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為過錯負責
東廠最後一名紫衣校尉 作者:風影小白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定西候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p>
不管出於何種目的,毒殺兒子,便是自己人生的最大汙點。</p>
即便別人不說,自己偶爾想起,心裏麵也是難受的緊。</p>
如今被王氏這麽一點撥,頓時覺得自己好像還真的沒做錯一樣。</p>
不但沒做錯,更是為鞏昌百姓除了一害,讓自己的形象更加光輝高大了起來。</p>
“老爺,您這年紀也不小了,雄心壯誌固然要有,可打下江山畢竟要起戰爭。您愛民如子,置百姓與戰火中遭受踐踏,一定不是你所想要看到的事情。失敗了也是好事。”</p>
看著定西候,王氏小聲的安慰著。</p>
“夫人。”定西候熱淚盈眶,“若是你早些日子和我這樣說,我們怎會有今天這種局麵?都怪我,心中疑慮太重,不相信任何人。若是能夠事事和夫人商議,有夫人的建議,一定會懸崖勒馬,不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p>
“都過去了,咱不說了。從今往後,咱們相互信任就好。”</p>
“嗯。”定西候用力的點點頭。</p>
大牢外麵,杜少勤冷哼一聲:“還從今往後,你們還有往後嗎?”</p>
肖塵沒有說話,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靜靜的聽著牢房裏麵兩人的談話。</p>
他隱隱有一種預感,今個,這王氏或許可以替代東廠,從定西候的嘴裏,問出自己怎麽也得不到的話語來。</p>
果然,沉默了一會,王氏似乎鼓足了勇氣:“侯爺,我們夫妻幾十年,對於您在朝中的事情,奴婢從不過問。可是,什麽人該交往,什麽人不該交往,還是要把握尺度。”</p>
“夫人何出此言?”定西候一愣。</p>
“咱們侯府的護衛,也有著好幾百人,配備更是比有的衛所士兵還全麵。這幾年,無論是侯府裏麵,還是外麵的幾處宅子,都不見侯爺製作軍備的跡象。您私藏的這些軍備,從何而來?”</p>
“這,這。。。”定西候一時語噻。</p>
“是不是來自於涼國公藍大將軍之手?”王氏臉上依舊帶著笑容,可笑容的背後,一絲失望稍縱即逝。</p>
定西候驚慌失措,一把捂住了王氏的嘴巴。</p>
牢房外麵,所有人眼睛頓時瞪大,齊齊看向肖塵。</p>
可肖塵依舊低著頭,用右腳踩著一粒指頭大小的石子揉來揉去不為所動。</p>
王氏笑著,輕輕掰開了定西候的右手:“我們都是將死之人,沒有什麽事情不可說。臨時之前不留遺憾,就是難得。”</p>
沉默了一番,定西候收回右手,用力的點點頭。</p>
“老爺,您能被太祖封為定西候,想必也是與涼國公有著關係吧。”</p>
似乎要打破砂鍋一樣,王氏的話語,始終不離開涼國公三個字。</p>
定西候臉上一陣抽搐,一會緊咬牙關,一會兒又鬆開。</p>
看著王氏那滿含期待的目光,似乎下定了決心,點點頭:“算是吧。”</p>
手扶著牆壁,王氏緩緩站了起來,一瘸一拐的向前挪動了幾步,看向大牢外麵肖塵幾人,一聲歎息。</p>
“小時候,因為我不是男丁,便不能去學堂讀書,即便是自己父親執教的學堂,也不行。但父親是個開明之人,雖然我不能去學堂,可家裏麵的書籍,他並沒有約束我不能翻閱。相反的,一有時間,他還會耐心的教導與我。”</p>
“也是從那時候起,我便學會了用善意和人溝通,用坦誠和人交往。也是明白了,雖然身處亂世,該有的底線,卻是一步都不能逾越。”</p>
定西候抬著頭,目光隨著王氏的步子緩緩移動。</p>
這一刻,這個和自己生活了幾十年的女人,自己竟然隱隱有點看不懂。</p>
怎麽也猜不出來,她究竟是想說什麽。</p>
停下腳步,王氏回過頭,看向定西候嫣然一笑,恰似剛剛完婚的新娘,帶著幾分嬌羞。</p>
“老爺,若是你舉事成功,開創新的盛世,是不是就是百姓心目中的大英雄?”</p>
