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每歲三、四月,為黃梅時節!


    正直春夏之交,霪雨菲菲,薄霧迷迷,梧桐更兼細雨,風雨聲中無限哀愁,致使百物黴腐,俗謂之梅雨,蓋當梅子青黃時也!


    周一的清晨,窗外的天氣陰沉沉的,細雨連綿,把一層厚厚的灰色塗上了蒼穹,讓天空變得異常壓抑,顯得格外沉重。


    暮春南方的天空,永遠不會出現北方那漫天昏暗的沙塵暴,也很少兀現北國之春那烏雪紛飛的豪壯,有的隻是那潮濕的空氣,陰霾的天空,還有那足以令人心情鬱悶的漫長雨季!


    在這多愁善感的季節裏,仿佛冥冥中被注定要上演一出讓人眩暈的鬧劇!


    0日早上十點多鍾,柳鋒在百無了籟中接到了阿鵬的電話!


    “繆總,今天的大盤還是異常疲軟,上證指數延續上周後兩個交易日的小陰線,依舊未有起色,跳空低開17.01點(-0.14%),自從突破100點—16點的箱體後,好像大盤指數又蹣跚回落,快要被打回原型!陰雲密布的股市,搞得人心惶惶的,大家都還以為熊市將至!”阿鵬不無擔憂的道。


    柳鋒沉思了片刻,深思熟慮的道“不可能是熊市,目前應該隻是處於調整階段,阿鵬穩妥點的話,還是選擇持幣觀望吧!股市有起必有落,大盤衝破某個壓力點後,必會做一番調整,至於調整的周期可能是幾天,也許是幾周,大盤處於調整之中,天時、地利、人事均不利於操盤者有所作為!因此,不宜入場逆市炒作,宜持幣等待時機,靜守不動,保全實力!”


    “調整中,眾觀股市大局的變化,無非是市場中的莊家資金回撤,隻有小散戶作遊兵散勇,偶有動作,行情往往是在旋轉中不斷下探,當探至潛在的止損位時,則會隨即反彈,來勢更是強悍!”


    “然而熊市則不同,行情大都表現為持續低迷的狀態,一般可能會持續幾個月,甚至幾年,這時候的市勢特征,則表現為連續的陰線,偶爾出現的陽線,隨即就會被更大更長的陰線所消逆!”


    “邪氣緊逼,正氣衰微,陰線連綿的大盤氣息,會壓迫得操盤者不能反擊,人氣散逸,難以聚集!至此觀望,回避成了操盤者的普通心態!”


    “總的來講,熊市就是這樣!而目前隻是大盤的調整,阿鵬可以不必杞人憂天,隻要以逸待勞,就會迎刃而解!今年的行情我非常看好,估計不久之後,大盤突破重圍,可能會有另外一番光景!雖然現在說牛市,還未時尚早,但雖不中也不遠矣!”柳鋒信誓旦旦的在電話裏對阿鵬道。


    掛完電話後,房間裏瞬時的又恢複了寧靜!


    片刻之後,沙發上的春毅不禁神色黯然,感慨的道“現在回憶起離我們最近的04年4月—05年6月的跨年度熊市,至今我還心有餘悸,忐忑不安!想起來我就後怕!”


    柳鋒站起身來,緩步的踱到窗前,望著煙雨迷朦中延安路上的高架橋,依然是車流不息,生機盎然!


    福至心來的回答春毅道“熊市固然可怕!但是,雪壓冬雲,萬花紛謝總有過去的時候,即使高天寒流滾滾而來,但股市之生機並不會被摧滅,因為孤陰不長!當然,對於具體的操盤者而言,並不能因有可能存在的生機,就忘記了時趨殘酷熊市的現實。”


    “聰明的操盤者,一但感覺到熊氣彌漫的氣象,就應該首先明哲保身,雖然知道這種氣象不會永久如是,但好漢不吃眼前虧,該躲還得躲,決不應抱僥幸的心理,推崇‘富貴險中求’,而去玩命!而是要順應時勢,停止操盤,該斬就斬,該割就割,雖然會有些許虧損,但起碼已經讓票票落袋為安!鬥不過,但要躲得起,才能保全性命,這也是否極泰來,安身立命於熊市的基本法則!”


    “當然,這是一種主動的無奈!然而話又說回來,沒有成百上千億的資金,誰敢輕言人力回天,大勢所趨,是大自然的規律,股市不外如是,熊市的前提是牛市,有多大的牛市,必然代之以多大的熊市,漫漫熊市,也有可能為下一輪波瀾壯闊的牛市打下基礎!04-05跨年度的熊市,也許早已為06年即將到來的牛市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因此,身為股市中人,要有自知之明,有所為有所不為!留得青山在,不怕無柴燒!茫目的搏擊股市,隻會落得體無完膚,粉身碎骨!


    “天地宇宙自然萬物,本來就在周期循環輪回中,‘無平不陂,無往不複’。凡崇高者必會傾倒,複歸於平,凡低穀者必會崛起,重置於巔!股市又何嚐能逃脫這個法則!”


    柳鋒洋洋灑灑這一席話,不禁使春毅聽得如癡如醉,茅塞頓開!


    就在春毅剛剛輕啟玉齒,想向柳鋒請教,如何看待06年第二季度的行情走勢時,忽然柳鋒身上手機響了!


