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小憐抬頭,看了張經理一眼,張經理的臉上還是帶著那種很職業很有涵養的笑容,擱置在身前的手輕輕做了個請進的手勢,嘴裏說了句:“小憐,進去吧。”


    展小憐沒有從張經理臉上看出她是知道還是不知道的信息,最起碼表象上她是不知道的,展小憐站在門口,半響,她抬腳走了進去。


    張經理在門口站了一會,然後伸手關上門,轉身立刻,不多時,辦公室內的其他人,均以不同的理由立刻辦公區。


    張經理的辦公室很寬敞,裏麵的裝修一看就是會享受的人,展小憐知道這不是張經理會享受,而是燕回會享受,要知道,燕回自己辦公室裏的所有東西都是頂級的奢侈品,張經理這裏的,頂多算得上豪華。


    偌大的白色辦公桌被打掃的一塵不染,上麵擺著的裝飾品都是那種精致型的,後麵擺放的玻璃櫃裏,被間隔成大小形狀各異的小隔間,每個小隔間裏麵都放著形狀各異裝飾品,整個辦公室的格調和張經理優雅的形象十分吻合。


    這個辦公室展小憐來過好多次,如今辦公桌後麵坐了一個燕回,那人一如往常那般,坐沒個坐像,悠然自得的坐在寬大的享受型椅子上,身體仰躺的靠著椅背,兩條長腿高高的翹起,擱在白色的辦公桌上,一下一下的抖著。


    展小憐走過去,把手裏拿著的東西伸手放在辦公桌上,然後伸手把旁邊的一張椅子拖過來,在燕回對麵坐了下來,伸手從包裏掏出錢包,打開名片夾,抽出一張名片,站起來,雙手遞到燕回麵前,抬頭看著燕回,目光平淡無波,臉上的表情一絲不苟,很認真很嚴肅的看著燕回:“您好,我是擺宴市穆曦傳媒的負責人展小憐,這是我的名片……”


    展小憐話沒說完,燕回冷不丁拉住她的一隻手臂,狠命的往自己麵前一拉,鞋跟淩亂的踩在光亮的地板上,展小憐原本半彎腰站立的姿勢因為燕回過大的力氣被拉直接撞在辦公桌上,她急忙縮回一隻手撐在辦公桌上,隔開盆骨和辦公桌的再次碰撞,她以一個努力拽著自己身體的姿勢站在辦公桌前,目光直直的盯著燕回的眼睛,一言不發。


    燕回原本悠然自得放在辦公桌上的腿放了下,緊緊的拉著展小憐的手腕,強行把她的身體往自己麵前拉,似乎忘了兩人之間還隔著一張寬大的辦公桌,他盯著展小憐的眼睛,不撒手卻忽的一笑,“這是跟爺裝呢?爺要是沒記錯,當初可是說好的,妞,別告訴爺給忘了。”


    展小憐還是那樣的目光看著燕回,她一刻沒有放鬆的在掙脫著自己的手腕,盯著燕回的眼睛說道:“我還真不知道爺在說什麽,畢竟死過一次的人,能活過來就是萬幸,哪裏還記得亂七八糟的事。”


    燕回的手在不斷的往後拉,展小憐的整個身體都被他拉的往前靠,身體就差呈現九十度打彎,燕回看著她的臉邪笑道:“啊,這樣說爺倒是想起來了,怎麽還活著呢?來,讓爺摸摸,可別是鬼出現在爺麵前,爺怕鬼。”


    燕回嘴裏說著話,手直接摸向展小憐的臉,展小憐立刻騰出另一手,在燕回的手碰到自己臉的時候直接揮了開去:“別碰我!”


    燕回的目光帶著邪氣掃了展小憐一眼:“別碰?爺要是沒記錯,你這全身上下,哪個位置爺沒碰過?”


