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納德,聽說你想要和科克裏安一起收購米高梅?”


    過了幾天,迪士尼的董事長,邁克爾·艾斯納親自打電話找到了羅納德,開口就是一句直截了當的問話。


    羅納德感覺這麽快消息就泄漏出去,有點驚訝,但是轉念一想,這肯定是科克裏安這個拉斯維加斯的流氓幹的。他總是喜歡自作多情地用一些“流氓招數”。


    本來這種事情,羅納德和他達成了君子協定,那麽作為一個遵守傳統清教徒道德的阿美利加商人,這時候就應該遵守上帝見證的承諾,大家履行各自答應的事情。


    柯克·科克裏安是亞美尼亞裔,他的父母就是土耳其製造慘劇的時候,逃到阿美利加來的移民。所以他們的傳統有點和阿美利加格格不入,靠著在不列顛皇家空軍服役的人脈,戰後低價租了一些飛機,為好萊塢明星提供包機發的財。


    他的信條,很明顯就是能賺十分便宜,絕對不占九分。沒有問題的地方,也要攪和一下弄出各種聲勢,誤導談判對手自己的實力,然後想方設法的占便宜。


    他們的商業哲學,和猶太人有類似的地方,但是要比猶太人還要多很多肮髒的小手段。這次把羅納德有意收購聯藝的事情,歪曲成要和自己合作收購米高梅,這下讓想收購米高梅的其他潛在買家都吃了一驚。


    說白了,科克裏安還是不想出高出市場價格10%以上的價格回購米高梅,他想散布羅納德和自己合作的消息,嚇退迪士尼,時代華納等潛在買家,這樣減少競爭者以後,就能以一個貼近市場價格的成交價逼裏昂信貸就範。


    “沒有的事,我確實和柯克見過麵,但是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過去沒有,現在不會,將來也沒有打算收購米高梅影業。你可以確信,我的智商要比阿甘高一些,不會為了米高梅的名頭,買一個空殼的。”


    羅納德馬上徹底否認了自己的興趣,反正自己的計劃,也是收購聯藝的廠牌,聯藝是聯藝,米高梅是米高梅,雖然現在兩者已經合並,但是艾斯納會明白自己的意思的。


    “真的?你的ddh如果能夠擁有一部分米高梅的海外發行渠道,不是正好對你的生意有很好的補充嗎?”艾斯納現在狐疑心起,今年的媒體業和好萊塢,已經到了並購擴張,重新洗牌的重要關口,大家都在想辦法把自己吃得胖胖的,然後在未來傳媒大變革的時候,有充分的脂肪不至於凍死。


    除了米高梅,現在市麵上還有幾個可口的獵戶,正等著包括迪士尼在內的一些大鱷瞅準機會下口呢。


    首先,abc,cbs,和特德·特納的特納傳媒(包n台)幾家全國性的電視媒體,財務狀況都處在廣告營收緩慢下滑,而轉播設備和轉播網絡麵臨新的技術升級急需大量現金的關口。


    電視媒體,向來都是重資產的行業,除了非常昂貴的主持人,還有密集在紐約和洛杉磯的轉播設施,以及采購各種各樣的連續劇,都堪稱恐怖的財務支出。


    在這種激烈的競爭下,如果隻靠自己經營來閃轉騰挪,一個不慎就會出現很大的問題,陷入財務陷阱。


    這其中,cbs就麵臨一個巨大的營收危機。向來是他們轉播的nfl橄欖球職業聯賽,轉播權被澳洲大亨魯伯特旗下的福克斯電視網,以四年十五億美元的天價搶走。


    福克斯是新電視台,八十年代中期才成型,沒有太多的曆史包袱,又要擴大訂閱,所以能夠出的起高價,靠著這個新的轉播合約,福克斯已經和其他的地方性電視網拉開了差距,正式在觀眾人數和收視份額上趕上了abc,nbc,和sbc,正式躋身第四大電視網。


    而特德·特納的特納廣播電視網(tbs),又陷入了另一個麻煩,那就是現金不足。他在過去十年內的擴張太快n作為二十四小時新聞網,在海灣戰爭中一舉成名,然而有線電視的運營成本要遠遠超過無線電視,巨大的觀眾量沒有帶來期待中的巨大收入。


    況且,特納還在另兩個吸引觀眾的領域,體育賽事轉播,和老電影重播投入了巨資。特納經典電影頻道(tcm)就是收購米高梅片庫的一方,而tnt電視台也簽訂了nba職業籃球比賽的轉播合約。