    柳鋒漫不經心的掏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竟然是座機的號碼,區號是01的,猜想有可能是潘主任打過來的,隨即就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瞬時的就傳來了潘主任那獨特的聲音“是繆總吧!我是老潘啊!”


    “潘主任,我聽出來了,事情有眉目了嘛!”柳鋒心急如焚的問道。


    電話那頭的潘主任沉默了片刻,憂心匆匆的道“事情可能有點棘手,在電話裏也說不清,你們下午1點到上證監會來吧!我們見麵再詳談!”


    前半句聽得柳鋒心裏不禁一冷,後半句又讓柳鋒那顆冰冷的心,似乎看到了些許希望,真不知道潘主任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柳鋒隻能苦笑的在電話裏應允了下來!


    春毅從柳鋒掛完電話後,神情迷惑的表情上不能看出,肯定審批的事情遇上了麻煩,不禁關切的問道“上證監會那邊出問題了嘛?”


    柳鋒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疑惑的道“隻說有點棘手,讓我們下午一點鍾過去麵談!”


    午後的天空,雨聲漸逝!


    坐在出租車裏的柳鋒,不禁搖下車窗,隻見灰暗的天空已露出幾許白光,雨絲似有若無,在風中不斷的凋零,不斷的飄逝!


    悠然間感到一股春意襲來,不禁內心糾結的心事,也漸漸淡漠,不由的暗笑自己最近顛念太重,是該調整一下心態了,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凡事欲速則不達,順其自然,盡力而為,從心所欲,從身所欲,對事對人,皆如此,自然一切釋然,至於成敗幾何,那就另當別論了,抱著這樣的心態,柳鋒霎時對此趟上證監會之行,充滿了信心!


    半小時後,車子就停在了建國西路19號,上海證券監督管理委員會的大門口,進了大堂後,循著科室門牌,片刻之後,四人就在二樓靠西首的一間辦公室門上,看到了基金監管部主任辦公室的頭銜!


    柳鋒隨即上前就禮貌的把門敲響了,少許,就聞到潘主任那熟悉的聲音從屋裏傳了出來,四人就扭門走了進去!


    潘主任看到柳鋒一行的出現,隨即就拋下手上閱覽的文件,斜著臃腫的身軀,吃力的從辦公桌和轉椅之間狹小的空間中擠出,熱情的就迎了上來,關切的道“來拉!繆總!”


    在來時的路上,柳鋒刹那間大徹大悟,心態早已調整,隨即就神情自得的道“潘主任為了雁蕩證券之事,煞費苦心,柳鋒隨叫隨到,那是應該的!還請潘主任細細道來,為何如此棘手?”


    落座後,潘主任點燃了一支香煙,深吸了一口,就慎重的道“早上機構監管部主任董健,市場監管部俞主任和我這三個審批負責人,碰了一下頭,就雁蕩證券和通寶溫州營業部,誰更適合升級為二級證券公司,展開了討論,我和董主任是各執一詞,爭得是麵紅耳赤,而市場監管部主任俞海艇卻是一言不發,這也怪不得他,本身就是個八麵玲瓏的人,又麵臨退休之即,不想橫生枝節,倒是誰也不得罪,自始至終保持著沉默是金!”


    頓了頓,潘主任繼續道“後來臨時表決,我和董主任各投一票,俞主任做了棄權,又是打成平手,此事就好似陷進了泥沼,根本無法解決,後來反倒是俞主任這老謀深算的老家夥打破了僵局,倡意道,何不把雙方的負責人請到這裏來,讓他們談談,說不定他們能做好溝通,也省得我們自己在這裏較勁,傷了和氣,後來我一想,反正眼下你們也在上海,不妨談談,幸許陳嘯天能鬆口,就一口替你們答應了下來,希望繆總勿怪老潘自作主張!”


    柳鋒聽完潘主任的話後,不禁對上午會議的內容,有些了然於胸,毅然的道“潘主任說那裏話,柳鋒感激您還來不及呢!何來責怪之由!”


    就在此時,門外進來一個人,一個普通到轉眼就讓人忘記模樣的人,五旬上下,五短的身材,微胖的臉龐,微眯的小眼,和氣謙恭的相貌,怎麽看怎麽像那種生意場上打滾過來的人,而他竟是市場監管部的俞主任!


    “哦!老俞,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潘主任隨手掐了手中的餘煙,站起身來,就走了過去,客套的道“來!我給你引見一下,這位是溫州雁蕩證券的繆總!”


    潘主任隨即向柳鋒介紹道“繆總,這是市場監管部的俞主任,你們熟悉一下,以後有機會的話,你們可以多交流交流!”


    柳鋒隨即站起身來,朝此人微微一笑,迎了上去,禮貌的向俞主任打了聲招呼!隨著潘主任從中周旋,不久,大家就熟絡起來了。忽然潘主任象是想起了什麽事情,突然道“呀!真是人老了,記性也差,通寶的人早已到了,現在就在會議室,我是來通知你們過去的!”


    隨後六人,就離開了房間,隻奔三樓的會議室而去!


    然而剛過午後二點,上證監會若大的一個會議室裏,早就空無一人,空氣中依稀殘留著淡淡的煙味,醒目的會議圓桌上擺著一張耀眼的大紅請帖!


    封麵上蒼遒有力的小楷,寫著‘老同學’親啟!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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