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小憐起的特別晚,眼睛都腫了,抓著頭發出來往展媽要吃的,展媽看著她的眼睛戳戳展小憐的腦門:“你看看你的眼睛都腫了,昨晚上幾點睡的?這經驗熬夜怎麽行?你再熬夜看我不把你那破電腦給扔了。”


    展小憐一邊端著杯子喝酸奶一邊嘿嘿的笑:“知道了知道了。”然後端著杯子往沙發上一坐,頂著亂七八糟的頭發一邊喝酸奶,一邊翻著展爸看過丟在茶幾上的報紙。


    展奶奶早上起床別的事沒做,就專盯著展小憐看,想從她臉上看出點什麽的,展奶奶心裏就納悶了,昨晚上不是都告訴她了嗎?怎麽這丫頭就是沒反應呢?


    展小憐當沒看到展奶奶雷達似的視線,喝完酸奶還扯著脖子對展媽喊:“媽,我要吃包子!”


    展媽從廚房走出來,手裏端了隻小碗,小碗裏放了隻熱騰騰的包子,看著展小憐沒好氣的說了聲:“要吃包子自己不知道拿?看把你懶的,走兩步腿會掉?都是你爸把你慣的。”


    “啪”一下把小碗放展小憐麵前,見展小憐沒皮沒臉的伸手就去抓,伸手打了她的手:“你這虎孩子,剛從蒸籠上拿下來,你也不怕燙?待會吃!”


    展小憐笑嘻嘻的,伸手端著小碗在麵前,盤腿坐在沙發上對著小碗使勁吹,等包子涼一點了,才拿起來咬一口,看了下裏麵的餡,鼓著嘴一臉不高興的又開始喊:“媽,我要吃豆沙的,這是菜的,我不吃菜的!媽——”


    展媽給氣的,一臉想拍死展小憐的表情,氣鼓鼓的從廚房走出來,把手裏捏著一隻包子,往展小憐麵前的碗裏一放,說:“吃吧。”


    展小憐一隻手拿豆沙包,另一隻手舉著被自己咬過一口的包子往展媽麵前伸:“媽,這給你吃。”


    展媽拍了展小憐一巴掌,拿過那隻菜包子,一邊吃一邊進了廚房。


    展小憐美滋滋的捧著包子長大嘴巴咬了一口,一臉滿足。


    展奶奶在旁邊看的眼睛都直了,這夫妻倆在家裏就是這麽寵孩子的?展奶奶就坐在展小憐對麵,一臉不待見的看著展小憐回頭看了眼書房,又看了眼廚房,壓低聲音說:“我說你這孩子怎麽都沒良心呢?你一個外人在人家家裏,被人家養了這麽大,也不知道想自己親身爹媽的?你還真把自己當這家的孩子了?”


    展小憐頭都沒抬的扯著脖子喊:“爸,媽,我奶說不是你們親生的,我奶說我是你們抱來的!”


    展奶奶傻眼了,昨晚上這小兔崽子可不是這個反應,昨晚上她還跟自己說不要跟展衛夫妻倆說的,怎麽她自己倒先吼出來了?


    展小憐一嗓子喊完,展爸展媽立馬就衝了出來,展爸看著展奶奶那眼神,就差帶刀紮展奶奶的,展奶奶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主,一看展爸那樣子都快吃人了,嚇的都不敢說話了,在老家老小又不是沒對展奶奶動過手,展奶奶生怕展衛也對自己動手。


    展爸直接對著展奶奶就開噴:“媽,你跟小憐瞎說什麽?有你這樣當奶奶的?說自己孫女是抱來的,小憐都不是小孩子了,這玩笑能亂開嗎?胡鬧!”


    展奶奶坐在沙發上老實了,嘴裏小聲說了一句:“我說什麽了?這是當兒子的態度?”


