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再一次靜默下來。


    燕回身後的道具們看著他們老大胳膊上的女人用品,一個個鼓著嘴抬頭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燕回,生怕一個不小心笑出聲。


    燕回指著自己的胳膊上白色的長條條,問:“肥妞,爺問你,這是什麽東西?”


    展小憐理所當然的說:“多功能生理用品啊!又能當創口貼又能當鞋墊,必要的時候還能當便簽紙呢。”最重要也是最主要的用途被小肥妞忽略不計了。


    展小憐抬頭看著燕回:“爺,俺是不是可以走了?”


    燕回伸手從後麵掐住展小憐後麵的脖子,咬著牙說:“你要是敢走,爺就把這玩意貼你腦門上讓你繞城跑三圈!”


    展小憐被他一隻手掐的咳了兩聲,苦巴巴的問:“那爺,您老人家到底要怎麽樣啊?俺還急著回擺宴呢,再不走,天都黑了。”


    燕回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目光陰沉的看著她,展小憐被他看的心裏直哆嗦,剛要開口說話,幾個燕回放鬆手裏的力道,猛的伸手一推,“滾!”


    展小憐被他推的往後踉蹌了一下,差點坐地上去,她氣鼓鼓的轉身就跑,嘴裏嘀咕了一句:“尼瑪死變態神經病陰晴不定反複無常的死禽獸。”跑了兩步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唉?燕禽獸不是最喜歡找茬的嗎?怎麽這次他這麽輕易的就放過她了?生怕燕禽獸反悔,展小憐跑的更利索了。


    燕回站在原地,微仰著頭,目光下斜的看著展小憐的背影,然後抬腳,對著公路護欄狠命踹了兩下,結果那玩意是固定在地上的,怎麽踹都不倒,他的腳倒是疼了。


    燕回指著護欄,生氣了:“把這玩意給爺拔了!”


    保鏢道具們很無語的上前執行燕爺的命令。


    展爸坐在車裏正著急閨女怎麽還不回來呢,眨眼展小憐已經到了車前麵,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小臉繃著,就跟受了什麽人的氣似的。


    “小憐?”展爸看著她問:“怎麽了?跟人吵架了?怎麽這表情?”


    展小憐搖搖頭,“沒,就是等急了。”


    展爸跟展小憐等車挪動又等了半個多小時,前麵的車終於開始動了,隻是挪動的速度非常緩慢。


    展爸鬆口氣:“這好歹是動了,不然困在這中間,真是急人。”


    隻是很快,父女倆就發現不對勁了,因為前麵有人設了關卡,展小憐一看設卡的人,頭就大了,那根本就是燕禽獸的人設的卡。展小憐探頭看了一下,發現從前麵一輛車的駕駛座裏遞出一疊錢,另一輛車遞出一張卡,她看明白了,燕禽獸在要錢呢。


    燕回坐在路邊,胳膊上很招搖的貼著那張多功能生理“創口貼”,向路過的車主展示他的傷處。


    要價完全是根據燕大爺的心情來定,三千五千還是一萬的,全在他順口一說。


    展小憐二話沒說,立刻從副駕駛座上爬到後麵,還跟展爸打了聲招呼:“爸,我躺後麵睡一會,你別叫醒我。”


    展爸正數身上的錢呢,息事寧人這點道理展爸比誰都明白,更何況是在青城這個地方,今天展英說的那些話他又沒忘了,這明擺著碰上敲詐的了,要想走就要交錢,要不然就別指望回家了。


    前麵還有人專門跟司機解釋,說燕爺受傷,是被車碰的,表示傷情很嚴重,可能會得破傷風,燕爺尊貴,開車的人沒長眼睛,所以,造成燕爺重傷的車輛“們”必須給燕爺賠償,否則不予放行。


    展小憐聽著這解釋怎麽這麽耳熟呢,然後想起來了,不就是她用來忽悠燕禽獸的話嗎?結果那丫真的要賠償了。展小憐縮在後排的地上,展爸停車交錢的時候她頭都沒抬,就聽到燕禽獸隨口說了句:“三千!”


