朝虎視眈眈,雖然西北蠻荒之地有著徐字營抵擋,東離的護關大將亦是足智多謀,英勇善戰。那是天靈朝的壁壘,堅穩而強固。


    在場眾人想的不及嶽蕭那般深,隻是此地常有戰報,關於蠻羌,藩軍的戰報都在這裏滿天飛。


    嶽蕭就因為如此,所以他才來這裏,為的就是想在這裏找到關於花想容的消息,在同福客棧內待了三天,雖然每天都喝著酒,每天都是醉醺醺的狀態,可是隻有這般,才能忘掉一切。


    “坐看南嶽,朝朝暮暮裏歲月惆悵。”這是《青蟲湖邊歎》的最後一句,當然,更添幾分寂寞。這首詞是青蟲湖邊的糟老頭子所作,滿滿的淒涼寂寞,給人平添幾分淒苦。


    嶽蕭唱完,再瞥了一眼那武器店鋪裏玲琅滿目的長劍,不說那劍如何如何,但至少與莫離比起來,要好上不少吧,莫離,乃是軍中製式武器,製作粗糙,雖然在嶽蕭手中還算保養得好,但卻依舊斷了。


    鍾秋隻一掌便將莫離斷了,這就是軍中製式武器,對江湖中人來說,軍中的製式武器,真的不足以當做稱手的武器。


    “這首詞唱的不錯,寫詞的人也不錯。”嶽蕭剛脫離那個被圍的水泄不通的圈子,就聽到了身後有人對他說。


    “我從來不打女人。”嶽蕭真的有點醉了,不是微醉,而是那首歌讓他心醉了,連續喝了一天的酒,此刻一股強烈的酒勁衝上了腦袋。


    “你認為就你現在的狀態,能打得過我?”勝男依舊微笑的看著嶽蕭。


    “不信可以來試試。”嶽蕭指著勝男,當然,醉醺醺的嶽蕭指歪了,指的是那個被他曾打了一拳的達達。


    “你連人都看不清,你還拿什麽和我打?”勝男看著走路都在搖晃的嶽蕭,搖了搖頭。


    “來,打啊。”嶽蕭朝著勝男吼道,這次指對了,隻是那叫做勝男的女子一個箭步衝上去,直接一拳打在嶽蕭肚子上。


    嶽蕭感受著腹部傳來的陣痛,雖然有點疼痛,可是卻說不上讓自己受多重的傷。,不過卻讓自己倒在了地上。


    緩緩站起身來的嶽蕭看著眼前的女子。


    似乎是有點怒了,直接將手中的酒壺朝著女子砸去。


    勝男隻一揮手便將那朝自己而來的酒壺擊飛。


    “哈哈,就這種貨色,也能奪下天靈朝的武狀元?那我豈不是天靈朝的天下第一高手啦。”勝男沒說話,就被身邊的達達搶先說道。


    嶽蕭聞言,閉上雙眼,用手捂著肚子,隨意的摸了幾下,似乎是為了緩解一下剛才勝男一拳所帶來的疼痛。


    “再來!”嶽蕭再次睜開雙眼,看著勝男。


    隻是這次的勝男並沒有衝上去,她感受到了一股氣息,如果自己真的要和對方交手的話,那吃虧的肯定是自己。


    “你太弱了,看看,我們勝男不和你打了。”達達看著勝男沒有動手的意思。


    隻是達達一句話說完,就看見眼前出現一道身影,然後就感覺自己身體輕飄飄的。


    再是胸口一陣沉悶,接著屁股著地,一口鮮血吐出來,最後渙散的眼光裏見到嶽蕭朝著勝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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