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川崎大師寺。


    恰逢晝夜交替時分,微亮的晨曦,將迷蒙的白霧和古舊典雅的寺門暈染上了一層不易察覺的金色。


    尚未到早課時間,一眾年輕僧人,卻神情複雜、手足無措地聚在山門前來回踱步。


    “呲溜!!!”


    一隊黑色商務車,帶著狂野的氣息,風風火火地衝入了無人的商業街,一個急刹停在了寺門前,掀起大蓬的塵埃。


    “砰!”


    麵色蒼白的中年和尚,從領頭那輛車的副駕駛上甩門走下。


    “弘法主持!”


    見到此人,那一眾年輕僧人如同見到主心骨一般,亂七八糟地圍了上來。


    “今夜,您帶師叔伯兄們下山除靈之後,宗純師叔不知為何出現在了「奧院」之中……”


    “沒錯,宗純師叔他比以前頭發長了好多,也大了好多……而且,當時還沒穿衣服……”


    “還有,之前曾經因為療養來小住過一段時間的荒木先生,他也在靈園裏,隻穿了一條褲子……”


    “荒木先生似乎又‘發病’了,一動不動的……還被宗純師叔……”


    “打住、打住,是誰最先發現的,上前來,我且問,你且答!”


    嗬斥住了這群驚慌失措的小和尚們亂糟糟的話語,弘法低聲問道:“他們兩人,現在在何處?可有何異狀?”


    “宗純師叔自「奧院」內將荒木先生帶出後,兩人就一直呆在佛堂未出……我們遵照您的叮囑,沒敢進去叨擾。”


    作為“第一目擊證人”上前回答問題的那名小和尚,似乎回想起了某種意味難明的畫麵,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暈:“……除了衣衫不整之外,倒是沒有別的異常。”


    無論是誰,在起夜的時候,看到一絲不掛、前凸後翹、長發飄飄的宗純師叔,肩膀上扛著人事不省、赤著上身的荒木先生,從專門供奉先輩佛塔、莊嚴肅穆的奧院中走出……


    第一動作,都會是下意識地擦擦眼睛、懷疑是否是自己六根不淨、做了什麽品味獨特的奇怪春夢吧?


    “沒有其他異常嗎……”


    聽見這小僧的話,一路上抓緊腳趾趕回來的弘法先是鬆了口氣……


    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但光看這群小和尚還能在自己麵前吵吵嚷嚷,而不是躺在廂房內“暢享歡喜”,情況應該沒有自己想得那麽糟糕。


    “等等,你說荒木尊……先生他又‘發病’了?”


    隨即,他神情又是一肅、眉頭微皺。


    “沒錯,和以前一樣呆立原地、一動不動的。”


    “我知道了。”


    『看來,哪怕身為尊者,強行使用神通,負擔也是太大……』


    得到小和尚的確認,弘法低頭沉吟起來。


    在荒木宗介緊隨加藤純子一同消失之後,無論是狂暴的大雨、詭異的粉焰還是夜空中那兩尊以歡喜佛之姿纏鬥的巨大法身,全都不見了蹤影。


    逐漸在雨中蘇醒的東京都各聯合行動小組,第一時間帶領警視廳、消防署、防衛省、自衛隊等常規力量,進入了火勢熄滅的“災區”,開始對大量陷入昏迷的群眾進行搜救。


    當然,對外宣稱的名義是……


    非著名邪教“奧姆真理會”作亂,引發了大麵積瓦斯泄露。


    反正,台東區和文京區空氣中彌漫著的大量意味不明的刺鼻氣息,也和瓦斯差不多不是嗎?


    同時,聯合行動各小組也在通過各種手段,暗中搜尋著失去蹤跡的“火源”加藤純子。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弘法接到了來自川崎大師寺的電話,才心急火燎地從東京都一路趕了回來……


    “難道,強如荒木君也敗了嗎?被怨物附體入魔的加藤大師,竟然恐怖如斯……”


    就在弘法了解情況之際,換了身嶄新西裝、頭皮光潔如鏡的常田廣誌,也自後方的商務車上走下。


    <a id="wzsy" href="http://m.fantuantanshu.com">飯團探書</a>


    “汪汪汪……呸呸呸,我是說,荒木前輩人事不省、被加藤老師帶走的話……”


    跟在他身後的,是身穿運動服、四肢著地的山田健吾。


    “那豈不是,遭遇史上最大的童貞危機?!真是令人羨……擔心的家夥!”


    雖然此刻已經將脖子上的怨物「人麵犬的項圈」解除,但他依舊處於強大的副作用之中,暫時連直立行走都無法做到。


    “哦嗬嗬嗬嗬……那個處男,被帶到單獨的包廂裏這麽久,該不會已經被榨成人幹了吧?”


    緊接著來到寺門前的紅發外國修女,則是本次「台東區瓦斯泄露事件」中,天降甘霖、撲滅大火、滋醒眾人的“第一大功臣”,代號「解放聖女」的免許等級貳的外籍除靈者、梵蒂岡教廷正職修女,尼雅·聖·凱瑟琳娜。


    “各位,不、不要大意……那截振袖,很危險……隨時可能附身任何人,再次點燃當年那場‘振袖大火‘……”


    臉色蒼白、腰佩雙刀的安倍寺,顫顫巍巍地最後一個從車裏走下。


    經曆了在「吉原炎上」神隱內的連番激戰,不但「日月」雙刀陷入了沉睡,他本人在救護下也隻是恢複了基本的行動能力,原本不應該繼續參與接下來的聯合行動……


    或許,是心中源自柳生又壽郎的、對封印那半截振袖的“使命感”,讓他硬跟著過來了。


    “主持,他們二人,就在裏麵……”


    一行人沿著寺內細碎的石子路匆匆而行,很快來到了寫著「不動堂」三字的偏殿門外。


    隔著薄薄的紙窗,隻能看見偏殿內搖曳的燭火之中,倒映出一道靜坐的人影。


    “吱呀。”


    弘法深吸了一口氣,無聲地和身後保持距離、擺開架勢的幾人對視了一眼,在一眾如臨大敵的眼神之下推開了殿門……


    哪怕置身殿內的,是狀況如何淒慘、鐵杵磨成針、脫水到骨瘦如柴的荒木宗介……


    又或者,接下來又會與被怨物附體的加藤純子,再次展開何等綺麗慘烈的決戰……


    甚至因此喪命,這幾位身經百戰的除靈者,連眼皮都不會眨一下。


    來到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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