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月的時候,展小憐的肚子也很大了,她肚子裏的小家夥好像為了她證明很健康似的,每次醫生檢查的時候就很配合,怎麽查怎麽沒問題,這讓展小憐一直以來提著的心也跟著放了下來,好歹小家夥四肢是健全的。


    展小憐一直沒搭理是男是女,燕回堅信那是兒子,誰說了都不信,逼急了他老人家能把人打個半死,誰還敢說反駁燕爺的話?倒是蔣老頭比這兩人都上學,很早就知道了孩子的性別,這回能有蔣老頭就高興了,根本顧不上男的好還是女的好了。


    展小憐不待見蔣老頭,因為她又是孕婦,燕回絕對不會讓她看著眼疼的人往她麵前湊的,所以展小憐這個孕婦當的十分順心。蔣老頭心裏著急也沒辦法,就不讓挨邊了,他能怎麽辦?難道要帶軍隊去破門?


    展小憐被展媽扶著胳膊,沿著小區裏的水泥路走路呢,醫生說了,多走走適當運動好生,展小憐這是為了能順順當當生下來,其實她更願意睡死在床上。


    燕回開始給他兒子起名了,起好了一個,就拿去跟展小憐顯擺,說他兒子叫什麽什麽名,每次都被展小憐給打了出去,什麽破名,難聽死了。


    展小憐跟展媽走了兩圈,覺得腳腫的厲害,扶著腰坐下來歇會,結果就看到燕回晃過來了,把他手裏的紙往展小憐麵前一塞,得瑟:“爺終於想到了一個絕世好名!”


    展小憐閑來無事,伸手拿過來一看,隻見紙上歪歪扭扭寫了“燕大寶”三個字,展小憐指著那三個字問:“這名,你是打算給男孩用還是女孩用?是給小名還是大名?”


    燕回抖腿,得瑟:“這爺兒子的名,這樣就能把那小兔崽子的壓下去了。”


    展小憐沒明白,“把哪個小兔崽子壓下去?”


    燕回繼續得瑟:“費小寶,難聽!爺的兒子叫燕大寶,壓死他!”


    展小憐直接把手裏的紙揉成團砸燕回腦門上了:“你壓誰呢?我還想壓死你呢!”


    燕回大怒,趕緊把他兒子的絕世好名撿起來,“你這女人怎麽回事?一點欣賞眼光都沒有!”


    展小憐瞪著他:“叫什麽都行,就是不能叫大寶!哪有小的名比哥哥的名還要大的?”


    燕回拍桌子:“什麽小的名?爺隻有一個兒子!那小兔崽子又不是爺的兒子!”


    展小憐伸手拍了下肚子:“沒錯,你是有一個,但是我有兩個。一個哥哥,一個不管是弟弟還是妹妹,都不能欺負逆反哥哥。要不然,我就不要這個大逆不道的小兔崽子!”說完,展小憐站起來,轉身走了。


    燕回原地抓狂,然後抬腳追了過去:“你憑什麽拍爺的兒子?爺的兒子被你拍疼了怎麽辦?你給爺站住!”


    展小憐繼續朝前走:“我拍了怎麽了?我拍我自己的肚子,你管得著嗎?你別拉我!”


    燕回大怒:“爺這哪是拉你?爺這是扶你!”


    展小憐冷哼:“虧你假好心!你別碰我!”


    燕回偏碰,越不讓碰他越碰:“你是爺老婆爺怎麽不能碰了?偏碰!”


    展媽的汗毛都豎起了,這死小子,敢說小憐是他老婆?展爸展媽可是知道的,燕回手裏的結婚證是真的,但是那結婚證是這死小子偷偷摸摸辦下來的,小憐壓根不知道。


    展小憐因為那麽大的肚子,脾氣這一陣比之前還壞,展爸展媽兩人都試探過,結果展小憐明明白白的說了,她是肯定不會跟燕回結婚的,他要是願意,兩人就這麽著吧,她肯定不會讓費小寶這樣的貴族公爵喊一個老流氓後爹的。展媽展媽一聽,什麽都不敢說了,生怕說了以後小憐被氣出什麽問題來。


    結果燕回現在這樣說,展媽生怕小憐多想,心裏就特別緊張。


    結果展小憐就是翻了個白眼,不屑一顧的說了句:“那你碰錯人了,你老婆在民政局等你領證呢,趕緊死開……我讓你別拉著我你聽不到?耳朵聾了是不是?”


