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沅被燕北秦帶回宮中,心情格外沉重,前麵的路似乎充滿了荊棘,父皇到底會怎樣懲罰她,她心裏沒底。


    他們還沒進宮們的時候,皇帝就接到消息了,早早的在良妃的寢宮等著,皇後柳妃都在,雲攬月也在。


    柳妃今日陪了良妃一整天了,雲攬月倒是剛剛才到的,雖說她已經跟皇帝說了平日裏和良妃也算是聊得來,可要是留在這裏太長時間,皇帝知曉了難免不會心生懷疑。


    燕北沅戰戰兢兢的走進大堂,見到皇帝皇後,心中又是一顫,心想這下子慘了,動真格的了。


    良妃眼眶通紅,想要開口罵她兩句,心裏又舍不得,隻好偷偷的抹眼淚,燕北沅看在眼裏,心中愧疚不已。


    “兒臣給父皇請安,給皇後娘娘請安。”


    燕北沅福著身子給長輩請安,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卻被皇帝喝道:“跪下!”


    她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眼眶一下子紅了,雖說的確是她任性做錯了事情,可突然被父皇這樣一吼,她也嚇壞了,哭是本能的反應。


    燕北沅抽抽噎噎的不敢哭出聲音來,可那一抽一抽的肩膀還是能讓人看的清清楚楚,皇帝見狀,悶聲歎氣,也是於心不忍,聲色自然是軟了許多。


    “朕和良妃將你寵壞了是不是?招呼也不打一聲就敢出宮,你出宮也就罷了,身邊連一個能保護你的人都沒有,這不是讓朕和你母妃寢食難安嘛!”


    燕北沅本以為會被狠狠的訓斥一頓,可父皇的言語之中不乏透露著關心,讓燕北沅有些懵了。


    皇後提醒:“明沅,你父皇都擔心你一天了,還不趕緊跟你父皇認個錯?”


    燕北沅如夢初醒,連忙按照皇後的意思認錯:“父皇,兒臣知道錯了,兒臣不該私自出宮,請父皇懲戒!”


    皇帝被氣笑了:“就你這小身板,能經的住什麽懲戒,朕問你,你以後還敢不敢了?”


    燕北沅連忙搖頭:“兒臣不敢了。”


    皇後勸說了一句:“皇上,也不知道這孩子在外麵有沒有吃苦頭,讓她起來說話吧。”


    “讓她跪著。”皇帝哼了一聲:“朕看她這一天過的不錯,你看她像是受了委屈的樣子嗎?”


    皇後不言語了,該說的她都說了,她能幫的也就隻有這些了。


    “你跟朕好好說說,今兒你在外麵都做了什麽?”


    燕北沅有些猶豫,但在皇帝的注視下,還是開口說了:“兒臣就是在街上走了走,看了看,還買了折扇,畫了畫。”


    “你倒是過的輕鬆自在,不知道朕和你母妃還有宮裏宮外這麽多人為了找你都忙成什麽樣了,你太子哥哥一天在外麵找了你一天,到現在連膳食都沒顧上吃,你這孩子,平日裏看著這般乖巧,怎麽還能鬧出這種事情來!”


    燕北沅自責不已:“父皇,兒臣知錯了。”


    皇帝哼了一聲,暫時先沒有去搭理她,抬眸看向燕北秦:“太子,你是在哪裏找到她的?”


    “啟稟父皇,兒臣是在單家的客棧裏好到明沅的,明沅出走,正好在街上碰到了單家獨子單祁東,單祁東還以為她隻是出來玩的,就邀請她過去坐了坐。”燕北秦還算是上道,沒將實話說出來。


    不過他故意在皇帝麵前提起了單祁東,到底是出於什麽目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雲攬月下意識的看向燕北秦,不由覺得好笑,這男人不會是和她想的一樣吧。


    燕北沅有些不知所措,咬著唇沒有說話。


    皇帝眯了眯眼睛,想到之前國宴也請過單祁東幾次,明沅和他認識也是正常,不過還能請她去單家的客棧坐坐,這是不是就有些過分熟悉了?


    柳妃和良妃對視一眼,都是想到了雲攬月今天說的,如果是單家的,倒是門當戶對,而且單家是獨子,又是世代單傳,明沅真要是嫁過去了也不會吃虧。


    皇帝沉聲問道:“明沅,你和單家的獨子單祁東,算是熟識?”


    燕北沅搖了搖頭:“並不熟悉,單公子隻是看在太子哥哥的麵子上才邀請兒臣的。”


    皇帝知道單祁東和太子是朋友,這也算是一個理由,不過一個姑娘家,出門就帶了個宮女,還跟一個男人相處了一段時間,這其中要是沒有點別的事情,他可不相信。


    皇帝良久沒有說話,燕北沅緊張的絞著手指,不知道該作何反應,隻能等著父皇開口。


    “明沅,你也長大了,父皇之前國事繁忙,難免冷落了你,如今想想,你也是個大人了,朕理應讓你多為自己決定,這次你負氣出宮,朕也仔細想過,讓你一直待在宮中難免無趣,朕已經為你準備好了令牌,以後你要是想出宮就跟你母妃說一聲,拿著令牌隨時可以出宮。”


    燕北沅看向皇帝,她當然知道這種令牌,惠兒就有一個,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能擁有一塊這樣的令牌。


    皇帝讓德安將令牌交給燕北沅,燕北沅紅著眼眶接下:“多謝父皇。”


    “好了,這麽大人了,別哭哭啼啼的,今日你可將你母妃給嚇壞了,等會兒好好跟你母妃賠禮道歉,知道嗎?”


    “是,兒臣知道了。”


    皇帝點了點頭,抬手示意她起身:“沅沅,你也大了,到了該適婚的年齡,要是有自己中意的,盡管跟朕說,父皇會為你做主的。”


    皇帝這句話,讓燕北沅更加迷茫,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是說讓她自己挑選她中意的夫婿?


    皇帝並未解釋太多,也沒有停留太久,就起身離開了,皇後跟著一起離開,燕北秦累了一天了,雲攬月也放心不下,二人隨後也回東宮去了,柳妃自然不會打擾她們母女兩個,跟良妃說了一聲,也起身走了。


    燕北沅還愣在原地,直至人都走光了還沒反應過來,她是真的不明白父皇那些話到底是怎麽回事,她不是負氣出宮了嘛,她不是做錯事情了嘛,父皇一開始明明很誰能去的,為何什麽懲罰都沒下來,就讓她起來了,還說了一堆讓她糊塗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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