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冬天,我和我師傅沿街乞討賣藝,也可以說是耍把子賣藝吧。每年冬天都是我們賣藝人最難熬的日子,最終都被死於又冷又餓。


    我們從一個廟會趕到另外一個廟會,因為賣藝的人多了,又正好碰到那年鬧饑荒,那是半年沒有下雨,有好多已經收手不幹這一行的人也開始操起舊家當,以打把子賣藝來維持生活,也就是說要飯的比給飯的人還要多。


    我和我師傅打了幾場把子下來,分文沒有撈到,正要收場時一場瓢潑大雨突然從天外降臨,把我和我的師傅一身淋得濕透了,我師傅本來就是風燭殘年,這場大雨一下就把他打趴下了。


    此那以後我每天都背著我師傅去乞討維生,我的把藝又不出眾,雖然跟著師傅耍了不少的年頭,我就是呆頭呆腦,笨得南死。


    有一天我占到了一個好位子,那是火龍廟廟會的一個中心,我正好耍玩一個單手托石,有人開始丟錢了。


    我心裏那個高興,就是不敢露出到臉上來,我走過去彎下腰撿時,錢還沒有被撿到手,有人就用腳踩上我的頭,原來是我占了別人的地盤。


    隻怪自己不會做人,旁邊還有人做好人似的說讓我快點撿場離開,我也知道自己勢單力薄,隻好夾著尾巴收起行囊背起病重微命生生的師傅,不知自己要到哪裏去。


    有一天下午約在兩三點鍾時分,我們在一處背風向陽的地方曬虱婆子。我們把身上的衣服都脫x光了,讓各個地方都被陽光照曬一下,也主要是把那些地方的虱婆子捉掉。


    一開始我還以為我師傅是在曬虱婆時因為陽光照得好舒服睡著了,見他很安寧我就隻管在自己的身上捉虱婆。到有一些時間我都感覺得自己身上在發涼了,我才突然想到師傅怎麽會不冷,他還是一開始那樣在光著全身,在睡大覺?”奧倫斯還沒有說完就被廷達瑞奧斯搶話了。


    “你師傅死在陽光下?”廷達瑞奧斯把話搶來隻說了這一句,聲音就哭得泣不成聲了。


    “我本來不想說,過去的事就算了,受苦受難的人有得是,世界上有錢的人還是少。還是我來背著你走回家吧,天快下雨了,這可沒有什麽好挨的。”說著奧倫斯就蝦下腰去背起廷達瑞奧斯向著回家的路走去,腳步漸漸加快起來。


    天色漸晚,又加上天上開始陰雲密布,廷達瑞奧斯的心裏更加是自有他的陰雲密布了,他趴在奧倫斯的背上又一次哭出了聲。


    廷達瑞奧斯聽到奧倫斯說起他對他師傅的那麽好,好像觸動了他的某些關於不可告人的身世。特別是奧倫斯這一蝦腰把他背起時,他被觸動得如小媳婦死了老公,又如老婦人死了兒子,你說誰不是傷心至極?


    “爸爸,爸爸,爸爸!你怎麽哭了呀?”廷達瑞奧斯一回到家就被海倫看到他哭了,並伸出手來為他把眼淚擦幹。


    這時麗達也從後背的房屋裏走了出來,他來到廷達瑞奧斯的病床邊,有點兒緊鎖眉頭地說:“廷達瑞奧斯,你怎麽回事,是腳痛?”


    “可能不是吧,這傷口開始痊愈了,隻是還著地時會有一點痛,過幾天就好了。”奧倫斯說。


    “不要問了,麗達,你們就別管我了,我現在要睡一會兒。”廷達瑞奧斯說。


    “叔叔,我爸爸怎麽了,是他回家時走路摔著跟頭了?因為我爸爸的腳還沒有用?”海倫說。


    奧倫斯朝著海倫和麗達兩個人使了一個眼色,大家都同時走出廷達瑞奧斯的病房。剛一走出廷達瑞奧斯的病房,麗達就想到了要問一下廷達瑞奧斯要不要吃點什麽東西再睡覺。


    “你要吃點東西再睡覺嗎?這是要過夜了,天已經黑了呀,我們都要吃夜飯的呀?”麗達說。


    “不用了,這幾天來都已經習慣了少吃,等過幾天腳好了再多吃些吧。你們去吃,溫點水酒,陪同奧倫斯吃好點,我們都是苦人生!”廷達瑞奧斯說。


    “我是說你呀,廷達瑞奧斯,在這漫長的夜,你就不會想到要吃點什麽嗎?”麗達說這話自己也感到有一點兒莫明其妙,特別是說到“你就不會想到要吃點什麽嗎?”


