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鷹直升機落地了,林年從機艙中跳了下去,草坪上的雜草被螺旋槳吹拂得呈波紋狀擴散開,他迎著強風走向了遠處巨大空地上林立著帳篷亮著燈光的臨時基地,步履堅定。


    在他身後同樣跳下直升機的教官彎腰迅速跟上了他,湊在他身後大聲喊道:


    “按照‘歧路’這個言靈的特性,血統越是強韌的混血種越有抵抗性,所以最開始我們從‘c’級血統的專員開始派入,在進入籠罩小鎮領域之後幾乎是在數十秒內失去了抵抗力,被拖入了言靈中昏迷在了地上。”


    “我相信你們一定做了後手準備。”


    “是的,我們提前在試水專員的身上綁了安全帶,在他失去意識後我們第一時間將他回收了,通過醫療手段進行喚醒...但結果差強人意,在脫離了領域後他依舊保持著沉睡,於是我們緊急將他送去醫護條件更優秀的芝加哥...在救援直升機運輸的過程中意外發生了。”


    “人死了?”林年回頭看了眼教官。


    “不...人醒了過來,體態特征正常,沒有任何不適感。於是我們又趕緊把他帶回了臨時基地,施耐德部長準備親自問詢他在領域中的所見所得...但很可惜的是那位專員沒有任何有關領域內的記憶,他唯一的可靠描述是:我感覺自己做了一場夢,但又忘記了夢見了什麽,可我又確切實際的知道自己做了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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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


    “是的...這很符合‘歧路’這個言靈的特征,‘歧路’這個言靈正是將使用者拖入夢境然後殺死對方,所以我們有理由懷疑這個巨型領域與那位危險混血種有關。”


    教官跟著林年走進了臨時基地,軍事帳篷有排有序地立在這片卡梅爾小鎮的郊外馬路邊的空地上。在這裏各種尖端的科研設備隨處可見,小雷達似的金屬盤子對準著臨時基地遠處的方向滴溜溜地轉。


    手持電磁檢測輻射儀的人不時小跑而過,足有嬰兒手臂粗的電纜在地上七縱八橫地交錯在一起,不少穿著白大褂的研究人員坐在地上,抱著寫滿公式的筆記本電腦,被冷光照亮的滿是黑眼圈的臉上若有所思,手裏無時無刻都端著的可樂也透露著他們的實際身份。


    “...裝備部還沒放棄設置思考救援方案嗎?”林年看了這些人一眼,借著夜色的掩護,沒太多人注意到他到來,他也略微扯了一下領口遮擋了一下側臉。


    “他們在試圖再進一步破解領域內的電磁場,如果有所突破的話,他們就準備向校董會申請調來還在美方oac實驗室裏還在測試途中的軍用emp,理論上來說如果這個言靈的領域大部分是由電磁場構成的,那麽他們就能依靠設備製造一個高頻電磁脈衝跟領域進行對衝,這樣說不定他們能從物理手段上將籠罩小鎮的領域的框架給整個衝毀掉,框架倒了言靈自然就解除了...就像是往已經有了一圈圈漣漪的池子留丟個假山進去,直接把桌子給掀掉。”


    “這個計劃大概率不會被批準,有些時候言靈崩潰的後果不是解除,而是另一種形式的毀滅...譬如大名鼎鼎的萊茵和燭龍。”林年對這群瘋子的想法並不感興趣,但也得隨口提一句表達自己的意見,免得他們真的去作死了...畢竟這群瘋子是既有想法又有行動力的,想一出是一出,前些年生這群人還想鼓搗高達和紮古來著。


    “那群大一大二的‘a’級學生呢?我怎麽沒看見他們?”林年走了半個臨時軍事基地了,站在了無數帳篷中央,扭頭看了一眼四周,入眼隻能見到穿著執行部風衣的專員和一些科研人員,“你們不會瘋到真的讓他們自殺式地衝進領域裏了吧?”


    “當然不會,雖然執行部奉行的高效和果斷,但卻從不莽夫和無謀。”


    “你們說這句話良心真的不會痛嗎?”林年麵無表情地吐槽了一句...但隻是因為心情問題為了吐槽而吐槽。


    執行部的風格一直都很粗暴直接,但卻總是沒惹出什麽大亂子。在粗暴和直接的表麵下執行部的一切行動都是可受控製的,在看似亂來的後麵總是有一個團的尖端人員在兜底,隨時掏出備用計劃a、b、c、d來進行情況管控。


    但現在林年沒看到那群大一大二的學員,隻能代表著他們在這裏已經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了,施耐德對這群人已經有了恰當的安排。


    “在告知‘a’級學生們的現狀之前,我得先繼續給你講明白第一次的試水以失敗告終後的後續發展。”教官帶著林年繼續往前走,邊走邊說,“你還記得我說過,我們將‘c’級專員帶離開領域的遠處後,他蘇醒的事情吧?”


    “施耐德部長針對那位試水的‘c’級專員身上發生的現象提出了一個想法...他認為籠罩小鎮的領域實際上比我們想象的更加大一些,就像一個強磁場,沒有絕對的固定的範圍,鐵製品放在強磁場的‘紅線’之內會主動飛過去,但在紅線之外一些就一定不會受到強磁場的影響了嗎?”