    展小憐氣的直笑,扭頭看著一邊,笑完了重新看向燕回,微微抬起下巴,輕輕說了句:“所以我才惡心……”


    “展小憐!”燕回猛的一拉,展小憐的整個身體直接撲在辦公桌上,燕回狠命往後一拖,展小憐的身體隨著他的力氣大半個都趴在桌麵上,她踢騰著腿,往後移,想讓雙腳著地踏實,結果還沒來得及動,燕回已經把她整個人都從辦公桌上拖了過來。骨頭磨在桌麵上很疼,為了不讓自己疼,展小憐就隻能隨著燕回拖拉的動作移動,手忙腳亂的護著身體,不被磕破。


    展小憐的胳膊被燕回別在身後,力度還拉到底的,動一下胳膊就疼,她一動不動的坐在白色的辦公桌上,燕回就站在她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睛死死的盯著她一動不動。


    展小憐抿著嘴,斜眼回視,一言不發。


    “惡心?”燕回開口,忽的嗤笑,“那爺要試試,你惡心到什麽程度。”


    燕回伸出另一手,捏著展小憐的下巴,往上一抬,低頭啃了過去,力道又凶又狠,壓根就沒當那是人的嘴唇,感覺就跟戒肉多年突然開戒似的,有股凶殘勁,幾下以後,展小憐就覺得嘴巴又麻又腫,她頭往後仰,燕回捏著她下巴的手跟著按在她後腦勺,本來是啃著她嘴巴的,一控製了展小憐的腦袋那啃著了一半的興致就沒了,直接往她脖子下麵啃,房間就剩燕回一聲接一聲的喘氣聲。


    展小憐被捆在身後的手拚命的扭動,燕回直接把她整個人壓在辦公桌上,騰出一手就要扯展小憐的衣服,這動作一出,展小憐就知道他想幹什麽,那種豁出去的勁頭一出來,猛的就抽出一隻胳膊來,胡亂在桌子上亂摸一起,摸到一個圓形的水晶筆筒,直接抓起來,對著燕回就砸了過去,燕回手一鬆,展小憐身體往一滾,直接從桌子上摔到地上,跌下去之前本能的想抓個東西,結果隻抓住了一根鋼筆。


    展小憐摔在地上,顧不得被摔的眼冒金星,一骨碌爬起來直接就想門衝,幾個因為頭暈眼花的沒分清方向,衝錯了地方,衝過去以後才發現門在另一邊,她跌跌撞撞的轉身,燕回已經從辦公桌後麵揉著肩膀繞了過來。


    展小憐背頂著牆角,伸手拔掉筆帽,把那隻純金的鋼筆尖對著自己白嫩的脖子,眼神警惕的瞪著燕回,一句話都不說。


    這兩人就像在演一出啞劇,整個過程都沒有人發出聲音,就這一通折騰後,兩人皆氣喘籲籲。


    展小憐純粹是被累的,剛剛的那個過程花費了她大量的力氣,而燕回,完全是因為想把這女人拆了吞到肚子裏的瘋勁發作了。


    燕回微微抬起下巴,眼睛盯著展小憐握著筆尖的手,兩隻手抱在一起,完全擋住了筆尖的位置,燕回慢悠悠的往前走了一步,半響,突然嗤笑出聲:“喲,妞這是要嚇唬爺?”


    展小憐並不說話,隻是燕回往前一步,她握著筆的手也往上抬了抬,一股血腥味從展小憐的手裏傳出。


    燕回停住腳,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輕飄飄的說了句:“妞,跟爺玩真的?”


    展小憐依然不說話,手裏拿著的筆沒有半分的鬆懈,擺明了她現在的心態。


    燕回晃晃悠悠的往後退了一步,攤開雙手對著展小憐擺了擺,往後退了又退,展小憐從軟軟靠著牆角的姿勢慢慢的站起,頭暈目眩的感覺也慢慢消失,她滿眼警惕的盯著燕回,看著他一步步的後退,堵在脖子上的筆也稍稍拿開一點,然後她慢慢的往門邊移動,一隻沾了血跡的手拉開門,直接衝了出去。


    辦公區沒有一個人,展小憐的脖子上有血跡,手上也有,她手裏抓著那隻筆,衝到電梯麵前,沒有剛剛好停在十樓的電梯,展小憐直接從旁邊的樓梯衝了下去。


    衝到樓下的時候,展小憐差不多癱在了地上,她歇了幾秒鍾,掙紮著衝出了這幢大廈,門口登記的門衛認識她,剛想打個招呼,結果展小憐頭也不回的衝了出去。


    展小憐沒走下多遠,她太累了,完全走不動,最後就坐在大廈前麵的那個巨大的標牌麵前的台階上,一隻手裏還抓著鋼筆,一手抹著止不住的眼淚,旁若無人的放聲大哭。


    一輛黑色的轎車從大廈後麵的停車場開了出來,後車窗被搖下,燕回下車,手裏團著展小憐落下東西和衣服,對著她直接砸了過去:“滾,別出現在爺麵前!”


