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穀問完,就等著展小憐說話,結果展小憐趴在龍穀懷裏半天都沒吭一聲,龍穀摟著展小憐的肩膀,拉開兩人的距離,伸手摸摸她的頭,發現不熱,這才跟著問了一句:“小憐?”


    展小憐抬頭看著龍穀,嘴裏說道:“我現在不走,在我養好身體之前,我哪裏都不去,我就算磨,也讓燕回去折騰死那個老東西!”


    龍穀伸手擦汗,“小憐,你是因為這個要留下?”


    展小憐伸手擦眼淚,氣狠狠的說:“要不然?不折騰死他,我就折騰死燕回那個王八羔子!”


    龍穀張著嘴,半響砸了砸嘴:“小憐,要折騰,你交給大哥二哥折騰,你現在養身體是關鍵……”


    龍穀話沒說完,展小憐直接說道:“養身體是要花錢的,我這身體這樣,就算燕回弄的,花錢也要花他的錢,憑什麽要花我爸我媽的錢?”


    龍穀的表情有點無奈:“小憐,二哥不在乎那麽點錢……”


    “我在乎啊!”展小憐直接說道:“我就沒在燕回身上占到一毛錢便宜,不趁現在折騰他要什麽時候折騰?”


    龍穀不知道跟這丫頭說啥,不過展小憐準確傳遞的信息龍穀還是知道了,不管什麽理由,小憐暫時不願離開青城的休養地,“行,隻要小憐高興,二哥怎麽樣都會支持,小憐有什麽事,記得跟二哥說。”


    展小憐點點頭:“二哥放心吧,我肯定會說的。對了二哥,你怎麽到這來了?”


    龍穀扶著展小憐讓她躺好,嘴裏說道:“阿育給我打電話說了,所以就趕了過來。”


    阿育是那三個人妖裏的其中一個,現在三個人都在手術室躺著呢,被打的挺嚴重,展小憐這個還是從護士嘴裏聽說的。


    展小憐躺在被窩裏看著龍穀,“對不起二哥,我覺得我老是讓我爸我媽大哥二哥三哥替我操心。”


    龍穀溫和的笑了下:“盡瞎說,沒有人的一生是完全順風順水的,所以小憐,你身上發生的任何事對二哥而言都是你的人生曆練,對二哥來說,小憐的一切才是最重要的,你不要有這種想法,這樣會讓二哥更加內疚,是二哥沒有照顧好小憐,所以才讓小憐受了這麽多的苦。”


    展小憐抿嘴不說話,半響才嘀咕一句:“才不是呢,跟二哥沒關係的……”


    龍穀伸手摸摸的她的頭,“所以,這樣的話以後不要說。”


    展小憐點點頭,龍穀打量了下病房,嘴裏說了句:“小憐住著還舒服嗎?要不要二哥添點家具什麽的?”


    展小憐趕緊擺手:“別!這又不是家,添什麽家具?就這樣挺好,我可沒打算在這住多久。對了二哥,你沒回湘江?”


    龍穀笑笑:“我跟跟大哥和龍宴輪流呆在擺宴,這周輪到我,大哥三天前回了湘江,接到電話我就過來了。燕回怎麽不在?”


    展小憐漫不經心的說了句:“聽護士說帶了把手術刀出去,八成是去找那老東西算賬了。”


    龍穀捏了捏眉心:“小憐,這個你就當不知道就行。”


    展小憐淡定的點頭:“我本來就不知道,又不是我去做壞事的,我要知道幹什麽?對吧二哥?”


    龍穀笑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小憐說的對。”


    兄妹二人正聊著天,外麵有人敲門,一個護士推門進來,後麵跟著好幾個手裏端著托盤的女服務員:“展小姐,您要的食物來了。”


    龍穀立刻站起來把病床旁邊收起來的折疊桌子放在展小憐麵前:“小憐,吃東西。”


    看著展小憐低頭慢慢的吃東西,龍穀在旁邊看著,就聽到勺子落在碗裏的聲音,叮叮當當的響。龍穀覺得,小憐就是跟別的那些姑娘不一樣,怎麽看怎麽好,看看看看,怎麽著都要吃飯,天塌下來了,哭完了她還會笑,絕對不會尋死覓活做些她辦不到又傷害她自己的事,對龍穀來說,小憐這樣的就是真正的識時務。