    展小憐心裏直罵:死禽獸,三千塊錢拿去買藥吃吧,最好吃死才好。


    她是故意躲起來的,誰知道這丫要是看到她了會不會又故意刁難找茬?為了省事,她還是躲起來比較好。


    交完錢,展爸還跟他們說了聲謝謝,總算出了那個是非地,等車開遠看不到那群人,展小憐才從後麵地上爬起來,展爸從鏡子裏看到了直笑:“小憐,怎麽蹲下麵睡了?”


    展小憐伸了個懶腰,嘿嘿一笑,躺在後麵的座椅上,“我是害怕那些人,再說了,我現在青春貌美,萬一把我搶去當壓寨夫人怎麽辦?我這是有先見之明……”


    展爸聽了笑死了:“你這孩子腦子裏整天都在想什麽呢?要是累了你就睡一會,爸爸開的慢一點。”耽擱的時間太久,肯定是要走夜路了。


    展小憐趴在後麵搖搖晃晃的,不一會真的睡著了,然後是被搖晃醒,睜開眼發現展爸正把她從車上抱下來,迷迷糊糊的問:“爸,我們到家了?”


    展爸把她往上托了一把:“到家了,你先睡一會,待會爸爸喊你起來吃飯。”


    展小憐迷瞪的“嗯”了一聲,結果一覺睡到天亮。


    展奶奶那一大幫子人都走了,據展媽說第二天吃了午飯以後回去了,至於展媽是怎麽弄走的,展爸和展小憐都沒敢問,反正,他們父女倆不厚道,展媽都懶的搭理他們了,害的展爸一整天都跟在展媽後麵討好。


    展小憐還有幾天開學,展媽帶她去擺宴市中心買衣服,都是展小憐自己挑的,本來她打算跟穆曦一塊去的,結果穆曦一直沒上線,展小憐就隻能跟展媽一塊買了。買完衣服展小憐就磨磨唧唧讓展媽先回去,說她要去她同學家玩半天,順便問問她同學收到錄取通知書了沒,展媽哪知道她的花花腸子啊,拿了買的衣服就回去了。


    展小憐這下得了自由,二話不說就去找安裏木,因為家裏請客什麽的,展爸不讓她亂跑,她有一個多星期沒機會出來,今天她要是不去找木頭哥哥,她就……就是死不瞑目了。


    安裏木看到她自然很高興,有同事看到展小憐都認識了:“喲,小憐妹妹過來找哥哥了?”


    展小憐笑眯眯的跟安裏木的同事打招呼,安裏木看了下時間,“小憐,再等我半個小時,待會有驚喜給你。”


    展小憐一聽有驚喜,立刻湊到安裏木麵前,神情曖昧的說:“木頭哥哥,你是不是打算把自己洗白白,然後係上蝴蝶結在宿舍等我?”


    安裏木頓時一臉囧樣,忍不住伸手敲了下展小憐的腦袋:“你腦子裏那猥瑣大叔什麽時候搬家?”


    展小憐不明所以:“哎?!”


    安裏木想起來猥瑣大叔什麽的不過是他自己心裏想過的,小憐還不知道,隻得改口:“有時間去看看端正三觀的書,別整天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展小憐一邊揉著腦袋一邊委屈的說:“木頭哥哥我三觀很正的,我高考政治曆史是高分……”


    安裏木真是被她氣暈頭了,捏捏她的臉蛋,說:“待會收拾你。”


    展小憐揉著腦門坐下來等,目送安裏木回單位,等他走了,自己一個人坐在花壇邊笑,嘀咕了一句:“還敢說收拾我,我收拾你差不多……”然後手托腮,乖乖的等著安裏木。


    不知道什麽地方傳來“哢嚓哢嚓”的聲音,展小憐疑疑惑惑的瞟了瞟,選擇到聲音的發源地,她伸手脫下腳上的涼鞋,朝著花叢就砸過去,“哎喲”一聲吼,把雷過客給砸了出來。


    展小憐瞪大眼睛看著他:“過客,你在這裏幹什麽?”低頭看到他手裏拿著相機,“你不會是偷拍我的吧?”