    展媽手裏還握著刀,她剛剛在切土豆絲,一聽展小憐喊的話差點切到手,直接就衝了出來,當著展奶奶的麵,把手裏的刀往地上“咣當”一扔,對著展奶奶凶神惡煞的開辟:“媽,我看展衛才是您抱到老展家的吧?怎麽您就見不得我們家過的好呢?我們這剛搬了新家,您過來住幾天參觀幾天就算了,怎麽您盡挑撥離間我們一家三口的感情呢?是不是非得鬧我跟展衛離婚帶著小憐單過您才滿意?當兒子怎麽了?當兒子就能任自己老媽子編排自己女兒?不是我這當媳婦的不孝順,我看展衛就沒說錯,他今天要是棍打不出一個屁出來,我現在就跟他離婚!”


    展小憐盤腿坐在沙發上,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捏著包子直接吃完了,翻了下白眼,跟展媽粗聲粗氣的說了句:“媽,我被噎著了……水……”


    展爸趕緊跑去飲水機邊上接水,展媽跑到展小憐身後拍她的背,一邊拍一邊說:“誰跟你搶了?吃那麽急幹什麽?”


    展小憐一邊美滋滋的喝著展爸端過來的水,一邊看了眼展奶奶,說:“奶奶,我小時候你要是騙騙我還成,我都這麽大了,哪能騙得了我呢?媽,是不是?”


    展媽一點麵子都沒給展奶奶,白了展小憐一眼說:“就你話多,以後別聽那些亂七八糟的人亂說。小憐,媽跟你說,這世上不盼著人好的人多著呢,有些人就喜歡在背地編排人家是非,聽到沒聽到都當沒聽到,我們要是老記著別人說的,還不累死?這以後不知道還有些什麽人會說些什麽話,記得別隨便聽信就行。”


    展小憐還是笑嘻嘻的,點點頭:“媽,我都上大三了,我都二十歲了,怎麽你跟我爸還以為我是小孩子呢?”


    展媽一戳展小憐的腦門:“三十歲那也是媽的孩子。”說完,展媽端著空碗回廚房做飯了。


    展爸沒走,就跟看著展奶奶似的,剛剛展媽對展奶奶說的那些話,展爸肯定沒法跟展奶奶說,所以展媽替他說了,他什麽話都沒說展媽,展奶奶肯定不高興啊,被兒媳婦這樣說,她肯定不服氣,可是兒子都站在兒媳婦那邊了,展奶奶沒了底氣,跟著就沒脾氣了。


    展爸在客廳坐了一會,跟展小憐說話:“小憐,爸爸帶你出去轉轉,你昨天跟你媽說你看上一條裙子,你媽沒給你買是不是?走,爸爸帶你出去買,去不去?”


    展小憐一聽,立馬站起來嚷:“去去去,我去,爸你等我下,我去換件衣服,馬上就出來。”


    說著,展小憐踩著拖鞋衝進臥室,一會功夫後換了身衣服跑出來,在原地蹦躂:“爸,我們走吧。”


    展爸開車帶著展小憐去擺宴市中心,那裏有一些專賣店,展小憐就挨家進去挑,其實就是為了哄展小憐高興,展小憐說買什麽就買什麽,反正展爸就負責出錢,這一買就買了一堆衣服,一條街逛下來,展小憐走路都成打飄了:“爸,我腿累了,想歇會,想喝奶茶。”


    展爸還幫著展小憐提東西呢,把東西放到展小憐身邊,跟展小憐說了聲:“你這在歇會,爸爸給你買杯奶茶去,別亂跑。”


    展小憐齜牙對著展爸笑,“知道了。”


    看著展爸在人群裏走來走去的背影,展小憐鼓著嘴,半響,在她自己還不知道的情況下,眼淚就這樣一滴一滴往下落,展小憐伸手一摸,滿手的淚,她一個坐在椅子上,哭著說:“我明明就是我爸跟我媽的孩子,我明明跟他們長的都是一樣的……嗚嗚嗚……”


    那麽大的姑娘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哭的跟什麽似的,嚇的周圍的人都不敢靠過去,展小憐哭的特別傷心,以致展爸過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己小閨女就跟一隻被自己遺棄的小狗似的,哭的鼻涕眼淚一起往下掉,展爸覺得自己的心都跟著抽了抽,趕緊把手裏的奶茶放到一邊,在展小憐身邊坐了下來:“小憐,這是怎麽了這是?”他抬頭看看周圍,趕緊問:“被人欺負了?”


