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小憐原本是平躺著的,燕回說完,她突然翻身,從平躺變成了側躺,身體貼在燕回的身上,頭埋在他的肩膀的位置,悶聲悶氣說道:“然後我要回家了……”


    燕回伸手把她推平在床上,盯著她的眼睛說:“你念書來青城念,你要上哪家學校爺給你弄進去。”


    展小憐垂著眼眸看著地麵說:“燕回,咱倆好聚好散,我以後還會記著你的……”


    “咚”一聲,燕回伸手對著身下的床使勁錘了一下,咬牙切齒的說:“爺就知道你這女人腦子整天都是想著這個!”


    展小憐伸手從燕回的肩上摟住,頭發垂落下來擋住她的表情,聲音從燕回的肩膀處傳來:“燕回,我想過了,我真的很認真的想過了,咱倆好聚好散吧。我不想拚的你死我活再分手,我們就這樣散了,好嗎?”


    燕回的胸膛高低起伏,一會過後,冷笑兩聲,伸手把展小憐摟在她肩膀上的胳膊甩開,直接從床上下來站在床尾,冷笑著說:“好聚好散?你開玩笑是不是?誰他媽的要跟你好聚好散?說的容易!你這是跟爺說,爺那刀是白挨了是不是?爺是陪著你一起斷子絕孫的,你現在跟爺說散?”


    燕回上前一步,一條腿半跪在床上,伸手,狠狠捏著展小憐的下巴抬起,盯著她的眼睛說:“展小憐,爺沒那麽容易打發。不跟爺做?行,不做,你要回擺宴,也行,回哪都行,但是跟爺散,沒那麽容易!”


    展小憐低頭抱著膝蓋坐在床上,半響嘴裏低聲重複說道:“燕回,這樣沒意思……”


    燕回鬆手,後退一步,伸手抓頭原地轉了一圈,然後看著她說:“沒意思?爺怎麽不覺得哪沒意思?你他媽的要跟爺散你還裝的歡天喜地哄著爺高興?你耍著爺好玩是不是?”


    展小憐還是那個動作那個聲調:“我不信你不懂,當初我們就說好的。可現在孩子沒了,沒了……我不喜歡這樣過山車一樣的生活,這不是我要的,你喜歡的,要的都不是我所希望的。”展小憐抬頭看著燕回,說:“燕回,我們散了,你自由我也自由,不好嗎?”


    燕回微微抬起下巴“哈”了一聲,“好?爺就沒發現好在哪了!孩子沒了”吼完了,燕回再次往前一步,朝展小憐麵前一坐,看著她好聲好氣的說:“妞,爺不跟你吵,爺大度的跟你說和好了。你就告訴爺,你嫌爺哪做的不好你跟爺說,你說你重新找男人那也得找是不是?爺就不信哪個男人能比爺更讓你滿足!”


    展小憐低下頭,說:“你沒什麽不好的。”


    燕回直接說了句:“既然爺完美無缺,那你就死心塌地跟著爺,別整天鬧騰!”


    展小憐歎口氣,“算了,不跟你吵了,我們這樣吵也吵不出結果。”


    燕回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說:“你跟爺說清楚,什麽時候回擺宴?”


    展小憐想了下,說:“我想初三走。”


    燕回伸出兩隻手捏展小憐的臉蛋,說:“你去街上問問那時候有幾個人上班了!你給爺老實點,別跟爺耍心眼!重說,什麽時候會擺宴?”


    展小憐沉默了下,才開口:“初六。”


    燕回自己伸出手指掰了掰,然後擅自下來決定:“初六再往後兩天,爺送你回去,”見展小憐似乎有話要說,燕回伸出手指捂住她的嘴:“爺警告你別開口說話,爺現在心情不好!”


    展小憐沒敢吭聲,半響,她沉默的點點頭,燕回鬆手,下床,直接摔門走了。


    “呼——”展小憐身體向後一傾,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從開始到現在,中間分了多少回了,可是沒回分開都是燕回追了過來,展小憐早該想到燕回的反複無常了。當初談的時候為了穩住所有人,說什麽他都同意,現在明擺著就是耍賴皮翻臉不認賬了。


    展小憐煩躁的伸手抓了抓頭發,她跟燕回算是談過戀愛嗎?展小憐還真不敢確定兩人現在的關係到底算什麽關係。普通情侶的戀愛程旭他們都沒有,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睡覺,要是睡覺算是情侶的主要交流方式,那他們算戀愛,可有哪對情侶是整天是在床上度過的?