    雷過客頭上被砸了個包,他一邊揉一邊抱怨:“你好歹問一聲啊,怎麽問都不問就砸過來了?”然後提著展小憐的鞋從花叢跨出來,把鞋放到展小憐腳邊:“先穿上再說。”


    展小憐把涼鞋穿上,雷過客過來在她旁邊坐下,把手裏的相機翻出來看了看,遞給展小憐:“你自己看。”


    “這是……”展小憐一張一張翻開著,頓時睜大眼睛吼道:“你幹什麽偷拍我?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你給刪了刪了!”


    一聽說刪了,雷過客趕緊把相機搶過來護在懷裏:“不能刪,刪了燕爺肯定會弄死我的。我又不是故意要拍你,這是爺吩咐的事,我聽說是來擺宴拍你照片,主動請纓的。”


    展小憐“哈”了一聲:“燕禽獸讓你拍我照片?”


    雷過客攤手,“我怎麽知道,小米,你是不是得罪我們爺了?上次的時候他就問過我好幾次你的事,我說不是很清楚,前幾天突然讓查你資料,以前都沒查過,怎麽突然要查你資料了呢,我們爺一般哪會查人資料啊,除非是仇家的人沾到他身了,要不然他肯定看不上……小米,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得罪我們爺了?我看看我能不能去跟我們爺求求情,被他惦記上可不是好事啊。我們爺的脾氣你不知道又多難搞……”


    展小憐還處在震驚當中,心裏直打鼓,別不是燕禽獸打算正兒八經的把她弄死吧?她指了指雷過客手裏的照片,問:“過客,你就幫忙刪了唄,拍這麽多又沒什麽用。”


    那相機裏的照片真是各種地方的都有,她在家裏房間裏的照片,跟展媽出門買東西的照片,就連她去廁所進門那一瞬的照片都有,展小憐覺得太恐怖了,她根本就沒隱私了嘛。


    雷過客堅決不刪:“刪了我就死了。我告訴你有這些照片,但是我肯定不能刪,小米你得原諒我。不然爺削我。”


    展小憐心裏惶惶的,又問:“隻拍我是不是?別人不用拍是不是?”


    雷過客翻弄著相機,說:“我是負責拍你……”


    展小憐討好的拿過相機,跟雷過客商量:“過客,你不願意都刪了就算了,我不為難你,那你能不能讓我挑幾張拍的不好看的刪了?我最討厭把我拍的死醜死醜的照片了。”


    雷過客覺得這個還可以接受,把相機給展小憐,展小憐翻開了一遍,把裏麵有展爸展媽和安裏木的照片全刪了,反正她已經被燕回盯上,拍就拍吧,但是家裏人和木頭哥哥可不行,萬一燕禽獸為難他們可怎麽辦?展小憐每刪一張雷過客就喊一聲:“小米,這張別刪,這張拍的挺好看啊!”


    展小憐一邊刪一邊說:“過客,你的審美眼光太差了,我的臉拍的那麽胖還敢說。”


    雷過客委屈的嘀咕:“你的臉本來就有點胖……”


    展小憐一聽,立刻用凶狠的眼神瞪著他:“你再說?!”


    雷過客不敢說了,趕緊把相機搶回來:“小米,我說錯了,你的臉一點都不胖……”


    展小憐被打擊的半死,對著雷過客踹了一腳:“你趕緊走,我看你煩,你這個偷窺狂。”


    雷過客最後是被展小憐踢走的,等他走了以後,展小憐又前前後後的把周圍查看了一遍,沒有第二個偷拍的人,她心裏到是有點慶幸來的人是雷過客,換個人哪有這麽好騙,也就雷過客這個傻蛋了。


    安裏木下班過來,展小憐迎上去抱著他的胳膊,仰頭看著他眼巴巴的問:“木頭哥哥,我們去宿舍吧。走吧走吧!”