    展小憐伸手抹臉上的眼淚,伸手把自己頭上的衣服拿下來,低著頭,把衣服穿在身上,蹲在地上撿一地的東西,收集好了,她抱著手裏的資料,挎著自己的包,直接走了。


    燕回站在原地,吐出一口氣,眼看著展小憐攔了輛出租車離開,他幾個大步走過去,伸手一按,出租車剛被拉開的門被他直接按的關了起來,燕回抬腳對著出租車踹了一腳:“滾!”


    那出租車司機本來還想下車來理論的,再一看有幾個人高馬大的人正打算圍過來,嚇的趕緊關上門,開車一溜煙跑了。


    展小憐的眼泡還是腫的,剛剛哭的時候就沒留餘力,絕對是竭斯底裏的在哭。她垂眸看著地麵,懷裏還抱著自己的包,不跑也不動,站著不說話。


    燕回伸手拉著展小憐的胳膊,“把你拉在爺那裏的東西拿走!”


    展小憐頭也沒抬說了句:“無關緊要的東西,我不要了,爺扔了吧。”


    “拿走!”燕回壓根當沒聽到,重複道:“把你的東西拿走,別放著礙爺的眼!”


    展小憐垂眸看著地麵,重複道:“我不要了……”


    “爺說拿走!”燕回咬著牙,“必須拿!”


    展小憐抿了抿唇,半響才說:“我晚些時候會去取。”


    燕回冷著臉,強行拉她的胳膊,“現在去!上車!”


    展小憐就是被強行拖上車的,上車以後她安靜的坐著沒動,燕回一坐上車就說了句:“開車!”


    車上沒人說話,司機當自己的啞巴,副駕駛座上的保鏢緊緊的抿著嘴,大氣不敢喘一口。


    展小憐安安靜靜的坐在,偶爾還會抽噎一下,燕回隻有在她抽噎的時候才會斜眼看她一下。


    車在二十分鍾後到了目的地,展小憐站在門口不進去,燕回冷笑:“放心,爺對你完全沒興趣,別以為爺還會把你往床上帶。也不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走!”


    展小憐被燕回扯著胳膊進了電梯,她掙脫了好幾次都沒成功,最後直接被他帶到頂樓的露天餐廳,展小憐站著沒動,一會功夫後,一個人拿著展小憐之前丟的那個包走了進來,燕回拿著那個包走過來,展小憐剛要伸手去拿,結果燕回冷不丁的縮了回去,“坐下!”


    展小憐站在沒動,隻是看著燕回說:“爺是讓我來拿包的。”


    燕回隨手拉開一個圓桌下麵的擺放的椅子坐下來,“爺沒說不是。坐下,跟爺說幾句話。”


    展小憐站了一會,然後在圓桌的另一邊拉開另一個椅子,也坐了下來。


    燕回拿著那隻包輕輕敲打著桌麵,說:“跟以前一樣行不行?”


    展小憐想都沒想的回了一句:“人都是向前看的,我不記得以前。”


    燕回猛的一摔手裏的包:“怎麽就不行了?你身邊那些貨色那個比爺強了?”


    展小憐:“哪個都不比爺強,是我高攀不起爺。”


    兩句話還沒說,燕回就開始煩躁:“你跟爺說,爺怎麽就不招你待見了?那些東西算什麽玩意?怎麽著你就能跟他們好好說話,換了爺就不行?你說,你想怎麽著?”


