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的黃昏時分,曾經的一代傳奇國柱馮昭然帶著被挾持的藩國公主元勝男在一眾參軍及西龍,西牛,西馬三大軍團的將軍麵前,光明正大的走出了西北軍的大營。


    雖然西龍軍團的韓老二想要派人跟隨著,可是在馮昭然那不怒自威的眼神下,立馬打消了那心裏的小算盤,至於那久久尚未緩過來的心,一直在冰窖裏煎熬了許久。


    黃昏剛送走了元勝男,啟明星還高掛在有點涼意的夜空之上,西北軍營外就迎來了兩個人。


    被攔在軍營外的胡漢山背著劉大頭,步履維艱,一步一個腳印,但卻是艱難無比。


    麵對著大營守衛的質問,不待胡漢山做任何的爭辯,就暈倒在地。


    連帶著背上的劉大頭一同暈死過去。


    當胡漢山睜開雙眼,已然是歸來後的第二天晌午了。


    胡漢山慢慢的爬起身來,揉了揉腦袋,似乎還是有點暈,在那晚,藩軍中傳來一陣陣喊聲,隨後就見到藩軍公主走到了關押自己的地方。


    而那個在藩軍中已然成為一代傳奇人物的公主見到自己後的第一件事便是親自為自己解開綁在身上的麻繩。


    看著那雖然常年生活在軍中但依舊細膩的纖纖巧手,胡漢山不得不感歎這真的是一個奇女子,戰場之上,可以持劍殺敵,帳裏,可以執筆潑墨毫,至於此刻,則又是一代佳人,雖稱不上絕世容顏,但也相差不離,因為在西北蠻荒荒漠的烈日下,皮膚顯得有點暗黃,但這都是環境影響的,但這就是軍人心中喜歡的類型,夠味!


    說句實話,胡漢山的心在刹那間確實有點心動,當然,那隻不過是刹那間的事情罷了,他是有家室的人,不可能因為藩國公主的美貌而做一代陳世美,他做不出那般薄情寡義的事情來。


    “胡大帥,雖然此番你衝動了點,但是我依舊會放你一馬,因為你們的國柱,當然,我隻是拿我自己和馮國柱做了個交易,至於什麽交易,你不用知道,想必馮國柱也不會告訴你,我隻想說,回去之後,好好準備,我可沒打算撤軍,接下來,我不會再犯被人挾持的錯誤了哦。”元勝男笑著對胡漢山說道。


    “額,那……”胡漢山還想問元勝男一些事情,但想到雙方是敵對關係,沒有那般熟稔,話到了嘴邊,強行咽了回去。


    “我猜你很驚訝為什麽我要與馮國柱做交易吧,算了,告訴你也無妨,我與馮國柱打賭,賭注則是我自己,如果這場戰爭我輸了,我交出藩軍的兵權,前往天靈朝,不再摻與藩國的任何事,至於馮國柱輸了,那我就不能說了,反正不是什麽壞事就是咯。”元勝男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和馮昭然所作的交易。


    雖然有點不符合邏輯,但是就這般在元勝男與馮昭然之間展開了,但兩人都不認為自己會輸,而到底誰輸?隻能將賭注玩的大點,各使手段,渾身解數盡出,才能見真章。


    元勝男倒是個說到做到的實在人,她說將西虎軍團的劉石楊給放回去。


    胡漢山在藩軍營外就見到了暈死過去的劉大頭,顯然在這三日裏,劉石楊受了不少的苦。


    而他倒是還好,在龍嘯的特殊照顧下,免去了不少的皮肉之苦,隻是那被麻花繩綁成粽子似的,也不是很好受。


    ……


    在馮昭然返回後,胡漢山則是主動卸任,將兵權交給了國柱馮昭然。


    至於西虎軍團的劉大頭因為休養,暫由胡漢山領西虎軍團。


    馮昭然在西北軍中倒是沒有上演新官上任三把火的一些無聊把戲,他不需要那些無聊的東西來定軍心。


    他所做的很簡單,按照西北軍的慣例,來了場練兵。


    這一練倒是不要緊,僅僅兩天的時間,便讓西龍,西虎,西牛,西馬四大軍團的所有人心悅誠服。


    若說一個人是全才,那西北軍的所有人肯定會說那個人就是馮國柱。


    力能扛鼎,劍虐四方,計定千軍,斷淵在手,西北軍中無人可敵,五百人的陣仗,在他手中沒能走過兩個時辰。


    西北軍四大軍團的所有在職人員都見到了那一場驚心動魄的場麵。


    萬人敵,雖然在現實中幾乎不存在,可是在那密密麻麻的五百人網中依舊淡定如斯,一把長劍將一個個人逐漸放倒在地,卻不傷及任何人的表現,讓四大軍團的將士們打心眼裏佩服,隻有這樣的男人,才是真男人嘛。


    而在沙盤前,馮昭然一人對抗胡漢山,韓老二,劉大頭,死不通,耿鍋頭五人,在三個時辰的你來我往間,最後在收官時,馮昭然一招神龍擺尾定下勝局,胡漢山五人兵敗如山倒,頃刻間潰敗。


    軍心既定,隨後便是……永無止境的戰鬥!


    在麵對著主動出擊的西北軍麵前,元勝男令先鋒營主動後撤五十裏,不與西北軍做任何糾纏。


    馮昭然令西虎,西牛兩大軍團駐紮落沙小鎮,親率西龍,西馬兩大軍團直追藩軍先鋒營。


    三個日夜,藩軍先鋒營三退,馮昭然三追。


    這一退一追之間,便已是遠離落沙小鎮一百五十裏開外。


    在落沙小鎮內不斷聽著探子回報的胡漢山為國柱馮昭然擔憂著,他不想馮昭然步自己後塵,雖然他不知道馮昭然與元勝男打賭所下的賭注是什麽,但定然是很重要的東西。


    對能夠放棄兵權,永生遠離藩國的元勝男來說,什麽賭注能讓那位奇女子做出如此大的賭注呢?