    麗達這句話的意思是在為男人著想,意思是你廷達瑞奧斯,在這麽長的夜,你是否會想到要我去和你睡在一起……幹脆直說捉蟋蟀。


    麗達因為以為廷達瑞奧斯在暗示麗達不要與奧倫斯過於親密無間,以為廷達瑞奧斯在在意她與奧倫斯的那種曖昧。


    廷達瑞奧斯也從麗達的聲音和語句中察覺到了一點兒不是什麽對勁的地方。於是又補充地說:“我今天問了奧倫斯的身世,他比我們都要可憐……麗達。”


    廷達瑞奧斯說完這句話就又當著麗達的麵流出了一滴眼淚。麗達看到廷達瑞奧斯流出了真話的眼淚,就又自己愧疚得有點兒不知所措,我為什麽會對一個腳拐了的人說出偏重的話來?他是自己的老公,就算是對自己有疑心,或者說出一些對自己有警告的話也是在情理之中。


    這時奧倫斯也還是在廷達瑞奧斯的病房門口不遠,在與麗達和廷達瑞奧斯之間成筷子放進有水的碗中的三角形。可以說是等腰三角形嗎?


    麗達發現奧倫斯在看她時,眼神是那樣地平靜,意思是告訴麗達廷達瑞奧斯對自己是如同親兄弟一般,在男歡女愛上也是有共同的認識,依你麗達如意就如意。


    麗達接到這個信號立馬就過去為廷達瑞奧斯擦幹淚水:“不要難過,等過幾天你的腳好了我們一起去看廟會。買些馬招些兵……”


    “我和奧倫斯是好兄弟,我們是一家人!”廷達瑞奧斯拉著麗達的手說。


    “爸爸,你睡吧,要吃飯就喊我一聲。”麗達上前走出了廷達瑞奧斯的病房,海倫跟在媽媽身後,回過頭來對廷達瑞奧斯說,海倫在媽媽的教道下,已經學會了說些關愛與安慰的話。


    又是一隻烤鵝上桌了。麗達這蟬b聰明,有機會去趕廟會就多買些好吃的回家,當然主要是讓男人吃好一點兒,自己本來就是半個貴族家庭出身,也從小就習慣於好吃好喝,養成了本性大方的好習慣。


    “來,奧倫斯,今天溫酒多了,你就放心也多喝一點兒,反正晚上也不要去做什麽了,還多吃鵝……”麗達說。


    “媽媽,媽媽,我又吃到了鵝的屁屁。”海倫就是喜歡吃鵝的屁屁,困為那是一塊大肥肉,起先是麗達媽媽教她的,後來她就自己去尋找著吃。


    因為奧倫斯正在喝一口酒,聽海倫在笑著說她尋找到了鵝的屁屁,自己也被惹得發笑了,而導致嗆著了,把他弄得一直在低著頭咳嗽,以至於麗達過來為他捶背和撫摸脖子。


    “海倫,你這孩子真調皮,鵝的屁屁也是好吃的肉肉嗎?非也。你不覺得臊氣嗎?”奧倫斯伸長脖子喘足了一口氣,作為曖昧的報複性,就這樣莫明其妙地說出了這麽一句渾話。


    麗達,何許人也,我們的麗達媽媽對於這樣一個“臊”,不亞於繡花時海倫說到鵝字。這個臊字出自於奧倫斯的嘴,當然要受到懲罰,是罰你一杯酒嗎?非也。


    你別想得那麽鮮,我們的媽媽麗達把鬼臉藏在笑中,伸出手去就是在奧倫斯大腿根部那地方狠狠地掐了一把,直把奧倫斯痛得身體往下蹲。這一痛,幸福的眼淚也來到了奧倫斯的眼眶打轉轉,就是不敢往外流。


    麗達當然看在眼裏痛在心裏,她在以媽媽的身份在衡量她自己的心,這不明擺著自己是在重女輕男,海倫放火,奧倫斯點燈,難道就是因為奧倫斯不是自己親生的,這一下掐得也太過於重了一點,麗達在想。


    可以說是解鈴還需係鈴人嗎?我們的麗達媽媽又給奧倫斯拋出了一個眉開眼笑,這意思是等吃完了夜飯我再來給你撫摸,全當加倍的對你賠償。


    接到麗達即時拋來的眉目傳情,奧倫斯的心裏可以說很快就沒有了痛感,並立馬想到過不了多久麗達就會給自己加倍的補償,而且這種補償可以說得是以鐵賠金,奧倫斯怎能心裏不是樂開了花?


    他們坐得是一桌烏龜席。


    什麽是烏龜席?就是四向隻有三向坐人了,而且剩下來的一向是正向,也就是所謂的上席。這樣坐向吃飯通常都是指不好,當然有弊也有利。弊得是多為背對著大門,在說別人的背說時,一時難以發現有人就在門前,或者在門前走過。


    利得是可以不管外麵的事,自己一家人吃自己的,就是有叫花子在門口了也可以假裝不看得。也就是不管外麵的事吧,俗稱烏龜席,也有像烏龜一樣做人的意思。


    海倫正好背對著大門,那麗達和奧倫斯自然就成了麵對著麵了。這還用說嗎?非也。男女之間隻要相互喜歡,就是麵對著麵地坐,也必須是麵對著麵的坐,因為眉來眼去時不會扭痛脖子。


    這下可苦了海倫了,雖然她還不會或者說還沒有必要眉來眼去,但她在中間左看右看難道就不會扭痛脖子嗎?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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