    展小憐看了燕回一眼,麵無表情語氣認真的說:“我沒想怎麽著,我也是好好跟爺說話了,我不明白爺怎麽就說我不待見爺了。爺是什麽人?我不敢的。”


    燕回怒道:“你少來!當爺不知道?你哪次都沒把爺放在眼裏,有你不敢的事?”


    展小憐還是那個表情,幹巴巴的說了句:“爺多心了,沒有的事。我就一普通學生,我能幹什麽呀?現在不過就是靠著別人混口飯吃罷了。”


    燕回暴躁的站起來來回走了兩圈,雙手往桌子一撐,居高臨下的看著展小憐,說:“要爺娶你?”


    展小憐看了他一眼,“爺別開玩笑了。”


    燕回又開始暴躁了,走了好幾圈以後又回來,“爺哪裏像開玩笑了?”


    展小憐抽了鼻涕,說:“爺,要是沒別的話說,我想回擺宴了……”


    燕回直接打斷:“爺話還沒說完!”


    展小憐坐直身體看著他:“那爺繼續說。”


    燕回呼出一口氣,說:“你想怎麽樣?提條件!”


    展小憐看著他問:“什麽條件?”


    燕回比劃了一個手勢,說:“繼續的條件。”


    頓了頓,展小憐問:“爺是沒找到合適的女人?”


    燕回直接說道:“你要給爺介紹?”


    展小憐搖搖頭:“爺,我不是拉皮條的。”


    “展小憐!”燕回咬牙:“爺就想找個女人怎麽就不行了?”


    展小憐站起來,伸手拿過桌子上的包和資料,說:“爺要女人當然行,怎麽不行。我怎麽敢說不行?”


    燕回眼一亮:“你同意了?”


    展小憐嗤笑一聲:“爺,隻要別扯上我,您老誰我都恭喜您老人家。”說著,展小憐抱著自己手裏的東西,抬腳就走,走了幾步她站住,回頭,看著燕回說:“爺,我以後都不會出現在爺麵前,這生意要是給我做我會讓別人接手,要是不給我做那最好,違約金我就不要了。”展小憐抱著懷裏的那堆東西,對著燕回彎腰鞠躬,“您老人家保重了。”


    說完,展小憐直接走了。


    燕回站在原地,冷笑一聲,扭頭看著展小憐剛剛坐過的椅子,走過去,對著那張椅子拚命的踹,他一踹椅子就跑,燕回直接把椅子舉起來,對著吧台就砸了過去,好好的餐廳幾分鍾後一片狼藉,燕回在那片狼藉中抓頭,老半天後,伸手整理下衣服和發型,走了出去。


    展小憐坐車回擺宴,上車之前去藥店買了創口貼把手指給裹上,脖子上的血跡擦去以後啥問題都沒,戳破的根本就是她的手指。


    回擺宴以後展小憐也沒給青城張經理打電話,就是等他們打過來,那生意能做就做,不能做就這樣,反正她是不會主動說跟人家說節約的。展小憐這心態就不是生意人的心態,她家裏本來就不差錢,展爸展媽都有工資,還不算低,自己從小到大衣食無憂,很少有會錢犯愁的時候。


    展小憐自己也知道,她要是走上社會了少了這樣的大生意肯定會著急,不過現在她還真沒所謂,有了很高興,沒有大生意還有小生意,能賺錢誰都高興,有些錢還和怎得看怎麽賺。


    從青城回來,展小憐就沒管,那邊的接頭人都被自己開了,誰管那麽多。這邊的新鋪麵裝修也快完成,公司搬遷的消息展小憐已經在安排宣傳,公司一般,壞處就是學校平時的小生意沒了,好處是可以吸引社會單位談合作,從長遠來講,自然是往更大裏發展比較好。


    穆曦雖然懷孕休產假,不過還算有良心,記著公司的事呢,新公司的一些正規東西都有請“絕地”的方清閑幫忙,方清閑爽快的答應了,小丫頭片子可愛又聰明,偶爾還會犯犯二,心情好。


    方清閑肯定不是自己親自動手幹什麽,他都是分配給其他人的,就比如邊痕那邊,一個小破公司的一些規章製度竟然要讓他那種級別的人親自過目,別說別人這樣覺得了,邊痕自己都無語了。真當他閑到家了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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