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峰回路轉
彌敦道銀行中心十九層，早在整幢大廈落成時，就被馮氏證券整層盤下，做為公司的新總部，分布在全港的十幾個營業廳，每天的交割數據，新開戶資料，人事變動……都會通過網絡，傳輸到這裏，進行整合，資金超過七位數的大戶，可以直接來這裏開戶，享受VIP的待遇…這裏的上百號員工，每天的工作，除了緊張，就是忙碌，就連喘口氣的時間，也無暇分身去閑聊或八卦。
整架高速運轉的機器，終於被突如其來的闖入者，掐斷電源。
“先…先生，您好！有什麽需要我為您服務的嘛！”
前台接待處的司儀，也算是久經沙場的老將，大大小小的世麵也見過不少，但麵對今天這樣的陣仗，還是被對方壓迫性的氣勢，徹底鎮住了。
“馮氏證券的服務態度還不錯，就是這身行頭次了點！”徐炳盛上下打量了一番司儀，眸中流露出幾分不屑。
“先生，有什麽需要為你服務的嘛！”
挑釁的語氣，使司儀的明眸中掠過一絲慍色，但本職工作的要求，良好的素質，令她再次禮貌的招呼。
“我要見你們的馮總經理！”徐炳盛似乎戴不慣眼鏡，順著鼻梁將下滑的金絲眼鏡，往上推了推。
“請問您有預約嘛！”當得知對方是來找馮總的，司儀將先前的不快，暫時拋到了腦後，潛意識的將來者的身份上升到一級規格，嘴上依舊是公事公辦。
“預約？…哈哈……我見馮京雲還要預約……”
徐炳盛肆意的狂笑，異樣的笑聲穿過大廳，令馮氏證券中耳尖的員工，不禁一陣愕然，紛紛停下手中的事物，將目光投向門口。
“先生，如果沒有預約的話……”
“那是不是就見不到你們的馮總！”徐炳盛眸中閃一絲陰冷的目光。
就在司儀小姐不知所措的時候，不遠處響起一聲渾厚的聲音。
“這位先生，如果您沒有預約的話，馮總沒有時間見您，實在對不起！”馮氏證券保安部經理楊淩，邁著剛健的步伐，出現在徐炳盛麵前。
“你是……”懾於楊淩身上那股冷漠的氣勢，徐炳盛的語氣不禁頓了頓。
“馮氏證券保安部經理楊淩！”
“真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一個小小的保安部經理，都敢出來大呼小叫，馮氏證券真是讓人失望！”徐炳盛臉上掛著譏諷的笑意，歎息的搖了搖頭。
楊淩在辦公室裏，隻是聽到接待處傳來放肆的笑聲，職業習慣的第一印象，讓他以為是那個不開眼的客戶，與司儀起了爭執，當進入走廊，隱隱約約看到七八條人影圍在接待處時，他的思維邏輯，隨即將事態升級，認為來者是來挑釁鬧事的，當交談後發現，來者都是衣冠楚楚之輩，不是印象中的爛仔，楊淩就再次將事態降級為一般口角。
麵對徐炳盛的冷言熱諷，楊淩沒有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擊，是因為他的眼神被一個金色的標記吸引住了，那是繡在淡藍色西裝領口的一隻金鼎，隨著目光的移動，這個年青男子身後的八人，竟然都是這套行頭，胳膊下夾著公文包，憑他跟在馮京雲身邊多年的眼力，自然知道這是香港赫赫有名的金鼎律師事務所的專業行頭，一下子竟然來了八個律師，楊淩潛意識的明白，事情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先生，我們馮總出去了，如果有什麽事，請您留下話，到時我會第一時間轉達他！”金鼎律師事務所出了名的要價高，能夠一下子招來八個人，楊淩知道身前這個年青人非富即貴，自己惹不起，也不想給主子添麻煩，因此硬生生的咽下那股怨氣。
“留話…你有資格聽嘛！”徐炳盛不屑的瞟了楊淩一眼，“給你最後一個為主敬忠的機會，打電話給馮京雲吧，給他半個小時，如果遲了的話，他就是想進馮氏證券，他也進不來了！”
對於自身攻擊的話，楊淩已經沒有時間去計較了，這個年青人的弦外之音，加上龐大的律師團，冥冥中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我馬上聯係馮總！”楊淩隨即轉過身“郭敏，帶這幾位先生去會議室喝茶，這邊就交給小莉！”