    燕回直接擋住展小憐的路,一把抱住她的腿,把她整個人抱了起來,故意往前跑了兩步,不讓碰是吧?偏碰!


    展小憐腳下許懸空,頓時嚇的尖叫一聲,死死抓住燕回的肩膀,等燕回把她放下了,展小憐頓時發飆,左右看看就要抓東西打人,燕回等她站穩了,撒腿就跑,氣的展小憐在後麵使勁跺腳。


    展媽看著這對冤家,都不知道說什麽了,趕緊過去拉住展小憐:“小憐小憐!別生氣,萬一以後孩子脾氣也不好……”


    展小憐抓狂,惡狠狠的說了一句:“脾氣不好最好,作死他!氣死我了!”


    展媽歎氣,這兩人多大年紀了?怎麽整天就跟個孩子似的吵啊打的,也不怕丟人啊?展媽可惆悵了,真是愁死人了,這小憐現在是大著肚子不方便動手,以後孩子要是生出來,身體好了,那兩人還不得打的頭破血流啊?


    展小憐回到家裏,扶著腰,嘴裏喊哎喲,嚇的展爸趕緊過來問:“小憐,怎麽了?要不要聯係車去醫院?”


    展小憐一個勁的喊哎喲,坐在沙發上就不起來了,燕回本來坐在老遠的地方啃蘋果呢,結果聽到展小憐的哎喲聲和展爸問話聲以後,悠閑的動作也不悠閑了,一骨碌放下腿,手裏的蘋果啃兩口以後直接放桌子上,然後朝著展小憐大步走過去:“妞?肚子疼?是不是要生了?”


    展小憐捧著肚子,拿起抱枕砸過去:“你生孩子六個月就能生了?”


    燕大爺完全不懂,關心的一句被挑刺了,趕緊拿著抱枕送還給展小憐,湊過去:“走,爺帶你去醫院……”話還沒說完呢,燕大爺帥氣的發型瞬間成了雞窩頭,展小憐把他騙過來以後就對著他一通打。


    展爸展媽一看閨女的精神頭這麽足,別說肚子疼,打人比好人都能打,立刻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趕緊了,該幹嘛幹嘛去,這兩人就跟不定時表演似的,大家都習慣了。


    展小憐打完了,也消氣了,脾氣也好了,她摸著肚子一臉憂桑的說:“燕回,你說我是不是有產前憂鬱症啊?我覺得我這一陣心情特別不好,這算不算產前憂鬱症?”


    燕大爺忙著整理自己的發型和衣服,斜眼看了那瘋女人一眼,產前憂鬱症?他覺得這女人不會有產前憂鬱症,但是肯定有產前暴力症,要不是看在燕大爺兒子的份上,他絕對要砍了這瘋女人的爪子,讓她整天拿東西打人!


    展小憐瞪眼:“燕回,我跟你說話呢?”


    燕回繼續斜眼:“產前憂鬱症?產前憂鬱症不是你這樣的,爺看到的那些得產前憂鬱症的,都是特別溫柔特別聽話動不動就掉兩滴眼淚,怎麽看怎麽可人的,絕對不是你這母老虎樣。”


    展小憐直接把墊腰的枕頭砸了過去,“你還種豬呢!”


    燕大爺整理完發型,很滿意,重新把墊腰的枕頭拿過去,塞到展小憐的腰後麵,“墊著墊著,別怪爺沒提醒你了,以後腰疼腿疼的活該……”然後重新抓起展小憐的手指甲看了看,嘀咕:“你這女人的手指甲怎麽長的這麽快?剪了!”


