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好,警長先生。”


    衝這位滿臉愁容,手裏卻還簽署文件的中年白人打了下招呼。


    對方聞言抬起頭來,看見了正坐他位置對麵的年輕貴族。


    “趙,雖然我對把你拉來警局做筆錄的事情感到很抱歉,但你也看到了,我這裏很忙,一會兒再說好嗎。”


    那人對著趙前無奈地說道,在完全不給趙前插嘴之後又低下了頭。


    趙前坐在那兒看著,眼前這家夥正千篇一律的在每一份文件上簽著自己名字,就好像現實世界的明星在欠自己的簽名。


    “喂。”


    趙前對這個中年男人叫道,對方卻頭也沒抬一下。


    實際上,他能從這位警長先生剛剛對自己的說話口-吻-以及神態之中得到很多東西。


    比如,自己的這個身份貌似和眼前這個有些弱的不能再弱-雞的警長是朋友。其實說難聽一點叫弱-雞,說好聽點叫做不得誌。


    “嘿,嘿,嘿。”


    有試探性的叫了幾聲,發現對方完全不理自己以後,趙前說道。


    “警察可不是光坐在這裏簽字的,要知道,英國佬們在這事以後,警察們已經開始鬧得雞飛狗跳了。”


    “但我們可不行。”


    白人說道,他拿著那支鵝毛鋼筆,又往自己麵前的墨水瓶裏吸了點墨水。


    “因為我們的後台先生說不定自身難保了,最近這幾天他正在四處求人。”


    說著,他眉宇間神態輕蔑地又往自己麵前的文件上又劃了一溜。那張紙上的東西在仔細辨認後才被趙前所看清。


    “烏索斯·伽利略。”


    “如果我能查清這件事情的始末,對你有什麽影響。”


    看著對方又在那埋頭苦幹,嘴裏還時不時說點俏皮話,拿著自己的頂頭上司之類的人物開著玩笑,趙前越發的確定眼前這人應該是這個身份不可多得的好友之一。


    聽見趙前嘴裏的那句話,這個中年男人猛然抬起頭來。


    他看了眼自己麵前這位朋友的表情神態,像是在確認他嘴裏那句玩笑話的真實性。


    “你說的是真的?”


    警長問道,他抖了抖自己掛在身後椅子上的那件西裝。這更像是他心煩時候的一個小習慣。而這間房間裏連麵鏡子和衣帽架都沒有。


    點了點頭。


    趙前沒有正麵回答,臉上的表情搞怪至極。


    “說說決鬥場附近的情況吧,雖然我上午剛從那裏活著走出去。”


    聽見眼前這位老友的問話,這位警長先生像是看見希望般得放鬆了下來。他感覺自己的這位朋友留了一手他不常用的本事,有了這項本事,至少他不用為了保住位置而簽署那麽多文件了。


    但為了以防萬一,自己還是在這幾天內幹完。


    心裏打定主意,伽利略臉上卻沒那麽愁眉苦臉。


    “嗯。”


    想了想後,警長說道。


    “大概決鬥場那場爆炸之後1分鍾,決鬥場附近突然出現了一批人,他們四處攔住路人,往路人的手裏塞東西。”


    “城衛軍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到這東西,但最後有人往跟在城衛軍身後的一位便衣警探塞了一張東西之後,我們才被引起了主意。”


    伽利略苦笑道,頗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人家不僅在你的眼皮底下殺人,還在殺完人後在你眼底下晃悠,你居然不知道。


    “什麽?”


    “紙質傳單。”


    看見趙前有些驚奇的臉色,警長往他正對麵的那扇門看了看後,又接著小聲說道。


    “異教傳教傳單。”


    “佛教?巫毒教?道教?還是清教?”


    搖了搖頭,這位警長先生眼底閃過絲恐懼。


    “是不久前從東方傳來的白色蓮花教。”


    像是生怕自己的朋友不信一般,伽利略說話的語速也快了許多,他表現的有點激動。


    “你知道嗎?當我反應過來,讓身邊的城衛軍逮捕那個人的時候,那家夥很果斷的在我麵前,飲彈自盡了。”


    仿若那一幕還在眼前,他哆哆嗦嗦地喝了口杯子裏剩餘的水。顯然,那人飲彈後後腦爆開的景象嚇壞了這位早已見慣死屍的男人。


    趙前麵無表情的聽著,整間辦公室裏都充斥著一股酒精的氣味。


    他喝的不是水,是酒。


    這也算是警長的一項特權吧。


    “另外的人呢?”


    “跑了,在那人死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伸出手去還想端起杯子喝一口,伽利略的抓杯子的手按了下來。


    “走吧。”


    趙前起身,他把椅子又推了回去。


    “去哪?”


    “決鬥場。”


    這位年輕的外鄉人應道。


    在他這種現實世界的人眼裏看來,那裏應該還有很多東西。


    現在唯一希望的便就是希望還來得及,對方還沒把痕跡處理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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