    在展小憐看來,炮友不是他們這麽當的,她都主到燕回家裏來了,燕回都到她家裏去過了,甚至女婿上門的各種程序燕回都歪打正著的整過一遍,展小憐有種撞牆的衝動,這樣靜下心來一想,還真的是這樣,燕回就像個孩子一樣按照自己的想法,橫衝直闖的在她家裏大鬧一場,丟了一堆禮品以後走了。


    展小憐相信,展爸展媽對邊痕隻能說出幾樣優點,但是他們肯定不知道邊痕的缺點,因為不了解。可對燕回,他們絕對可以說出這東西一卡車的缺點,會很肯定的說這人就是個神經病,完全沒有優點,因為他們了解了。


    展小憐歎口氣,燕回就是個害人精,真的是害人精,攪亂了她的生活就算了,還攪亂了一堆人的生活。展小憐目光直直的看著天花板,她都不知道怎樣才能恢複正常的生活,怎樣才能徹底擺宴燕回這顆不定時炸彈。


    毫無疑問,在兩人能夠和平相處的時候,燕回給過展小憐快樂,展小憐也知道自己那時候笑出來的,都是來自內心的笑容,隻是這樣的笑她並不確定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就像當初她跟龍穀說的一樣,野獸終究是野獸,絕對不能因為野獸一時的溫順忘了野獸的嗜血的凶殘本性,展小憐伸手擋在腦門上,她不想有一天突然被恢複獸性的野獸撕的屍骨無存。


    因為這個不愉快的話題,這一天兩人都沒正麵好好說過話,展小憐給龍穀打了個電話,跟他說燕回又反悔了,就像以前一樣,完全不按章法出牌。


    龍穀笑了笑,隻是說了句:“小憐,這個話題你可以不用跟他討論,你先什麽都不說,你交給二哥就行。二哥說了,隻要你喜歡的,二哥就會幫你達成,好不好?難得過年,不要鬧的不高興。”


    展小憐已經冷靜下來,每次她都會因為燕回反複無常的性子陷入抓狂狀態,對著電話點頭:“二哥,我知道了,你放心好了。”


    掛了電話,展小憐就出去找燕回,剛剛也不知道那人一生氣跑哪去了,展小憐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最後問了人才在燕回打拳的地方找到。燕回額頭綁了根繃帶,手上裹了幾圈白色的布條,就跟瘋子似的對著一隻巨大的沙包拳打腳踢,頭上的汗水隨著他的動作四處飛濺。


    展小憐咽了下口水,想著燕回肯定是把那沙袋當成她打了,慢吞吞小心的挪過去,在旁邊找了個機械鐵塊坐下來,手托腮看著他練拳,燕回在那邊打了半天,剛要找人實戰對打,一扭頭看到那妞手握拳撐著臉眼巴巴的坐在旁邊看他,那手都把臉蛋擠成屁股了,可憐巴巴的模樣。


    燕回冷颼颼的看了她一眼,展小憐立馬站起來跑過去,厚著臉皮笑眯眯的看著他說:“我閑著沒事,就過來看你打拳……”


    燕回斜了她一眼,直接從她旁邊走了過去,那邊一個身材健美的美人動作麻利的給燕回遞了一條雪白的溫毛巾,燕回伸手拿過來擦汗,美人主動伸手,溫柔細致的把燕回手上裹著的布條解下來,又重新拿了新的一層層繞上去,繞完了燕回伸手,邪笑著捏了下那女人的臉,那美人無限嬌羞的睨了燕回一眼,端著燕大爺因為潔癖擦的一大籃白毛巾轉身走了。


    展小憐嘟嘴,見燕回走了,趕緊跟著燕回走,一邊走一邊問:“你要不要跟我和好?就一次機會,你要是不珍惜就沒和好的機會了……”


    燕回本來是直線超前走的,聽了展小憐的話直接拐個彎又繞了回來,看著她問了句:“這可是你說的!”說著,一步上前,伸手,直接把她拉進懷裏,對著她的嘴就啃了一口。


    啃完了展小憐指著剛剛那女人的背影,問:“那女人是怎麽回事?你什麽時候帶回來的?我怎麽沒見到過?”


    燕回摸下巴,然後伸手讓展小憐看他手上纏的布:“啊,她?看到沒,一直在這裏呆著,你不過來,當然看不到她……”頓了頓,又辯解似的說:“爺就睡過一次!”


    展小憐扭曲著一張小臉,忍無可忍的對著燕回吼了句:“你能不能別一看人家有點姿色的就想睡?你少糟蹋點良家婦女會死啊?”


    燕回:“……”本來還想多辯解幾句的,想了想最終決定還是保持沉默比較實際。


    展小憐伸手順著自己胸口,自言自語了一句:“這貨是標準的來者不拒啊!受不了了!”說完,轉身就走。


    燕回跟著展小憐後麵晃:“妞,又生氣了?爺跟你說,你別動不動就生氣,爺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容易生氣的人會短壽知不知道?”


