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讓每一件沒有被照亮的景物都顯得一個顏色。


    趙前若無其事地又往前走了幾步,身體卻在快要接近那個人的時候繃緊了。


    “呼!”


    越來越近。


    耳畔響起的卻是一聲空氣被撕裂的聲音。


    不對,完全不對。


    下意識地往後退了早有準備的兩步,一柄寒風從這個晚歸的少年麵門上吹過。刀尖點在趙前的鼻尖上,太快了。


    腦海裏閃過這麽一個詞,對方卻沒有動。兩人像是在午夜的窄巷裏形成了一副靜止不動的畫作。


    良久,一聲輕咳讓這位刀客的身體抖了抖,但握刀的手卻一動不動。


    “趙前?野狼?白卒?”


    對麵那人問道。聲音明顯透著股喝多酒的刺耳,尤其在趙前的耳朵裏格外的清晰。


    一股不算濃重的酒氣。


    借著幾縷不知從什麽方向照射過來的微光,他還是順著刀子看清了麵前這家夥的臉,一個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隻是粗略幾眼便就能看出他沒有精心打理自己已經很久了。


    一身露著兩胳膊精肉的背心加上一條不修邊幅的西裝褲。仔細看,膝蓋部位還沾染了幾點沒有擦幹淨的鮮紅。


    是還沒有幹的血跡。


    “恩。”


    發了聲鼻音,趙前往後退了一步之後看著對方跟進的步伐。


    看不清。


    下意識從袋子裏把早就準備好的長劍拿出來。


    擋!


    “當!”


    模糊不清的刀影砍在了瞬間舉起的長劍的金屬劍鞘上,劍還沒有拔出來。


    冷汗從他的背上暴起。


    背上的天生魔紋的被動技能動態視覺對對麵這個大叔手上的快刀像是失去了作用。很快的刀。瞥了眼那家夥拿刀的胳膊,完全無法從他抬胳膊的動作判斷出他出刀的方向來。


    風老夏。


    腦海裏無數次閃過這個名字以及那個山城第一刀的外號,現在他才有些明白這個名號對於麵前這個刀客的含義。


    “嗆!”


    又往後退了兩步,對方的刀把趙前手裏的長劍拔了出來,在幽靜的巷子裏發出一聲輕鳴。或許是風老夏的刀子太鋒利了,直接欠進了缺口裏。


    “咳,你今晚會死,你信不。”


    咳嗽著把刀上掛著的劍鞘甩到一邊,這個大叔說道,仿佛是在對某人說一個既定的事實。事實上他已經對很多人這樣說過了,那些人也都死了。這是一個刀客應有的自信,相信自己的刀,以及自己的刀法。


    金屬製的劍鞘砸到巷口外某處的水泥地上,發出了幾聲丁零當啷的響聲。


    “不信。”


    握著劍,趙前挑了挑眉,他已經滿手心的汗了。


    對方卻沒接話,寒光轉瞬即至。


    漆黑的夜色,被劃亮了。


    --------------分-割-線-------------------


    香江,某棟高樓的樓頂。


    一個年輕人看著底下霓虹結彩的燈火,滿臉冷漠。


    又掃了眼四周,卻沒有比這棟樓更高的樓了。


    這裏是寸土寸金也是全香江最繁華的缽蘭街,但卻沒有大廈比年輕人腳下的這棟築的還高。熟悉香江航道的人肯定都知道,缽蘭街的上空是沒有飛機飛過的,因為那是王的頭頂,這座城市的禁飛區。


    這既是實力,也是規矩。


    “兩個世界。”


    年輕人說道,他輕描淡寫聽不清語氣的一句話讓原本跪在地上一個中年人更是低下了頭去,腦袋點在了地上。連大氣都不敢出。


    “損失了多少。”


    見中年人沒有說話,他又說道,好像別的團隊一輩子都不可能讓他皺一下眉頭。波瀾不驚。


    “不,不,不清楚,火焰女皇還在計算。”


    “那又是誰做的,知道麽。”


    他轉身坐在身後的一張木質圓凳上,喝了口桌上瓷碗裏的清水。


    “別的不清楚,但是目前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封家和……”


    “封家的哪個世界進項最多?”


    年輕人打斷道,高樓大廈的強風讓他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袍抖動,劍被他握在左手裏一直都沒有離開過。從某些方麵來看他不像是一位權位者,更像是一名傲然淩頂的劍客。


    “終結者世界。”


    中年人擦了擦自己臉上不停下滑的汗肯定的說道。他毫不懷疑自己如果再答不出個所以然來,眼前外界聞之變色的白家家主絕對會殺了他。不用劍。


    “毀掉。”


    抬了抬頭,跪在地上的人還沒明白是什麽意思。因為這兩個字包含的是太多的人命以及資源了。


    “就和我們控製的大話西遊和加勒比海盜一樣。”


    “是!”


    毫不猶豫的應道,這位在外人看來風光凜凜的人從地上爬起,連滾帶爬的走下了樓。


    有喝了口瓷碗裏的清水,年輕人看了眼自己身後燈火輝煌的香江,這裏,乃至到過了喜馬拉雅山的印-度都是他的土地。所以對於勢利間的博弈,他向來都有一套自己的法則。


    到底是誰弄的他,他不管,他隻需要清除眼前的就好了。亦或者說,他根本不屑去追究那麽多東西,敵人究竟有多少,究竟是誰?


    這些,終究隻是一劍而已。


    美國的共濟會,俄國的教廷,亦或是歐陸夜的詩社?


    一個一個名詞從他的腦海裏出現,他的目光閃爍,沒有說話。


    過了好久,當遠處有幾盞燈火陸陸續續的熄滅才讓他反應了過來。


    “西西那邊怎麽樣?”


    “很好。”一行沾著水的字跡在白雲飛坐著的桌上浮現,許是擔心他想太多,又一行字一點一點的出現,上麵的那兩個字慢慢變幹。行書。


    “她去了邊境城。”


    “哦。”


    劍被他握在手中,一襲白袍的劍客更像是在自言自語的呢喃。


    鏡頭拉遠看,才發現,原來他所坐著地方分明就在一幢破舊不堪的小木屋前。


    “叮鈴鈴。”


    樓頂的風吹過,讓木屋前的風鈴發出聲輕響。


    白雲飛又喝了口碗裏的清水,起身,提劍,走進那幢破舊不堪的小木屋裏去了。


    木桌上的字漸漸幹涸。風吹著,逗弄著木屋門前靜立不動的景觀,吹滅著樓下喧鬧不堪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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