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生物議會的統計持續鋪開,留給漢尼拔的時間就不多了。


    漢尼拔是主動出現在梅森的家裏的,但當漢尼拔從那裏逃出來之後,任何想要抓到漢尼拔的人,難度都成倍數的上升了。


    幹掉梅森之後,漢尼拔一躍成為fbi的頭號通緝犯。


    莫裏哀的住處外觀比斯諾想象當中的要好很多。


    莫裏哀和漢尼拔一樣的,她在住處工作——心理醫生的家裏總是有兩個出口,眾所周知的說法是為了保護病人的*,不至於讓他們和下一個時間段的病人照麵,但斯諾見到過的心理醫生,諸如漢尼拔和奇爾頓,···斯諾不得不揣測一下,多出來的那個出口,是不是為了多一個逃生的出口。


    斯諾在網絡上搜索過莫裏哀的個人信息,這位優秀的女醫生前幾年似乎出過一次醫患矛盾,相關的新聞報告上寫的是:莫裏哀防衛過度,殺死了自己情緒失控的病人。


    出了那樣的事情,檢察官還是很同情這位無辜遭殃的金發心理醫生的。


    莫裏哀隻是被罰了一筆賠償,就草草的收場了。


    她是否因此而產生了什麽心理陰影——斯諾覺得是有可能的。


    莫裏哀的整棟房子都被各種高科技的安保措施給包圍了。斯諾在突破安保係統的時候遭遇了很大的阻礙。事情變的沒有想象當中那麽容易了——莫裏哀家的所有門窗都有感應係統,房子雖然有兩個出口,但兩扇門都是高精尖的材料製作,內外憑借電子元件通話,進出則需要輸入特定的八位數密碼。


    整套設施看上去都不是很好惹的樣子,斯諾數了數門鎖數量。


    嗯,一二三四五,估計莫裏哀多少也做過一點心虛的事情。


    隔著一堵厚厚的牆,斯諾能聽到莫裏哀在某個房間裏,坐在沙發前看書的樣子。通常情況下,斯諾會猜測莫裏哀有些失眠,但鑒於她略快的呼吸聲,恐怕女醫生剛剛從噩夢當中清醒過來。


    莫裏哀一直是漢尼拔的好友,她還做過漢尼拔一段時間的心理醫生。


    為什麽傑克·克勞福德甚至派人保護了阿蓮娜,卻不兼顧一下這位食人魔的前心理醫生。這其實和莫裏哀的不配合是有很大關聯的。


    現在,斯諾的注意力更多的還是要集中在突破安保的方麵。


    隻要進入房間的密碼是人類設置的,就一定有突破的方式。


    斯諾很有耐心的躲進了房間的陰影裏。


    淩晨兩點,莫裏哀花園裏的自動灑水機準時的開始澆灌庭院。精心修剪過的綠色草坪和長青灌木沐浴在了灑出拋物線的水花之下。


    有提著手電筒巡夜的保安走到了這棟別墅的門口。保安抬頭看了一眼別墅的二樓,陽台隱約透出了一些燈光,這意味著莫裏哀還沒有睡覺。


    等等。


    斯諾的視線重新移回到保安的身上。除去拿定不太合尺寸的帽子,保安的那張臉在斯諾看來也分外的熟悉。


    這個人似乎是漢尼拔以前的一個病人?


    後來漢尼拔把他轉給了別的心理醫生,理由是這位保安過度依賴漢尼拔,以至於治療沒有辦法起到應有的效果之類的。


    誰都知道這是騙人的說法。無非就是漢尼拔懶得應付麵前的這個傻瓜笨蛋,還不屑於把他做成一盤菜。


    ‘轉給別的心理醫生’這種做法,通常是擺脫自己病人的最後手段了。


    隻需要在轉員的時候說幾句冠冕堂皇的話,然後承認一下自己力不從心,包袱就扔出去了。


    斯諾寫給傑克的曝光檔案裏,隻有漢尼拔目前在管理的病人。


    她默寫病例的時候,斯諾還沒有想到那些轉移的病人,可能會造成什麽樣的影響。


    畢竟麵前的這個保安,已經離開漢尼拔的治療超過三年了。


    可惜···莫裏哀似乎也沒有治好他。


    斯諾看到保安不受控製似的穿過了灑水的花園,徑直走到了莫裏哀的門前。這個保安似乎知道莫裏哀大門的密碼,他在門前猶豫了一下,又走到了一扇窗前。


    保安在地上隨便撿了塊石頭,拋進窗戶裏,接著在莫裏做出反應之前,迅速的按下了大門的密碼,鑽進了別墅裏。過程中,他還很注意沒有留下指紋。


    斯諾勉強牽動了一下嘴角。


    ——她的運氣未免也太好了,正好遇到有人對莫裏哀行凶?