    安裏木都不知道說什麽了,“小憐別鬧,我帶你去吃飯。待會有好東西給你。”


    一聽安裏木的聲音,展小憐就知道木頭哥哥今天不聽話了,不情不願的被他牽手去外麵餐館吃東西,午飯以後安裏木帶展小憐去宿舍,安裏木打開門之前讓她閉上眼睛,然後牽著她的手一起走進去,等展小憐坐下了,安裏木碰碰她,“小憐睜開眼睛。”


    展小憐聽話的睜開,出現在眼前的一部紅色的翻蓋手機,安裏木捏著手機對她搖了搖,說:“小憐,我替我們買了新手機。”


    展小憐一把搶了過來,放到嘴上使勁親了一口,又勾住安裏木的脖子在他嘴上親了一下:“木頭哥哥,我真太喜歡你了。”


    安裏木也不管她是喜歡手機還是喜歡她,反正看到她高興他就跟著高興。


    “對了木頭哥哥,你的那款我看看,”展小憐把安裏木的手機拿過來一看,鼻子皺起來了,兩個手機對比了一下,這差別太大了,就算展小憐是大外行也看出了自己那款又好看又貴,安裏木的手機一看就是去年的款,她拿在手裏看來看去都覺得醜,忍不住說:“木頭哥哥,你的手機太醜了,這個牌子的手機都沒好看的,怎麽不跟我買一樣的啊。這個肯定很便宜,那我的那個多少錢?”


    安裏木把手機拿回來塞到自己口袋裏,笑著說:“你管它多少錢呢,我現在都拿工資的人了,還怕養不起你?你是去上學,而且是女孩子,不能讓人家瞧不上,我都上班了,能打電話就行,要什麽好看不好看的?”


    展小憐抱著她的新手機,往床上一扔就撲到安裏木懷裏,“木頭哥哥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我怎麽就這麽喜歡你啊。”


    安裏木趕緊伸手抱住她,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我在你男朋友,不對你好對誰好?”


    展小憐偷笑,抱著安裏木往他身上蹭,悄悄扭頭看了看門,說:“木頭哥哥,我們要不要……嗯嗯?”


    安裏木知道這丫頭腦子裏的猥瑣大叔又蠢蠢欲動了,無奈的歎口氣:“今天不行,還有半個小時,我待會還要去上班,你也要乖乖回家,過幾天就開學了,不能胡思亂想了。”


    展小憐一聽,噘嘴不高興:“木頭哥哥你是老古董,死板死板的老古董……”


    安裏木的臉都黑了,掐掐她的小腰,“敢說我是老古董?你見過有這麽年輕的老古董嗎?”


    兩人窩在宿舍膩歪一直到安裏木到上班,展小憐怕手機拿回家讓展爸展媽看到追問,就先把手機寄存在安裏木宿舍,等開學了她就拿到學校去用。


    新學期報道,展爸把展小憐所有的東西都帶齊了放在後備箱,把展小憐送到了擺宴大學,一係列報道手續過後,展小憐坐到了她新學校的床上,懶洋洋的掏出一本言情小說,躺在床上看書。


    展小憐宿舍裏的女生個子全不高,展小憐平時跟穆曦站一塊那可是正兒八經的小冬瓜,結果到了宿舍反而成了個子最高的女生,最關鍵的是,本來她都做好被人嘲笑鄙視的準備了,結果發現那幾個女生比她還土氣,展小憐一下子覺得心裏平衡了。看看,看看,像傻妞那樣的美人世上能有幾個?她跟傻妞站一塊,就是絕色美人溜達的寵物,不跟傻妞比,她好歹也算是美人胚子嘛。


    青城,帝都酒店的頂層樓上,一個偌大的遊泳池邊上放著一把太陽傘,傘下的燕回臉上卡著墨鏡,正悠然自在的對著太陽喝紅酒,雷過客到了頂樓,邀功似的把自己洗好的照片拿給燕大爺看,“爺,我把小米的照片都給洗出來了,您看您看,我專門挑好看的拍的……”


    雷過客沒來得及說完,燕回伸手把照片拿過去看了兩張,停下手裏的動作,笑的那是春暖花開啊,“過客,這妞你喜歡?”