“若是舉事成功,我便是開國皇帝,當然是百姓心目中的大英雄。”說起英雄倆字,定西候一陣興奮,聲音頓時也洪亮了起來。</p>
“那老爺手下的將領,也便是開國功臣了?”</p>
“當然。”定西候高聲回道。</p>
似乎已經看見,自己坐在金鑾殿上,冊封百官的宏偉場麵。</p>
“那涼國公呢?是不是開國功臣,在老爺的心目中,他應該也是英雄吧?”</p>
定西候臉上的笑容突然一僵,腦袋中的幻想也瞬間破滅,嘴巴咧了幾咧,卻沒有說出話來。</p>
“奴婢雖然沒有資格參與朝政,但中山王徐達,開平王常遇春他們的豐功偉績,也是略有耳聞。而他們之後,朝廷的戰爭,都是涼國公一人挑著大梁。一心為朝廷開辟盛世的人,突然間被以謀反罪誅殺,奴婢到如今都想不明白其中緣由。”</p>
王氏笑嗬嗬的看著定西候。</p>
“他,他私自大量製造軍備,意圖謀反,證據確鑿。”</p>
定西候的話語還沒說完,就被王氏打斷:“涼國公手握天下兵權,統領三軍。若是存心造反的話,大手一揮即可,又何必多此一舉,大量製造軍備?難不成涼國公有勇無謀,存心給人留下口舌?”</p>
</p>
“這,這,這。。。”定西候一時間啞口無言。</p>
“老爺當年是涼國公手下的一名參將,涼國公倒了,老爺卻被封侯,老爺是不是做了什麽違背良心,對不起涼國公的事情?”</p>
聲音雖低,可王氏的這一句話,如同一把利刃一般,狠狠的插進了定西候的心髒。</p>
定西候渾身顫抖,額頭的冷汗頓時冒了出來。</p>
牢房外麵的肖塵,依然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p>
不過,揉捏石子的動作驟然停止,那顆指頭大小的石子,在他的腳下已經變成了粉末。</p>
“沒有,沒有,我沒有。”或許是心中慚愧,定西候雙手擺動,努力的辯解著。</p>
“老爺,人都會犯錯,錯了勇於承擔責任就好。雖然為了榮華富貴,出賣自己主公這種行為為人所不齒,但嫁雞隨雞,這番錯誤所帶來的後果,我們一起承擔。”</p>
說著,王氏走到了定西候的身邊,緩緩從懷裏摸出了那道假聖旨,在地上攤了開來。</p>
“老爺。這道聖旨,是不是就是涼國公當年的催命符?”</p>
瞅了一眼聖旨上那鮮豔的朱砂字跡,定西候沒有說話,似乎認命一般緩緩的閉上了眼睛。</p>
聽見假聖旨三字,外麵的杜少勤幾人腳下發力,就要衝進去。</p>
一條胳膊橫在麵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p>
肖塵麵無表情,輕輕搖了搖頭。</p>
“這道假聖旨,被奴婢失手摔碎書房裏的花瓶掉了出來。憑借老爺當年參將的身份,皇上給涼國公的聖旨,怎麽也不會保存到老爺手上。結合事情的前前後後,奴婢終於是想明白了,定西候這個封號是如何得來的。”</p>
又似乎故意說給肖塵等人一樣,王氏抬頭看向牢房門口:“另外一個花瓶,奴婢看了一下,裏麵有著一枚玉璽。但過於沉重,不便帶在身上,奴婢就沒有動它。”</p>
靠在牆上,定西候雙眼緊閉,如同王氏進來之初,一動不動。</p>
“老爺,您怎麽不說話?你這是心中懊悔,無話可說了麽?”</p>
閉著眼睛,定西候嘴唇微啟:“設計謀害涼國公,毒殺自己的親兒子,我還有何臉麵對著夫人你誇誇其談。”</p>
“事已至此,即便懊悔也是於事無補。後邊麵臨著無限的折磨,老爺,您想好了如何麵對嗎?”王氏很是體貼的問道。</p>
“逆來順受。”</p>
“被他們折磨著,老爺的臉上也掛不住,奴婢身上也帶著不少的半夏粉末,要不,奴婢伺候著您上路?”</p>
說著,王氏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紙包,緩緩打開,露出了大量的白色粉末。</p>
雖然明知道自己要死,可是麵對這足以致命的毒藥,定西候還是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p>
“老爺閉著眼睛,奴婢伺候您服下。”說著,向前一步,王氏跪在了地上,將定西候的腦袋抱在懷裏,右手一抖,所有的粉末便進了定西候的嘴巴。</p>