    展小憐就幹坐著哭,展爸忙活著給她擦眼淚:“別哭別哭,發生了什麽事跟爸爸說,有你老爸在呢,你還怕什麽呀?”


    展小憐扭頭看著展爸,一抹眼淚就問:“爸,我奶說我不是你跟我媽的孩子,我要真不是,你是不是以後就要把我攆走呀?你是不是要把我攆湘江去?……嗚嗚嗚……你們不要我了,我怎麽辦呀?我不就是沒爸沒媽了嗎?”


    展爸聽了先是一愣,跟著一巴掌拍在展小憐腦袋上:“你這孩子還真跟你,媽說的似的,犯抽了是不是?你奶說的話也能信?她從小就不喜歡你你也不是不知道,爸爸這麽多年都樂意回去過年是因為什麽?不就是因為我自己的閨女我寶貝嗎?你奶奶那個人,爸爸偷偷跟你說,就是沒事也喜歡攪和攪和的,就怕人家過的好,你別聽她瞎說,等過了今天,明天我就送她回去,就說家裏人都要上班上學,沒人照顧她。”展爸沉默了下,見展小憐還在抽噎,然後摟著展小憐的肩膀繼續說:“小憐,爸爸跟你說,爸爸這輩子隻有一個女兒,就是我們小憐,誰說小憐不是爸爸的閨女?爸爸還指望小憐給我跟你媽養老呢。”


    展爸帶著展小憐站起來一隻手裏提了那些袋子,一邊走一邊說:“小憐小時候身體弱,動不動就生病,有一次,你發燒了,爸爸就深更半夜的背著小憐往醫院跑,值班醫生打瞌睡呢,爸爸在醫院門口就喊:醫生醫生,我閨女發燒了,趕緊出來救人……”


    展小憐眼裏還帶著兩泡淚滴,一邊聽展爸說她小時候生病的事,一邊笑,把鼻涕都給笑出來了,展爸掏出張紙給展小憐擦鼻涕,嫌棄的說:“看看,多大的人了,讓你媽知道還不罵你?丟人啊,你知不知道剛剛你坐那哭,人家怎麽看你的?”


    展小憐吸了鼻涕,“我就是突然想到我奶奶說的那話了,我就想著我要真不是我爸我媽的孩子,那我是誰的孩子?要是我真是抱的,我親爸親媽為啥不要我啊?然後我就越想越傷心了。”


    展爸笑著說:“就你想的多,以後別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知道的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呢。”


    展小憐破涕為笑,吸了吸鼻涕說:“爸,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這算是糟心事,說完全不上心是不可能的,展爸也知道,他趁著去廁所的時候打電話給展媽,讓展媽再給展奶奶拿一千塊,今天就送展奶奶回去。展爸當然知道,要不是展奶奶,小憐能想到這一茬嗎?這都是展奶奶給禍害出來的,展爸能不怨展奶奶嗎?展爸自己沒法對自己親媽做出攆出家門的事,這壞人隻能給展媽去做。


    展爸帶著展小憐回家,展奶奶果然不在了,展小憐還好奇的問了一聲:“媽,奶奶走了?”


    展媽一邊看電視一邊打毛衣,嘴裏應了一聲,一看到展爸手裏提的大包小包的,頓時炸毛了:“這就出去小半天,買了多少東西啊?都買了什麽呀,拿過來我看看……”


    結果,吃午飯的時候展爸跟展小憐就倒大黴了,耳朵根都快被展媽嘮叨死了,展小憐忍無可忍的對著展媽求饒:“媽,你是我親媽,我就饒了我跟我爸吧,我下次再也不放一塊買了,我分開買行了吧?”


