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看了土狼兵最後一場表演,明成祖將他們送上歸途,在儀仗隊的簇擁下,回到了土木堡。


    土木堡的晚膳已經準備妥當,今天心情不錯,明成祖邀請林尚禮和自己一起享用晚膳。


    雖然說,今天土狼兵的表演依舊很是精彩,但真正讓林尚禮心情好的原因,並不是來自於土狼兵的表演,而是明成祖今天的氣色,和前幾天相比,好了不是一點半點。


    “吃,吃。”明成祖給林尚禮的碗裏,夾了一塊紅燒肉。


    這林尚禮,雖然說是跟隨了自己幾十年,但一直對自己恭恭敬敬,即便是坐在這餐桌上,也一定是放不開。


    “嗯,謝謝皇上。”林尚禮恭敬的點點頭,就差站起來給明成祖行禮了。


    “別客氣。你跟著朕也快二十年了,一直忠心耿耿。今天既然陪朕一起用膳,就放開吃。”明成祖笑著說道。


    看著明成祖今天真的心情很不錯,林尚禮一直憋在心底的話,湧到了嗓子眼,還是不敢說出來。


    手中端著飯碗,對著香噴噴的菜肴,吃的毫無心情。


    明成祖怎能不明白,林尚禮要幹什麽,輕笑了一下:“有什麽話,你就說。這麽吞吞吐吐的,一會弄得朕也沒心情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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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尚禮拿不準皇上對肖塵到底是一個什麽態度。說冷落吧,始終一直讓肖塵負責土木堡的安全。說沒冷落吧,自從到了土木堡,肖塵就一直呆在土木堡裏麵,再沒有在公共場合出現過。


    聽見明成祖說,別影響了他吃飯的心情,這到了嘴邊的話語,還是沒有問出來。


    一臉吃了兩碗米飯,明成祖放下飯碗,輕輕的揉著自己的肚子:“好久沒有這麽好的胃口了,一下子吃了兩碗。有什麽話再不問,朕可就要去休息了。”


    對於林尚禮,明成祖拿捏的死死地。


    他知道,關於肖塵的事情,這林尚禮能憋這麽久不問自己,已經基本上到了極限了。今天,他要是不問出來,晚上睡覺估計都睡不踏實。


    “皇上,奴才以為,肖塵作為東廠第一高手,在您外出的時候,應該緊跟在身邊才行。畢竟,這外麵,可不像宮裏那麽的安全。”林尚禮終於憋不住了,將心底的話問了出來。


    不過,沒敢直接詢問,而是間接的以明成祖的安全問題入手。


    “朕的身邊,不是還有你呢麽?別人不知道,朕可是知道你的身手。再說了,在朕自己衛所的地盤上,還有人敢對朕有非分之想?”明成祖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林尚禮,想問個話,都這麽曲裏拐彎的。你若是不明著問,朕今天還真的就不正麵回答你了。


    林尚禮那裏明白皇上此刻的心中所想,還以為自己真的問的不夠明白一樣,不由得狠下了心,低聲道:“皇上,外麵傳言,說肖塵的身上的紫衣,可能穿不了多久了。要不要奴才講這種傳言,打壓一下。”


    “哦?”明成祖不禁一愣,“還有這種傳言?”


    “嗯,傳的沸沸揚揚的。不光是百姓傳言,連朝中的官員,很多人現在也持著觀望的態度,注意著此事。”林尚禮急忙說道。


    明成祖抬頭,一臉笑容的看向林尚禮:“你是什麽看法?”


    “奴才哪裏敢有什麽看法。不過,奴才認為,這麒麟紫衣,整個大明可就隻有這麽一件。皇上能賜出麒麟紫衣,一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絕對不會就這麽輕易的收回去。奴才若是沒有猜錯,皇上和肖塵,應該在一起共謀一件大事才對。”林尚禮躬身說道。


    種種跡象表明,皇上並沒有冷落肖塵的意思。


    雖然在東廠之人,還是公裏太監的麵前,兩人盡可能的不見麵,但依舊將土木堡的安全交在肖塵手中,說明皇上對肖塵還是十分的信任。


    或者,兩人是故意給外界製造一種產生矛盾的樣子,而在引誘某些隱藏的東西出來,也不一定。


    “怎麽,你是怪朕,沒有告訴你了?”明成祖笑著,靜靜的看向林尚禮。


    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


    “沒有,沒有。奴才哪裏敢有這種想法。皇上無論怎麽做,一定都有著深刻的含義。奴才不問了。”林尚禮急忙低下了頭。


    然而,明成祖明沒有任何生氣的意思,將身子王椅背上一靠,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朕知道,你在擔心肖塵。做為東廠廠公,你能為自己手下這樣的擔心,朕很欣慰。無論是一個機構,還是朝廷,最怕的就是上下異心。朕感覺,在朝廷的所有機構裏麵,隻有東廠,才是一個密不透風的水桶。”


    林尚禮沒有做聲,隻是靜靜的看著明成祖,等待著下文。


    “朝廷最近的情況,有點複雜,這一點,你應該也看出來了。不過,朕可以告訴你一點,隻要朕是皇帝,肖塵永遠都是紫衣加身。”看著林尚禮,明成祖笑著說道。


    “真的?”林尚禮站起身子,“噗通”一下又跪在了地上:“謝皇上。”


    “好了,這下你該放心了吧。今忙活一天,起來,扶朕去休息。”


    “是。”林尚禮急忙站了起來,滿臉笑容的走到了明成祖的身邊,攙住了他的胳膊。


    而在土木堡,肖塵的房間內,現在也是吃晚飯的時間。


    東廠夥食不錯,晚上是兩個菜,一碗白米飯。


    湯湯水水的來回端著很是麻煩,皇上又不允許自己去東廠的夥房裏吃飯,不得已,肖塵隻得找了個大一點的碗,將白米飯先盛在裏麵,在給上麵隨便打了一點菜,端了回來。


    又拿起師父留給自己的那個橢圓形獸皮酒壺,先美美的喝了一口,方才端起飯菜,大口的吃了起來。


    這種藏起來的日子,實在太難過,還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結束。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名東廠校尉,站在了門口。


    肖塵端著飯碗,抬頭道:“你不去吃飯,有什麽事情?”


    校尉從懷裏掏出一個信函,雙手遞了過來:“東廠大牢密函,剛剛到土木堡,屬下不敢耽誤,就先送來了。”


    “大牢密函?”肖塵放下飯碗,伸手接過了密函。


    並沒打開,隻看見封麵上重重的一條豎線的時候,肖塵忍不住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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