    展小憐一邊抓著頭發一邊氣呼呼的走了,她錯了,她就不該想著什麽和好,就應該繼續保持冷戰狀態……


    新年初始的幾天,這兩人吵了好好了吵,翻來覆去的比小孩過家家還讓人哭笑不得,周圍的美人小女傭們都習慣了,每次都是這樣的,開始覺得天大的事發生了,燕爺和展小姐吵架,現在吵架了女傭已經能鎮定自若的出入送茶倒水了,裏麵兩人打的翻天覆地,外頭大家該幹什麽還幹什麽,等那兩人出來,心一批的家具什麽的也都送過來了。


    年後初八,燕回難得的遵守承諾送展小憐回擺宴,龍穀初五中午就到了擺宴,跟展小憐通過電話就先在擺宴住下,燕回把展小憐送回擺宴當時也沒回去,而是直接去了展家。


    展爸展媽一看到燕回就沒好臉色,要不是這混蛋小狼崽子,他們家小憐能遭這麽多罪嗎?展媽拉著展小憐看胖了還是瘦了,兩句話沒說那眼圈就紅了,龍穀早已等在客廳,看到展小憐上前抱了抱,嘴裏說了句:“我們家小憐回家了。”


    一家人一個比一個高興,興高采烈的,客廳裏的氣氛跟著都熱烈起來,燕大爺被人擠在最後麵,誰都不搭理他,他也不走,就賴在屋裏,展媽本來還想著都沒人理他,小憐送到了肯定就走了,結果燕大爺就是不走,展小憐被龍穀拉著坐在沙發上,他幹脆抬腳走過去,龍穀和展小憐對麵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大腿翹著二郎腿的,冷眼看著對麵的兩人。


    展媽往展小憐旁邊坐下,展爸走過來,那邊都沒做,自己一個人單人沙發上,這陣營看著就明顯了,燕大爺被人排擠了,孤立無援一個人,展小憐這邊好幾個,展爸雖然沒明確坐在哪,不過毫無疑問,展爸肯定是向著閨女的。


    龍穀伸手摸摸展小憐的頭,笑笑說了句:“二哥發現小憐皮膚更白了,臉上的肉也多了點,說明燕先生養的好。”


    展媽在旁邊說了句:“換我養,我能把小憐多養二十斤肉。”


    展小憐:“……”她一點都不想要二十斤肉。


    燕回還是冷眼看著,不說話。


    龍穀扭頭看著展小憐,問:“小憐,剛好燕先生和展叔展嬸都在,你能不能告訴二哥,現在,你有什麽打算?”


    燕回的眼睛盯著展小憐看,展小憐錯開目光,低頭看著展媽剛剛端給她的杯子,半天沒有開口。


    龍穀笑了笑,“小憐,你想什麽就說什麽,不管是什麽樣的,二哥都會支持你。”


    展小憐沉默了好一會,抬起頭,剛要開口說話,冷不丁燕回突然先發聲了:“妞!你就直接跟爺說你要什麽東西,你開口了爺就弄給你。”


    展小憐抬眸看了他一眼,燕回繼續說:“你嫌那別墅位置不好,那你什麽時候跟爺去看房,爺在青城和擺宴中間的位置弄個房,這總該可以吧?”


    龍穀本來聽的一頭霧水,半響才反應過來,“房?”


    展小憐點點頭:“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他把青城一個別墅過戶到我頭上了,我都沒去,房產證都下來了……”


    龍穀愣了一下,半響她問了句:“是過戶在展小憐的名字上?”


    展小憐點點頭,“嗯。”


    龍穀跟展爸對望了一眼,然後看著燕回說:“燕先生的意思是……?”


    燕回伸手,一指展小憐,說:“爺就是想要這個女人!”


    龍穀點點頭:“我們家小憐很漂亮,很可愛,很聰明,有人喜歡這是好事。隻是燕先生,感情這事還是兩廂情願的才會水到渠成,但是現在小憐對燕先生並沒有什麽過深的感情,燕先生是不是要尊重下小憐的心意?”


    結果,燕回指著展小憐直接說了句:“你問問這女人,她明明就是喜歡爺喜歡得要死,她死不承認,你讓爺有什麽法子?”伸手錘了沙發,燕回的語氣有點氣急敗壞的吼:“這女人就是爺給慣壞了!爺就不該什麽事都順著她,你看她作的,她就是不鬧死爺不罷休的那種……你還敢瞪爺?爺說錯了?”


    展小憐一臉想撞牆的表情:“我不想跟你吵架,不過我還得說一句,我沒不承認喜歡你,但是喜歡不是愛,我就是跟一條流浪狗打幾年招呼,也會多少有點感情……”


    “你說爺是狗?”燕回提高聲音,手指敲著沙發麵,說:“爺就知道你這女人膽子是越來越大!”


    展爸展媽看看展小憐又看看燕回,半響,展媽忍不住問了句:“小憐,你難道放著好好的邊痕不喜歡,喜歡這個神經不大好的孩子?”


    展媽覺得不大可能,這小狼崽子除了那張臉,全身上下就沒別的地方招人喜歡的,哪有邊痕那孩子有樣子?再說了,這小子也不說小憐喜歡的類型,展媽就覺得不大可能。展爸沒說話,他就是那種隻要小憐覺得好,什麽都好的,不過現在有龍穀在,他就退在後麵,等著看結果。


    展小憐隨手從包裏掏出好幾個盒子往桌子上放,嘴裏還說:“哦,對了,還有這些是他送給我的新年禮物,我不說謊的,八成是為了哄我高興買的,全是戒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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