    “還是會受到影響,隻是影響不會那麽大。”林年果斷回答。


    “是的...所以這也是為什麽那位‘c’級專員在進入領域後脫出依舊無法擺脫言靈的控製,因為當時他盡管離開了紅線內,在臨時基地這片區域依舊是會受到近在咫尺的領域影響的,‘c’級專員就像進入了一片蜘蛛網,我們把他拉出來,但他的身上還是黏著看不見的細絲!”


    “很形象的比喻。”林年點頭表示可以理解,“你們從中得到了什麽啟發嗎?”


    “在‘c’級專員進入領域成功脫出後,我們相繼派出了‘b’級專員和‘a’級專員進行測試,‘b’級專員在領域內堅持了二十五秒,‘a’級則是堅持了兩分鍾,在昏迷後我們按照前例將他們帶離領域,‘b’級專員在離領域一千五百米遠的地方蘇醒了過來,‘a’級專員則是在基地中...也就是五百米的地方就蘇醒了。”


    “他們醒來後都聲稱不記得發生了什麽?”


    “有一個例外。”


    “那個‘a’級血統的專員?”


    “是的...我之前不是說過,‘c’級專員在蘇醒後聲稱自己做了一場奇怪的夢嗎?那不是誑語和夢話...這件事在‘a’級血統的專員的身上是更為突出!”


    “他聲稱自己在進入領域後在短時間內進入了另一個卡梅爾小鎮,在那裏麵他有全新的身份,和全新的生活,簡直就像是進入了一場電影進行著角色扮演...但在陷入領域中的時候他是沒有意識到有任何不對的地方,直到我們將他帶離了領域喚醒後他才慢慢想起了這些細節。”


    “電影...?角色扮演?”林年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軍事基地外極遠處黑暗小鎮與深夜天空連成的影子說,“你的意思是,那群陷入昏迷的人...正在另一個不存在的小鎮裏活動?一個...夢裏的小鎮?”


    “具體來說是一個處於1984年時期的卡梅爾小鎮,這是那位‘a’級專員回憶裏留下的片段,在那座小鎮裏全都是八十年代的氣息,公共飲水機遍布各處,健美操,飛行員夾克,貓王的黑膠唱片...全都是複古的感覺。”


    “為什麽是1984年?”林年不太理解。


    “很多人也在思考這個問題...現在唯一的答案是1984是一個挺特殊的年代,一個很受劇作家喜愛的年代,不少電影和小說都愛慣用1984的這個特殊的時間,在那一年裏美國發生了很多大事,比如第一次太空行走,蘋果macintosh誕生,震驚世界的印度博帕爾毒氣泄漏慘案...但我比較喜歡另一個答案,那是一個裝備部的恐怖片愛好者提出的,他說1984那個特殊的時期也是連環殺人案最多的一段時期....”教官幽幽地說。


    林年忍不住嗤了一聲,像是聽見了什麽有趣的事情,“總之那個虛假的小鎮裏大概也正在發生不太好的事情。”


    “誰也說不準,因為當時我們根本無法了解裏麵的具體情況,隻知道一個大致的環境。”


    林年和教官現在已經走到接近臨時軍事基地的末端了,在軍事帳篷之間的道路也逐漸開闊沒有太多閑雜人等和電纜設備,在不遠處還有一棟紅色的小房子特別紮眼,就連林年也下意識多看了一眼,但立刻就被教官接下來的話吸引過去了。


    “任何混血種進入領域就會迷失,但血統越強抗性則就越強,針對這種性質,執行部裏有人提出了一個想法——如果我們能在領域外接入領域中,是否就能相對保持清醒的情況下進入領域中,接入那個虛假的小鎮。”教官說,“我們有理由相信所有受到領域影響的人的意識都還在那片1984年的卡梅爾小鎮中生活著...包括它的始作俑者。”


    “宰了領域的發動者就能直接中止整個言靈。”林年說。


    “就是這樣...但我們得先想辦法在裏麵找到他。”教官站定了腳步,林年也停在了他的身邊,他們已經走離了軍事基地站在了公路的邊上。


    在兩人前方的不遠處是一條十字路口,最遠的一條公路延展向了黑暗的卡梅爾小鎮,兩片都是荒蕪的郊外,沿著公路望去,遠遠的能看見小鎮群群建築的輪廓,壯觀而樸拙,具有相當的年代感卻依舊留有繁華時的優雅。


    “看見那條警戒線沒有。”教官指了指遠處十字路口上通往小鎮的那一條道路,在那裏封鎖著一條刺眼的黃黑線,“過了那裏後麵五米的地方就是‘紅線’了,踏進去你就會迷失,一夢回到1984年。”


    “還是多問一句,你們提到了在領域外也能接入領域內的可能,所以你們真沒有把‘a’級的那群家夥丟到紅線裏麵去吧?”


    “有...也沒有。”


    林年挑了挑眉毛扭頭看向教官,後者繼續說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最新一輪的救援早在昨天起就已經開始了,而施救者正是那十八名學生,他們現在正在那座夢境中的小鎮尋找製造這片領域的真正凶手。”


    “他們人在哪裏?”林年問。


    “那裏。”教官轉身指了指遠處那間紅房子,“他們人全都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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