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兩人的交談,王文山都在一旁用心的聆聽著。


    對於肖塵的說法,他聽在耳朵裏,卻也並沒有全部相信。


    這肖塵如此的不計前嫌,將江南的官員都移交給刑部,雖然不能將他在杭州所建立的功勞詆毀,但也確實讓刑部參與到了這起案子當中,從而讓皇上更加的重用刑部。


    他這麽做,到底是為了什麽?


    難道是為了拉攏刑部?


    隻是,東廠乃是直屬皇上,不受朝廷任何部門的約束,他並沒有拉攏刑部的理由。莫非這肖塵,是在替別人做事?


    臨走的時候他說,太子找他有事。難道,太子的目光也放在了肖塵身上,而這肖塵,也正是在暗中為太子拉攏朝廷的人脈?


    想到此處,王子文的心中,暗自的緊張了起來。


    而李安,看著肖塵急匆匆的消失於大門口,歎了一口氣,又坐回了座位之上。


    “大人,那肖塵為何突然對刑部如此之好?江南百十名官員的審理,乃是大功一件,他這麽輕易的拱讓出來,小人總感覺他好像是有所圖謀。”站在李安的身旁,王文山躬身說道。


    “圖謀?他能有什麽圖謀?無非就是害怕像上次那樣,朝中百官聯名去針對他,好讓我刑部能夠站在他的一方,替他說話而已。現在他是紫衣加身風光無限,萬一招來別人的嫉妒,又一次的來針對他怎麽辦。”李安低著腦袋,沉思了一下道。


    心中,卻是狠狠的罵著這王文山的祖宗十八代。


    他就是來要錢的,那麽明顯的目的,你就沒有看出來麽?非要扯這些沒有用的事情。


    漢王不是給了你大量的銀票麽。砸他啊,用你手中的銀票狠狠的砸他。將他砸到頭暈,然後倒向漢王的這邊。這麽婆婆媽媽的問東問西,再這樣繼續囉嗦,我可就要回刑部去了。


    王文山的眼珠子轉了幾圈,方才緩緩的道:“他這是未雨綢繆?能在最巔峰的時候,考慮到有可能遇見的最壞後果,這紫衣校尉的城府,和他的年齡極其不配。此人,當真還是一個人才。”


    聽了王文山這一番話語,李安心裏更是來氣。


    肖塵不是人才,能被皇上禦賜紫衣?你當皇上眼瞎啊?再說了,他是不是人才關你屁事。你替漢王辦事,漢王說啥就是啥,你瞎分析什麽。


    既然都認為肖塵是人才,還不行動,這是不打算拉攏了麽?既然你這麽的婆婆媽媽,那算了,我就將坑給你再挖大一點。


    “朝中百官現在都極力的想要靠近與他,多少人揣著銀子給他,卻是連個機會都沒有。而我,卻是沒有銀子送他,真是悲哀啊。”閉上嘴巴,李安用鼻子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道。


    他並沒有提漢王送來銀票的事情。不過是給王文山提了個醒:這肖塵現在是用銀子的時候,給他銀票等於是雪中送炭,這個機會可不要被別人給搶了去。


    能被漢王千方百計的安排到尚書府做管家,這王文山的城府,也不是一般人可比。雖說那些銀票都是漢王府的,可這支配權卻是在自己。


    最主要的是,這些用票的作用就是用來拉攏紫衣校尉。若是上麵都不打探清楚,就這麽貿貿然的將銀票送出,到時候連一個水花都沒有飄起來,王爺怪罪的可是自己。兩萬兩銀票,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大人,您感覺,這肖塵目前,有沒有倒向其他勢力?”王文山詭異的笑著問道。


    李安不禁一怔:“其他勢力?你這其他勢力,指的是什麽?”


    王文山宛然一笑:“對漢王來說,威脅最大的自然是太子。當然,那趙王雖然一直默默無聞的沒有動作,可所有能保證他沒有在暗中行動。小人說的其他勢力,就是太子和趙王。”


    “現在這客廳裏又沒有他人,你這麽神神秘秘的有什麽意思,直接說太子,趙王不可以麽?據目前來看,他應該還沒有倒向於任何人。不過,剛才他臨走的時候說了,太子找他有事,至於什麽什麽事情,可不是你我二人能夠猜出來的。”李安有點生氣的道。


    看出來李安有點不滿,王文山往前湊了一下,臉上擠出了笑容,討好的道:“大人莫要生氣,我之所以剛才並沒有直接給那紫衣校尉銀票,不過是想看看他到底是想圖謀什麽。而且,大人您為漢王辦事,暫時還不能告訴那紫衣校尉,我們需要一步步的將他拉攏過來。若是貿貿然的就將漢王抬出來,隻怕他連同銀票,一起送到了皇上那裏。到時候,不光是漢王,連大人您,都會一起受到牽連啊。”


    瞪了王文山一眼,李安道:“這個我能不知道,現在還摸不清他的心裏真實想法,哪裏敢提漢王的事情。隻有一步步的讓漢王在他的心目中產生好感,逐漸的接受,再滿滿的說出真相也不遲。”


    李安的臉上一片嚴肅,心底卻是笑開了花。


    送了銀票,卻不敢說是漢王送的,到時候,可別怪肖塵不承認這回事。


    “事不遲疑,不管怎麽樣,那肖塵現在是使銀子的時候。大人先給他雪中送炭一番,在他的心目中留一個好印象,至於其他的,我們日後再做打算。”


    說著話,王文山從懷裏掏出了兩張銀票,思量了一下,將其中的一張遞於李安。


    李安定睛看去,王文山遞給自己的,乃是一張一萬兩的大額銀票。雖然他一輩子也沒摸過這麽大的銀票,帶看著對方將另外一張銀票又揣進了懷裏,心中卻是有點不滿。


    “那肖塵,好幾百人號人,奔波幾千裏的路程,再加上那些校尉的個人補償,這一萬兩勉強夠了。不過,也隻是在肖塵手中過了一下,又轉到了他人手中。想要在肖塵的心中產生一點痕跡,這銀票恐怕是也要在他的手中留下一點痕跡才好吧。”


    李安並沒有伸手去接,而是頗有深意的看了看王文山踹銀票的地方。


    “大人,王爺一共就給了兩萬兩銀票,萬一後麵還要操作,可如何是好?”王文山麵露難色。


    雖然如此,心中卻是穩如泰山。


    朱高煦一共送來五萬兩銀票,他扣下了三萬兩以備不時之需,而今雖然隻送出兩萬兩,可也不能表現的太過於隨意,多多少少的拿捏一下,也讓李安在紫衣校尉那,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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