    展小憐主動伸手到他麵前,“剪吧,你敢剪到我肉我咬你。”


    燕大爺不屑:“爺可是有真本事的。”


    展小憐翻白眼:“你趕緊了。”


    燕大爺主動承擔起展小憐剪指甲的任務,實在是因為每次他被展小憐掐疼了,有時候能掐破皮,為了把自己解救出來,他就想著法子把展小憐的長指甲磨成短指甲,開始展小憐說什麽爺不讓他剪,覺得這人剪慣了別人的手指,可別一不小心把她手指頭給剪了,結果被燕回強行抓著手,剪了。剪完了,燕大爺發現她抓人更疼了,這才隻是原來女人的指甲剪完了,還要磨磨修修啥的,於是,燕爺開始在展小憐的罵聲中磨指甲的工作。


    展小憐靠在沙發上,看著燕回笨手笨腳的捏著她的手指,拿一個專用打磨的玩意在她指甲上蹭,嘴裏說了句:“哎,你磨均勻點啊,要不然多難看啊。”


    燕回頭也沒抬的說了句:“少囉嗦!”


    展小憐翻白眼,繼續說話:“你要不給我塗點指甲油吧,我喜歡紅色黃色和粉色的……”


    燕回嫌棄:“難聞死了,你敢塗了爺就把你手指給剁了。”


    展小憐撇嘴:“小氣。”


    燕大爺繼續大男人:“少囉嗦。別動!”


    展小憐不動,嘴裏繼續說道:“哎,對了,傻妞和李晉揚邀請我和小寶去他們家做客,待會我三哥過來接我,你去把小寶提前接回來。”


    燕回警惕的抬頭:“你現在這樣去什麽去?哪都不許去!等生了,你天邊跑了爺也懶的理你。”


    展小憐不為所動:“約好了的,不能言而無信吧。又沒讓你去,人家是邀請我和小寶。”


    燕回停下手裏的動作,指著展小憐吼:“你肚子裏可是爺的兒子,你別想帶著爺的兒子到處亂跑。哪裏都不許去!”


    展小憐想了想,笑嘻嘻的說了句:“我沒亂跑啊,我是去你幹妹妹家呢,要不然,你也一起去?這樣你看著我,不就知道我沒帶著你兒子亂跑了?”


    燕回冷著臉,認真的想了想,覺得好像有點道理,點點頭:“看在你一再請求的份上,爺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你。”


    展小憐撇嘴,她怎麽不記得她有一再懇求過?厚臉皮的人真是無敵了。


    等展小憐的指甲磨完了,燕回屁顛屁顛去接費小寶了,一會功夫以後龍宴開車過來接,聽說燕回也要去,龍宴真是一臉的嫌棄:“他去幹什麽?人家李先生是請我們兄妹倆吃飯的,他去不是找難看?”


    展小憐笑嘻嘻的說了句:“三哥,你別怪我嘛,你是不知道他有多囉嗦,不讓我去,我就讓他一起,他立馬就同意了,這人就是一陣一陣的,估計腦袋被門擠過。”


    龍宴忍不住笑了出來:“小憐,要有孕婦的樣,我怎麽沒在我們家小憐身上看到母性的光輝呢?要注意胎教,別整天又打又罵的,萬一孩子生出來暴脾氣怎麽辦?”


    展小憐吹著剛修完的指甲,嘴裏說道:“我巴不得生個脾氣不好的,反正是他要的,就鬧騰死他。”


    龍宴:“……”


    展小憐看著龍宴的表情大笑:“三哥,你的臉都成一個囧字了,笑死我了。”展小憐左右看了看,忍不住伸出胳膊推推龍宴的胳膊:“對了三哥,你有沒有回湘江看看啊?”


    龍宴看了展小憐一眼,點點頭:“逢年過節的時候會過去,怎麽了?”


    展小憐嘿嘿一笑,“嘿嘿,沒什麽,我就問問來著。嗯,對了三哥,美優還好吧?”


