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款泡麵望月綾乃見過,是71便利店和米其林一星拉麵店“蔦”聯名出品的商品。


    零售價在4000多日元,算是比較高級的那種。


    “算你有口福,我昨天晚上取貨的時候碰巧買到了新鮮過期的叉燒和溏心蛋,搭配這款泡麵簡直是絕配,能用五分之一的價格還原出和店裏60%相似度的風味呢。”


    “沒想到,除了會做那種低俗的小吃之外,你這家夥的廚藝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挺厲害……”


    望月綾乃看著手中的泡麵,回憶起之前的叉燒和溏心蛋確實是“便利店同款味道”,認可了對方的說法。


    “啊哈哈哈,‘無情的便利店美食之王’可不是浪得虛名!以前在福利院的時候,沒錢去店裏吃飯,幸平那家夥就喜歡研究別人的海報、用便利店的食材來還原……”


    難得有人認同自己的廚藝,荒木宗介摸著後腦勺得意地大笑起來。


    “福利院嗎……”


    望月綾乃想起檔案上寫過,這家夥似乎是孤兒。


    眼前這名男子,在那種環境下長大,還能保持現在這種大大咧咧、助人為樂的性格,最後還選擇退出極道、勤工儉學去念大學,也是極為難得了。


    又回憶起這人傻乎乎地單槍匹馬衝上遊艇、救下了真弓醬……


    她的眼神,隨即柔軟了下來。


    自己以前,似乎太過急躁地想要破案,導致過於客觀的去審視案件的關聯人。


    卻忽略了每個檔案、數據背後,都是有血有肉的、有著自己故事歡樂和悲傷的普通人。


    “等等……”


    忽然,望月綾乃的眼神流轉到手中的泡麵包裝上。


    “為什麽……這盒泡麵的賞味期,已經過了九個月了?”


    “不用在意這些細節,那是之前搞特價,買回來忘記吃了。不用擔心,方便麵這東西,過期個一年都沒問題的……而且,其他的食材我保證過期沒超過兩天,包括那根貴重的香蕉在內。”


    聽見對方有些敷衍的安慰,望月綾乃的臉色並沒有得到好轉。


    所以,自己剛剛是吃了一大碗美味的“過期拉麵”和一整根“過期香蕉”?


    就在望月綾乃感覺肚子有些不適的時候,她的眼神停留在了滾落在榻榻米旁邊的一個“保溫杯”上。


    那是之前她驚慌之下丟出的。


    因為被暴力地扔在榻榻米上,那“保溫杯”的蓋子此刻正無力地落在一旁……


    露出了杯體內部極具某種女性特征、外加類似觸手海蜇的內部結構。


    “這……這是什麽奇怪的東西?!”


    看著那粉嫩而熟悉的生理結構,肚子有些不舒服的望月綾乃,感覺自己又遭遇了永久性的精神汙染。


    一個大意……竟然中計了……


    自己居然被美食和表像所蒙蔽,忘記這個家夥肮髒的本性,從而遭受了生理和心靈的雙重汙染。


    “啊,弄髒了就麻煩了,灰塵粘上去很難清理的呢。這可是暗網手工魔改的限量版一比一……”


    荒木宗介一邊說著晦澀難懂的詞匯,一邊快速地將那個保溫杯蓋上,珍而重之地放到架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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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就在望月綾乃感覺一口老血悶在胸口、不吐不快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第九課的車,已經候在公寓門前了。


    ……


    五分鍾後。


    “那個,總而言之,今天謝謝了。”


    站在公寓門口,提著一袋方形事物的望月綾乃別過臉,有些別扭地說了一句。


    畢竟,若不是對方將自己“撿”回去,任由自己睡在這個詭異的公寓門前,說不清會發生什麽。


    雖然在那間小小的房間裏,也沒發生什麽好事就對了。


    手中的口袋內,是荒木宗介送她的幾個“一不小心多夾的”未開封絕版景品手辦。


    “快回去吧,下次別大晚上到處亂跑了,父母會擔心的……我忙了一晚上也困死了,下次有空再來玩吧。”


    荒木宗介打了個哈欠,手伸在褲襠裏撓了撓,掏出來對著她揮了揮手背。


    “誰會再來你這種充滿變態物品的地方玩!”


    這麽吐槽了一句之後,望月綾乃躲避著對方的“掌風”,快速地鑽進了車內。


    隨著汽車啟動,她疲憊地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自嘲一笑。


    “父母會擔心嗎……”


    隨著表情放鬆,她嘴角那抹嘲笑逐漸變得柔和,似乎想起了了什麽美好的回憶。


    “媽媽……”


    隨即,她用力地搖了搖頭。


    雖然,身為廚藝黑洞的某位英國籍女性,當年很有可能在烹飪拉麵上取了巧。


    無論如何,剛剛那碗麵,和媽媽做的豚骨醬油拉麵比,還差得遠呢!


    不過,荒木宗介這人,除了某些低級的癖好之外……似乎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惡劣嘛……


    “課長,這是昨天晚上的案件報告,請您過目……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二十四起雙腿不翼而飛導致的大出血死亡案件了。”


    一旁的探員遞過資料,無情地打斷了她的思緒,讓她再度投身於忙碌的工作中。


    ……


    豐島區,吉野家池袋西口店。


    “前輩……我終於、終於有臉再次麵對你了!”


    高大的山田健吾,如同孩子一般揮灑著身後的淚水、撲向不遠處單手插袋走來的男子。


    “噢噢,健吾啊!雖然不知道你說的‘臉’在哪裏……”


    山田健吾對麵那名金色小油頭男子,嫌棄地單手抵在他強壯的胸肌上,拒絕了對方哲學氣息滿滿的擁抱。


    “但一段時間不見,似乎更強壯了,不愧是進山修行過的……不要靠這麽近……”


    拒絕配合上演“詩與哲學的重逢”一幕的金發男子,正是荒木宗介。


    山田健吾這個家夥,自從上次誤入歧途,被警方認定為“女生宿舍內衣盜竊慣犯”、“人形自走風衣暴露狂”、被學校停課記過、被父母斷絕關係掃地出門之後,劍道部的社團活動和比賽自然也是沒資格參加了。


    荒木宗介交給他那根粗壯的“接力棒”,還沒捂出什麽結果就被迫交了出去,這讓他覺得相當自責。


    還好原本懶惰的學弟楠木大誌不知打了什麽雞血,竟然將劍道部部長的重任挑了起來,似乎還幹的有聲有色。


    而身為“罪人”的山田健吾,據稱其在萬念俱灰之下,就此人間蒸發,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澀經大至今還流傳著關於他“自暴自棄化身女裝大佬”、“畏罪潛逃成為裸行主義者”和“進監獄撿了一卡車肥皂”等多個版本的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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