    誰說聰明的自我保護是懦弱的表現?對小憐來說,她在第一時間做出的反應正是大部分人所缺少的,那情況下的反抗能給小憐帶來什麽?什麽的都得不到,甚至會加重她身上的傷害和別人對她言語上的淩辱。


    龍穀靜靜的看著展小憐,半響說了句:“小憐,以後你想幹什麽,你想做什麽,隻要跟二哥說,二哥都會幫你完成,你以後都不用委曲求全的活著。”


    展小憐頭也沒抬的說了句:“我現在也沒委曲求全……”頓了下,展小憐抬頭看了龍穀一眼,說:“二哥,這事別讓我爸我媽知道,我怕他們傷心。”


    龍穀沒吭聲,隻是朝她點點頭。展小憐吃完了,再次疲憊的睡了,龍穀站在床頭看著展小憐,半響歎口氣,走出病房,在走廊裏給展爸展媽打電話:“叔,是我。”


    展爸等了一天就等龍穀的電話,“小憐怎麽樣?”


    龍穀淡淡說了句:“她情緒很穩定,沒事,讓我別跟你們說,怕你傷心。”


    展爸慢慢的坐了下來,重重的歎了口氣:“那就好……”


    龍穀之後再說什麽展爸也沒心思聽,小憐出去這麽長時間,沒打過一個電話,展爸展媽雖然難受,可是又覺得是好事,這不就說明那混蛋小子對小憐還不錯,小憐願意待下去的表示嗎?展爸展媽這兩個多月時間裏,就看到閨女兩次,就是每個月小憐去公司的時候,隻有那個時候展爸展媽才能看到她一眼,時間還特別短,她在公司待的時間就不長。


    第一次那小子親自跟去了,小憐這邊跟他們說話,那小子在那邊一個勁的嘰歪,就半個小時,就強行把小憐帶走去,還拋了個特別冠冕堂皇的理由,孕婦要注意休息,不能跟閑雜人等說話太長時間。展爸要不是考慮到閨女的身體,當時就特別想揍那小子,他們是閑雜人等嗎?


    第二次小憐自己,其他那些照顧她的不敢吭聲,倒是跟展爸展媽一塊待了兩個小時,最後還是小憐自己累了要睡覺,展爸展媽才主動離開的,他們還在盼第三次,結果小憐這邊出事了。


    當初龍穀勸說展爸展媽的時候就明確說了,小憐初檢的報告他看了,並且請了湘江的有名的婦產科專家看了,得知的結論就是母體身體不適合生產,孩子能不能生下來,還是個未知數。


    龍穀當初同意讓燕回來照顧展小憐,就是因為考慮到這個孩子出生的可能性。如果孩子能生下來,這對燕回和小憐來說都不是壞事,畢竟他們是孩子的父母,對雙方來說都不是遺憾。


    如果孩子生不出來呢?


    其實龍穀更多的考慮了這個孩子生不出來的情況。如果照顧小憐的人是展爸展媽,但是孩子沒了,燕回絕對會遷怒,展爸展媽現在都不待見他,結果孩子讓他們照顧沒了,燕回會認定展家夫妻故意弄沒了他的兒子,那麽到時候展爸展媽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


    而現在照顧小憐的是燕回本人和他安排的那些人,燕回會比任何人都在意孩子的情況,也會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的關注到小憐的身體情況,龍穀相信小憐每次的產檢,第一個看到的人就是燕回,孩子的情況他會比所有人都清楚。


    假如孩子生下來,燕回會因為小憐那樣弱的身體生下孩子倍加珍惜,也會因為第一個孩子的出生欣喜若狂,孩子沒生下來,燕回因為及時掌握到小憐的身體狀況,他會失望會難受,但是絕對不會遷怒小憐,更加沒有怪到展家父母的頭上。


    龍穀希望孩子能生下來,隻是他心裏隱約知道那孩子大概是生不下來的,他相信燕回的心裏也是這樣想的,燕回抱著希望等這個孩子出生,雖然燕回知道這孩子可能沒有機會出生,但是不到最後一刻他絕對不會承認他的所想,所以他寧願等到最後。


    龍穀沒料到的是,孩子是被人為打掉的。雖然結局是相同的,可這個過程還是讓人無比的憤怒,小憐願意跟著燕回來到這裏,願意在這裏接受燕回安排的一切,說明她的心裏還是期待這個孩子出生的,她一直以為自己肯定可以生出來的孩子就這樣沒了,小憐的心裏該是有多難受?