在司儀郭敏詫異的目光中，楊淩匆匆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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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我馬上就到！”
掛完電話的馮京雲，滿臉的陰霾，眉宇間青筋虯起，雙眸中盡是煞氣。
“京雲，是不是公司裏出什麽事了！”
因為今天是周六，股市休盤，因此裘子文的思維邏輯沒有往股市上想。
“我們的對手，終於來了……”
從榮記茶莊一路飛車，連闖五次紅燈，馮京雲愣是隻花了二十多分鍾，從中環的嘉鹹道殺回到旺角彌敦道。
‘馮總…，馮總……’
“人呢！”馮京雲一路飛馳後，暴怒的心情，才緩解下來，“在會議室！”見到馮裘二人後，楊淩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但臉上那股凝重的表情卻化不開。
‘砰’的一聲悶響，會議室那扇厚重的大門，應聲而開。
“是你……”佇立在落地窗前的徐炳盛，緩緩轉過身的半張臉，正好落在馮京雲的眸中。“想不到吧！”徐炳盛張狂的猛嘬了一口手中的雪茄，噴出一個濃濃的煙圈。
“這裏不歡迎你，請你離開！”馮京雲將更多的注意力，停留在徐炳盛身旁的陶燾身上。“馮總，都是老朋友了，這可不是待客之道，會讓外人看笑話的！”勝券在握的徐炳盛，衝安然與坐的八位律師點了點，捉狹的笑道。
“好大的手筆，竟然都是金鼎律師事務所的……哦！戴大律師，今天是親自掛帥！”馮京雲眸中消失的戾氣，又再次浮現眼中。
“馮總，不好意思，律師這行當，吃的就是四方飯，還請多多包涵！”戴啟思從豪華坐椅上站起身來，尷尬的臉上露出一絲歉意。
“馮總，既然回來了，就坐下吧！好歹這個位置你也坐了三年，就讓你再享受幾分鍾，免得有人說我不厚道！”
徐炳盛緩緩的踱到會議桌的正上角，將手按在豪華坐椅的椅背上。
“徐炳盛，這裏不是你的富泰證券，也輪不到你在這裏指手劃腳，給我滾！”馮京雲心中的怒氣，徹底暴發，白皙的俊臉，脹得通紅。
“滾，NO…NONO……，滾的應該是你，而不是我！”
徐炳盛將豪華坐椅一轉，順勢就坐了下去，並將兩條腿，翹到了會議桌上。
“你…姓徐的，不要以為你是黑社會，我就會怕你！”
馮京雲雙拳握得‘吱吱’做響，額頭更是青筋暴起，努力往前撲的身影，被裘子文死死按住。
“放開我…蚊子…你TMD放開我……這狗日的東西，竟敢跑到這裏來撒野！”馮京雲麵紅耳赤的掙紮著身體，想努力擺脫裘子文的阻攔。
“徐先生，這裏是馮氏證券，請你放尊重些，如果你再鬧事的話，我會馬上報警！”裘子文也如同馮京雲一樣，將更多的心思，放在了依舊佇立在窗前的陶燾身上，因為這人自始至終就未曾轉過身。
“既然你們想這麽早被判死刑，我就成全你們，戴律師，那就開始吧！”徐炳盛衝戴啟思使了一個眼色。
“馮總，徐先生旗下的富泰證券，現在持有馮氏國際金融40%的股份，這是香港特區政府財經事務局，證券事務監察委員會，香港證券交易所三大機構出具的證明，請過目！”
戴啟思從公文包中拿出一疊蓋著紅頭鋼印的文件，緩緩的遞到馮京雲的麵前。
“40%...富泰證券…這怎麽可能……”
馮京雲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震驚得有點反應不過來，臉上盡是木衲之色，裘子文心中的震撼，絕不下於馮京雲，雖然知道由金鼎律師事務所出具的文件，不會有假，但依然抱著一絲僥幸的心理，拿起這堆文件。
靜，靜得令人窒息，惟有翻閱文件的沙沙聲，回蕩在空曠的會議室裏。
“文件是真的！”
幾分鍾後，裘子文萬般無奈的說出了鑒定結果。
