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酒壺,肖塵滿臉的笑意。仰起頭,又是一大口。


    “既然給了黃安良這個老狐狸三天時間,那就讓他再清淨三天。可他手下的兩名千戶,提早招供也好。”


    拎起桌邊的離刃,拉開房門,肖塵又走了出去。


    再次來到大牢的時候,杜少勤正在火爐房裏給昌平知州段世雄的小妾,熬著一鍋大骨湯。看見肖塵又回到了大牢,不禁站了起來。


    “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將段世雄和他的小妾,安排到一起了。”回頭一指那火爐上的鐵鍋,“大骨湯,給那小妾熬的。”


    拍了一把杜少勤的肩膀,肖塵道:“你這辦事效率,還真沒的說。這段世雄也四十多歲了,沒有子嗣。人常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小妾有身子,又不敢放他們回去。辛苦你,天天給她熬上吧。”


    “你這家夥,將東廠在人們心裏的形象,都徹底的顛覆了。一名刀口舔血,遊蕩在生死邊緣的東廠校尉,對這些底層群眾,卻有一副菩薩心腸。行,知道了,以後天天給她熬上。”杜少勤笑著說道。


    “什麽菩薩不菩薩的,我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受著香火,卻從不顯靈的泥菩薩。兩袖清風,一世清明。滿口仁義道德,卻眼睜睜的看著民眾掙紮於水火之中,毫無行動。行了,不扯這些牢騷話了,我來提審一下那兩名千戶,看看能不能有點突破。”肖塵道。


    “你不要命了?兩天一夜沒合眼的行動,案子再急,你也不能這樣拚命吧?回去睡覺吧,睡醒了我隨時歡迎你來提審犯人。”杜少勤站了起來,扶著肖塵的肩膀,就將他往門外推。


    “回去躺下了,死活都睡不著。這黃安良得到了廠公大人的特批,可以靜養三天,若是不早點將那兩名千戶的口供拿下,我怕三天後,這老狐狸的嘴巴,更難撬開。”肖塵無奈的搖了搖頭。


    見肖塵如此之說,杜少勤也隻得應允了他:“好吧,先提升哪一個?”


    “隨便哪一個都行,反正今天他們倆都要提審。”


    來到了藍千戶的牢房門口,那門口的校尉,急忙打開了鐵門上的大鎖。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進去?”看著肖塵,杜少勤問道。


    “不用了,火爐上還有大骨湯呢。一會熬好了,你差人給送進去。”


    “行。”杜少勤轉身離去。


    推開牢房的鐵門,肖塵走了進去。


    一股刺鼻的酒味,撲麵而來。肖塵捂住鼻子,四處打量一番。


    牆角處,一堆嘔吐物,便是這難聞的氣味之源。


    這東廠新建的牢房,以前從來未曾使用。這嘔吐物,一定是這藍千戶因為驚嚇,或者一路顛簸,將老李家的好酒好菜,給浪費了。


    床鋪上,被弄得亂七八糟,那藍千戶,用被子將整個身體捂住,即便是四周有著取暖的火牆,依然蜷縮一團。


    “砰”,肖塵一腳揣在了床板上,“起來。”


    床上的藍千戶一下子被驚醒,掀開被子猛地坐直了身子,看見肖塵,緩緩定住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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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你來提審我?”藍千戶懶洋洋的說道。


    “不提審你,抓你回來,當神仙一樣的供著?”肖塵被對方的這句話,忍不住的逗笑了。


    “反正是死罪,橫豎都是死。我不會說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藍千戶不急不緩的說道。


    “你是想告訴我,你是個硬骨頭呢,還是說,即便是被株連九族,也在所不惜?”


    “隨你怎麽理解,我就是不會開口。”


    “唉,什麽時候,人人都想當英雄了?昨個剛剛被嚇得犯了失心瘋,今天這嘴,堪比煮熟的鴨子。你覺著,你能扛過去麽?”肖塵的嘴角,泛起一絲譏笑。


    這種貨色,若不是為了他的供詞,自己連理都不想。現在,居然和自己玩起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下三濫手段。


    “怎麽?你想刑訊逼供?”藍千戶冷哼一聲。


    大明的律法裏麵可是規定了,不許虐待戰俘,不許對犯人刑訊逼供。作為一名軍前千戶,這些朝廷的明文禁令,他可是記得的清清楚楚。


    “怎麽可能?東廠是一個文明的執法單位,不會給犯人使用那些,拔牙啊,剝皮之類的殘忍手段。我隻是說,像你這種軟骨頭,好好的交代的明明白白,是不是骨頭會更軟?”


    聽聞此言,藍千戶心中如同吃了一枚定心丸。隻要不給自己上酷刑,其他的任何勸說,都是徒勞。


    抬起右腿,藍千戶從床上下來,直直的站在肖塵的麵前,刻意的將自己的脊背,挺了挺。


    “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說的。你休想用我的口供,來搬倒指揮使大人。”


    “哈哈哈,原來,你的口供都能夠搬倒黃安良。”肖塵放聲大笑,“你還真是一個地道的蠢貨。”


    猛然抬腿,一腳就踹在了藍千戶的右腿膝蓋處。


    “哢嚓”,一聲清脆的骨頭斷裂聲,從藍千戶的右腿傳來。


    “啊。。。”牢房裏傳出殺豬般的慘叫聲。


    藍千戶雙手扶著膝蓋,倒在了地上。


    身上的鐐銬,隨著他的翻滾,發出一陣陣清脆的“當啷”聲。


    肖塵雙手背負,微笑的看著地上,疼的臉色發紫的藍千戶,不再言語。


    “你無恥,你說了東廠是一個文明的執法單位。你居然給我動用私刑。”


    藍千戶一邊哀嚎,一邊大聲的咒罵著肖塵。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發泄他心中的所有憤怒。


    肖塵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這叫動用私刑?你有沒有聽說過。錦衣衛裏有一種專門對付不聽話的犯人的手段,叫熟耳?”


    “沒有。”藍千戶搖了搖頭,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這熟耳,分為兩種。一種是提著開水壺,往耳朵上一直澆啊澆,隻到耳朵熟了才停止。”


    看了一眼地上努力鎮靜自己的藍千戶,肖塵又道:“還有一種,對付那種更不聽話的犯人,直接燒紅一根鐵棍,從犯人的耳朵捅進去。藍千戶,你說,那個更舒服一點呢?”


    肖塵盯著對方,臉上一抹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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