    龍穀心疼小憐的這份傷心,所以他才能這樣淡然的聽說燕回拿著手術刀離開,再這樣淡然的等著燕回回來,他相信,小憐不願意離開這裏的原因,是因為她也在等,在等燕回給他們逝去的孩子一個交代。


    在這兩個多月的時間裏,小憐對孩子出生的希望就是燕回的希望,如今,正是燕回心裏的這份希望,才讓燕回知道孩子是在非自然狀況下消失的而無比憤怒。如果孩子能生下來,那麽那個人就是劊子手,那個人殺了他燕回的孩子。


    車隊快速的行駛在路上,隨著首輛車的拐彎後麵的車陸續拐彎,直接開到青城郊外的公墓園停下,公墓園的公共車場已經停滿了一半的車,車邊站著的人看到有新車隊開來,頓時人人警惕的站直了身體,有人拿起通話機開始聯係。


    燕回看著那些人各自忙活,嗤笑一聲,伸手推開車門下車,下車之前對雷震說了句:“全給爺留下,不想要腿的直接給爺剁了。”


    雷震緊張的看了眼周圍,心裏有點急,伸手推開車門,一隻腳已經落了地,嘴裏急忙喊了:“爺!”


    燕回回頭,走到門邊,抬腳在車門上踹了一下,雷震那條落在地上的腿頓時被卡了一下,差點要了雷震的小命,他急忙縮回腿,伸手開了掛在耳邊的耳機嘴裏說了句:“全員留在車裏,沒有我的話,不許任何人擅自下車……吸——”最後一下的吸氣聲純粹是因為他的腿疼導致的。


    燕回雙手插在褲兜裏,慢悠悠的往公墓園裏麵晃,他走過的每一處,都有人跟在後麵,離的遠遠的,一邊走一邊壓低聲音向內傳達。


    公墓中有三三兩兩的人來掃墓,有人跪在墓碑前哭的死去活來,有人在死者墓碑為爭某處房產打的你死我活,有人對著墓碑破口大罵吐口水泄憤,有人默默清掃完墓碑縫上灰塵,獻上一束花離開……墓園裏上演的不是悲歡離合,而是生活百態。


    燕回的出現讓他在顯得與這樣的環境格格不入,與其說他是過來掃墓的,看他的表情不如說他是來圍觀的。


    走到墓園中間一排,燕回慢悠悠的轉彎往裏走去,踩著被人打掃過的水泥地,一步一步的晃過去,隔了老遠,就看到一個年老的身影坐在一個墓碑前,手裏拄著手杖,嘴裏說著什麽。


    燕回的腳步隨著他看到的人影慢慢加快,走近以後他邊走邊出聲:“嘖嘖嘖,爺還沒來錯地方,果然是一類人,都喜歡往死人的地方跑。”


    燕回說著,身體已經晃了過去,跨過老頭的身邊,直接站到了墓碑的正前方,微挑的眼角隨著居高臨下的掃過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照片上顯示的是一個年輕女人的頭像,女人有種漂亮到極致的臉,漆黑純淨的眼神和微微挑起的眼角,讓她有著端莊又嫵媚的氣質,高高的發髻修長的脖頸,甚至連露出的鎖骨都完美至極,那是種傾國傾城風華絕代的美,唇邊掛著淺淺的微笑安靜的看著這個鏡頭。


    燕回的目光掃過女人的臉,最後放在墓碑的落款上,微微眯起眼,唇邊本就揚起的那抹譏諷的笑放的更開。


    老頭頭低著頭,頭上稀少的頭發隨著他低頭的動作往下垂,整個人顯得頹廢而又蒼老,他低沉著聲音開口:“子歸,來都來了,這麽多年了,她肯定特別想你,你就見見你母親吧。”


    “母親?”燕回“哈”了一聲,攤開雙手原地轉了一圈,“一個賤人罷了,她也配?!”


    “子歸!”一直坐著的老頭抬頭,伸出顫抖的手指著墓碑對燕回說:“你再怎樣恨她,她也是你母親,你怎麽能這麽說她?”


