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時薪相當豐厚,但是由於目前隻是兼職、工作時長不穩定、沒有繳納厚生年金,工作內容也十分晦氣,大部分麵試者了解後都會對“試睡員”這個崗位萌生退意。


    “所以,你們招聘的這個兼職崗位,工作內容就是去那些死過人的舊房子睡一覺、填個報告回來就好?”


    “硬要這麽形容的話也行……要是上一個臨陣脫逃的家夥和你一個腦回路就好了……”


    聽見對方的確認,荒木宗介有些啼笑皆非。


    睡凶宅……


    這踏馬不就是自己每天都在幹的事情嗎,還能倒拿錢?


    雖然藏前公寓租金不貴,但是自己也是通過這家網站,花了真金白銀,才獲得了「凶宅每日睡」的資格。


    什麽都不幹,睡一覺的薪水,都超過穿著那身羞恥的皮衣、屁顛屁顛跑一晚上外賣了。


    完全可以考慮和出前館那邊兼顧著幹嘛。


    “什麽,你願意嚐試這份工作?那太好了,麻煩在這邊填個表,以便我們為你購買意外傷害險……”


    聽見荒木宗介願意試一試,厚海陸鬥精神為之一振,連忙拉著他坐下簽訂契約。


    “等等……”


    就在這時,原本坐在一旁摸著下巴思考著什麽的羽生舞,突然站起了身。


    隻見她眯著眼睛、抿嘴輕笑著,單手叉腰、俯身一掌拍在荒木宗介正在填寫的“入職登記表”上。


    “老姐……你……”


    一旁的厚海陸鬥頓時感覺不妙。


    因為常年進行“某項研究”的原因,凶宅試睡業務原本是羽生舞一人在負責。


    但是最近由於凶宅經濟的蓬勃發展、仲介業務增多、羽生舞的“研究”也有所突破,這個業務越發繁忙了起來,所以才不得不額外招聘助手。


    所以實際上對於“試睡員”的招聘,羽生舞確實比他更有發言權。


    正埋頭填表的荒木宗介迷惑地抬起頭……


    從他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對方襯衣內露出的紫色蕾邊以及巨大的38F擠壓成的亞馬遜海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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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咕咚。”


    看著眼前女子俏臉上洞察一切的微笑,和快要懟到自己鼻尖的凶猛存在……


    感受到巨大“壓力”的荒木宗介頓時額頭微汗、輕輕咽了咽口水。


    欺……欺人太甚!


    麵對“壓迫”,荒木宗介雙眼微凝。


    秘技,虛空之眼。


    流水一般的數字開始在他眼中變換……


    1……


    6……


    8……


    嗶嗶……


    隨著數字出現,他的雙眼因為負荷增加而開始充血。


    嗶嗶嗶……


    仿佛有並不存在的、越發急促的提示音開始出現在他耳邊。


    9……


    嗶嗶嗶嗶嗶……BOOM!


    “呃啊啊啊……可惡……我……我的虛空之眼……”


    荒木宗介突然捂住脹痛的眼睛哀嚎了起來。


    他鼻子隨即一癢,兩行鼻血噴湧而出……


    該死,大意了……


    對方的戰力居然強大到這個地步,竟然已經超過了虛空之眼能夠負荷的讀取範圍。


    這可是觀摩了無數動作電影和雜誌才練就出的虛空之眼,首次敗北!


    “荒木君,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就是最近天氣幹燥、有點上火罷了……”


    “嘿,被揭露以後就驚慌失措了嗎……如果我沒猜錯,剛才那些家夥,隻是為了掩護你這個真正的特務混入我們機構,而演的一出戲!差點就掉進‘黑爪’的陷阱裏了……”


    羽生舞冷豔的臉龐上,帶著勝利者的表情看著正在慌亂地用紙巾堵住鼻孔的荒木宗介。


    “特務?機構?”


