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爾班大叔的戰友是塔吉克族,一個精瘦精瘦的漢子,消瘦的麵頰線條剛毅分明猶如刀刻一般,一雙鷹一樣的眼睛,盯在身上感覺像是被狙擊步槍瞄準一樣,心裏毛毛的。


    這個有著一雙鷹眼的漢子卻被庫爾班稱作狐狸,想來是在部隊時的綽號。


    狐狸話不多,在入城的第一個路口上車後就引著我們去了他家。這個小縣城四麵環山,狐狸的家就在西邊的山腳下,是個矮小破舊的平房。


    房子隻有兩間屋,雖小卻很幹淨,院子裏一個木架子上一隻剛破開膛的黃羊猶在滴血。


    庫爾班見了黃羊兩個眼睛放出光來,他使勁聳了聳鼻子說道“狐狸,你這是連夜出去打的羊吧,羊尾巴上沾的窩窩草(新疆南部特有的一種野草)還帶著野草灘的味道呢!”


    狐狸沒好氣的看了眼庫爾班“最能吃肉的狼來了,沒有黃羊你還不罵我摳搜!自己動手烤肉去,我給幾個朋友拿些保暖的皮襖。”


    一個小時後,我們裹著原生態的皮襖,圍在院子裏吃烤肉。一種隻加了鹽的烤肉,吃起來卻非常爽,肉烤的恰到好處,鮮香嫩筋。


    出奇的是狐狸竟然沒準備酒,庫爾班解釋道“塔吉克是個好酒的民族但是和狐狸在一起永遠也別想喝酒,他這個變態要求身邊的每一個人都跟他一樣時刻保持警覺,這家夥睡覺都睜著一隻眼!”


    我的心放了下來!狐狸這習慣好啊!


    狐狸悶頭吃肉,也不說話,庫爾班繼續說道“你們要去哪裏就和狐狸說,這裏的每一座山都跟狐狸家的後院一樣,哪裏有根草他都知道!”


    呂琪聽了拿出一張白紙,從火堆裏抽出一根碳化了的紅柳枝子,信手繪製了一副小畫,遞向狐狸。


    狐狸沒接隻是看了一眼,臉上第一次出現表情,詫異的表情,隨後說道“不去!”


    庫爾班一愣沒想到狐狸這麽說,麵子有點掛不住了,他有點生氣的說道“哎,哎,狐狸,我們朋友的不是了嗎?我把最最好的朋友帶到你這來,你就這麽不給我麵子,以後讓別人說我庫爾班是個光會吹牛的人嗎?”


    狐狸悶著頭,啃著手中的骨頭,尖利的牙齒把最後一絲肉扯下來,才抬起頭說道“那裏是雪妖墓地,進去就出不來了!”


    庫爾班神色一變問道“古蘭丹姆是不是在那裏失蹤的?”


    狐狸點點頭,“這些年我去過幾次,想把她的屍體帶回來,可眼看著山在眼前卻怎麽也走不進去!”


    張道仁說道“你隻要帶我們到附近就行,我們自己過去!”


    狐狸忽然眼睛一瞪“你以為我是害怕了嗎,古蘭丹姆的屍體我遲早會帶出來的,我不帶你們去是不想看著你們送死,到了那我沒辦法保護你們的安全!”


    聶仁眼珠子一轉說道“你看見山卻進不去,隻能原地轉,按照我們漢族人的說法,這是鬼打牆,我師傅可是抓鬼的好手,你跟著我們去吧,保證你能把那個女人帶回來!”


    狐狸聽了卻沒什麽反應,隻是抬起頭看著聶仁,淡淡的說了句“你能證明我就帶你們去!”


    聶仁轉頭對張道仁說“師傅,你把那個能看到鬼的藥水給他抹上!找隻鬼讓他瞧瞧!”


    張道仁沒說話,拿過呂琪手中的炭筆畫,看了看“是不是鬼打牆我不知道,隻是這地方很不簡單,左邊這座山上應該還有不少雪蓮花吧!”


    狐狸聞言眼睛眯了眯“你既然去過,還要我帶路幹什麽!”


    張道仁嗬嗬一笑“看來我說對了,既然這地方你走不進去應該是有些障眼法的,可所有障眼法都要個基點,通常是些人為的景物,在雪山上,人為的景物太過顯眼,那麽以植物代替是最好的選擇,能生長在雪山上的植物不多,一般的估計布陣者也看不上,所以雪蓮花便是最好的選擇了!”


    狐狸聞言一臉震驚“你是說那地方是有人故意布置成那樣的,古蘭丹姆是被人害死的!”


    “是不是被害死了我不知道,這個地方很可能是人為布置的!”


    “好,我帶你們去!不管是誰害死了我的古蘭丹姆我都要他償命!”


    ……


    清晨醒來時天還沒亮,看看表已經八點鍾了,庫爾班說這裏四麵環山,十點左右才會天亮,太陽要到十一點多才能爬過山頭。


    狐狸指引著庫爾班開著車帶我們往來的路上走,過了卡拉庫裏湖繼續行進了一段路,車子一拐下了公路,沿著一條土路行進。


    新疆有著廣袤的土地,人們生活的地方隻占據了其中的一小部分,在人際之外是無邊戈壁沙漠與萬年不化的雪山,車輛在戈壁上行走,隻要能辨出方向盡管開就是,庫爾班根本不用看路,狐狸給他指了指遠處的一處山壑,庫爾班就踩著油門一路飆了過去。


    眼看著快要到達山腳下,車子卻開不動了,越接近雪山,地勢越高,再往前的陡坡已經不是這兩麵包車能夠應付的了。


    我們下了車,庫爾班要跟著去卻被狐狸攔下了。


    狐狸說道“庫爾班,你有一群羊要放,有一群孩子要養就不要跟我們去了,再說我們需要一個人留在城裏,萬一我們十天都沒回來,你要負責聯係救援隊!”


    庫爾班想了想說道“你嫌我年紀大了吧,好吧就聽你的,我每天這個時候都會到這裏來等你們,你們放心去吧,真主是不會讓你這隻狐狸輕易死去的,他會考驗你直到一百歲!”


    狐狸的裝備並不多,一杆三八式步槍,一把手工打磨的彎刀,一根繩索。


    而我們幾個更像是觀光客,除了聶仁和焦急一人扛了一把小鐵鍬外,就張道仁拎著一個桃木劍。


    槍支和刀具在上飛機時不方便攜帶,沒有帶來,不過我的蛇牙匕首和護甲因為是骨質的順利的過來安檢隨著行李一起運了過來。


    當然符籙什麽的還有一些,不過這些東西能有什麽用?難道遇到鬼怪我們還真能在他腦門上貼一張咋的,有那本事還不如直接在它腦袋上來一刀實在。


    不過庫爾班臨走把隨身的佩刀留給了呂琪,那是一把鑲滿寶石和犀牛角碎塊的短刀,刀子幹淨鋒利看得出他的主人很喜愛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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