    燕回嗤笑:“爺不過是個野種,都不知道這賤人跟哪個野男人生出來的,找隻母狗喊娘也比找她讓爺自在,喲,你這老東西這麽在意,別不是她的野男人?看看她笑的這賤人樣,爺可真是眼疼的緊……”


    “子歸!”老頭終於被燕回氣的打破鎮定,全身都顫抖起來,遠處有三四個醫務人員想過來因為沒有得到指令隻能急切的站在那裏待命,老頭一個勁的喘粗氣,半響才努力拄著手杖站起來,看著燕回說道:“你非得這樣對待你的親人?這麽多年過去了,她都死了,你還要怎麽樣?她是你母親,是她把你帶大的,她是最疼你的母親……”


    燕回慢悠悠的掀起眼簾,“少跟爺放屁,爺可沒有這種賤人媽。”燕回說著,慢悠悠的走到墓碑前,掏出手術刀,對著墓碑上黑白照片上女人的臉直接劃了下去,隨著他手中的刀片的落下,那張原本洋溢著甜美笑容的臉瞬間麵目全非。


    老頭開始沒反應過來,再看到那張照片,突然瘋了似的撲過去:“子歸……住手!住手!來人!快來人攔住他……”


    周圍快速的有人衝了過來,燕回幾刀快速劃完照片,不等人衝過來,直接對著那個落款再次動手劃了下去,把落款上的名字劃的麵目全非,根本看不出來上麵原來是個什麽名字,劃完了,燕回慢吞吞的站起來,頭也沒抬的彎腰撿起墓碑前放著的一束花,撕下包著花的彩色綿紙,一邊擦手嘴裏一邊說了句:“不就是張照片嗎?激動個什麽勁?”


    燕回的身體靠在墓碑上,老頭的周圍迅速的圍滿了人,那幾個急救人員拚命給老頭做急救,周圍那些便衣人員正圍著燕回,打算奪下他手裏的刀,燕回悠然自得的靠在墓碑上,慢條斯理的說:“把你這些人攆走,這可是法製社會,爺拿自己的刀礙這些東西什麽事?爺剛剛殺人了還是防火了?拿把刀都不行?”


    醫護人員喂老頭吃了藥以後一直在給老頭順氣,“蔣老,您可千萬別動怒,一定得保持心態平和……”


    老頭直直的瞪著燕回,一邊喘氣一邊說話:“子歸,你這是為了一個女人,要氣死我是不是?”


    燕回慢吞吞的換了個姿態,邪笑著看著他說了句:“女人?嘖嘖嘖,爺的女人多著呢,為了個女人還不至於。”燕回吹了吹手裏的手術刀,用衣袖擦了擦刀口,慢條斯理的說:“爺的兒子可是隻有一個,爺說,你這老不死的這是要讓爺斷子絕孫?嘖嘖嘖,這可怎麽辦?明明是你這老東西殺了爺的兒子,結果那妞盡往爺要兒子,看看看看,這多不公平?”


    老頭慢慢的恢複平靜,看著燕回不知道他想說什麽,“子歸,那個女人不適合生孩子,我這是為了你好,跟你說你也不懂,我隻教你這種情況下該怎麽做,孩子還怕沒有?你要多少都有,怎麽就非要這一個?”


    燕回嗤笑,突然抬腳對著那墓碑就踹了一腳:“賤人這麽多,這個都死了這麽多年了,你這老東西怎麽年年都來看?瞧!爺幫你做了解脫,你是不是該感謝下爺在教你怎麽做?”


    老頭的情緒瞬間激動起來:“住手!住手!這是你母親啊!”


    燕回變態至極的笑了兩聲:“那可是爺兒子。”


    “子歸!”老頭老淚縱橫:“這怎麽一樣?那個孩子是男是女是好是壞都不知道,可是這是你母親,還是帶大你的母親,你怎麽忍心?”


    燕回慢吞吞的伸手脫掉外套,周圍便衣警惕的注視下看著他,燕回伸手扔了外套,看著老頭邪笑著說:“你說爺的孩子不知是男是女是好是壞?所以你就代替爺把他給處理了?”燕回慢吞吞的爬到墓碑後麵站著,還原地跳了兩下,繼續說:“說的有點道理,爺怎麽就沒想到呢?那麽個小東西,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弄了也好。”


    老頭重申:“子歸,我知道你會不高興,可是我是為了你好,萬一孩子生下來是個殘缺的怎麽辦?他以後會不會恨你?”


    燕回跟沒聽到一眼,隻是自顧說道:“爺本來都想好了,看到你這老不死的就給一刀,不過爺那妞跟爺說了,法製社會,殺人犯法,爺是良民,不殺人。不過……”


    墓碑前麵的人沒等到燕回的“不過”下麵是什麽話,就突然看到從墓碑後飛濺出紅色的液體,跟著一股血腥味就飄了出來,燕回悠然自得的聲音再次傳來,“爺殺爺自己總不會犯法吧?”