    看來莫裏哀的安保措施做的還不夠精密,斯諾幾乎要同情起莫裏哀來了。她縱身一躍,如同一縷無人關注的影子,無聲的跟在了保安的身後。


    她和保安之間隻有不到半米的距離,但隻要斯諾有心,保安就一定毫無所覺。


    別墅裏的裝潢和漢尼拔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風格。跳出斯諾已經完全習慣的北歐極簡風,莫裏哀這裏的美式裝潢大氣舒適,帶著女性特有的細膩。客廳裏那張單人沙發,坐上去一定會非常舒服的。


    最重要的是,斯諾還在這個房間裏聞到極其微弱的,一絲漢尼拔的味道。


    漢尼拔近期沒有可能來這裏,這是很早之前留下的。


    香味在一個空間當中的逗留,往往意味著香味的主人在這裏停留了足夠長的時間。


    也就是說,這位莫裏哀醫生和漢尼拔之間的關係,有待研究。


    保安在莫裏哀的手下做了很長時間的病人了,他對於這棟別墅的結構比較了解。


    這種了解包括但不限於在黑暗中直接走向樓梯——這種行為從各種意義上來說,都算是蓄謀已久了。


    出了這麽大的動靜,樓上的莫裏哀也有了反應。她沒有莽撞的衝出房間尋找凶手,而是把自己反鎖在臥室裏,並且電話求助。


    但這種行為顯然比不上保安上樓的速度。


    “請不要害怕,醫生···是我,你還記得我的嗎?我是約翰,你的一個病人···”


    這可沒有起到什麽良好的安撫作用。深更半夜的破門而入,加上語氣狂熱,如果這種情況下愛,莫裏哀開門了,那可就真是童話故事了。


    “我想我們之間的關係可還沒有親近到可以讓你深夜拜訪。我當然記得你,約翰,如果你還尊重我的話,現在可以離開了。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我不會報警的!”


    莫裏哀的這段說辭並沒有安撫到有些不太正常的約翰。斯諾看到保安從腰間拔出了一把木倉。


    好戲看到這裏差不多也該結束了。斯諾往前走了半步,她伸手拿過了保安手裏的木倉。動作輕巧的像是奪走一個小孩的玩具,斯諾和這名保安之間的戰鬥力差距,不來就是不同量級的。


    在保安反應過來之前,斯諾一個手刀,砸暈了他。


    “誰在外麵?約翰,你帶了人進來?!”莫裏哀聽到之前約翰把木倉上膛的聲音,隨後


    ‘嘭——’一聲的重物落地也足夠讓她感到不安。


    斯諾可以保證,她絕對沒有遷怒莫裏哀醫生,也不是存心要嚇唬她的。


    別墅內部的房門並沒有外麵的那種安保鎖。斯諾把手搭在門把上用力一擰,把門把擰下來的同時,門也就順利的打開了。


    燈光下的莫裏哀臉色蒼白,出乎斯諾意料的是,這位醫生的手裏也握著一把銀色的手木倉。


    莫裏哀比保安果斷的多,她在看到門後有人的時候,按在扳\機上的手指扣下,子\彈直接從木倉膛裏射出。


    手木倉的後坐力和打到物體的錯覺讓莫裏哀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她想要逃避有人受傷那一幕。


    但閉上眼睛之後,想象當中的呼痛或者倒地的聲音並沒有發生。


    莫裏哀有些疑惑的睜開眼睛。她看到一個金發碧眼,穿著黑色運動外套的女人站在她的麵前,這個陌生女人的手還舉在半空中,她蒼白的食指和中指之間夾著一枚變形的鐵疙瘩,如果要換個更加親切的說法,那就是莫裏哀剛才打出去的子彈。


    “既然您也還沒有入睡,那我就可以免去把你叫醒的這個步驟了。”斯諾走到臥室的床邊,毫不客氣的坐下,對還在發抖的莫裏哀說:“深夜拜訪,隻是想要和你談談你的一個···病人。”


    莫裏哀仔細的打量麵前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孩子。


    金發碧眼讓莫裏哀聯想到了一個人。


    她努力克製自己發抖的手,卻還是失聲叫出了她的名字:“——斯諾?!”


    “死而複生真是讓人驚喜,不是嗎?”斯諾點點頭,算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你竟然能從他的手下活下來!”莫裏哀確定了斯諾的身份,也知道了,隻要斯諾想要幹掉她,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這樣以來,莫裏哀反而冷靜了下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做在斯諾的邊上,輕聲詢問斯諾說:“你有什麽要問我的嗎?···問漢尼拔?”


    斯諾沒有立刻談論起這個話題,她好像想到什麽,對莫裏哀比了個稍等的手勢,她快步打開了莫裏哀的陽台窗戶。


    從斯諾進門到現在已經十分鍾了,樓下的澆灌設施都已經停了下來。


    黑夜裏有一輛黑色的汽車,停在了一個空置的泊位上。斯諾來的時候這輛車還不存在。但現在,已經熄火的車子如同幽靈一樣寂靜無聲。


    這種情形像極了某個人的出場。以至於斯諾盯著那輛車看了好久,綠色的眼睛裏映照出一整片的黑暗,莫裏哀等了一會兒,看到斯諾還沒有回到臥室,就走到了陽台上。


    她隻覺得,黑暗中的斯諾,像極了一頭看到獵物的大貓。


    “那輛車裏···會是···”漢尼拔嗎?


    莫裏哀有些不確定的看著斯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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