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聽書院的大門口,肖塵帶著二十多名神機役的校尉緩緩而立。


    看著書院的大門,肖塵沉默了一下。


    大寧都司的軍隊接管城門之後,肖塵便將所有的東廠校尉集合了起來,開始對旁聽書院進行突擊行動。


    這旁聽書院,就是自己的主要行動目標。若是在這裏找不到太子,整個保定城裏能不能排查出來太子,還真不好說。


    書院和衙門不同,大門敞開,門口並無值守的人員。


    “走,我們進去。”肖塵輕輕揮了揮手。


    書院裏麵雖然沒有門口值守之人,但這麽一隊人馬進入院子,還是馬上就引起了對方的注意。


    一名中年文士手中拿著書卷,從廳房裏麵走了出來:“你們是什麽人?”


    “你是何人?”肖塵停下腳步,看向對方。


    “我是旁聽書院的一名講師。”


    肖塵將腰間的梅花令往出一亮:“東廠辦案,旁聽書院所有人到院子裏麵集合。”


    聽見東廠二字,中年書生雙眼閃爍了幾下,隨即恢複了正常。


    “我旁聽書院隻是民間的一家書院,東廠來此辦案,所為何事?”中年人道。


    看著對方,肖塵笑了起來:“東廠辦案,沒有人敢問理由。既然你不願意集合所有人,那麽我自己來集合。”


    肖塵抬起右手朝前一揮:“搜。若遇反抗,格殺勿論。”


    聽著肖塵的話語,中年文士似乎受到了驚嚇了一樣,手中的書本掉在了地上,發出“啪”的一聲。


    肖塵輕笑了一聲,緩緩走到了對方麵前,彎腰將書本撿起,遞還給對方:“不好意思,先生受到驚嚇了。”


    此刻的中年文士,臉色已經有點蒼白,接過書本的雙手開始微微發抖。


    “看到官府辦案,草民心中緊張,有點失禮了。”硬撐著頭皮,中年文士說道。


    靜靜的站在院子裏,肖塵不再言語。


    剛才那“啪”的一聲,應該就是此人向屋裏報警。可如今,整個保定城都已經被自己所控製,即便是報警,你們也是插翅難飛。


    突然,幾道人影躍上了圍牆。


    似乎沒有看見一樣,肖塵看著從廳房裏走出的另外幾名文士。


    “你們是何人,在旁聽書院這般的橫衝直撞?”中間的一名文士黑著臉,冷冷的向著肖塵質問道。


    肖塵抬起右手,朝著院牆上麵的幾道人影一指,淡淡的笑道:“旁聽書院還是旁聽武院?臥虎藏龍,一個個身手不凡啊。”