    除了整個天靈朝之外,胡漢山想不出還有什麽能打動這位曾在某個刹那間為其動過心的奇女子。


    而在追擊了一百五十裏後,國柱馮昭然終於停下了腳步,可那藩軍的先鋒營亦是停住了後撤的腳步,那即便是後撤也尚未表現出任何慌亂跡象的藩軍先鋒營,對於馮昭然來說,就是塊難啃的骨頭。


    而此刻,那塊骨頭就在十裏之外。站在高處都能看見他們的大旗。


    傍晚時分,馮昭然讓西龍軍團的韓老二注意放哨,暗中囑咐要堤防藩軍夜襲。


    西龍的韓老二當然不敢輕視國柱馮昭然所下達的命令。


    在荒漠之上布下最嚴的哨崗,三十步一篝火,將整個追擊的軍團死死的圍在中間。


    嚴防死守下的馮昭然已然做好了敵人來襲的準備。


    就在午夜裏,果然不出馮昭然的料想。


    一支破空的短箭劃破夜晚的寧靜。


    龍嘯一馬當先,烈馬勁弓強弩……


    營外傳來的廝殺聲震耳欲聾,可是卻隻有輕騎,卻沒有那緩慢的步兵。


    駿馬的嘶鳴將馮昭然瞬間驚醒。


    可是遲了……


    龍嘯所率領的輕騎千餘人隻是為了拖住龍嘯,那一直有條不紊的後撤的先鋒營隻不過是元勝男給自己設置的障眼法。


    一百五十裏,足夠了,單程,就算是馬不停蹄,也得一個多時辰,可那也隻能自己一個人奔赴過去。


    要想自己率領的大部隊趕回落沙小鎮,一百五十裏,馬不停蹄的趕路,也得四個多時辰。


    到那時,估計就遲了。


    馮昭然找來韓老二,丟下一句撤回落沙,然後便騎上駿馬,在茫茫夜空下,直奔落沙而回。


    而就在龍嘯夜襲西龍兩大軍團的時候,落沙小鎮外卻迎來了元勝男親率的騎兵。


    胡漢山看著神不知鬼不覺就出現在落沙小鎮外的藩軍騎兵,眉頭緊鎖,滿布著斥候的荒漠上,元勝男到底是如何將這麽多的騎兵移動到落沙小鎮外的?


    這就是胡漢山與元勝男的差距,兩相一比,高下立判。


    但此刻,容不得胡漢山多想什麽,因為元勝男已然做好了攻城的準備。


    沒有笨重的攻城器械,隻有輕騎,看著那漫天而來的箭火,胡漢山下令防守。


    可惜晚了……


    一輪箭雨後,新一輪的箭雨再次而來,城樓之上,火光漫天,落沙小鎮內,無數的房屋在箭火下一觸即燃。


    整個落沙小鎮變成了地獄。


    雖然落沙小鎮的人們早已撤離,但都駐紮著西北軍的將士們,可是此刻卻被這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給淹沒了。


    火海裏,西北軍的將士們哭喊著,誰都不想死亡,可是這討厭的戰爭卻始終能讓人對生存感到無限的眷戀。


    胡漢山麵對著那輕騎所射出的箭雨,無奈之下隻能迎敵,不然的話,迎接的可是藩軍那無休止的箭火,那時候,落沙可就真的成了火海了。


    這終究是戰爭的開始啊,難道就在這裏,天靈朝就敗了?


    胡漢山一想起國柱與藩國公主所定下的賭約,心中不由的發寒。


    出城迎敵!


    胡漢山跨烈馬,披甲持戈迎敵去。


    可是胡漢山剛出城門,那藩軍輕騎立刻遠遁。


    看著比兔子跑的還快的藩軍輕騎,胡漢山無奈隻能回落沙,始終做好迎敵準備。


    在這一次騷擾之後,藩軍輕騎再次出現,隻射出一輪箭雨後便被出城而去的胡漢山攆走。


    可就在胡漢山以為藩軍會再次來的時候,馮國柱回來了。


    在胡漢山那了解了情況後,馮昭然拍了拍腦袋,思忖了約莫半刻鍾,道了句糟糕。


    ……


    第二日正午,看著韓老二與死不通兩人帶領著殘敗的兩大軍團返回落沙小鎮,馮昭然不得不承認是他小瞧了那個奇女子。


    先是唱了曲空城計,將馮昭然調離開落沙小鎮,然後以緩兵之計,將馮昭然拖延住在荒漠之上,趁著夜色,以虛實之間讓馮昭然疲於趕路,無暇多思。


    然後那一曲空城計又暗藏殺招。


    看著韓老二與掛彩的死不通,胡漢山也想通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可是就這麽簡單的事情,卻不是很容易判斷,就讓胡漢山來做,他是決然無法做的這般完美。


    因為他無法掌握國柱馮昭然這個不可捉摸的異數。


    但那個奇女子,卻做到了!


    望著那緩緩走進落沙小鎮的兩大軍團,馮昭然笑了。


    “這樣,才有意思嘛,看來那次交流,是我暴露了太多東西啊。”


    胡漢山不能理解的東西正是性情。他無法掌握馮昭然的性情,而元勝男卻懂,就憑借著那一番談論,以及那一個驚天的賭注。


    因此,這馮昭然與元勝男的首次對抗中,馮昭然開始便棋差一招。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南嶽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徽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徽寶並收藏南嶽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