    展爸不說話,他讓展媽把展奶奶給送走了,還欠著展媽這一著呢,哪有他說話的份啊,展媽看著展小憐可憐巴巴的樣子,氣的都沒脾氣呢,這父女倆到一塊就瘋,有那麽買東西的嗎?換個人家那得買窮了。


    展爸今年本來是打算回老家過兩天的,因為展奶奶這一鬧,展爸提都沒提回去,躲著老家的人都來不及了,還回去呢。


    一家三口聚一塊看晚會,說說笑笑的,還不用這村跑到那村的,展小憐覺得幸福死了。


    大年三十晚上,看晚會看晚了,展小憐洗漱完,一點半才爬床上睡覺,剛躺好,手機響了下,她拿起來一看頓時氣的鼻子都歪了,深更半夜的,穆曦那二貨竟然給她發了一堆漂亮衣服首飾的圖片短信,最後還樂滋滋的問展小憐:膠帶,好不好看?這些都是我今天買到的喲。


    展小憐一骨碌爬起來,差點發飆,死丫頭,等她回來的,看怎麽收拾那死丫頭。穆曦跟展小憐說過,過年要出國去,李晉揚說帶她到國外過年,這會肯定沒在國內,那堆衣服什麽的,肯定是在國外買的,展小憐想的牙疼,這死丫頭故意,絕對是故意的,對著床就使勁錘了兩下,她為毛沒傻妞那種碰到好男人的好命?


    展小憐睡不著,就躺在被窩看穆曦給她發的那些漂亮衣服,磨著牙發誓,等她以後有錢了,絕對要去瘋狂購物,把全世界各處有名的購物點都買一遍才解恨。


    雖然沒去老家拜年,不過電話一個沒少打,以前展小憐最恨的就是給那些親戚磕頭拜年,這家拜完了還得去那家,一家緊著一家,膝蓋都磕疼了。搬新家的好處就是那些親戚趁著過年的時間來家裏做客,展小憐不忍也得忍,她不呆在家裏要去哪啊?


    年前沒下雪,年後就下了場大雪,就一夜,外麵的積雪已經有厚厚的一層,一大早的,穆曦給展小憐打電話:“膠帶,我從國外旅遊回來了,我給你帶禮物了,你肯定喜歡,你是現在過來拿還是等開學了我帶給你啊?”


    展小憐的新家和市區離的多近啊,上次展爸開車帶她去市中心買東西,就花了十分鍾,還是有點小堵的情況下,公交車幾站路就到了,有禮物不拿不是傻子麽?展小憐立馬嗷嗷站起來說:“我去!我在家裏閑的頭頂都長蘑菇了!我肯定要去的,等我哈。”


    掛了電話,展小憐換上幹淨的羽絨服,圍上圍巾,帶了錢和手機,跟展爸展媽打了個招呼就直接出去了,踩著厚厚的雪,展小憐一路往站台跑,車到了展小憐上車,還跟公交司機說了聲“新年好”,投了幣找了個位置坐下,因為過年的關係,車上沒幾個人,路很通暢,十幾分鍾就到了目的地。


    站台離“錦園”還有段路,展小憐下車以後,縮著脖子,蹬著雪地靴,一步一步的往前路,通往市區的路上人還挺多,展小憐就挨著路邊走,不讓來往的車輛濺起的雪水碰到自己身上。


    走過擺宴二中的地方,一看那家米線店竟然開門了,立馬跑過去買了一碗米線提在手裏,然後直接進了錦園。


    展小憐之前來過這裏,她記得是哪個房子,到了門前之前敲門,門被打開以後,展小憐就看到穆曦的眼角還帶著眼屎,頂著雞窩頭打嗬欠:“膠帶,你來啦……”