    看著院牆上麵的幾人,帶頭的文士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再不言語。


    院牆外麵,站著柳如風。


    身後的十幾名神機役的校尉,一個個手持改良後的新式手銃,瞄準了牆上之人。


    似乎對方敢動一下,絕對讓他們胸口出現幾個窟窿。


    “下來吧,院牆那麽高,站上麵很危險。”衝著院牆上麵的幾人招了招手,肖塵滿臉的笑容。


    就在幾人從牆頭跳下之後,圍牆那邊的柳如風,帶著東廠校尉,也跳進了院子。


    不等肖塵吩咐,幾名校尉走上前來,拿出鐐銬,將幾人拿下。


    而那幾名文士,靜靜的站立著,一動不動。


    不多時,其他的校尉,從各個廳房裏麵,帶出了百十名的講師學生,整個院子裏麵站了黑壓壓一片。


    肖塵還是沒動,雙眼看著最高的那處廳房,突然雙腳發力,躍上了廳房的脊梁,向著後院看去。


    後門口,段天明手中緊握佩刀。身後的東廠校尉也是手銃揚起,隨時準備擊發。


    在他們的對麵,站著十幾名漢子,不是別人,正是肖塵進城,押著馬車的那一隊人馬。


    “不要掙紮了,放下手中的兵器。”站在屋頂,肖塵冷冷的看向那為首的中年漢子。


    “動手。”非但沒有放下武器,中年漢子大喝一聲。


    “砰砰砰。”幾道火銃的聲音響起,空氣中冒起一陣陣的藍色煙霧。


    連慘叫聲都沒有,已經有著七八名漢子倒在了地上。


    每個人的額頭上有一個指頭大小的窟窿,一股股的殷紅血液從窟窿裏緩緩流出。


    那領頭的漢子遲疑了一下,停下了準備動手的動作。


    “放下手中的兵器,招出身後之人,或許還可以給自己爭取一線生機。”肖塵從廳房的屋頂緩緩飄下,落在了對方的麵前。


    “勝王敗寇,你動手吧。”將手中的佩刀往地上一扔,漢子似乎任命了一般,閉上了眼睛。


    朝著段天明使了個眼色,肖塵又重新躍上了整個院子的最高點。


    二話不說,段天明帶著人,用隨身的鐐銬將剩下的幾名漢子控製了起來。


    半個多時辰之後,除了那些身著鐐銬之人,院子裏整個旁聽書院兩百多名人集合在了院子裏。


    眾校尉將整個書院翻了個遍,依舊沒有找到太子的蹤影。


    站在旁聽書院那帶頭的中年文士麵前,肖塵微微一笑:“你是這旁聽書院的院長?貴姓?”


    “草民曹正,成立這旁聽書院,意在聚集一些有識之士,為保定城的百姓子弟教授知識。不知何處冒犯了朝廷,竟然被東廠之人前來查辦?”將手一躬,中年文士緩緩的說道。


    “嗬嗬。”肖塵笑了起來,“都說煮熟的鴨子嘴都是硬硬的,說的都是你這種人吧?一家書院,藏著眾多武功高強之人,你這還是書院不?”


    一指那些被鐐銬加身之人,中年文士振振有詞:“這些人雖然會武功,可他們也是來書院求學之人。隻要是求學,書院就一事同仁。難不成因為他們會武功,就將他們拒之門外麽?”


    “求學之心,理應支持。武人求學,也應當支持。不過,院長大人,你是不是認為,我沒有在書院裏搜出來想要的東西,你就可以這麽振振有詞的和我說話?”肖塵笑著說道。


    “草民不敢。”中年文士身體微微一躬:“大人是官,小人是民。怎敢和大人強詞奪理?草民不過是說的事實罷了。”


    “事實?你這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肖塵豁然轉身,雙眼直視那名被鐐銬加身的中年漢子,“你用馬車押進來的人,藏在哪裏?”


    “押什麽人,我不知道。”


    “你們還真是一路人,臨死都要頑抗到底麽?”肖塵的右手,已經緩緩的摸到了腰間的離刃刀柄之上


    “我等就是來求學的,你身為官府之人,平白無故的動手殺人,我要去朝廷告你們。”中年漢子雖然鐐銬加身,剛才似乎已經絕望。


    但聽了中年文士一番說辭,似乎又看見了一線生機,開始反駁。


    “好好好,告我?這幾條人命還不夠,我給你再加一條人命作為控訴的罪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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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剛落,空中一道幽藍的光芒一閃即逝,似乎從未出現一樣。


    而對麵的漢子,額頭出現了一道血絲,臉上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整個身子從中間一分為二,緩緩的癱軟了下去。


    站在人群中間的歐陽肖克,早已經被嚇得臉色蒼白。


    他沒想到,救自己一命的公子,居然是朝廷之人。


    他更沒想到,此人竟然殺人不眨眼,和當初與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判若兩人。


    撥開人群,歐燕肖克硬著頭皮走了出來。站到肖塵麵前,努力的平複著心中的恐慌。


    “歐陽公子,你這是?”肖塵臉上露出了微笑,看向對方道。


    “這些都是求學之人,並不是那些大惡之徒。”看著肖塵,歐陽肖克小聲的說道。


    “歐陽公子初來乍到,對他們並不了解。這些人中,有很大一部分就像你說的那樣,隻是為了求學。但有個別人,卻是進行著一項巨大的陰謀。公子放心,好人,我不會冤枉。但壞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肖塵的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


    “公子是在找人麽?”歐陽肖克又道。


    “哦?”肖塵不禁一怔,“公子為何這樣問?”


    “我看你們在書院裏麵翻箱倒櫃的到處尋找,加上你剛才詢問,他們押進來的人藏到了哪裏,我便猜到的。”


    “公子知道人藏在哪裏?”


    搖了搖頭,歐陽肖克緩緩說道:“不知道。不過這幾天我看見有人提著食盒進了後院的一處柴房。按理說,柴房就是放置柴火雜物的地方,怎會有人用食。所以出來告訴公子一聲。”


    “柴房?歐陽公子你還真是個人才。”


    肖塵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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