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不愧是那個人的孫子,果然這麽幹了呢。”


    聽著少女的介紹,鬆本銀次似乎一點也不驚訝,隻是微微一笑,緩步走進了道場內參觀起來。


    “……一、一天就能拿免許皆傳?”


    聽見這個口號,安倍寺有些蛋疼地看向了已經“開溜”的師傅。


    自幼苦練到現在,他也隻獲得了二天一流的免許特傳而已。


    這家玄武館,一定是騙子開的劍道館吧。


    “兩位請放心,我們會先和學員簽訂契約,一次考核不過,終生免費再學……已經有很多學員從我們的速成班出去後,獲得了相當優異的成績呢……”


    如同傳銷一般,美少女釋放著如蘭的氣息,過於熱情地拉住俊美的安倍寺,敬業地用柔軟的身子貼上去,向他循循善誘起來。


    “我們的館主千葉伊吹師範,乃是北辰一刀流創始人千葉周助本家後裔,傳承的乃是最正統的北辰一刀流……重開本館至今,天然理心流宮川清藏、桐生一龍等知名劍術大師都曾上門挑戰,但玄武館至今未嚐一敗……”


    “什麽?!宮川清藏居然也敗了?”


    被少女軟弱無骨、凹凸有致的身體摩擦著,安倍寺心如明鏡、略微吃驚地看著牆上的大幅宣傳海報上的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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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川清藏,乃是天然理心流當代師範,安倍寺也曾上門與之切磋、受益匪淺。


    不過對方既然敢寫在牆上,想必此事不假。


    “不僅如此,我們其中一名學員,在入學前是找不到人生目標的不良少年,意外接觸劍道、經過我們一日速成班的培訓之後,在社團活動中成為主將、最後以一己之力擊敗了邪惡的天才劍士,獲得了第65回全日本大學劍道選手權大會優勝,製霸全國……”


    或許是天氣有些燥熱,那名美少女臉上逐漸染上了粉色的紅暈,一雙大眼水汪汪地凝視著安倍寺好看的側顏,有些得意地講述著。


    若是能將眼前這名美男子招入速成班,自己豈不是多了更多接觸的機會……


    “第六十五回……等等……你說的,該不會是澀經大劍道部的荒木宗介吧?!”


    聽著這有些耳熟的運動番熱血劇情,“邪惡的天才劍士”滿頭黑線。


    “原來您也是荒木前輩的粉絲嗎?沒錯,荒木前輩的劍技,正是通過本館的一日速成班磨煉出來的……就連目前‘劍道界黑馬’澀經大劍道部的成員們,入部之前都會在這裏接受一日速成班的訓練呢。”


    看到“招募成功”的希望,少女甜笑著指向了海報牆一腳的一張照片,更加賣力地講解了起來。


    照片上,一名金發青年傻笑著拿著“劍道大會優勝”的證書,正與榮獲“第二名”、“第三名”的男子一起合照。


    “啊咧?”


    少女芊芊細指停頓在照片上金發青年身旁的一名麵色陰鬱如水的男子身上,又回頭反複看了身旁的安倍寺幾眼。


    “……沒錯,您沒看錯,這正是在下……”


    “邪惡的天才劍士”安倍寺,臉色平靜地讓現場的氣氛更加尷尬起來。


    與此同時,一名金色短發的男子,帶著幾名大學生模樣的青皮壯男走了進來。


    “小薰,麻煩你給這幾個家夥登記一下,順便把學費收了……”


    那名男子熟門熟路地對和服少女打了個招呼,隨即對身後的幾名男子大聲嗬斥道:“你們幾個,入部的第一關,就是把北辰一刀流的免許皆傳給我考了,都好好認真學知道嗎?!”


    “哈依!!!荒木前輩!!!”


    幾名男子整齊地站成一排,用敢死隊般的氣勢向他鞠躬致意。


    “……抱歉,荒木前輩帶新學員過來了,我要過去忙一下,這邊您先自己看看。”


    那名少女微微鞠躬、有些失落地再看了一眼安倍寺俊秀的麵容,便上前領著那幾名男子進去辦理手續了。


    “誒,老頭子出門了嗎……那個,小薰,記得把提成給我記好噢……”


    “放心好了,荒木前輩。”


    那名跟在和服少女身後,拇指和食指反複搓動著、小聲叮囑著什麽的金發男子,正是被印成海報貼在牆上的“勵誌人物”,荒木宗介。


    “……荒木宗介!”