    “機構的話,是指我們網站下屬的研究機構。間諜的話,就是普通的字麵意思。”


    坐在他旁邊的厚海陸鬥,小聲為他說明。


    看來他對這中二病老姐的各種名詞,已經相當熟悉了。


    “不覺得奇怪嗎?他在最關鍵的時刻恰好出現,一個人打跑了七八個極道,卻隻付出了臉上挨一拳的代價。”


    羽生舞摸著額頭轉過身去,有些後怕地繼續說道:“真相隻有一個!想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戲,趁機侵占機構的秘密,同時對我這樣那樣嗎?抱歉,差點就讓你得逞了……


    “會那麽想的隻有你吧!”


    荒木宗介立馬麵帶紅暈地反駁道。


    這樣那樣是怎樣?


    為什麽聽見‘差點得逞’我會覺得可惜?


    “抱歉,你實在太可疑了,麵試失敗!機關的特務,回去因為任務失敗而切腹謝罪吧。”


    羽生舞蓋棺定論之後,便不再理會荒木宗介,自顧自地回到自己的辦公位置上專注地忙碌了。


    “抱歉抱歉,雖然我覺得荒木君的條件以及居住經曆非常適合這份工作,但是老姐她把持著公司的控股權……”


    厚海陸鬥一邊將荒木宗介送到門口,一邊和他互換了電話。


    “實不相瞞,這個崗位本來就不好招人,我會再勸一下老姐……如果她回心轉意,我會再聯係你的。”


    “沒事沒事,反正我現在還肩負著出前館這份神聖而偉大的使命,時間上也不一定恰當……”


    同一天連續被拒絕了兩次、體驗了求職地獄的荒木宗介,麵色蒼白地強顏歡笑著。


    此時此刻,他才感受到,幸平給自己介紹的這份外賣的工作是多麽的難能可貴,自己一定要好好珍惜。


    ……


    午夜十二點。


    一名男子躺在狹窄的睡眠艙內翻來覆去睡不著。


    “可惡,和內村大人也聯係不上,柚木那女人又又卷了錢跑路……”


    他正是極樂會的殘餘成員之一,當初在倉庫內點了一堆榴蓮披薩、最後還沒能打包回家的那位。


    上次工廠事件後,他們按內村大人的安排,都分散到各地“暫避風頭”,等待再度崛起的一天。


    可是,從前些日子開始,便和內村會長失去了聯係。


    “這個月的工資估計也發不了了,暫時離開東京回老家呆一段時間吧……”


    男子所住的,乃是日本十分流行的“膠囊旅館”。


    一層房間的牆麵,如同停屍間的櫃子一般,呈“品”字形地分布著兩排剛好能睡下一人的小格子。


    或許是空間太過壓抑,又或許是心情不好,難以入睡的男子,戴上了耳機,打開了常聽的網絡音樂電台。


    隨著舒緩的音樂,他的心情也逐漸平靜了下來,漸漸有了睡意。


    就在他即將入睡的時候,耳機內切換到了下一首歌曲。


    這是一道略微有些稚嫩、卻極為悠揚悅耳的女聲,唱著一首古樸幼稚的歌謠。


    「佐知子~從小就叫自己佐醬」


    「真可笑啊~佐醬。」


    「她很喜歡香蕉,從小卻每次隻能吃半根」


    「真可憐哦~佐醬」


    「佐醬早就去了遠方,應該會忘了我吧」


    「真寂寞啊~佐醬」


    「佐醬呀~被電車奪去了雙腿喲,要借你的腿來走路喲」


    「我的腿沒有了,你的給我好嗎?」


    「就是今晚啦~佐醬」


    聽著這首清冷動人的歌謠,男子迷迷糊糊地張口,喃喃地跟著唱道:“我的腿沒有了,你的給我好嗎……”


    隨即,他帶著微笑進入了夢鄉。


    “嘻嘻。”


    夢裏,他似乎聽到了女孩銀鈴般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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