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台東區某處。


    一身白大褂的羽生舞推開鏽跡斑斑的黑色鐵門,走進了一棟老舊獨棟別墅的庭院。


    這是日本60年代開始流行的“一戶建”結構,曾被認為是私家房最理想的模式。


    鐵門之後是寬闊的庭院,然後才是房屋的正門,而外側則是與房屋相連的臨街停車庫。


    院內是鋼木結構的兩層小樓,麵積約在300平米左右,在夕陽下煥發出溫暖的光澤。


    可惜,這棟設計不錯的房屋因為無人維護的緣故,整體結構呈現出一種破舊腐朽的氣息。


    不但牆體上長滿了青苔,院子裏的雜草也相當茂盛,還堆著數量可觀的黑色垃圾袋。


    “這麽好的房子,沒人住實在太可惜了……”


    跟在羽生舞後麵的,是拖著兩個大行李箱的“沉睡者”兼研究助手荒木宗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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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他正感歎著,有人連房都租不起的時候,卻有這樣好的房子空置在市中心。


    這棟莫名有些眼熟的別墅,離他所住的藏前公寓也就步行十多分鍾的距離,如果按照東京都正常房價計算,這裏至少得兩億日元起步。


    看到院外堆放著的黑色垃圾袋,荒木宗介額頭不知為何滑落一滴冷汗。


    “房子是好房子,可惜產權歸到了銀行,現在就連打一折都賣不出去……”


    聽見他的話,羽生舞冷冷一笑。


    這次的中介委托人,是某個大型銀行。


    像這種成為“心理瑕疵物品”的房屋,最終的接盤俠,都會是銀行。


    因為相繼往生去了另一個世界的戶主們,是不會繼續還房貸的。


    “一折嗎……”


    荒木宗介放下行李箱,心動地拿出手中的房屋資料查看起來。


    掰了掰指頭,先不提付不付得起首付、有沒有銀行肯貸款……


    他發現白送自己也買不起。


    這種麵積的房子,光是每年的固定資產稅和城市規劃稅,就是一大筆開銷。


    稅務局在核定房屋造價的時候,可不會將凶宅的因素考慮在內。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日本房屋空置率接近兩成以上,農村和偏僻地區有著大量拒絕繼承、白送都沒人要的空置房。


    “兩手空空降生於世的我……”


    就在這時,荒木宗介的電話響了起來。


    “……噢,拓海啊,你說那盤遊戲卡帶?抱歉抱歉,最近發生太多事情了、又剛剛換了工作,改天一定拿來還你…………晚上陪你出去辦個事?不好意思,我今天第一天上崗、又是夜班,不能請假呢。”


    拒絕了電話那頭藤原拓海發出的某種“夜遊PLAY”邀請,任由對方啜泣著掛斷了電話,荒木宗介回過頭來時,羽生舞已經不見人影。


    “……楞著幹嘛,開工了。”


    待他循著聲音走進大門,羽生舞已經戴上口罩、推開院內的房屋大門,進入了玄關。


    別墅的客廳十分寬大,設計也很巧妙。


    客廳直接挑空到了兩層的高度,還有一個頗為雅致的扶梯直通二樓,形成了頗為寬闊的一二樓半連通空間。


    客廳內胡亂地堆放著腐朽的家具和損壞的電器,還有一些雜物。


    所有的事物,似乎都被時光撒上了一層熒白的灰燼,凍結了曾經的住戶們幸福的回憶。


    戴上口罩和護目鏡,打開門窗通風,荒木宗介開始了“沉睡者”的工作。


    像這種大型的“心理瑕疵房屋”大多年久失修,他需要對照著「小心!凶宅鑒定」的鑒定清單和標準,對房屋的結構、牆地麵、門窗家具、電路、管線甚至家具等的使用狀況和成色進行一一的查驗,以確保沒有因為使用不當造成的損壞為房屋埋下巨大安全隱患,同時也供業主參考購入後可能需要的改造花費。


    “木地板……成新度……按這個標準……10%?!該不會從哪裏把我陷進去吧……”


    就在荒木宗介對著手中的傻瓜式清單和標準逐步查驗現場的時候,羽生舞則拿出了平板電腦,查看起了她的“研究資料”。


    “1952年,警方在這棟屋內發現屋主砂田洋和一名不知名女性的屍體。根據調查顯示,該女性在此遭受了長期監禁和侵犯。砂田洋的死因是被該女性用廚刀殺害,而該女性則死於難產導致的大出血,但現場和周圍並未發現任何胎兒的痕跡。”


    念著電腦上的資料,羽生舞毫不在意地走到正在客廳仰頭檢查天花板的荒木宗介身前,用掛在胸口的相機拍攝著照片。


    “還真是慘呢……恩?”


    荒木宗介回過頭,發現兩人正以極近的距離貼在一起。


    對方身上那股輕熟女性的氣息不斷衝擊著他脆弱的心靈。


    羽生舞那對媚眼毫不在意地與他對視著,平靜地說出了毛骨悚然的話語:“屍體被發現在你和我現在站的位置……”


    接著,羽生舞拿出了三腳架和安裝了“真實之眼原型機一號”的攝像機,擺在了屋子的一角,對準了剛才定位的“案發現場”。


    根據她那稀奇古怪的假說,死亡時間越久、執念越強大的生命,死後能誕生“靈魂素粒子”並且與“全息隱能量場”融合的概率越大。


    就在荒木宗介專心致誌地排查著安全隱患、鑒定著房屋成色時,不斷根據案件發生位置安裝“真實之眼原型機二、三、四、五號”的羽生舞,口中喃喃著的台詞卻開始讓他背脊發涼。


    “1960年,小田島一家三口搬入這棟宅邸不久,父親小田島耕吉和姐姐小田島一葉在屋內失蹤,至今未發現屍體,弟弟小田島泰男隨後被兒童福利機構帶走。”


    “1988年,‘通靈者’深哲澤探訪這棟宅邸後,第二天麵容驚恐地死在家中,整個嘴巴極限擴張呈‘O’型。”


    “1997年,諸角夫婦搬入當天,聲稱看到一名懷抱嬰兒的女鬼。丈夫諸角勇隨即失蹤,至今行蹤不明亦未發現屍體,妻子諸角湧子則被送往精神病院。”


    “2001年,家庭主婦伽椰琴被丈夫佐伯剛雄在屋內監禁、虐殺,屍體被放在閣樓內,兒子佐伯俊雄不知所蹤。凶手佐伯剛雄在殺害了其兒子老師小林一家後,因未知原因慘死……“


    縱然身為無神論者,但是知道自己所在這棟房屋幾十年間發生了如此多的慘案,荒木宗介依舊不寒而栗。


    果然,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根本不是什麽怨靈,而是人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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