    門一開,展小憐就感覺到一陣暖氣撲進來,進去以後才發現室內外溫差太大,她翻著白眼:“傻妞,你們家這暖氣不是二十四小時都開的吧?這暖和的,我以為夏天來了呢。”


    穆曦關上門以後跑去翻箱子,一邊翻一邊說:“是你裹的太圓了,就跟我喜歡吃的肉丸子似的。”


    以前來的時候因為燕回那丫也在,展小憐那次都沒啥機會仔細打量這屋的,現在看看展小憐被裏麵的裝修和擺設給折服了,一邊動手脫身上的羽絨服,一邊說:“傻妞,我仇富,我恨萬惡的資本家,你丫放鬥地主那會,就是該被人家戴個高帽批鬥的你知不知道?”


    穆曦一直埋頭扒拉箱子,也不理她,直到她翻出一個包裝精致的小盒子遞給展小憐,才說了句:“膠帶,這是我送給你的新年禮物。”


    展小憐拿過來,看了下牌子,是個挺有名的奢侈品牌,展小憐擰開瓶蓋扇點氣味到鼻子下麵,那小臉都笑成花了:“傻妞,我得誇你一句,這味道還真是我喜歡的,買的好,這新年禮物我喜歡。”


    展小憐還打算多誇幾句呢,就看到穆曦又蹲下身去翻騰了,一會功夫翻騰出個一個小盒子拿給展小憐:“膠帶膠帶,這個東西是好東西喲,這個是我跟李晉揚去一個寺廟的時候求來的,這可是開過光的喲,我求了兩個,我們倆一人一個,這東西梳頭,是從頭開始有好運氣的意思,這是廟裏的人告訴我的,我們以後就都有好運氣了。”


    展小憐拿出梳子一看,就看著梳子,別說是不是什麽開過光的,單看這梳子就價值不菲吧?得,展小憐啥話不說,趕緊往兜兜裏塞,送給她的就都是她的了,把自己帶過來的米粉往穆曦麵前推了推,說:“傻妞,這是姐姐我送給你的新年禮物,三塊錢一碗的米粉,新年快樂……”


    穆曦立馬把她買回來的那堆寶貝扔了,坐在沙發邊上吃米粉,展小憐一個人在那邊把穆曦買的那些東西都翻出來看一遍,看著那堆從國外帶回來的禮物,展小憐表示無比的肉疼,這麽多東西傻妞竟然都是要送人的,換了她,她全自己留著了。


    中午的時候,穆曦跟李晉揚打電話說要跟展小憐出去吃東西,不去“絕地”找李晉揚吃中飯,然後跟展小憐一起出去。本來展小憐還說讓穆曦教她開車的,不過因為路上有積雪,李晉揚在電話裏哄了穆曦半天,兩個人最後打消了開車的念頭。


    展小憐參觀穆曦的那個衣帽間,頓時亮瞎了她的大毛眼,穆曦在換衣服,她妒忌的心肝肺都抽抽,有這麽打擊人的嗎?她的春天到底在哪裏?


    一路上兩人說著話,從展小憐造火箭的夢想淪落為外企前台,又從穆曦的專職模特夢想到模特公司,穆曦突然停下腳步跟展小憐說了句:“膠帶,要不我們開個公司吧?我現在有一點錢,我還能跟我哥借一點,然後你有多少算多少,行不行啊?我都查過了,我們兩個人合夥的,注冊資金隻要三萬塊錢就行。我本來還想注冊經紀公司的,可那個注冊資金好多,要好幾百萬呢,我覺得有點不切實際了,所以就想著先注冊個文化傳播公司,我現在認識好多人,有模特,還有設計師,也有熟悉的攝影師,我家裏買了一堆禮物,就是送給他們的,真的……”


    展小憐抬腳進了一家飾品店,穆曦的話也沒往心裏去,她還沒想過這個,傻妞還是個小二貨,就當哄哄她的,展小憐就隨口答應了。


    穆曦還在那邊說:“那行啊,要是賺錢了有你百分之十的股份,虧本了就什麽都沒有啦!”


