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哈頓下城的一個老街區,天色剛亮起來。地下管道的在人行道上的鐵質出風口,還在冒著淡淡的蒸汽。一個幸運的流浪漢搶到了一隻紙箱,占住了這個出風口,身上蓋著厚厚的紐約郵報,這一覺睡得很暖和。


    這裏原來是小意大利附近的政府修建的公寓,狹窄的街道隻能容下一輛車進出,旁邊的公寓窗外,是為了符合消防條例加裝的老式防火梯。


    “喵!”一隻貓驚醒了流浪漢,他從紙箱裏站起來,突然發現街道的另一邊人聲嘈雜。架起了攝影機,還有一個壯漢舉著一個長杆,頭上一個毛絨絨的白色東西,好像身邊的白貓。


    “對不起,這裏現在在拍攝電影,無關人員不能進來。。”流浪漢被幾個保安攔在外圍,他向前張望。


    攝影機被放在街道的中間,前麵有紅黃色的警戒帶隔開他和攝製組。


    “action!”


    一個年輕人一聲令下,現場放起了一首好聽的女聲歌曲。一個打扮的奇形怪狀,頭發像火雞一樣的女人,從街那頭往裏蹦蹦跳跳地舞蹈著晃了進來。


    “cut!”


    羅納德搖搖頭,對著攝影組一指辛迪·勞帕的後麵。街邊一個門打開,一個穿著睡衣的男子,牽著一條大狗從半地下室的門房走了出來。那條狗見到辛迪非常興奮,開始圍著她汪汪的叫了起來。


    “shxt”,助理衝上前去,和那個男人說起話來。


    趁著早晨街道上沒有什麽人,羅納德來拍攝這段外景,但是街麵兩邊的房子並沒有封門,或者清空住戶。除了遛狗的男人,還有些人被音樂吵醒,開窗向下看去。


    小預算的mv,羅納德隻是趁著機會偷偷拍攝。正巧這個鏡頭被一個住戶和他迫不及待要被溜的大狗破壞了。


    “你們實在拍電影嗎?我的狗很聰明的,我可以做一個路人,從女主角的背後走過。”那個住戶對這麽大的陣仗很有興趣,也想人自己和那條狗出鏡。


    “謝謝,不用。”羅納德不想節外生枝,狗很難拍,不是特別訓練過的狗,聽到攝影機的噪音,經常會亂叫,或者跑來跑去,給攝影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那我就站著這裏,這是我的合法公寓,我站在這裏不犯法。你們不能把握從我的家裏趕走的。”中年男子一開口就是典型的紐約客,懂一點法律,然後就誇誇其談的為自己爭取好處。


    “好吧,來人給他簽一份臨時協議,給你一個鏡頭,不過你和你的狗隻能站在台階下麵。”羅納德看了看天色,再被這個人糾纏下去,搞不好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有些上早班的人就要出門了。


    “action!”


    辛迪·勞帕又開始隨著音樂的節奏,一路蹦跳著過來,走過那一人一狗的時候,她還即興發揮了一下,對著他敲了一下自己的頭。


    街道的另一邊,攝影機的斜後方,一位肖像唱片公司高管的兒子,騎著自行車,斜跨著一個郵袋,好像送報紙的孩子,從攝影機後麵入畫,和辛迪·勞帕交叉而過。


    辛迪穿著高跟鞋,又蹦到了地麵上還有水漬的馬路中間,跳過了幾個水坑,到了馬路對麵。


    “cut!”


    辛迪·勞帕跳著舞蹈回家的場麵又拍了幾個鏡頭,最後一個鏡頭是近景,後麵的那個睡衣男和他的狗又出來搗亂,那條懶狗還趴在地上拉了一泡。


    羅納德看這段正好在最後,也就顧不了那麽多了,頂多剪掉一截,“快快,我們還有去街口拍攝,再晚的話就有早起工作的人要來了。”


    “嗨,你們應該給我和我的狗工資。否則我就告你們侵犯我的肖像權。”睡衣男又靠著道聽途說的法律來要錢。


    羅納德一指霍夫曼律師,他上前交涉道,“根據我們的合約,你和你的狗在拍攝中途排泄,違反了合約,我方不得不承受相應的拍攝損失,根據這份合同,你需要賠償。”


    “嗨嗨,我隻是你們要來幫忙的,什麽合約?”男人快速地拉起狗,朝著反方向跑開。


    “嘿嘿”,霍夫曼把合約收好,本來這就不是雇傭合約,而是知情同意書,簽字的人自動放棄對肖像權的追索。


    “姑娘們,到你們了。”羅納德拿起電喇叭,對著昨天那八個秘書喊道。今天他們穿上了各種顏色鮮豔的裙子,腰帶,皮鞋,梳著誇張高聳的發型,開始準備跳舞。


    “吱……”幾輛大卡車停在了路邊,然後準備倒進馬路。正好和攝製組碰上,被堵在擁擠的路口。


    “我是來給雜貨店送貨的,你們讓一讓。”幾個司機模樣的人下車對羅納德他們狂喊。


    “我們還有幾個鏡頭。”助理想和他們說理。


    “誰同意你們來拍片的?我們是卡車工會的,你們再不讓開,撞壞了你們的東西自己負責。”意大利裔的卡車司機開始蠻不講理,嚼著口香糖,滴滴地按著喇叭。


    “你們這幫年輕人,已經沒有尊敬老人的傳統了嗎?你們的媽媽是怎麽教你的?


