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蘇淺默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他緩緩從地上坐了起來,隻覺得渾身酸軟無力,身體好像被掏空了一般。蘇淺默急忙檢查了一下身體,心中便是一涼,他的法力現在隻有煉氣一層。不過好在身體並沒有太大的損傷,這讓他鬆了一口氣。


    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蘇淺默完全記不得了。他的記憶隻停留在自己聽到那個大漢說,自己的師父孔乙己……死了?對了,那個大漢說自己的師父已經死了,然後自己就昏了過去。


    在他昏過去以後,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那個看起來窮凶極惡的大漢放過了自己?難道是師父他老人家來了?蘇淺默想到這裏,急忙衝著四周大聲喊道:“師父……師父,你在哪兒呀?”


    可是四周空蕩蕩的,沒有一絲聲音。蘇淺默苦笑了一下,暗罵自己真傻,要真是師父來了,怎麽會讓他一個人留在這裏?“難道,師父真的不在了嗎?”蘇淺默有些低落的想道。


    “算了,不要胡思亂想,師父他老人家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會逢凶化吉,遇難成祥的……不過我昏過去以後到底發生了什麽呢?我怎麽一點都不記得了?”蘇淺默一邊努力回想之前發生的事,一邊準備動身前往渭城,等待師父。


    “可是在這之前,還有一件事要辦。”蘇淺默記得之前的他所使用的那個飛舟,在被那個大漢的飛劍斬為兩半的時候,掉落到了這附近,他現在要去把他找回來。那畢竟是師父孔乙己送給他的,雖然損壞了,也不能隨意丟棄。


    找了大半夜,蘇淺默才從草叢中找到那個已經損壞了的飛舟。那個飛舟之上有一道極深的裂痕,將整個飛舟分成了兩半。除此以外,他竟然還有意外收獲。蘇淺默仔細檢查著手中的一個儲物袋,臉上卻有掩飾不住的笑意,原本細長的眼睛眯成了兩道細細的縫隙。


    這件儲物袋自然是之前陳雄的。蘇淺默雖然不知道,但是平白撿一個儲物袋,並且發一筆橫財,這好事不論是誰恐怕都不會拒絕吧。(.)


    蘇淺默把儲物袋收好,決定到了渭城以後,再好好檢查一番。蘇淺默從自己的儲物袋中找出了一件飛行法器,辨認了一下方向以後,朝著渭城飛了過去。


    蘇淺默在渭城一住就是五天。這五天來他覺得真是度日如年,每天晚上更是噩夢連連。一會兒夢到師父來接他,一會兒又夢到師父滿臉血汙的站在他的麵前,要帶他一起走。


    五天時間已過,蘇淺默就迫不及待的動身趕往雲霄宗。


    按照蘇淺默的速度,原本需要十多天的路程,被他硬生生的壓縮了一半還要多,隻花了四天時間,就趕到了雲霄宗。當他到達雲霄宗山門前時,便因體力不支昏了過去。幸好被巡山的弟子發現,將他抬到了執勤弟子平時休息的地方。


    “默兒,默兒……”蘇淺默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一睜開眼,就看到了師父孔乙己那張笑眯眯的臉。蘇淺默一下子撲到孔乙己懷裏,失聲痛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嗚咽的說道:“師父,你去哪裏了?為什麽不去接我?嚇死徒弟了……”


    孔乙己則是摸著蘇淺默的頭,眼中充滿了慈愛,“默兒,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麽,聽話,不哭了。師父我也是沒有辦法。默兒,你聽我說,師父我要出一趟遠門,你呢以後就乖乖留在雲霄宗,聽你師祖的話,莫要淘氣。修煉之上莫要強求,師父不圖你揚名天下做什麽大修士,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沒事的話能想一下師父我,師父就很滿意了。”


    “師父,你要去哪裏呀?帶我一起去好不好?”蘇淺默揉了揉眼睛,看著孔乙己哀求的說道。


    孔乙己卻隻是搖頭笑了笑,什麽也沒說。“師父,答應我,帶我走好不好,師父,師父……”孔乙己的身影卻慢慢消失不見了。


    蘇淺默滿頭大汗的從夢中驚醒,原來剛才的一切都隻不過是一場夢。可是夢的內容卻是讓蘇淺默心中沉甸甸的,莫非師父真的發生了不幸,否則自己怎麽會做這樣的夢?


    “咦?我這是在……哪裏?”蘇淺默這時才發現自己坐在一張床上,四周的環境很是陌生。他慢慢地從床上下來,走出了房間。房間外麵是一個不大的院落,簡單整潔,沒有多餘的東西,有兩人正坐在院中閑聊。


    其中一個人聽到房門響動,就轉過身來,衝著蘇淺默笑了笑,“這位小哥,你醒了?”


    蘇淺默打量了一下這兩人,發現這二人的修為頗低,一個是煉氣三層,跟他說話的這個還要好上一點,也不過煉氣四層左右。但蘇淺默知道自己暈倒在雲霄宗的山門外麵,多半是這兩個人將自己抬了過來,因此急忙施禮,“多謝二位道兄相救。敢問二位道兄,此地是哪裏?”