    展小憐一邊伸手拿下一副耳環往耳朵上戴,一邊說了句:“行,沒問題。看這副耳環怎麽樣?”


    穆曦點頭:“好看。”


    展小憐之前跟穆曦說不想回家,穆曦還當真了,跟李晉揚說還不讓他回家去,結果下午的時候展小憐就說要回去了,不回去想怎麽樣啊,難不成讓傻妞跟帥哥大叔分開一晚上?展小憐肯定不做電燈泡,帶著穆曦給自己的新年禮物,直接就走了。


    穆曦因為展小憐說話不算話,鼻子都氣歪了,她都跟李晉揚說了膠帶晚上要住下來,結果現在展小憐走了,晚上睡覺她一個人害怕。展小憐都走了她還趴樓上對著展小憐喊:“膠帶,說話不算話,屁股當嘴巴!”然後氣鼓鼓的給李晉揚打電話讓他晚上回來。


    展小憐笑嘻嘻的對著穆曦擺擺手,搖搖晃晃走在路上,往站台走準備坐車回去,展小憐走的慢的,裹的又圓,就跟一隻白色的小企鵝似的在往前滾動,她在路邊慢吞吞的往前走,後頭一輛沾滿了雪的銀色私家車慢悠悠的跟著,展小憐走的快車也走的快,展小憐要是小跑兩步,那車跟著也開了過去。


    展小憐壓根沒注意,要到站台的時候還蹦躂了幾下,在站台的電子屏麵前看了看,然後掏出手機玩遊戲,小手飛快的動作劃著,絕對不能漏了一隻西瓜……“呼”一下,展小憐手裏的手機一下子被人從手裏抽走,展小憐“哎”了一聲,抬頭一看,眼睛有點花,然後就看到燕回穿著一身騷包的黑色皮草擋在她麵前,正低頭擺弄著她的手機。


    燕回這一身太騷包了,這年頭,穿皮草的給人的印象大多就是那種身價不菲的貴婦,但凡皮草的皮毛順滑一點光亮一點的,回頭率就極高,更別說他一個大男人還穿著那玩意了。黑溜溜的皮毛,泛著油亮的光,就算不識貨的人,看著這玩意順溜溜的毛,也知道皮草中的上品,再加上這人的臉就是妖孽轉世,以致路過的車輛行人,都忍不住想回頭多看兩眼。


    燕回以一個極為悠閑的姿勢站著,一隻手戴了皮手套,另一隻手沒戴,正伸出一根手指接著展小憐剛剛的那局遊戲對著水果劃呀劃呢,漏了一隻水果燕回還罵了句:“太陽!”


    展小憐:“……”


    燕回拿著展小憐的手機,一邊劃一邊往車上走,展小憐在原地站著,看著燕回的背影沒動,燕回走了兩步見她沒動,眼睛盯著屏幕,嘴裏說了一句:“上車,爺就是來找你的。”


    展小憐砸了砸嘴,然後問:“爺,有什麽事您老能不能現在就說?”


    燕回抬頭看了她一眼,轉身就走,直接回了句:“別讓爺說第三次,上車。”


    展小憐直接走過去,抬腳對著哪裏白色的車門踹了一腳,然後伸手搶過燕回手裏正在玩的手機往兜裏一塞,撒腿就跑,還回頭對著燕回罵了一句:“去死,愛找誰找誰去,姑奶奶不奉陪了。”結果沒跑幾步,腳下一滑,展小憐一個狗啃屎撲倒在雪地裏。


    “哈哈哈……”燕回直接笑的岔氣。


    展小憐無語的從雪地裏爬起來,滿身都滾的雪,她身上穿的還是白色的羽絨服,上麵還好,雪拍了沒啥影響,可衣服下擺就慘了,剛好撲在化了的雪水裏,濕了一大片。展小憐拍著手上的雪,氣的臉都紅了,她真是太倒黴了,從來沒有過的倒黴。


    燕回晃到展小憐麵前,邪笑:“妞,爺跟你說你還不信,你是逃不出爺的手掌心的。看到沒?老天都幫著爺不是?”


