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第九課的人應對及時、各位應試者也很團結,除了第九課的一條組長、淺草寺的清水師傅受了非致命刀傷之外,無人受傷。”


    救護車上,聽見人員損傷情況比自己預料的好,常田廣誌臉上才恢複了一絲血色:“鈴森刑場遺址裏麵的那些鬼物呢?立刻修複陣法,務必不能讓那些難纏的鬼物逃出!”


    那種不斷分裂、又能通過意識控製生物的“肉塊”,哪怕隻是逃出一隻,任其發展下去,也會釀成無窮的後患,甚至將一整座城市化為鬼蜮也不是沒有可能。


    “報告副會長,第九課將所有人聚集在門口以後,發現您和應試者尼雅還在裏麵,就立刻和應試者臨時組成了兩個小組進行搜救。”


    “一條悟君,果然是重情重義的好男兒,不枉我一直對他……”


    聽到這裏,基動的熱淚湧上了常田廣誌的眼眶。


    按照聯合行動的相關準則,在出現預料之外的鬼物和邪教、事態不明的情況下,一條悟是有權駐守原地、等待支援的。


    主動出擊搜救,並不在他的職責範圍內。


    “其中一組搜查小組和尼雅修女匯合以後,立刻前往了刑場遺址最中央的地方,在徹底退治了供養塔上方的巨型血肉狀鬼物後,救回了位於供養塔邊緣的您……”


    說道這裏,這名工作人員嘴角微抽,似乎在用力忍耐著什麽。


    他沒敢提的是,常田廣誌被發現的時候,全身上下的衣物不知為何消失不見,整個人赤條條的,除了閃亮的地中海之外,和其他幾名同樣赤身昏迷的邪教看起來毫無區別、甚至更加渺小……


    “什麽?已經徹底退治了?!難道,是她留了什麽後手……”


    想起那些無數次在自己麵前“死而複生”的可怖肉塊,常田廣誌麵色前所未有的嚴肅。


    “你確定嗎,那玩意兒的生命力極為頑強,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供養塔中心處,目前連一絲怨氣反應都沒有了。而且,協會已經調動人手,修複大經寺的陣法,對鈴森刑場遺址進行地毯式的排查,力求徹底拔除那能夠自我分裂的鬼物。”


    “是嗎,這樣最好。”


    確認事態已經徹底得到控製,常田廣誌才算是鬆了口氣。


    “對了,救援我的那隻搜救小組在哪,務必讓我親自表示感謝……”


    他掙紮著起身,在石上君的幫助下走下了救護車。


    “救援您的二之前警官和尼雅修女都在那邊……誒,對了,同組的另一位應試者呢?”


    工作人員攙扶著常田廣誌,朝著不遠處正在交談著什麽的二之前龍馬和修女尼雅走去。


    “尼雅修女、二之前君,今晚多謝兩位冒死相救、出手退治了那隻難纏的鬼物,否則恐怕後患無窮。”


    走到二人麵前,常田廣誌撐著虛弱的身體、誠懇地一鞠躬。


    “嘿,我倒是很想讓除靈者協會的副會長欠我一份人情……”


    尼雅毫不在意自己那身破爛的修女服,單手叉腰,露出了爽朗的笑容:“雖然在宗座傳信大學裏,‘道德’這一門課程我總是考零分,卻也不至於冒領別人的功勞。”


    “沒錯,出手滅掉那隻鬼物、在那些肉塊殘骸和倒塌的供養塔下方救出副會長你的,另有其人。”


    一旁的二之前龍馬也攤了攤手,伸手指向了另一個方向。


    “難道,是除靈者協會,派了正式除靈者過來支援?”


    按常田廣誌推斷,能夠滅殺那仿佛不死不滅、不斷分裂進化的鬼物,隻有可能是眼前這名實力接近等級【貳】的修女,動用了什麽教廷秘術或者怨物。


    可是,眼前二人異口同聲地表示出手除靈、救出自己的另有其人,他隻能好奇地順著二之前探員的手指看了過去……


    不遠處,漆黑的樹蔭下,一名金色油頭的男子,正背對著眾人蹲在草叢中。


    若不是借著月光,能看他那嚴肅的側臉,以及手中正在寫畫著什麽的筆記本,常田廣誌還以為那人正在做著某種不可描述之事。


    拔除那個鬼物、救出自己的,居然是……


    “荒木宗介?!”


    通過那個無比刺眼的斯拉夫蹲,認出大樹下方那個背影,常田廣誌有些詫異地止住了腳步。


    “怎麽會是他……對了,我想起來了……”


    在反複蘇醒、暈倒之間,殘留的記憶碎片,漸漸湧入腦海。


    血肉供養塔之下,某個身影放翻數名被鬼物操控的男子、以斯拉夫蹲的方式從下體向那供養塔噴湧出大蓬火焰……


    等等,難道,自己真的看走眼了?


    某份簡曆上,“在川崎大師寺接受了為期30天包吃包住的封閉式輔導”的字句,此時顯得如此刺眼。


    話說回來,迄今為止,除了寺內“佛法有成、入世除靈”的弟子之外,川崎大師寺從未替外人出具過“培訓證明”。


    所以,這家夥根本不是什麽運氣好……


    而是他本來就是川崎大師寺派出的,又一名“入世除靈、至死方休”的帶發修行弟子?!


    荒木宗介赤著上身,站在川崎大師寺的“誦經僧團”中、閉目默念佛經的“違和”畫麵,不禁浮現在他腦海。


    雖然時本會長對於地獄之門下方的情況閉口不談,但是他也知道,除靈者協會能在盂蘭盆節力挽狂瀾,川崎大師寺功不可沒。


    想到這裏,一絲以貌取人的愧疚,自常田廣誌心底油然而生。


    “喂喂,那個,地中海,你是這裏的負責人吧?”


    正當他朝著荒木宗介走去,準備問清情況、冰釋前嫌的時候,一名男子在身後叫住了他。


    “聽小越主持說,裏麵的怨靈已經被驅除了,這大半夜的還不讓人護送我們回家休息嗎?”


    來人,正是身為委托人之一的,攝影師國村博。


    “抱歉,會長,國村先生一直吵著要回家……”


    國村博的身後,還跟著一名工作人員,以及另一名女性“委托人”。


    “出於24小時觀察原則,我們還是建議委托人在我們的‘安全屋’裏呆夠24小時。”


    “害得我們被牽扯到邪教刺殺事件裏、嚇得夠嗆就算了,買了幾瓶那個什麽‘惡靈退散水’,喝下去肚子也有點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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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了個哈欠,國村博不耐煩地向常田廣誌抱怨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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