“馮總手中隻持有馮氏國際金融8%的股份，徐先生現持有馮氏國際金融40%的股份，按股份章程決議……將由徐炳盛出任馮氏國際金融的董事長…董事長享有主持股東大會和召集、主持董事會會議,檢查董事會決議的實施情況,簽署公司股票、公示債券的權利……馮總如果沒有疑義的話，請簽了這份文件……”
戴啟思字正腔圓的說了一大堆，隨即從公文包中，再次掏出一份早就準備好的文件，隨手就擱在麵色慘白的馮京雲麵前。
“戴律師，你身為香港大律師公會主席，難道不知道，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根據公司法第110條規定,是由董事會以全體董事過半數選舉產生……”
40%，難道馮忠仁手中的股份…裘子文腦海中不禁閃過司馬明月的揣測，心底頓時一涼，徐炳盛肯定是得了高人指點，招招致命，步步先機，想至此，裘子文冷不丁的望了一眼，依舊佇立在落地窗前的陶燾，那不動如山的身影，令裘子文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董事會？馮忠仁已經在新加坡將手中的10%股份，轉讓給了富泰證券，司馬明月酒後駕車，現在身陷囚牢，我試問一句裘先生，這董事會該怎麽開！”
陶燾緩緩的轉過身，眸中閃爍著揶揄的笑意。
“簡單，不就是董事會嘛！就我和馮總兩個人也能開，大不了一人投自己一票，最後通過持股比例來決勝負…嗬嗬…好象我比馮總高%吧！”
徐炳盛隨意的彈了彈手中的煙灰，神情中盡是得意之色。
‘撲通’一聲，馮京雲一個踉蹌，將身前的椅子撞翻，幸虧裘子文眼急手快，才一把扶住，沒有栽倒在地。
“栽了…徹底的栽了……”
馮京雲臉色蒼白的有如一張白紙，臉部的肌肉在不斷地抽搐著，空洞的雙眸中，神光渙散，發幹的嘴唇上布滿了牙印，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蚯蚓般彎曲的血絲。
“京雲……”事已至此，裘子文知道任何的勸慰，都是蒼白無力的。
“十年河東，十年河西，馮京雲，想不到世道會變得這麽快吧！那個位置坐上去，感覺不錯，就是這張椅子寒摻了點，人都是會念舊的嘛！我索性大方點，讓你把它帶回去，以後想坐的時候，可以找找感覺！”
徐炳盛趾高氣揚的邁著小碎步，踱到馮京雲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呸’一口掛著血絲的唾沫，從馮京雲的嘴裏飛出，正好落在徐炳盛純白色的西裝上。
“嘖…嘖嘖……，生氣拉，是不是想咬我一口，來啊！你現在是一隻喪家犬，這應該是你的強項！”徐炳盛絲毫不動怒，隻是眸中興奮的目光更盛了，也沒有去拂拭衣上的汙跡。
“京雲，沒有必要跟這種小人一般見識，我們輸得起！”
裘子文不想馮京雲失去理智，將事態升級，最終落人口實。
“戴律師，這算不算人身攻擊，算不算人格侮辱呀！”徐炳盛衝著戴啟思一努嘴，借題發揮道。
“馮總，您對我委托人的行為，根據基本法第8條規定：“香港特別行政區公民的人格尊嚴不受侵犯，禁止用任何方法對公民進行侮辱、誹謗和誣告陷害。”已經構成了人格侮辱罪，按法律程序，我有權對您保持上訴的權利。”戴啟思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一番鏗鏘有力的行話，說得裘子文是心頭一緊。
“人格侮辱罪！馮總，順便往這裏再來幾下，那就是人身傷害罪，夠你吃幾年免費的牢飯，來呀！”徐炳盛一臉陰笑的將半張臉湊了過去。
“王八蛋……”
馮京雲慘白的臉上，盡是猙獰的神色，要不是裘子文奮力的抱著他，那雙布滿青筋的拳頭，估計早就揮了上去。
“京雲，小不忍則亂大謀，難道你真的想去赤柱蹲上幾年！”
裘子文附在馮京雲的耳旁，用心良好的一陣低語，片刻之後，馮京雲漸漸的安靜下來。
“姓徐的…你贏了…我簽！”
馮京雲步履的蹣跚的挪到會議桌前，顫抖的雙手，緩緩的伸向那份文件和筆。
“這馮氏證券，今天怎麽這麽熱鬧……”
