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門外,人山人海。


    雖然到現在還沒有看見以往人頭落地的血腥場麵,所有圍觀看熱鬧的人群去並沒有大聲的起哄鬧事。


    所有人,都看見肖塵戲弄朝廷大官的這一幕。看著倉成那瞬間蒼白的麵孔,所有人都知道,一場好戲才剛剛上演。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身著禦賜麒麟紫衣,段天明和杜少勤,雖然二人都是東廠的役長,手底下都管著百十號的校尉,但在東廠之外的地方,二人對肖塵都是絕對的恭敬和服從。


    不光是因為肖塵的實力太過於強大,更重要的是他們已經習慣聽從肖塵的指揮。因為隻有這樣,一個任務才能圓滿的完成。這也是三人同事多年,杜少勤和段天明總結出來的經驗。


    聽見肖塵的吩咐,二人直接從那一丈多高的監斬台上一躍而下,來到了廖向河的身邊。


    “廖大人,今天有朝廷大員‘救’了你,和我們回東廠大牢吧。”杜少勤微笑著說道。


    從肖塵的口中得知,這廖向河雖然殺人無數,而且更多的,是使用殘忍的酷刑屈打成招。但是,他本人,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鐵血硬漢。


    雖然是朝廷的敵人,卻也是一個值得敬重的敵人。既然他已經認罪,在人格上還是值得他人尊重。


    廖向河沒動,也沒有言語,而是將目光投向了一身紫衣的肖塵,眼神中帶著疑惑,擔心還有詢問。


    “嗬嗬,午時已過,我已經無權繼續監斬大人,請廖大人先回東廠大牢,等候皇上重新定奪。”麵帶微笑,肖塵看向廖向河道。


    他明白,廖向河的這種遲疑,並不是不懂自己的意思,他是在擔心,擔心自己私自改變一名重犯的斬殺與否,會不會受到皇上的怪罪。


    雖然自己一直沒有當麵承認和廖向河的同門關係,但他能感覺出來,廖向河的心中,已經將自己當做同門對待,甚至勝過同門。


    聽見肖塵的話語,廖向河一句話也沒有說,跟隨著段天明二人,退出了行刑台。


    雖然沒有言語,可廖向河那死人般蠟黃的臉上,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


    這個時候,自己的任何一句話,都會讓肖塵授人以柄。


    廖向河不蠢,他比任何人都工於心計。


    看著人犯已經退場,兩名手持大刀的劊子手也將大刀收起,準備退場。


    “你們先等等。”肖塵攔住了二人。


    “監斬官大人,人犯已經退場,我們站在這裏,也是無事可做啊。”一名劊子手不解的問道。


    “不急,既然你們來了,就多站一會。台下這麽多的圍觀之人,我怎麽也得給他們一個交代不是。”肖塵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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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名劊子手不再做聲,又回到了那斷頭台前,莊嚴的挺直了腰身。


    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肖塵才轉頭看向那已經有點六神無主的倉成。


    “倉大人,現在不用斬殺人犯了,來,我們在好好的說道說道。”


    倉成冷哼一聲:“人犯都不斬殺了,還有什麽好說道的。”


    肖塵搖了搖頭:“倉大人此言差矣,理不說不通,事不說不明。倉大人身為禮部尚書,對朝中的所有禮儀精通熟透,可對大明的律法,還是了解不夠啊。”


    “怎麽?你想給老夫定罪?”看著肖塵,倉成的臉上露出一種鄙視的神情。


    連皇上都對老夫無可奈何,你想給老夫頭上強加罪名,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不不不。”肖塵的臉上堆滿了微笑,態度依然恭敬的道,“我哪有權利給禮部尚書隨便定罪。不過大明律法規定,衝撞法場,當場格殺。您身為禮部尚書,真的不懂這個?”


    “這個老夫當然明白。但是你破壞大明禮儀在先,我才上來與你指正的。”倉成眼珠子一轉,振振有詞。


    “嗯,倉大人說的也有道理。不過,你現在已經指正完畢,關於禮儀一事也算完結。這衝撞法場一事,您如此的高風亮節一身正氣,不會不敢承認自己無意間造成的嚴重後果吧?”


    肖塵將一頂高帽,帶在了倉成的腦袋上。


    “哼。老夫這一生,清清白白,怎容得半處汙點在身。這衝撞法場雖是無意,可確實造成了嚴重後果,你是刑場監斬官,你說怎麽處置吧。”


    倉成將雙手背負,腦袋高高揚起,一副任你處置的不屈派頭。


    “這衝撞法場,按照大明律法,乃是當場格殺。不過倉大人隻是無意造成,理應從輕發落。這樣吧,看在您是朝中重臣的份上,剁掉一根手指,就是您經常指責他人的右手食指,您看怎麽樣?”肖塵麵帶笑容,恭敬的問道。


    “你,你。。。”倉成臉色一變,沒想到此人要真的和自己動手,竟一時語噻。


    “怎麽?”肖塵麵帶疑惑的看向倉成,“莫非倉大人一直隻是將清正廉明掛在嘴上,從來都不敢勇於承擔嗎?”


    此時此刻,倉成的心中惱怒極了,他恨不得將世間最狠毒的話都罵出來。可是,他不能。他是朝廷的禮部尚書,從來都是以理服人,怎可以表現的惱怒成羞。


    不過,肖塵的這一番言語,他真的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看了遠處那一直在觀望的朝中百官,倉成把心一橫:“有錯就要認,老夫的這一根指頭,你拿去吧。”


    肖塵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倉大人不愧為百官楷模,知錯改錯,勇於承擔,在朝中怪不得被眾人敬仰,乃是眾望所歸,無人可及啊。”


    倉成的臉色已經變得通紅,他真想一口痰吐到肖塵的臉上去。


    逼著自己獻出手指,還將自己誇獎一番,時間還有比他更無恥,更陰險的人麽。


    肖塵一指斷頭台,恭敬的道:“倉大人,這邊請。”


    倉成脖子已經氣得漲紅,喘著粗氣,站到了斷頭台前,將右手食指,猶豫了一下,放在了台麵上。


    看見台麵上的手指,一名劊子手揚起了手中的大刀,就要落下。


    “慢著,尚書大人的手指,怎能這麽莽撞的砍下。”肖塵拿過劊子手手中的大刀,“要慢慢的割,否則大人會疼的。”


    左手猛地一下按住倉成的手腕,肖塵右手的大刀像鋸木頭一樣,緩緩的割了下去。


    “啊。。。。。。”


    一道撕心裂肺的大叫聲,傳遍了整個午門外的大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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