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劉安不堪入耳的謾罵,漫天的殺氣從明夕身上蜂湧而出。流光飛舞,落在了劉安的身上,前一刻還在大聲謾罵的劉安這一刻已經飛灰湮滅。事情發生的很快,不過眨眼的功夫。一個人,活生生的一個人就已經飛灰湮滅。


    縱然見過明夕殺過不少人,可每一次,都讓群臣膽顫驚心。


    上官夜一直站在大殿的角落裏,看著發生在大殿中的一切。他見過很多殺過人的人。可他沒見過前一秒還是漫天殺氣的人下一秒就能如此淡定。


    子淵知道,上官夜也知道,明夕的淡定就是這世間最深的殘忍。她總帶著這種淡定的殘忍在這個塵世中波瀾不驚。


    跪在地上一直不曾起來的太尉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暈倒了。對於太尉的過錯,明夕並沒有對他進行嚴重的懲罰,隻是罰了他一年的俸祿。


    剛殺了禦史大夫,現在需要的是穩定百官。


    “諸位大臣可是覺得本座殘忍?”看著顫顫巍巍的大臣們。明夕問。“既然覺得本座殘忍就好好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本座是絕對不允許有人霍亂朝綱,不思其職,欺君犯上的,若被我發現,一律嚴懲。諸位大臣可都明白?”


    “下臣明白。”百官恭恭敬敬的像明夕行禮。誰敢說不呢?


    該做的已經做了,接下來就沒有明夕什麽事了。“王,臣有些不舒服想先退下了。”


    “大祭司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每一次,明夕處理了這樣的事情都會說不舒服,是真的不舒服還是假的不舒服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


    明夕轉身,穿過長長的大殿,上官夜也跟在明夕身後隨明夕一起離開。走出議政殿,寒冷的風迎麵吹來,穿過明夕長長的秀發。明夕的身體在寒風中輕輕的打了一個顫。不是因為冷,而是每次殺人後明夕都會覺得自己殘忍,其實,處置劉安並不需要用那樣的方式。隻是,明夕怕給自己留下後患。怕將來,這些後患影響到子淵,影響到天簌,所以,她不得不如此的殘忍。


    上官夜看到明夕在風中顫抖,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風給他批上。“這麽冷的天,你怎麽穿這麽少?把我的披風穿上就會好一些。”


    “你今天親眼看見我殺人了,那麽殘忍,你就不害怕嗎?”你是天下首富的兒子,你也同樣威脅到王了,即使你立了誓要忠於天簌,我那麽殘忍,你就不怕有一天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你的身上嗎?


    “不怕,我知道你這麽做都是為了天下蒼生,為了王。而我會忠於天簌,忠於王,忠於你,所以我不怕。”更何況,我們是朋友,是朋友就不會傷害對方的。


    明夕批著上官夜的披風離開了議政殿。這一次,明夕沒有拒絕上官夜的好意。就像上官夜之前說的,我們是朋友,那她就試著接受吧。接受朋友送來的披風,接受上官夜的好意,接受這個朋友,隻要,上官夜不背板她,那她就認了他這個朋友吧。


    兩人各懷心思回到流雲宮。明夕把身上的披風解下遞給上官夜,從小到大,她就沒用過這樣的東西,批在身上雖說很暖和,但也不習慣。就像把上官夜留在自己身邊一樣,明夕沒有忘記最初留下上官夜的目的,可是才兩天,明夕就把上官夜規劃到了她的朋友裏麵。這不是她平時應該有的作為。


    她是天簌的大祭司,是天下人人都以為的惡魔。如果被世人知道,他上官夜與自己交好,那麽他恐怕也難也在這世間生存。


    明夕自私的想要留住這唯一的朋友。可也不忍心把他的前途毀在自己手上。“上官琴師,從今以後,你就與來上朝的官員一樣,白天來流雲宮就可以了,下午你自己回府吧。”


    “不是說我要住在這裏的嗎?怎麽又讓我回去呢?”


    “我相信上官家的很多事情都需要你去處理,所以,你還是回去吧。”


    上官夜看著明夕,他知道,明夕其實是這世間最善良的女子,隻是生錯了地方,讓她不得不做那麽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上官夜心疼明夕,可也知道,明夕說的是事實,如果他一直留在宮裏,那麽上官家遲早都會隕落。


    現在明夕願意放他回去,是不是也證明,明夕開始相信他了呢?“明夕,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了你和天簌打理好上官家,從今以後,上官家不在隻是上官家,而是你明夕大祭司的上官家。上官家的所以一切都由你來支配。”上官夜承諾。


    “我不需要你們上官家,我要的是你們上官家忠於天簌和王。”


    “我明白,我知道該怎麽做了。”上官夜何嚐不懂明夕的意思。


    “既然明白,那你今天就早點回去吧,順便去看看白清水。”明夕想起那雙清澈的目子。想起白清水的天真爛漫,想起自己罰他的麵壁思過。明夕隻好托上官夜去看看他。


    “好,我出宮後就去看他,從小到大,清水最怕的就是被罰麵壁思過,這次你又罰他麵壁思過那麽久,他一定會很難過。”


    “記得讓人準備一些桃花糕送過去。”明夕說完做後一句話就離開了。留下上官夜獨自一人站在原地。


    明夕離開後,上官夜找來宮娥,讓她去多準備一些桃花糕,宮娥以為是大祭司要吃,所以一點也不敢怠慢。沒多久就送上了新鮮的桃花糕。上官夜又讓宮娥幫他把桃花糕打包裝好。


    提著手上的桃花糕,上官夜望了眼明夕寢殿的方向。然後對宮娥說:“大祭司要是問起我來,你就告訴她,我已經出宮了。”


    上官夜知道。明夕是不可能問自己的,但是他還是小心的交待了宮娥,心裏依然期盼著明夕能想起他。


    不是說上官琴師被大祭司留在了宮裏教她學琴的嗎?為什麽現在上官琴師還要出宮,而且還帶著桃花糕出宮。宮娥很吃驚,但也不敢多問,隻能答是。主子的事,不是她們做下嗯的能多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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