就在馮京雲拿起文件和筆的瞬間，會議室門口傳來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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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氏證券的服務態度還不錯，就是這身行頭次了點！”徐炳盛上下打量了一番司儀，眸中流露出幾分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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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釁的語氣，使司儀的明眸中掠過一絲慍色，但本職工作的要求，良好的素質，令她再次禮貌的招呼。
“我要見你們的馮總經理！”徐炳盛似乎戴不慣眼鏡，順著鼻梁將下滑的金絲眼鏡，往上推了推。
“請問您有預約嘛！”當得知對方是來找馮總的，司儀將先前的不快，暫時拋到了腦後，潛意識的將來者的身份上升到一級規格，嘴上依舊是公事公辦。
“預約？…哈哈……我見馮京雲還要預約……”
徐炳盛肆意的狂笑，異樣的笑聲穿過大廳，令馮氏證券中耳尖的員工，不禁一陣愕然，紛紛停下手中的事物，將目光投向門口。
“先生，如果沒有預約的話……”
“那是不是就見不到你們的馮總！”徐炳盛眸中閃一絲陰冷的目光。
就在司儀小姐不知所措的時候，不遠處響起一聲渾厚的聲音。
“這位先生，如果您沒有預約的話，馮總沒有時間見您，實在對不起！”馮氏證券保安部經理楊淩，邁著剛健的步伐，出現在徐炳盛麵前。
“你是……”懾於楊淩身上那股冷漠的氣勢，徐炳盛的語氣不禁頓了頓。
“馮氏證券保安部經理楊淩！”
“真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一個小小的保安部經理，都敢出來大呼小叫，馮氏證券真是讓人失望！”徐炳盛臉上掛著譏諷的笑意，歎息的搖了搖頭。
楊淩在辦公室裏，隻是聽到接待處傳來放肆的笑聲，職業習慣的第一印象，讓他以為是那個不開眼的客戶，與司儀起了爭執，當進入走廊，隱隱約約看到七八條人影圍在接待處時，他的思維邏輯，隨即將事態升級，認為來者是來挑釁鬧事的，當交談後發現，來者都是衣冠楚楚之輩，不是印象中的爛仔，楊淩就再次將事態降級為一般口角。
麵對徐炳盛的冷言熱諷，楊淩沒有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擊，是因為他的眼神被一個金色的標記吸引住了，那是繡在淡藍色西裝領口的一隻金鼎，隨著目光的移動，這個年青男子身後的八人，竟然都是這套行頭，胳膊下夾著公文包，憑他跟在馮京雲身邊多年的眼力，自然知道這是香港赫赫有名的金鼎律師事務所的專業行頭，一下子竟然來了八個律師，楊淩潛意識的明白，事情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先生，我們馮總出去了，如果有什麽事，請您留下話，到時我會第一時間轉達他！”金鼎律師事務所出了名的要價高，能夠一下子招來八個人，楊淩知道身前這個年青人非富即貴，自己惹不起，也不想給主子添麻煩，因此硬生生的咽下那股怨氣。
“留話…你有資格聽嘛！”徐炳盛不屑的瞟了楊淩一眼，“給你最後一個為主敬忠的機會，打電話給馮京雲吧，給他半個小時，如果遲了的話，他就是想進馮氏證券，他也進不來了！”
對於自身攻擊的話，楊淩已經沒有時間去計較了，這個年青人的弦外之音，加上龐大的律師團，冥冥中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我馬上聯係馮總！”楊淩隨即轉過身“郭敏，帶這幾位先生去會議室喝茶，這邊就交給小莉！”