    啊?你是誰的兒子?讓你媽媽出來和我說話。是誰給你們洗衣服,做帕斯塔的?你竟敢這麽對一個媽媽這麽說話。”


    辛迪·勞帕的母親卡特琳娜走了過來,挨個給這些意大利裔青年的胳膊一下。常年還要把贓衣服送回家讓媽媽換洗的這些意大利裔青年,看到同為意大利裔的卡特琳娜大媽,一下子就習慣性的老實了,派出了一個青年代表大家向她訴苦。


    “我們很辛苦,媽媽卡特琳娜,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要去送貨,如果這裏耽誤的時間太長,就會影響我們的收入的。”


    “我們就拍一個女孩們走進街道的鏡頭,很簡單地。如果你們有興趣的話,還可以在這裏客串你們自己的角色,站在街道兩旁,歡迎辛迪和她的朋友們回家。”羅納德聽完以後說道,他要搶時間,和這些人糾纏不清就麻煩了。


    “哦耶,‘教父’!我們要拍‘教父三’了!”意大利裔青年對電影拍攝非常熱衷,聽說可以出鏡,什麽困難都可以拋到腦後。他們把卡車停好,按照羅納德的安排,站在馬路兩邊,鼓掌歡迎辛迪·勞帕打頭的姑娘們跳舞走進街道。


    辛迪帶頭,幾個比較會跳的排在她後麵,幾個跳得一半的,就在隊伍後麵跟著來。


    給超市送貨的大卡車停在路旁,羅納德讓這些意大利裔的司機,一起拍成長隊,給姑娘們加油。


    人越聚越多,司機,住戶,晨跑的,出租車司機,還有旁邊路上修路麵的建築工人,都被鏡頭和錄音吸引過來。


    羅納德來者不拒,全部讓他們簽好知情同意書,然後在街邊讓他們站好不動。


    辛迪·勞帕領頭,用誇張的動作,邊舞邊前進,後麵跟著一群秘書,也被辛迪的人來瘋引導,一個個地誇張的舞動起來。


    “姑娘們隻是想要點樂子,要點樂子!”


    歌曲的鼓點節奏鮮明,辛迪勞帕跳的嗨了,拎起裙子的下擺,就開始搖動起來。


    秘書們也配合起來,就像經典的康康舞,舞者拎起裙子按照節奏大幅度搖擺。除了沒有抬大腿的動作,完成的非常漂亮。


    “cut!”


    羅納德指揮大家轉場,接下去還有一些舞蹈場麵,要到曼哈頓下城的碼頭完成。


    “導演,我們會出現在哪部電影裏麵?”卡車司機們還不依不饒的拉著羅納德,想要知道自己出演的電影是不是“教父”那樣的黑幫片,如果是的話,他們會在朋友圈子裏分外有麵子。


    “到時候看mtv電台,很酷的。”羅納德打發了這些意大利裔群演,這些人的文化素質很差,被鏡頭照到一個個搔首弄姿,總想搶幾個鏡頭,估計一剪刀下去,也剩不下多少鏡頭了。


    隊伍轉場到了曼哈頓下城的碼頭,這裏正對這自由女神像。碼頭上人不多,現場有不少女孩,帶著大塊的廣告牌,向來這裏的行人募捐。


    “幫幫我們,維修自由女神像。”


    對麵島上的遊客不多,自由女神像越來越破敗,很多女童子軍機構,都會派出女童子軍來募捐。


    “去買點餅幹來。”羅納德拿出幾張現金,遞給助理。女童子軍募捐的時候,一般會賣一些明顯價格超出市場行情很多的餅幹,利潤就用來募捐。


    攝製組這邊找到了聯係好的一家碼頭邊上的咖啡館,律師霍夫曼坐在白色室外咖啡桌上,喝著咖啡。


    美女秘書們,圍著律師霍夫曼起舞,一個個地經過他的跟前。霍夫曼一雙小眼睛,配上兩撇尖尖的小胡子,非常像一個被漂亮女孩們打擾的老古板。


    辛迪·勞帕走進了畫麵,一把拉起了霍夫曼律師,兩人拉著手開始一起舞蹈,霍夫曼牽著辛迪的手,讓她轉了一圈。


    “cut!”


    站在二樓指揮拍攝的羅納德,對這個俯拍鏡頭很滿意。


    “把女童子軍的餅幹拿上來,讓大家吃點休息一下”,羅納德招呼大家休息,整個mv的鏡頭就快拍完了。


    “給我留點薄荷味的。”羅納德拿起拍攝計劃書查看,還有幾個特寫鏡頭,就能大功告成了。


    “給你,薄荷味的。”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一隻手遞過一盒餅幹,讓羅納德自己拿。


    “謝謝。咦,戴安?你怎麽來了?”


    羅納德站起身來,“唐娜你也來了?不是說晚上再去家裏吃飯的嗎?”


    “戴安和我好久不見你了,來看看你當導演呀。”唐娜笑眯眯地回答道。


    羅納德也微笑起來。今天戴安的風格完全變成了高中女孩,白襯衫,牛仔褲,一雙vans帆布鞋。高高梳起的發型,很有氣勢的樣子。唐娜比好朋友戴安多背了一個背包,裏麵鼓鼓的,不知道裝著什麽。


    “哦,真實令人愉快的驚喜。”


    羅納德連忙擁抱了表妹和戴安·蓮恩,然後揉了揉兩人的頭發,“你們等我一會兒,還有幾個鏡頭就拍完了。”


    多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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