外麵的幾人心中大驚,疾步衝進牢房。</p>
可已經晚了,王氏臉上帶著笑容,將空空如也的紙包,朝著肖塵抬起。</p>
不管出於何種目的,毒殺兒子,便是自己人生的最大汙點。</p>
即便別人不說,自己偶爾想起,心裏麵也是難受的緊。</p>
如今被王氏這麽一點撥,頓時覺得自己好像還真的沒做錯一樣。</p>
不但沒做錯,更是為鞏昌百姓除了一害,讓自己的形象更加光輝高大了起來。</p>
“老爺,您這年紀也不小了,雄心壯誌固然要有,可打下江山畢竟要起戰爭。您愛民如子,置百姓與戰火中遭受踐踏,一定不是你所想要看到的事情。失敗了也是好事。”</p>
看著定西候,王氏小聲的安慰著。</p>
“夫人。”定西候熱淚盈眶,“若是你早些日子和我這樣說,我們怎會有今天這種局麵?都怪我,心中疑慮太重,不相信任何人。若是能夠事事和夫人商議,有夫人的建議,一定會懸崖勒馬,不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p>
“都過去了,咱不說了。從今往後,咱們相互信任就好。”</p>
“嗯。”定西候用力的點點頭。</p>
大牢外麵,杜少勤冷哼一聲:“還從今往後,你們還有往後嗎?”</p>
肖塵沒有說話,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靜靜的聽著牢房裏麵兩人的談話。</p>
他隱隱有一種預感,今個,這王氏或許可以替代東廠,從定西候的嘴裏,問出自己怎麽也得不到的話語來。</p>
果然,沉默了一會,王氏似乎鼓足了勇氣:“侯爺,我們夫妻幾十年,對於您在朝中的事情,奴婢從不過問。可是,什麽人該交往,什麽人不該交往,還是要把握尺度。”</p>
“夫人何出此言?”定西候一愣。</p>
“咱們侯府的護衛,也有著好幾百人,配備更是比有的衛所士兵還全麵。這幾年,無論是侯府裏麵,還是外麵的幾處宅子,都不見侯爺製作軍備的跡象。您私藏的這些軍備,從何而來?”</p>
“這,這。。。”定西候一時語噻。</p>
“是不是來自於涼國公藍大將軍之手?”王氏臉上依舊帶著笑容,可笑容的背後,一絲失望稍縱即逝。</p>
定西候驚慌失措,一把捂住了王氏的嘴巴。</p>
牢房外麵,所有人眼睛頓時瞪大,齊齊看向肖塵。</p>
可肖塵依舊低著頭,用右腳踩著一粒指頭大小的石子揉來揉去不為所動。</p>
王氏笑著,輕輕掰開了定西候的右手:“我們都是將死之人,沒有什麽事情不可說。臨時之前不留遺憾,就是難得。”</p>
沉默了一番,定西候收回右手,用力的點點頭。</p>
“老爺,您能被太祖封為定西候,想必也是與涼國公有著關係吧。”</p>
似乎要打破砂鍋一樣,王氏的話語,始終不離開涼國公三個字。</p>
定西候臉上一陣抽搐,一會緊咬牙關,一會兒又鬆開。</p>
看著王氏那滿含期待的目光,似乎下定了決心,點點頭:“算是吧。”</p>
手扶著牆壁,王氏緩緩站了起來,一瘸一拐的向前挪動了幾步,看向大牢外麵肖塵幾人,一聲歎息。</p>
“小時候,因為我不是男丁,便不能去學堂讀書,即便是自己父親執教的學堂,也不行。但父親是個開明之人,雖然我不能去學堂,可家裏麵的書籍,他並沒有約束我不能翻閱。相反的,一有時間,他還會耐心的教導與我。”</p>
“也是從那時候起,我便學會了用善意和人溝通,用坦誠和人交往。也是明白了,雖然身處亂世,該有的底線,卻是一步都不能逾越。”</p>
定西候抬著頭,目光隨著王氏的步子緩緩移動。</p>
這一刻,這個和自己生活了幾十年的女人,自己竟然隱隱有點看不懂。</p>
怎麽也猜不出來,她究竟是想說什麽。</p>
停下腳步,王氏回過頭,看向定西候嫣然一笑,恰似剛剛完婚的新娘,帶著幾分嬌羞。</p>
“老爺,若是你舉事成功,開創新的盛世,是不是就是百姓心目中的大英雄?”</p>
“若是舉事成功,我便是開國皇帝,當然是百姓心目中的大英雄。”說起英雄倆字,定西候一陣興奮,聲音頓時也洪亮了起來。</p>
“那老爺手下的將領,也便是開國功臣了?”</p>
“當然。”定西候高聲回道。</p>