在司儀郭敏詫異的目光中，楊淩匆匆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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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我馬上就到！”
掛完電話的馮京雲，滿臉的陰霾，眉宇間青筋虯起，雙眸中盡是煞氣。
“京雲，是不是公司裏出什麽事了！”
因為今天是周六，股市休盤，因此裘子文的思維邏輯沒有往股市上想。
“我們的對手，終於來了……”
從榮記茶莊一路飛車，連闖五次紅燈，馮京雲愣是隻花了二十多分鍾，從中環的嘉鹹道殺回到旺角彌敦道。
‘馮總…，馮總……’
“人呢！”馮京雲一路飛馳後，暴怒的心情，才緩解下來，“在會議室！”見到馮裘二人後，楊淩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但臉上那股凝重的表情卻化不開。
‘砰’的一聲悶響，會議室那扇厚重的大門，應聲而開。
“是你……”佇立在落地窗前的徐炳盛，緩緩轉過身的半張臉，正好落在馮京雲的眸中。“想不到吧！”徐炳盛張狂的猛嘬了一口手中的雪茄，噴出一個濃濃的煙圈。
“這裏不歡迎你，請你離開！”馮京雲將更多的注意力，停留在徐炳盛身旁的陶燾身上。“馮總，都是老朋友了，這可不是待客之道，會讓外人看笑話的！”勝券在握的徐炳盛，衝安然與坐的八位律師點了點，捉狹的笑道。
“好大的手筆，竟然都是金鼎律師事務所的……哦！戴大律師，今天是親自掛帥！”馮京雲眸中消失的戾氣，又再次浮現眼中。
“馮總，不好意思，律師這行當，吃的就是四方飯，還請多多包涵！”戴啟思從豪華坐椅上站起身來，尷尬的臉上露出一絲歉意。
“馮總，既然回來了，就坐下吧！好歹這個位置你也坐了三年，就讓你再享受幾分鍾，免得有人說我不厚道！”
徐炳盛緩緩的踱到會議桌的正上角，將手按在豪華坐椅的椅背上。
“徐炳盛，這裏不是你的富泰證券，也輪不到你在這裏指手劃腳，給我滾！”馮京雲心中的怒氣，徹底暴發，白皙的俊臉，脹得通紅。
“滾，NO…NONO……，滾的應該是你，而不是我！”
徐炳盛將豪華坐椅一轉，順勢就坐了下去，並將兩條腿，翹到了會議桌上。
“你…姓徐的，不要以為你是黑社會，我就會怕你！”
馮京雲雙拳握得‘吱吱’做響，額頭更是青筋暴起，努力往前撲的身影，被裘子文死死按住。
“放開我…蚊子…你TMD放開我……這狗日的東西，竟敢跑到這裏來撒野！”馮京雲麵紅耳赤的掙紮著身體，想努力擺脫裘子文的阻攔。
“徐先生，這裏是馮氏證券，請你放尊重些，如果你再鬧事的話，我會馬上報警！”裘子文也如同馮京雲一樣，將更多的心思，放在了依舊佇立在窗前的陶燾身上，因為這人自始至終就未曾轉過身。
“既然你們想這麽早被判死刑，我就成全你們，戴律師，那就開始吧！”徐炳盛衝戴啟思使了一個眼色。
“馮總，徐先生旗下的富泰證券，現在持有馮氏國際金融40%的股份，這是香港特區政府財經事務局，證券事務監察委員會，香港證券交易所三大機構出具的證明，請過目！”
戴啟思從公文包中拿出一疊蓋著紅頭鋼印的文件，緩緩的遞到馮京雲的麵前。
“40%...富泰證券…這怎麽可能……”
馮京雲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震驚得有點反應不過來，臉上盡是木衲之色，裘子文心中的震撼，絕不下於馮京雲，雖然知道由金鼎律師事務所出具的文件，不會有假，但依然抱著一絲僥幸的心理，拿起這堆文件。
靜，靜得令人窒息，惟有翻閱文件的沙沙聲，回蕩在空曠的會議室裏。
“文件是真的！”
幾分鍾後，裘子文萬般無奈的說出了鑒定結果。
“馮總手中隻持有馮氏國際金融8%的股份，徐先生現持有馮氏國際金融40%的股份，按股份章程決議……將由徐炳盛出任馮氏國際金融的董事長…董事長享有主持股東大會和召集、主持董事會會議,檢查董事會決議的實施情況,簽署公司股票、公示債券的權利……馮總如果沒有疑義的話，請簽了這份文件……”
