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多謝尊者援手,若是任由宗純衝撞佛塔,恐將成為川崎大師寺之恥,我亦無顏麵對空海老師。”


    “誒,我說,你和這位MAX-B當家女星之間,到底……啊,抱歉抱歉,這應該涉及個人隱私,弘法老哥你就當我沒問過。”


    難道自己之前想岔了,其實這弘法和那位加藤小姐出家前,本是一對戀人,後來被空海主持看上弘法天賦,將他誘入佛門……


    荒木宗介滿頭霧水,欲言又止,腦海中卻已經勾勒出“船新版本”的情感大戲。


    所以,加藤小姐才一怒之下也出家為尼,平日裏兼職拍攝動作電影為生、順便刺激報複弘法……


    在他眼中,麵前的弘法那錚亮的頭頂,不知為何已經變成了如炭一般的深綠色。


    “吼吼,這家夥果然還是忍不住問了!愚蠢的人類,隻會一昧地追尋真相,卻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有勇氣,一窺麵紗下殘酷的真容……”


    一直躲在柱子後方“暗中拍攝”的羽生舞似乎早就看出了什麽,探出頭掩嘴低眉,露出了狐狸般奸詐的笑容。


    “荒木尊者言重了,佛門中人坦坦蕩蕩,本就無事不可對人言,更何況是尊者垂詢。”


    弘法歎了口氣,臉上露出追憶之色,娓娓道來。


    “宗純,本是空海老師收的最後一名關門弟子,與我自幼一同在寺中長大,佛法天賦無人能出其右。十二歲便通讀寺中經書,成為了川崎大師寺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先達……”


    『來了來了,果然是青梅竹馬……等等,那位空海老和尚,居然還敢收小尼姑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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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木宗介好奇地蹲在弘法身前,人中拉長、洗耳恭聽,同時暗自腹誹。


    “可是,在六年前的一次閉關修煉之後,宗純師弟自言在修煉上遇到了極大的困惑,需以身證道方能斬破心魔,所以他便獨身去了泰國……”


    “噢,原來如此……嗯?師弟?去了泰國?”


    荒木宗介呆滯地眨了眨眼,野獸般的無聲地咆哮著,似乎在警示他暗藏的危機。


    “沒錯,宗純師弟從泰國回來後,不但化作女兒身繼續修行,還自稱為了感悟性別之差、男女之情、眾生之欲,而進入了藝能界發展……”


    “所……所、所、所以……”


    荒木宗介的大腦,因為信息量過大而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隻是下意識地附和著。


    “想當年,宗純師弟可是我們川崎大師寺最年輕有為的和尚……”


    弘法歎息著從僧袍下摸出手機,點開了一張照片,用緬懷的眼神查看著。


    “若不是誤入歧途、被空海老師一怒之下掃地出門,今日在此擔任主持的,想必應該是他。”


    屏幕內,那張印著“全日本佛教協會第64屆年會”的照片中,第一排錚亮的光頭裏,站在空海和弘法中間的,赫然是一名劍眉星目、帥氣陽剛的年輕俊和尚。


    “不過,宗純自幼對於佛法一道極易鑽牛角尖,日後若是對尊者有失禮逾越之處,還望看在川崎大師寺的份上,留他一條生路。”


    “不是,你別說了,先讓我捋一捋……加藤坐……不對,純子,是、是、是男的?而且,還是你們廟裏長大的和尚?”


    蹲在廟門前,荒木宗介隻覺欲哭無淚,從腳到頭,開始逐漸化作灰白。


    “……這,這不科學啊……而且,到底是誰要給誰留一條生路啊?!”


    想起對方走之前說的話,仿佛有一陣電流從他身體竄過,讓人從尾椎骨到頭皮都是一片酥麻。


    他經過這一個月,好不容易重新構築的“科學世界觀”,正在逐漸崩塌。


    ……


    台東區,藏前公寓。


    時值下午六點,夜幕早早地降臨了東京都。


    一個月前還是滿目瘡痍的台東區,此刻街道各處的殘渣已經被清理一空,恢複了原本的整潔。


    原本被龍卷風摧毀的建築物,也搭滿了手腳架和隔牆,儼然一副災後重建的大型工地模樣。


    對於盂蘭盆節當晚發生的一切,官方稱為「盂蘭盆龍卷風自然災害」和「銀河聯盟教致幻沙林瓦斯慘案」。


    得益於政府機構“英明”的提前疏散工作,在這連續發生的災難級事件中,死亡人數被控製到了三位數以內,與建築物的損壞數量以及關東大地震犧牲的十萬人相比,損失可謂已經被降到了最低。


    事件發生的第二天,日本政府宣布,由政府、土禦門財團以及國際人道援助組織共同成立的「台東區修複基金」,將出資還原幾乎被徹底夷為平地的台東區,同時負責“災後殘餘毒氣清理”等工作。


    除了東京都之外,全日本一道、二府、四十三縣組織的救援隊和建築隊伍也在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協助。


    雖然官方機構在這次事件前後的處理措施算是無可挑剔,但是這並不能解答人們心底隱藏的疑問。


    對於那扇夜空之中突然出現、噴湧黑氣的暗紅大門,以及那黑霧之中關閉大門的巨型人影,官方和各路媒體都保持了罕見的緘默,始終以“銀河聯盟教製造的大型3D全息投影”為理由搪塞。


    至於傳聞中的「地獄之門」這四個字,更是由始至終,都沒有出現在任何官方發布的資料裏。


    與一派大型建築工地模樣的台東區相比,位於事件中心位置的藏前公寓停車場外圍,則被修築起了高達二十米、將天台都遮蔽的高牆,讓人無法看見裏麵的狀況。


    高牆上方,除了防止攀爬的高壓電網之外,還有著密密麻麻的靈偵探頭,將高牆內外的情況盡收眼底。


    公寓正門處,修建了沉重的巨型鐵閘門,外牆上還印著“立入禁止”字樣,儼然一副軍事禁區的模樣。


    一名穿著高中短裙、製服的少女,在昏黃的路燈下,騎著紅色的腳踏車,風馳電掣地來到了公寓正門前。


    這名明顯剛剛放學、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就趕過來的高中少女,站在戒備森嚴的藏前公寓鐵閘門前,給人一種強烈的違和感。


    見到那名少女,一旁警衛室內,幾名身穿黑色西服的男子立刻上前恭敬地向她敬禮問好:“小鳥遊巫女,晚上好!今天不是您輪值,怎麽也過來了……每日堅持學業、放課後還要輪值一定很辛苦,還請注意休息、保重身體。”


    “嗯,今天應該是山田君輪值吧……你們不用管我,我在這裏,等個人而已。”


    少女熟門熟路地將腳踏車靠在警衛室門外,用纖細的小拇指將路上被風吹亂的發絲撩到耳後,麵帶紅暈、眼神忐忑地看向了自己來時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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