    展小憐頭也沒抬的罵了句:“幫你妹。”


    燕回伸手撩撥展小憐的頭發:“幫爺的妹子?好事,爺要是沒看錯,剛剛你就是從爺妹子那來的吧?怎麽著?幫上忙了?那爺是不是得替爺那妹子跟你道聲謝?”


    展小憐一條褲腿的膝蓋也濕了,穿在身上特別難受,她就想急著回家,燕回看著她的樣子伸手摟住展小憐的肩膀往車上帶:“爺讓人給你烘幹,保管你回家以後沒人看得出來,來來來,上車上車。”然後強行把展小憐給塞車上去。


    展小憐齜著牙,提著褲子膝蓋位置的,太冰了,難受,燕回在她旁邊坐下說:“你跑什麽呀?爺能把你怎麽著?跑就跑,你好歹還看路,看看看看,這都是自找不是。”


    展小憐白了他一眼,直接扭頭看著外頭,一副懶的理他的表情,裏麵開了暖氣,展小憐羽絨服下擺了濕了,她伸手脫了羽絨服塞到一邊,還吸了吸鼻子,燕回坐著沒動,半響,他突然伸手推了推展小憐,問:“妞,冷不冷?”


    展小憐壓根不想跟他說話,要不是他,她能這麽慘嗎?


    燕回磨磨唧唧了一會,然後一臉嫌棄的伸手把身上的那件黑色皮草脫下來,對著展小憐兜頭蓋過去,“別一副爺欠了你的表情,你給爺捂著爺,爺看到你的臉就眼疼。”


    展小憐“哈”了一聲,把腦袋從皮草後頭露出來,沒好氣的說了聲:“到底誰看誰眼疼啊?看我眼疼還盡往我麵前站?我碰到你可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大過年的,盡給人添堵。停車!停車!我要下車聽到沒啊!”


    燕回伸腳踹了下司機的座椅:“接著開。”


    司機肯定聽燕回的呀,隻能接著開,展小憐扭臉看著外頭,一言不發,一肚子的窩火。


    燕回這丫見她一句話都不說,又開始沒事找事:“喂,妞,你給爺把你那張臉給爺轉過臉,”見展小憐動都沒動,直接動手把她的臉掰的麵向自己:“爺跟你說話呢。”


    展小憐壓根不理,燕回伸手推她:“妞,你這女人怎麽開不得玩笑了?爺看你眼不疼……”


    前麵的司機沒忍住,“哧”一聲笑出來,笑完就知道大條了,不該笑,副駕駛座上的保鏢適時開口說話:“展小姐,那個我能不能問問,那個‘太陽’是什麽意思?”


    展小憐把腦袋從黑色的皮草毛上把臉蛋露出來,抬頭看著前麵說了句:“太陽還有個稱呼叫什麽來著?除了太陽,還有叫什麽?”


    司機跟著說:“我知道,還有個稱呼叫日。”


    展小憐伸出胳膊,對司機晃了晃大拇指,然後跟那保鏢說了句:“司機大叔告訴你了。”


    保鏢:“……”原來,太陽=日,那每次展小姐罵爺那句太陽你全家這下真相了。


    燕回在旁邊垂眸盯著展小憐看了半響,然後伸手把展小憐的臉掰過來朝著自己,嘴裏說了句:“這以後隻用太陽爺一個人就行。”


    展小憐覺得遇到不要臉的很無奈,她就隻能當自己沒聽到。


    司機輕車熟路的把車開到了酒店門口,燕回下車,從另一邊拉開門,把那件皮草往站展小憐身上一裹,直接把人給押進去了,展小憐褲子正是難受的時候,脫了羽絨服冷的要命,也沒怎麽掙紮,跟著燕回直接上去了。


    進屋以後,展小憐就到處找吹風機,然後插上插頭,對著自己的褲子一個勁的吹,燕回從外麵人的手裏接過展小憐羽絨服口袋裏的手機鑰匙和其他東西,放在手裏看了看,然後拿著那些玩意往桌子上一放,伸手拿過展小憐的手機,挨個翻,翻了半天,什麽都沒翻到,燕回一臉的鬱悶,盯著展小憐的後背看了半天,突然問:“妞,你把爺發的短信弄哪去了?”