戴啟思字正腔圓的說了一大堆，隨即從公文包中，再次掏出一份早就準備好的文件，隨手就擱在麵色慘白的馮京雲麵前。
“戴律師，你身為香港大律師公會主席，難道不知道，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根據公司法第110條規定,是由董事會以全體董事過半數選舉產生……”
40%，難道馮忠仁手中的股份…裘子文腦海中不禁閃過司馬明月的揣測，心底頓時一涼，徐炳盛肯定是得了高人指點，招招致命，步步先機，想至此，裘子文冷不丁的望了一眼，依舊佇立在落地窗前的陶燾，那不動如山的身影，令裘子文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董事會？馮忠仁已經在新加坡將手中的10%股份，轉讓給了富泰證券，司馬明月酒後駕車，現在身陷囚牢，我試問一句裘先生，這董事會該怎麽開！”
陶燾緩緩的轉過身，眸中閃爍著揶揄的笑意。
“簡單，不就是董事會嘛！就我和馮總兩個人也能開，大不了一人投自己一票，最後通過持股比例來決勝負…嗬嗬…好象我比馮總高%吧！”
徐炳盛隨意的彈了彈手中的煙灰，神情中盡是得意之色。
‘撲通’一聲，馮京雲一個踉蹌，將身前的椅子撞翻，幸虧裘子文眼急手快，才一把扶住，沒有栽倒在地。
“栽了…徹底的栽了……”
馮京雲臉色蒼白的有如一張白紙，臉部的肌肉在不斷地抽搐著，空洞的雙眸中，神光渙散，發幹的嘴唇上布滿了牙印，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蚯蚓般彎曲的血絲。
“京雲……”事已至此，裘子文知道任何的勸慰，都是蒼白無力的。
“十年河東，十年河西，馮京雲，想不到世道會變得這麽快吧！那個位置坐上去，感覺不錯，就是這張椅子寒摻了點，人都是會念舊的嘛！我索性大方點，讓你把它帶回去，以後想坐的時候，可以找找感覺！”
徐炳盛趾高氣揚的邁著小碎步，踱到馮京雲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呸’一口掛著血絲的唾沫，從馮京雲的嘴裏飛出，正好落在徐炳盛純白色的西裝上。
“嘖…嘖嘖……，生氣拉，是不是想咬我一口，來啊！你現在是一隻喪家犬，這應該是你的強項！”徐炳盛絲毫不動怒，隻是眸中興奮的目光更盛了，也沒有去拂拭衣上的汙跡。
“京雲，沒有必要跟這種小人一般見識，我們輸得起！”
裘子文不想馮京雲失去理智，將事態升級，最終落人口實。
“戴律師，這算不算人身攻擊，算不算人格侮辱呀！”徐炳盛衝著戴啟思一努嘴，借題發揮道。
“馮總，您對我委托人的行為，根據基本法第8條規定：“香港特別行政區公民的人格尊嚴不受侵犯，禁止用任何方法對公民進行侮辱、誹謗和誣告陷害。”已經構成了人格侮辱罪，按法律程序，我有權對您保持上訴的權利。”戴啟思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一番鏗鏘有力的行話，說得裘子文是心頭一緊。
“人格侮辱罪！馮總，順便往這裏再來幾下，那就是人身傷害罪，夠你吃幾年免費的牢飯，來呀！”徐炳盛一臉陰笑的將半張臉湊了過去。
“王八蛋……”
馮京雲慘白的臉上，盡是猙獰的神色，要不是裘子文奮力的抱著他，那雙布滿青筋的拳頭，估計早就揮了上去。
“京雲，小不忍則亂大謀，難道你真的想去赤柱蹲上幾年！”
裘子文附在馮京雲的耳旁，用心良好的一陣低語，片刻之後，馮京雲漸漸的安靜下來。
“姓徐的…你贏了…我簽！”
馮京雲步履的蹣跚的挪到會議桌前，顫抖的雙手，緩緩的伸向那份文件和筆。
“這馮氏證券，今天怎麽這麽熱鬧……”
就在馮京雲拿起文件和筆的瞬間，會議室門口傳來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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