    雷過客伸手摸摸腦袋:“爺,那個……我哥不讓我說,可是我覺得我是挺喜歡小米的,我覺得她特別有意思,還那麽聰明……對了爺,小米今年高考考的可是擺宴市第一名呢,厲害吧?小米說了,她以後有是能賺很多錢了,我就去當她保鏢……”


    燕回落下墨鏡,看著雷過客問:“這些是這肥妞跟你說的?”


    雷過客傻呆呆的點頭:“是小米說的啊!對了爺,小米考上擺大了,跟穆小姐是一個學校呢……”


    雷過客話沒說完,燕回冷不丁的一抬腳,“撲通”一聲,直接把他踹進了遊泳池,雷過客咕嚕嚕喝了幾口水,然後在遊泳池撲騰:“救命啊!救命啊!爺,救命啊……咳咳……”


    燕回巍然不動的坐在藤椅上,慢條斯理的翻開手裏的照片。


    雷震聽人說燕爺把雷過客丟遊泳池了,啥話沒說,立刻帶了一份資料趕到頂樓,看也不看正在水裏掙紮的雷過客,恭恭敬敬把手裏的東西送到燕回麵前:“爺,您要的資料已經準備好了,請過目!”


    燕回輕輕抬眸,濃重的睫毛根部讓那雙眼睛顯得分外妖嬈,掃了眼手裏的資料,又斜眼看了看雷震,雷震麵無表情的站著,就跟沒聽到雷過客越來越虛弱的呼救聲似的。燕回突然“切”了一聲,說:“沒意思……”揮揮手,“讓他安靜點,吵死了!”


    雷震一聽,立刻跳進遊泳池把奄奄一息的雷過客撈了上來,直接拖了出去。雷過客死裏逃生,醒過來抱著雷震哇哇大哭:“哥,燕爺剛剛還笑了,就突然把我踹水裏了……我不會遊泳啊,我不會遊泳啊,我太傷心了,我差點就淹死了……”


    雷震真是恨鐵不成鋼啊,“死一次也好,讓你長長記性,我是怎麽跟你說的?展小姐的任何事都不許在爺麵前提起,你要是再犯,你就等死吧!”


    雷震說著直接開門出去,這個傻呆二愣子,爺都開始要查展小姐的資料,他還傻不愣登往爺的槍口上撲,還真以為他能弄點有用的資料,結果那些是什麽玩意?雷震無奈的歎口氣,要不是他拚命在後麵給雷過客擦屁股,他弟弟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爺吩咐查展小憐,他自告奮勇,結果拍了一堆爛照片回來。雷震把展小憐的資料收集好,正準備送給燕回,結果雷過客自己要邀功,就拿著那幾十張照片給燕爺看,這不是找罵嘛?這還不算,生怕燕爺不知道他跟展小姐認識交情好,該說不該說的一股腦往外冒,這不是找死是什麽?


    少了雷過客的聒噪,頂樓很快安靜下來,燕回翹著二郎腿,漫不經心的看著手裏的資料,被調查人的姓名後,赫然寫著“展小憐”三字,調查對象不單單是展小憐,展小憐的父母親戚鄰居什麽的,全部在列。眼睛一路往下掃,目光定格在一個名詞上,初戀對象。


    燕回“哈”了一聲,自語道:“就那德性還有初戀?”然後,他的視線定格在一個名字上:安裏木。


    正在擺宴對一起鄰裏糾紛做調解的安裏木猛的打了一個噴嚏,他抬頭看看天,挺好的天,又不冷,怎麽打起了噴嚏,肯定小憐想他了。正想著,兜裏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抽空拿出來一看,還真是展小憐發過來的:木頭哥哥,今天上課第一天。我看到我們輔導員了,是個長著鬥雞眼的老頭,我喜歡帥哥,真搞人。


    安裏木忍不住笑出聲,嘟嘟給她回了過去:上課乖乖聽講,考試不許不及格。


    今天跟安裏木一起出來調解的是小丁,安裏木回短信的時候她就站在邊上,看著安裏木臉上的笑容,小丁就知道肯定是跟女朋友,也就是那個胖丫頭在發短信。小丁現在對安裏木的企圖沒那麽明顯,最起碼看起來不會那麽明顯,安裏木明確告訴她了,要是再像以前那樣,安裏木不定就反感她,小丁現在就是在等機會。