    被完全無視了的安倍寺,站在門口,堵住了安排完一切、準備閃人的荒木宗介。


    “喲,原來是安倍君啊,剛才沒注意到你……怎麽,你也準備拜入北辰一刀流的門下嗎……也對,多修煉幾種劍道開闊一下……”


    “胡說什麽,我是陪我師父來……”


    安倍寺發現師父還在道場內,又悻悻地放下了手指。


    “行,那你先忙,我可是請假過來的……還有大把美(凶)妞(宅)等著我去睡呢……”


    看見對方變得越發戰意昂揚的眼神,荒木宗介似乎預料到了什麽,轉身欲走。


    卻被人一把抓住肩膀。


    “都到你學藝的道館門口了,比一場再走,這一次讓我們彼此都拿出真正的實力來!”


    知道荒木宗介的“半妖”身份之後,安倍寺一直勤學苦練,就是為了實現那日船上的諾言,在雙方盡情使用超凡力量的前提下,來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


    “果然……你這家夥,人生的意義就隻有比賤嗎?我現在是上班時間呢,改日吧。”


    歎了口氣,荒木宗介輕輕扭動肩膀,安倍寺隻覺一股大力傳來,瞬間便被對方從手中掙脫。


    “……這家夥的力量,似乎又變強了啊。”


    待他追出玄武館大門,荒木宗介已經跨上了一輛紅色的共享單車。


    這是他在沒考回機車免許之前,除了地鐵之外的主力交通工具。


    “可惡,給我站住……”


    荒木宗介雙腳踩上踏板,共享單車頓時發出了痛苦的摩擦聲,以不輸機車的氣勢彈射起步。


    隻給安倍寺留下了沙塵暴般的風塵。


    “……咳咳咳……又讓他跑了……”


    塵埃落定,地上的一本用黑色文件袋裝著的事物,吸引了安倍寺的注意。


    這似乎,是荒木宗介剛才走得太急,從單車後座上掉下來的。


    “特意包得這麽隱蔽,難道是那家夥的修煉秘籍?”


    彎腰撿起地上的書,安倍寺目光微凝。


    他好奇地打開那黑色的文件袋,裏麵掉出了一張紙條。


    「祝賀荒木前輩就職成功,澀經大劍道部全體敬上」


    落款下方還有一個壞笑的表情。


    “……這家夥,畢業了也這麽受尊敬嗎,為什麽我從來沒收到過……”


    一想到自己在大學劍道部由於性格清冷以及“粉絲團”太過瘋狂的關係,其餘部員似乎都和自己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安倍寺就不禁羨慕起這個和後輩打成一片的家夥來。


    文件袋裏麵,似乎是一本雜誌。


    輕輕抽出,看了一眼封麵,安倍寺頓時如遭雷擊、化作灰白,跪倒在了玄武館門口。


    那本雜誌也因為顫抖而落在了地麵。


    “原來,我和那家夥的差距,竟然如此遙遠……”


    上午才向老師炫耀了自己“修煉進度”的安倍寺,戰意瞬間被擊潰。


    難怪對方根本不屑於自己的挑戰。


    那本跌落在地、讓他眼神都不敢觸碰的雜誌封麵上,赫然寫著《超熟》二字。


    “喲,小夥子,好品味啊。”


    就在這時,一名穿著和服、高大消瘦的身影從巷口走了進來。


    讚了一句跪在門口的安倍寺,他轉身迎向了從道館裏麵走出的鬆本銀次。


    “久等了……你這家夥突然說要過來,我原本約了人去歌舞伎町呢。”


    正是玄武館的館主,千葉伊吹。


    “這是你的弟子嗎,看起來挺精神啊……”


    千葉伊吹上下打量了一眼安倍寺,滿臉的讚賞:“嘖嘖,我要是有這樣懂得欣賞成熟風情、又長得一表人才的優秀弟子就好了……”


    一定能招攬全年齡段的女學員。


    “千葉館主過獎了。”


    安倍寺將那本雜誌收起、珍而重之地貼身放好,微微鞠躬見禮。


    “你的弟子們,也很不錯啊……現在看來,或許你的做法是對的。”


    鬆本銀次用下巴指了指庭院裏笨拙但努力的極道,以及剛剛開始熱身的大學生們。


    “嘿,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若是繼續像以前那樣敝掃自珍、非良才不授,恐怕百年後,這些劍道門派都要消失得七七八八了。”