似乎已經看見,自己坐在金鑾殿上,冊封百官的宏偉場麵。</p>
“那涼國公呢?是不是開國功臣,在老爺的心目中,他應該也是英雄吧?”</p>
定西候臉上的笑容突然一僵,腦袋中的幻想也瞬間破滅,嘴巴咧了幾咧,卻沒有說出話來。</p>
“奴婢雖然沒有資格參與朝政,但中山王徐達,開平王常遇春他們的豐功偉績,也是略有耳聞。而他們之後,朝廷的戰爭,都是涼國公一人挑著大梁。一心為朝廷開辟盛世的人,突然間被以謀反罪誅殺,奴婢到如今都想不明白其中緣由。”</p>
王氏笑嗬嗬的看著定西候。</p>
“他,他私自大量製造軍備,意圖謀反,證據確鑿。”</p>
定西候的話語還沒說完,就被王氏打斷:“涼國公手握天下兵權,統領三軍。若是存心造反的話,大手一揮即可,又何必多此一舉,大量製造軍備?難不成涼國公有勇無謀,存心給人留下口舌?”</p>
</p>
“這,這,這。。。”定西候一時間啞口無言。</p>
“老爺當年是涼國公手下的一名參將,涼國公倒了,老爺卻被封侯,老爺是不是做了什麽違背良心,對不起涼國公的事情?”</p>
聲音雖低,可王氏的這一句話,如同一把利刃一般,狠狠的插進了定西候的心髒。</p>
定西候渾身顫抖,額頭的冷汗頓時冒了出來。</p>
牢房外麵的肖塵,依然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p>
不過,揉捏石子的動作驟然停止,那顆指頭大小的石子,在他的腳下已經變成了粉末。</p>
“沒有,沒有,我沒有。”或許是心中慚愧,定西候雙手擺動,努力的辯解著。</p>
“老爺,人都會犯錯,錯了勇於承擔責任就好。雖然為了榮華富貴,出賣自己主公這種行為為人所不齒,但嫁雞隨雞,這番錯誤所帶來的後果,我們一起承擔。”</p>
說著,王氏走到了定西候的身邊,緩緩從懷裏摸出了那道假聖旨,在地上攤了開來。</p>
“老爺。這道聖旨,是不是就是涼國公當年的催命符?”</p>
瞅了一眼聖旨上那鮮豔的朱砂字跡,定西候沒有說話,似乎認命一般緩緩的閉上了眼睛。</p>
聽見假聖旨三字,外麵的杜少勤幾人腳下發力,就要衝進去。</p>
一條胳膊橫在麵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p>
肖塵麵無表情,輕輕搖了搖頭。</p>
“這道假聖旨,被奴婢失手摔碎書房裏的花瓶掉了出來。憑借老爺當年參將的身份,皇上給涼國公的聖旨,怎麽也不會保存到老爺手上。結合事情的前前後後,奴婢終於是想明白了,定西候這個封號是如何得來的。”</p>
又似乎故意說給肖塵等人一樣,王氏抬頭看向牢房門口:“另外一個花瓶,奴婢看了一下,裏麵有著一枚玉璽。但過於沉重,不便帶在身上,奴婢就沒有動它。”</p>
靠在牆上,定西候雙眼緊閉,如同王氏進來之初,一動不動。</p>
“老爺,您怎麽不說話?你這是心中懊悔,無話可說了麽?”</p>
閉著眼睛,定西候嘴唇微啟:“設計謀害涼國公,毒殺自己的親兒子,我還有何臉麵對著夫人你誇誇其談。”</p>
“事已至此,即便懊悔也是於事無補。後邊麵臨著無限的折磨,老爺,您想好了如何麵對嗎?”王氏很是體貼的問道。</p>
“逆來順受。”</p>
“被他們折磨著,老爺的臉上也掛不住,奴婢身上也帶著不少的半夏粉末,要不,奴婢伺候著您上路?”</p>
說著,王氏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紙包,緩緩打開,露出了大量的白色粉末。</p>
雖然明知道自己要死,可是麵對這足以致命的毒藥,定西候還是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p>
“老爺閉著眼睛,奴婢伺候您服下。”說著,向前一步,王氏跪在了地上,將定西候的腦袋抱在懷裏,右手一抖,所有的粉末便進了定西候的嘴巴。</p>
外麵的幾人心中大驚,疾步衝進牢房。</p>
可已經晚了,王氏臉上帶著笑容,將空空如也的紙包,朝著肖塵抬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