    對安裏木的終身大事,安爸爸安媽媽其實都快急死了,二十三四歲的年紀,愣是沒處個對象,輪到誰家誰不急啊。安裏木現在不回家也是因為這個,他最怕他媽遮遮掩掩拐彎抹角的問她對象的事,所以很少回家,就連過年的時候也是借著值班不回家。


    安裏木跟小丁調解完之後就一起回去,路上兩個人聊天,小丁有意無意的問:“木頭,你跟你那個小女朋友感情處的怎麽樣?剛剛是給她發短信的吧?”


    安裏木搖著頭笑了笑:“她呀,嫌棄輔導員長的難看,說喜歡帥哥。”


    小丁嗬嗬笑著:“看到你女朋友那麽高興,我都想起我大學那會了。也喜歡帥哥啊,今天喜歡這個,明天喜歡那個,那時候小,哪裏知道什麽是喜歡啊。現在長大了才知道……”


    小丁這話說的,其實不就是說展小憐現在年紀小,心性不定,不定哪天就移情別戀的意思嘛,安裏木還是笑著說:“小憐不一樣,她呀,也就是說說,看到帥哥嚷幾聲罷了。”


    小丁不說話了,安裏木這是連挑撥離間的機會都不給別人。


    展小憐上了一天的課,覺得無聊死了。基礎好沒辦法,展小憐的專業課是英語,班上的第一名,進入擺大也是拿了第一名的獎學金進來的,展爸覺得閨女可給他長臉了,到哪人家都誇。


    第一天上課展小憐就把講師氣個半死,她去的晚,除了第一排,教室都滿人了,她坐在第一排睡覺。在講師眼皮子底下睡覺,對藐視講師啊,結果講師故意讓她起來回答問題,展小憐睜著一雙瞌睡眼,回答完以後趴下繼續睡。她把初中時候對老師做的壞事又做了一遍,終於把老師得罪了。


    展小憐得意洋洋的把這事寫在短信裏發給安裏木,安裏木真是哭笑不得,上課不認真聽課還敢跟他顯擺,趕緊給她回了個短信,說他下班以後過去找她,其實就是要端正一下展小憐的學習態度。


    展小憐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踩著小高跟跑去跟安裏木約好的南門等著,安裏木到了以後就把她帶去學校旁邊的飯館吃飯,吃飯過程中安裏木訓的展小憐腦袋都快坑到褲襠裏去了,最後苦巴巴的看著他說:“木頭哥哥,我下次上課不睡覺總行了吧?你看菜都涼了還不讓我吃,你打算餓死我啊?”


    安裏木被她氣的都不知道說什麽了,夾了一筷子肉絲放到她碗裏:“趕緊吃。”


    展小憐嘿嘿一笑,埋頭吃飯。


    吃晚飯,展小憐扭扭捏捏的要跟安裏木去他宿舍,安裏木捏著她的小耳垂,拉了拉說:“去什麽去?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花花腸子?給你兩天時間反省,下次再敢氣老師,你等著挨打屁屁。”


    “哦,知道了。”展小憐很鬱悶的回了宿舍,她就是說說,結果木頭哥哥說她不認真聽課,把她訓了一個晚上不說,還不讓她去他宿舍,早知道她就不說給木頭哥哥聽了。


    擺宴連著幾天陰天,展小憐窩在宿舍不想出去,最幸福的事就是躺床上看小說,為了防止被展爸發現,展小憐跟安裏木的事誰都沒說,每天都偷偷摸摸的發短信,宿舍的人問了,她就說是跟以前的同學,保密工作十分周全。


    宿舍四個女生,有兩個戴眼鏡的整天結伴來結伴去,每天都去上自習,另外一個從開學到現在,土包子慢慢變成時髦女郎,她每天花在打扮上的時間多上課的時間還多,展小憐的狀態跟初高中沒什麽兩樣,最愛的東西是言情小說和安裏木。


    下午沒課,展小憐一個人躺在宿舍看書,天氣陰綿綿的,她覺得這是躺床上看小說的好日子。手機“嘟嘟”響了兩聲,是個陌生的號碼,展小憐點開一看,隻有兩個字:出來!