    展小憐頭也沒回說了句:“我沒收到什麽短信。爺您老人家穿越了吧?”


    燕回又翻展小憐的通信錄,自己的手機號明明還在,但是怎麽啥都沒?燕回皺著眉頭想了下,問:“你把爺的短信刪了?”


    展小憐淡定的搖頭:“新手機,不會弄,沒刪。”


    燕大爺一個人在那邊研究展小憐的新手機,把手機從頭到尾都研究了一遍,也沒發現什麽問題,燕大爺怒了,一個電話打出去,讓人把上次提供手機的供貨商打個半死,說給他的是破爛貨。


    展小憐堅定的坐在那邊用電吹風吹濕褲子,頭都沒回一個。


    燕回中間出去一趟,一會功夫又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兩個漂亮的服務員,展小憐聽到動靜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那兩服務員手裏捧著用白布裹著的東西進來了,跟著進了臥室,在裏麵一通翻騰,估計是在鋪被子的,展小憐看了下時間,要是再過一個小時還不回去,估計展爸展媽要急了,伸手試了試腿上的褲子,差不多快幹了,展小憐站起來過去拿手機,然後往臥室裏麵走,那兩服務員正往床上鋪一層黑色的長毛毯子。


    展小憐看了那毯子好幾眼,覺得那毯子的看著就跟燕回穿的那件皮草似的,這要真是的,這麽大一塊,得多大的大型動物才行啊?展小憐沒敢深想,這動物保護協會的人知道,非罵死這丫的不可,她拿出手機對燕回晃了一下:“爺,時間不早了,我過一會得回家,您老人家能讓人把哦羽絨服送過來不能?我烘幹了要回家。”


    燕回正站在一個小吧台的地方往酒杯裏倒酒,扭頭看了眼展小憐,慢吞吞轉身,伸手摟著她的肩膀,看著那黑色的皮草毯子邪笑著說:“妞,爺都說找你有事了,你急什麽?”


    因為那兩服務員還在,展小憐也沒多問,那服務員鋪好的毯子,恭敬問燕回:“爺,您要的這毯子,要撲床單嗎?”


    燕回頭也沒抬的說了句:“滾。”


    那兩服務員趕緊拿著換下的床單立刻了臥室,展小憐這才問了句:“爺,什麽事您老說吧,我聽著呢。”


    燕回還是盯著皮草毯子,漫不經心的說了句:“這個呀……跟太陽有關的事……”


    展小憐一下子炸毛了:“喂!”


    燕回仰頭喝了杯子裏的酒,往吧台上一擱,伸手扛起展小憐,幾步走過去,直接往大床上一扔,展小憐頭暈腦脹的掙紮著爬起來,結果燕回抓住她的兩隻腳,伸手脫了她腳上的鞋,脫完了也沒鬆手,而是彎腰解她身上的牛仔褲,展小憐踢騰著兩條腿,她就知道沒好事,這變態就沒有做不了的事,燕回直接把她褲子給扒下來扔地上。


    展小憐被氣的嗷嗷的:“燕回……你妹的……”


    漆黑油亮的皮草毯子上,軟軟的毛隨著展小憐踢來踢去的動作呈波浪狀起伏,一身奶白的肌膚在那一片墨色中,猶如形成一種反差極大的強烈視覺衝擊力。


    燕回千方百計想把展小憐身上剩下的那點衣服給脫了,一邊跟展小憐折騰她身上剩下的衣服,一邊邪笑著說:“剛剛在車上的時候,爺就想這麽做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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