    千葉伊吹微微歎了口氣。


    在真劍勝負盛行的江戶末期,正是北辰一刀流改良了竹刀跟護具、製定了對戰規則、以深入淺出方式將看似高深的劍術精要變得生動易懂,讓劍道得到了進一步的推廣。


    縱然如此,在這個火器為最高戰力、法製健全、科技日新月異的年代裏,失去實用性的劍道不可避免地逐漸成為老古董的運動,人才也越發的凋零了。


    又有誰知道,他這看似市儈、急功近利的“速成班”模式裏,包裹著一顆讓劍道成為國民運動的野心呢。


    ……


    玄武館後院。


    從那本可怕雜誌的支配中緩過神的安倍寺,正恭恭敬敬、目不斜視地跪坐在屋簷下。


    滿是雜草的庭院中央,高瘦的千葉伊吹和魁梧的鬆本銀次正相對而立。


    “急匆匆地過來,就是為了找我打這麽一場嗎?”


    千葉伊吹有些啼笑皆非地問道。


    “抱歉,原本的十年之約,隻能提前一下了……因為在這之後,我怕我再也使不出這樣純淨的劍意。”


    鬆本銀次摩挲著下巴,扭頭對安倍寺說道:“寺,這一戰的每個細節,你都給我睜大眼睛看好了……還有,千葉大師是我摯友,日後在東京你修行若有疑惑,可上門求教。”


    安倍寺沒說話,隻是表情嚴肅地點了點頭。


    老師突然帶自己過來,竟然是要與人比劍。


    “那便,如你所願。”


    千葉伊吹取下腰間古樸的太刀,不急不慢地解開包裹在上麵的棉布,“錚”地一聲出鞘。


    這是一柄80厘米左右的直太刀,黑色的刀柄和銀白色的刀身之間,隻有一條簡單的金色布帶分隔。


    “嘿,竟然舍得把這柄刀拿出來,我還以為你要留著進棺材呢。”


    看到對方長刀出鞘,鬆本銀次眼中也閃過興奮之色。


    隻見他雙手化作殘影,飛快地拔出了腰間的雙刀。


    “伯嗜國安綱、和泉守藤原兼定,見參。”


    見到老師手中一長一短雙刀出鞘,安倍寺麵露激動之色。


    伯嗜國安綱是長達120厘米的超長野太刀,非尋常劍客能夠掌握。


    和泉守藤原兼定刃長約65厘米,雖然擔任脅差的角色,但是長度也不遜色於一般的短太刀。


    最重要的是,這兩柄古刀,乃是宮本武藏曾經的武器。


    安倍一族這些年可是費勁了心血,才將這兩柄失落的武器尋回,作為鬆本銀次悉心教導安倍寺的“學費”。


    本就身材魁梧、力大無窮的鬆本銀次,使用上這一對比尋常武器長出一大段的的雙刀,讓安倍寺感受到了一股絕望的氣息。


    之前的比試,若自己麵對的是這樣一對長刀,縱然使用【日月】,自己恐怕也不是一合之敵。


    鬆本銀次微微躬身,將雙劍持在身前,有若實質的殺意肆無忌憚地衝天而起,仿佛身前的庭院都被鮮血所浸泡。


    站在他對麵的千葉伊吹,雙手握劍舉過頭頂、垂於身後。


    麵對鬆本銀次那洶湧的殺意,他整個人卻完全不受影響、如同融入了環境中一般,沒有任何的存在感可言。


    北辰一刀流·星眼。


    “這就是,真正的北辰一刀流……”


    看到這個熟悉起手勢,安倍寺瞬間回憶起了那日遊艇上,某個男子舉起妖刀七月雨的身影。


    但與荒木宗介不同的是,千葉伊吹身上,沒有那股蓄勢待發的殺意,仿佛隻是一名正在伸懶腰的老人。


    北辰一刀流,乃是從北鬥七星圍繞北極星運動軌跡中領悟出的劍術,與其說是技法,不如說是一種藝術。


    沒有任何的話語,鬆本銀次反握短刀在前、長刀拖於身後,直接衝向了前方的千葉伊吹……


    小小的庭院裏,不斷地響起金鐵交鳴之聲。


    那一日的勝負,隻有唯一的鑒證者安倍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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