    展小憐看看號碼,不認識,撇撇嘴,神經病發錯短信了吧,沒頭沒尾的出來個p啊。


    展小憐按了返回,沒理。


    幾分鍾後,手機又響了:五分鍾,不出來你死定了。


    展小憐嗤笑一聲,拿起手機滴滴發短信:喂,你誰啊?發錯短信了吧?


    短信剛發過去沒幾分鍾,展小憐的手機立刻響了,展小憐疑惑的看了看那個號碼,怎麽還打過來了呢?拿起來放到耳朵邊:“喂?不是告訴你發錯短信了嘛?怎麽還打過來了?電話費不要錢是不是啊?”


    結果,電話裏傳來一個讓展小憐小心肝都發顫的聲音:“五分鍾,不出來你死定了!”


    展小憐震驚:“啊!燕回?!啊,不,是燕爺?”不等她再說什麽,那邊已經哢嚓掛了電話。


    展小憐手腳都在哆嗦,不會吧?不會吧?她這手機號隻有木頭哥哥知道啊,她肯定沒有告訴別人,怎麽是燕禽獸給她打電話?她手忙腳亂的從床上爬下來,換下睡衣,把本來都準備洗的牛仔裙往身上一套,隨便套了件T恤,鞋都沒穿上,關了門就跑了出去,五分鍾啊,剛剛電話就耽誤了三十秒吧,這丫禽獸啊,打算整死她了估計。


    跑下宿舍樓,展小憐左右看看沒人,她趕緊打電話過去:“爺,俺都出來了,沒看到您老人家啊……”


    展小憐電話還沒說完,身後突然有個男人的聲音清冷無波的傳來:“展小姐。”


    展小憐剛剛看的時候還空無一人,現在她身後突然有人說話,展小憐被嚇的“啊”了一聲,趕緊掛了電話嗷嗷叫,“你幽靈啊?怎麽突然冒出來的?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啊?”


    男人長著俊美的東方麵孔卻有著自然的金色發質,眼神就像他耳朵上的耳釘一樣,冰冷無波,站立時像一塊直板,穿著一身黑色的啞光皮衣,臉色白的詭異,就好像常年不見陽光似的,他生硬且禮貌的說:“燕爺有請。”


    展小憐不由自主往後退了退,左右看看,確認燕禽獸沒來,膽子也大起來,抱著胳膊轉身就朝宿舍走,大刺刺的說:“我現在是學生,下午還要上課呢,沒時間去……”


    金發男人聽了,依舊麵無表情的說:“那就要扒光你的衣服。”說著上前一步,手搭上了展小憐的肩膀。


    展小憐石化當場:“哈?”


    金發男人聲音依舊不帶感情的說:“燕爺說了,如果拒絕,就扒光。”


    二十分鍾後,展小憐淚流滿麵的出現在燕大爺麵前:“爺,您老人家找俺什麽事啊?”


    燕回什麽話沒說,把一疊紙“啪”一下扔在她麵前,說:“填上。”


    展小憐“吧嗒吧嗒”兩下眼睛,看著麵前的一疊“調查問卷”,問:“爺,俺能不能問問這是什麽東西?”


    燕回大腿蹺著二郎腿的坐在沙發上,“不認識字?調查問卷,給爺填!什麽時候會說話的,什麽時候尿床的,什麽時候會打架的,什麽時候跟男人親嘴的,什麽時候跟男人上床的……都給爺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少寫一樣爺就拔了你了舌頭。”


    展小憐咽了口水,然後小心的說:“可是爺,寫這玩意有什麽用啊?俺現在上學都用不到這個。”


    燕回的長腿“啪”一下重重敲在展小憐趴著的桌麵上:“爺要看!有意見?”