    話音剛落,燕回就慢吞吞的從墓碑後麵轉了出來,身上一道血痕從左肩的位置斜劃過胸膛,尾刀直接落在右邊的腰胯位置,地上一道血痕,他走出的每一步都有血落下,燕回靠在墓碑上,舉著手裏的手術刀對著快落閃的太陽看,邪笑著說了句:“爺殺人了?沒有,爺就殺自己玩都不行?哪條法律規定連自己都不能殺?”


    老頭睜大了眼睛,舉著手指著燕回,似乎想說什麽,結果卻什麽聲都沒發出。


    燕回勾起唇角,就那樣邪笑著看著老頭,然後拿刀,再次在剛剛那道傷口上劃下一刀。


    老頭終於發出聲音,指著燕回大喊:“快攔住他!快攔住他!……”


    周圍的便衣呼啦一下圍了過去,燕回伸手對著最先撲過來的人反手一刀劃了過去,那人肩膀處的衣服直接被劃出一刀口子,幸虧是天氣涼衣服穿的多,要不然絕對被劃破皮膚。


    燕回往墓碑上一靠,邪笑著:“唉唉,法製社會,別逼爺殺人。”


    燕回有處傷口重疊的地方,鮮血“咕咕”往外流,他慢條斯理的伸手擦了把身上的血,滿手的血,他一臉嫌棄的往墓碑上抹:“來來來,讓你這賤人爺嚐嚐血的味道……”說完,燕回抬頭看著那三四個急救人員,突然問:“你們說,爺現在流的這些血,跟爺那兒子比,是不是不夠多?”


    老頭聽了燕回的話,在旁邊的攙扶下往前走,老淚縱橫的看著燕回說:“子歸別鬧了,別鬧了……趕緊讓人看看傷口,這是刀,不是玩具,子歸,子歸你聽話,你要什麽你說,你說就行,別這樣折騰自己,你還嫌身上的傷口少啊……”


    燕回嗤笑,換了隻手拿刀,直接按在胳膊上,嘴裏說了句:“啊,爺就喜歡這樣玩,爺又沒割別人,關你屁事?滾!唉唉,這個不識相的,別怪爺沒提醒你,你往前再走一步,爺就廢了你!”然後不耐煩的對老頭抬抬下巴:“讓他們都滾。”


    那刀跟著就要往下劃,老頭急忙提高聲音說:“別!子歸你別生氣!下去,大家都去忙吧!”


    領頭的便衣擔心的看了燕回一眼,“蔣老!”


    老頭對他點點頭,“都帶下去吧。”


    那群圍過來的便衣迅速的退了下去,燕回邪笑:“你也滾,爺跟這個賤人敘敘舊。”


    老頭微顫顫的拄著拐杖站在原地,看著燕回好聲好氣的說:“子歸,你好好的,你對著自己動刀子幹什麽?有什麽話好好說不行嗎?你把刀放下來,先放下來啊……”


    燕回慢悠悠的繞著墓碑走了一圈,滴的墓碑周圍的地麵上全是血,然後重新繞到前麵,邪笑著說了句:“爺對自己動刀子違法了?不違法關你屁事?”


    老頭朝著燕回走了一步,想把他手裏的刀先拿下來,“子歸,你想怎麽就怎麽著吧,我不管你了行不行?你把刀先給我,啊,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聽話呢,哪有人自己對自己動刀子的你說是不是?你說你傳出去是不是讓人笑話你?”


    燕回就跟沒聽到老頭說話似的,手裏的刀還在流著血,刀在另一手,對著自己身體的另一側,再次劃下一刀,老頭頓時驚叫:“子歸!子歸你別嚇我了,我年紀大了不經嚇,你就跟我說你要什麽,你要什麽你直接說……”


    燕回邪笑著看著老頭,說:“爺要爺的兒子,你給爺還回來?”


    老頭啞口無言,半響他才開口:“子歸,孩子總歸還有的……”


    燕回攤手,微微抬起下巴說了一句:“啊,那爺得讓你失望了。”頓了頓,燕回繼續邪笑著說了句:“那妞跟爺說她不高興了,她以後都生不了孩子,但是爺能生十個八個的,她不高興,為了公平起見,爺隻有斷子絕孫了她才滿意……”


    老頭頓時怒喝:“胡鬧!子歸,這種事絕對不行……”


    老頭話沒說完,燕回慢條斯理的打斷他的話,一邊在身上擦手術刀上的血一邊說:“啊,爺同意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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