    他還投資了很多錢拍攝了很多原創電視劇,而不是采用其他無線電視台常用的采購製。


    不得不說,特納的眼光還是很不錯的,拍的電視劇和收購的老電影都是經典。然而短期內的高速擴張,也不是特納的那點家底能夠支撐的,除了之前付不出尾款給米高梅的事件,也有很多關於他財務緊張的傳言。


    在這樣的情形下,各大媒體集團都在盯著這些老牌電視網,看有沒有機會吃下。


    而羅納德要是能夠和科克裏安一起鯨吞米高梅,確實是一個有潛力的對手。雖然米高梅在業內人看來,簡直是一個垃圾桶,沒有什麽值錢的資產。現在的羅納德和科克裏安,就算聯合起來也不夠錢收購任何一個電視網


    但是考慮到雷石東在去年的那一通操作,金融市場並不是以這樣的邏輯來定價的。萬一米高梅在他們眼裏通過什麽“創意會計方法”來變得值錢,那麽以此為抵押,羅納德就有了使用高杠杆來撬動一家電視台的可能。


    “哈,你等我兩天,不,一天。”


    羅納德不想現在就卷入這種事情,他馬上給埃德·巴斯蒂安打電話。第二天的華爾街日報上,就刊登了ddh方麵對收購米高梅興趣的否定。


    巴斯蒂安表示,米高梅是好萊塢的奇跡,她的那些經典電影是阿美利加人民的集體記憶。但是ddh的發展策略不在當一個經典的大製片廠。相反,ddh想要成為一家為眾多藝術家提供平台的製片公司。


    公司近期沒有任何新收購的想法,等於在正式媒體渠道否認了傳言。


    同時,羅納德也把憤怒傳遞給了科克裏安。


    他正式向裏昂信貸銀行說明,自己不可能以任何方式參與到收購米高梅的動議裏麵來。


    裏昂信貸銀行收到了羅納德的憤怒以後,馬上采取行動,把怒意乘以兩倍,傳遞給了科克裏安。


    髪國的“費加羅報”刊登了消息,據不願意透露姓名的知情人士披露,裏昂信貸銀行之前支持的米高梅收購案,可能存在不當欺詐的情況。


    那時候意大利裔的金融騙子詹卡洛·帕雷蒂,也受到了當時的米高梅擁有者的誤導,據悉當時的出售交易,涉嫌違反髪國的金融法律,和阿美利加的sec信息披露條款。


    兩國考慮將他加入通緝名單,並且在兩地分別起訴。有熟悉這位意大利裔金融從業者的人士說,詹卡洛·帕雷蒂有可能答應成為汙點證人,來換取對自己起訴的撤銷……


    “羅納德,你怎麽能這樣?你不是答應了我,你會買下聯藝的嗎?”


    果然這個表態一出,科克裏安就像被點到了關鍵點,馬上打電話來,怒斥羅納德背信棄義。


    “是嗎?我答應的是買下聯藝,宣布的是不會參與收購米高梅,這有什麽問題?”


    “胡說,聯藝現在就是米高梅的一部分。”科克裏安頓時麵紅耳赤,耍流氓的時候,碰到了一個愣頭青,居然和自己這個老流氓玩起文字遊戲了?


    “怎麽,你想在媒體上澄清這一點?沒問題,我給華爾街日報打個電話,給你做一個專訪……”


    “這……”


    科克裏安沒想到羅納德這麽強硬,好像背後有人挺他似的。這就不是楞了,這是和自己這個老流氓耍橫啊!


    看到這種反常的情況,科克裏安倒冷靜下來了,常年在拉斯維加斯做生意養成的直覺,讓他感覺羅納德背後不是自己想象的這麽簡單,並不隻是一個靠導演記憶和運氣發家的年輕人。


    “怎麽,你不喜歡華爾街日報?沒關係,我可以給格雷厄姆夫人打一個電話,她正好上周還和我抱怨,沒有足夠的重量級新聞,你覺得fbi和sec調查逃亡的意大利裔龐氏騙局發起人怎麽樣?他們很願意和髪國費加羅報合作報道這個新聞的,我看夠重量級了……”


    羅納德就差明示科克裏安,這些個調查詹卡洛·帕雷蒂的新聞就是他炮製的了。你不是想要玩嗎?那麽就按照阿美利加政客遊戲的標準來吧,從權威媒體放風開始,然後是層層逼近真相的調查記者深度報道,然後是fbi,sec,irs這樣的強力部門介入調查,你是否能夠脫身,就看你在國會山有幾個真朋友了。