    展小憐看著麵前的長腿,伸手小心翼翼的把他的腿搬下去:“爺,這一下翹的,您的腳不疼嗎?俺幫你搬下來。俺哪能有意見呢?俺寫,寫不就行了嘛,幹啥動不動要拔俺舌頭啊。”


    展小憐嘴上說寫,隻是開始答題了才頭疼,尿床什麽的,她那時候還是小不點,哪裏知道啊,抬頭看著燕回:“爺,俺記性好是真的,隻是這個尿床……俺那時候還小,不記事,也不知道這個事,怎麽辦?”


    燕禽獸蠻不講理:“不知道也得知道!”


    “尼瑪個變態……”展小憐好不容易編了一個寫上,看到下麵的問題又難住了:“爺,這個打架是指雙方對打還是單方麵挨打啊?俺小時候身體不好,沒人敢跟俺打架啊,誰要是敢打俺一下,俺能賴他一百塊,誰敢打俺啊?”


    燕禽獸“呼”一下湊到展小憐麵前,就差跟她頭頂頭了,繼續蠻不講理:“不管,要寫!寫不出來也要寫!”


    展小憐默默的低頭,臉上兩行寬麵條淚,她的命真是太苦了,還說今天是她快樂的一天,現在看來,根本就是她苦逼的一天,無緣無故被燕禽獸提留到這來寫這玩意,還有比她更苦叉的嗎?


    展小憐這邊寫的很痛苦,燕禽獸那邊葡萄美酒夜光杯,自在的要死,展小憐一邊寫一邊嘀嘀咕咕的罵:“尼瑪吃吧,今天晚上絕對要拉肚子拉到你脫水……”


    趴在桌子上寫了半天,好不容易寫完了,展小憐立刻拿過去給燕回看:“爺,俺寫好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燕回放下酒杯,拿起來一看。


    問第一次尿床什麽時候?答:豆丁大的時候,尿了一個星星形狀的尿印。被媽媽打屁股,說第二天是國慶節,應該尿五角星的形狀才對,回答完畢。


    問第一次打架什麽時候?答:八歲大的時候,隔壁苗紅花用棉花糖碰了我的衣服,我立刻暈倒在地堅決不醒,成功賴了苗紅花她爸一百塊錢,隔壁哥哥誇我是碰瓷專家,回答完畢。


    問第一次跟異性接吻什麽時候?答:五歲大的時候,隔壁嬸嬸家養了一隻叫胖丁的公貓,我吃牛肉絲的時候胖丁親了我一下,媽媽帶我去醫院打狂犬疫苗,打針很疼,我哭了,回答完畢。


    問第一次跟異性上床什麽時候?答:七歲大的時候,我去隔壁小哥哥家玩遊戲,跟哥哥一起在床上睡著了。後來被爸爸抱回家,回答完畢。


    燕回一路掃下去,臉都抽抽了,“爺看你的小舌頭是真不想要了!”


    展小憐很無辜的說:“爺,俺都回答啦,你看你看,俺寫了能有三千字呢。”


    燕回指著其中一項說:“公貓?!”


    展小憐指著答案辯解:“反正不是母的,異性,那是雄性異性。”


    燕回“哈”了一聲,對著展小憐勾勾手指:“你過來。”


    展小憐一看就知道沒好事,站著堅決不過去:“爺您老人家有什麽事您隻管說,俺站著就好。”


    燕回立刻回頭對著門外喊了一聲:“來人,這妞的腿不大好使,爺打算給她換條好使的,先砍了她的腿!”


    展小憐一聽,二話沒說就衝到了燕回麵前,一邊敲著他的腿一邊狗腿的問:“爺,有事您吩咐。”


    燕回嗤一聲笑出來,伸手,把展小憐一把提的站了起來,又一使勁,展小憐沒站穩歪了下,燕回伸手一抓展小憐的頭發,展小憐頭發疼,向後一仰,直接跌坐在他腿上。接著眼睛呼一下被燕回捂住,展小憐覺得眼前一片漆黑,不知為什麽,心裏突然有了不大好的預感。然後,她就聽燕回在頭頂上慢條斯理的說道:“肥妞,爺對爺的新玩具很滿意,你覺得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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