    那兩人聽到蘇淺默的話就是一驚,原本以為救了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沒想到竟然也是修仙者。這兩人急忙用觀氣術查看了一下蘇淺默的修為,發現竟是煉氣六層,心中更是恐慌,急忙起身還禮:“前輩客氣,不敢當,不敢當。此地乃是雲霄宗山門外,這裏是我們巡邏的弟子平時休息的地方。敢問前輩到雲霄宗有何貴幹?”


    蘇淺默聽到這兩人叫自己前輩,心中頓時哭笑不得。早就聽師父說,修仙界等級森嚴,隻論修為,不管其他,如今一看,果然如此。蘇淺默也不好再說什麽,聽到這兩人說這裏已經是雲霄宗,就將師父孔乙己交給自己的那麵令牌拿了出來,在這兩人麵前一晃,“勞煩二位通稟一下,在下乃是雲霄宗執事長老孔乙己的弟子,有事要見本宗的盧雲天盧長老!”


    這兩人大驚失色,急忙接過令牌檢查了一番,確認無誤後,其中一人留下陪著蘇淺默,另外一人則風馳電掣一般前去宗內報信。


    過了大約有半個時辰之後,有一道遁光飛來,落在了園中。那人身形還未站穩,就急急忙忙的問道:“那位是孔師伯的弟子?哎呀哎呀,為兄來遲一步,還望見諒。”


    蘇淺聽到這話,就在心中將此人畫了個叉,並且添上了一個小人退散的標簽。這園中隻有兩個人,還用得著詢問嗎?而且還沒見麵就先攀關係,這種人若是買東西的話,也肯定是個講價高手。而對於我們視財如命的蘇小老板來說,這種人可謂是他的天敵。但蘇淺默表麵之上卻做出惶恐的樣子,怯怯地說道:“不知是哪位師兄前來?小弟正是孔長老的弟子。”


    那人急忙緊走兩步,一把抓過蘇淺默的手,滿臉堆笑,就連聲音也充滿了喜慶歡悅,好像真的是極為開心一樣,“哎呀小師弟,可算見到你了。在下乃是路陽真人座下七弟子趙武奇,平時師兄弟們都叫我老七,師弟若是不介意,就叫我七師兄吧!早就聽說孔師伯在外收了一名弟子,天資不凡,聰慧過人,如今一看,果真不凡啊!師弟有所不知,我的師尊路陽真人乃是孔長老的至交好友,兩人可是有過命的交情,因此你我師兄弟二人以後也要多多親近才是啊!”


    蘇淺默心中撇了撇嘴,心道:“師父給我說他在雲霄宗,除了那位以外,根本沒有什麽朋友,如今這路陽真人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但既然對方都這樣說了,蘇淺默隻好繼續偽裝,滿臉激動的看著趙武奇,嘴上說道:“師兄說的極是。師父也平時也常常向我提起,說路陽真人乃是他的好友,讓我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去拜會一下。沒想到你我是兄弟今天就相遇了,還真是有緣啊,你說是不是呀,師兄!”


    那趙武奇聽到這話,心中暗罵了一句小狐狸,臉上卻笑得更加親切,“對呀對呀,我們師兄弟可真是有緣啊。哎呀,為兄還真是糊塗,你看到了現在,為兄我還不知道師弟的名字呢?”


    “你不知道我名字,那你跟我客氣這半天算什麽呀!”蘇淺默心中無語,表麵卻擺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客客氣氣的說道;“敢教師兄掛念,師弟姓蘇,名淺默。”


    “好名字好名字,果然是好名字。想不到師弟儀表不凡,就連名字也這般……也這般……啊”趙武奇愣了一下,大概是想不到什麽合適的詞匯,便一番搖頭晃腦之後,從嘴裏擠出了一個詞,“漂亮!”


    蘇淺默差點一口血噴出來,怎麽還有人誇別人名字“漂亮”的?


    趙武奇卻絲毫不覺得什麽,嘴裏嘟囔了幾句,無非就是客套話,然後才一拍大腦,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對蘇淺默說道:“哦,師弟,你看為兄的這記性,還是因為看到師弟太過激動,連要緊事都忘了。師弟今天來是要去見盧長老是吧?走,師兄我現在就帶你進宗,咱們路上邊走邊說。”


    趙武奇一拍腰間的一個靈獸袋,隻見小院之中突然多了一隻白鶴。這白鶴雙翅展開約有一丈多長,在小院上空盤旋了兩圈才緩緩落地,隻見其通體雪白,毛羽豐盈,隻有頭頂之上才有一點血紅色的毛發,端是神駿不凡。


    那趙武奇似乎也很是得意,拉著蘇淺默的手便到了白鶴的身上,頗為自得的說道:“師弟你別看為兄我修為不過築基初期,但我這隻靈獸可是極為不凡,乃是修仙界頗有名氣的一種靈獸白露飛靈鶴變異而來,就連宗內很多長老也是對此靈獸眼饞不已呀!”


    蘇淺默雖然不知道什麽是白露飛靈鶴,但是他知道這時候附和著說幾句好話準是沒錯。那趙武奇見蘇淺默恭維自己,心中也是隱隱自得。正欲再誇口說些什麽,卻是被蘇淺默打斷了。


    蘇淺默忍到現在,卻是再也沒心思跟這趙武奇客套,直接問出了那個折磨了他幾天的疑問:“七師兄,我師父他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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