    “羅納德,我不是那個意思……”科克裏安現在臉色又開始發白,整個後背上汗珠不斷的落下,好在自己有內華達州州法的保護,那些商業上的財務文件,不受聯邦管轄。


    “我如果是你,就會向代表我的國會議員,和內華達州的兩位參議員先生打電話,問問他們,州法和聯邦法律相悖的時候,需要做哪些手續才能讓聯邦法律淩駕於州法之上……我想想,我的律師告訴我,你要去查看先法第六條第二款……”


    “第六條第二款是什麽?”科克裏安還真的找來了律師讓他們解釋。


    這一條款也是著名的淩駕條款。在家庭婚姻,教育,最低工資等未指定的領域裏,州法可以有絕對的管轄權。


    但是一旦牽涉到跨州貿易,聯邦法律就可以在相悖的時候,淩駕(overrule)州法。而這個出售米高梅的商業行為,正好就是跨州的法律,還牽涉到跨國商業行為。


    雖然中間還有很多法律的條款和形式可以挑戰,但是一旦牽涉到fbi,sec,irs這種強力部門,拉斯維加斯的這些商人,往往都是弱勢一方,他們早在當年禁酒令時期就明白了這個道理,不要和聯邦執法部門作對。


    科克裏安還真的撥通了自己一直支持的兩位聯邦參議員的電話,特別是在黨內地位更高的哈裏·裏德。


    結果哈裏·裏德的助理表示老板不在辦公室,正在討論重要的事情,無法接聽他的電話。


    這一下讓科克裏安清醒了一些,他開始打電話,讓下屬恢複和裏昂信貸銀行的談判。哈維·韋恩斯坦最近老在圈內顯擺他和現任大統領威廉姆的合影,好萊塢也和白宮有接近的傳統,萬一羅納德自己無法想象的能量,就不好收場了。


    “對吧?我沒騙你吧?和我就沒關係,我唯一的錯誤就是和柯克通了電話聊了聊米高梅,我就不該接他電話,任何人粘上這個人,就是無窮無盡的麻煩,我還是不夠吸取教訓,當時已經上過他的當了。”


    這時候,羅納德已經在和迪士尼的艾斯納打高爾夫球了。


    羅納德的剛正式學打高爾夫沒多久,好在年輕時靠摔跤打下的底子還在,絕對力量比較大,控製用力的技巧也有,很快就能打得有模有樣的。


    “在這個位置上,你確實還有地方可以學習。羅納德,我希望這樣說你,你不會不高興。當導演是一回事,但是管理一個大公司是另一回事。哈哈……”


    艾斯納一身高爾夫休閑裝扮,淺色的混了麻的西服麵料很合身,一杆把球打的又高又遠……


    “現在媒體行業都在並購,大家的神經都繃得緊緊的……”兩人走到靠近果嶺的地方,艾斯納變相地為自己的懷疑道歉。


    “確實,cbs和tbs都有麻煩……現在有個人來收購他們也算是幫他們的忙……”羅納德抬起頭看了看天氣,陽光燦爛。怪不得高層都喜歡這種運動,藍天白雲,新鮮的空氣也陽光,不需要超人一等的體能,確實是這些一生大前半部分蹲多了辦公室的高管的心頭好。


    “怎麽,你對的電視也有研究?”艾斯納多疑的毛病又開始了。


    “當然,你別忘了,我是兩支紐約職業體育球隊的老板,新賽季的轉播合同要重新簽訂,tnt和espn的出價都挺不錯。但是球員工會要我們提升最低工資,搞不好會出現罷工。”


    “哈,那些人都是百萬富翁吧,罷什麽工?”艾斯納的狐疑才消除了一些。他和羅納德聊了幾句cbs和tbs,nbc,開開心心地結束了會麵。


    “這個老狐狸,我恐怕他盯上的是abc……”


    回來以後,羅納德和埃德·巴斯蒂安又通了電話。艾斯納要是收購abc的話,那又是一個巨無霸式的並購,很有可能要超過維亞康姆的並購記錄。


    “羅納德,你有一份邀約,邀請你參加acbl組織的橋牌地區比賽。”打完電話,理查德突然來了,帶給了羅納德一份請柬。


    “誰給我發的邀請?哦,美國合同橋牌聯盟(acbl),他們為什麽找我?我也不是專業選手啊。”


    羅納德看了一番請柬,才明白,原來是微軟的蓋茨,和伯克希爾的巴菲,一起推薦他,才讓acbl邀請他參加洛杉磯地區的比賽中的名人賽。


    “嗯……”羅納德盤算了起來,自己還得找個搭檔。“給我撥通dc的參讚先生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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