    龍宴眉頭微微皺了一笑,然後他點點頭:“還好,情緒比較穩定,還不錯。”


    展小憐晃著身體,往龍宴麵前湊了湊,小聲說了句:“三哥,你真的不打算結婚啊?你都快奔四的人了,難道你就這樣了?”


    龍宴低頭,半響沒吭聲,然後他慢慢的抬起頭,輕輕點了點:“是啊。”


    展小憐歪著腦袋看著他:“三哥,說真的,我很佩服你的。明明有個喜歡的人,明明那個人觸手可及,可是你卻不能碰,甚至還要想著法子的傷害,關鍵是,你願意為了她一輩子都不婚不娶。”


    龍宴無聲的笑了笑,“可是我什麽都給不了她。”


    展小憐攤攤手:“其實,三哥,我一直覺得,為什麽你和她,寧肯彼此遠遠相望也不願意走到一起握握手擁抱一下呢?說白了,你們不能在一起不就是因為美優的身體嗎?三哥,我的意思呢,其實就是你們這樣痛苦的彼此思念對方,還不如兩個人麵對麵看著思念,你們可以結婚,可以領證,可以每天上班下班都能看到,當然,你們要付出的代價可能就是彼此雖然看到了對方,摸到了對方,但是要和單身的狀態一樣,不能更進一步。”


    展小憐抬頭看著茶幾上花瓶你的花,嘴裏說道:“我一直在想,為什麽你們在沒有任何阻礙的情況下選擇最痛苦的方式?如果是我,我肯定是選擇跟這個男人在一起,因為我和他分開還是在一起的狀態是一樣,如果我看到他能更欣慰一點,我寧願選擇在一起,雖然我依然過著苦行僧的生活,但是最起碼我幸福了一點,因為我能每天睜開眼睛看到他,我可以感受到他的體溫……等我老了,我快死了,我會覺得我這輩子雖然有遺憾,但是我的遺憾沒有那麽多。要不然,等我死的那一天,我可能會覺得我這輩子一無所有,沒有孩子就算了,連一個愛人都沒有。”


    龍宴扭頭看著展小憐,沉默著。


    展小憐捧著肚子說:“說起來呀,三哥,你的定力是不是不錯啊?要是你沒什麽定力的話,我這想法不可行,因為你看到她就想跟她滾床單,這會要了她的命,如果你定力好,我還是建議你們在一起。三哥,你可能不知道吧,美優這樣跟我說,她說三哥一天不結婚,她就等一天,她都等這麽多年了,也不在乎多一個三年還是五年的。我覺得哈,你們的想法還真是驚人的一致。”展小憐歎氣:“三哥,你都浪費了這麽多年了,你還打算這樣浪費嗎?”


    龍宴低頭,垂頭看著自己的腳下一言不發。


    展小憐說完,自行在自己的小嘴上打了個叉,不讓自己再說了,身旁的龍宴一直沉默。


    門外費小寶慢吞吞的,鏡頭慢動作回放似的一蹦一跳的進來:“媽咪!舅舅!”


    龍宴聞訊抬頭,在費小寶慢吞吞跑過來的時候直接截了下去抱到懷裏,“小寶,今天放學早呀。”


    費小寶點頭:“小寶去小饅頭家裏做客。”


    剛說完,就聽到小饅頭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小家夥氣喘籲籲的跑進來:“寶!”


    費小寶掙紮著滑下龍宴的腿,嘴裏喊著:“小饅頭!”


    小饅頭喊:“寶!”


    費小寶:“小饅頭!”


    小饅頭:“寶!”


    各自喊了四五遍之後,兩小破孩對望一眼,嘎嘎笑起來,也不知道有什麽好笑的。


    展小憐翻白眼,受不了。


    燕回從外麵晃進來,剛剛燕大爺就是因為欺負小饅頭所以才進來晚的,燕大爺堅決惦記小饅頭說要娶燕爺家的小公主當媳婦的話,一路都在琢磨要把扔到那垃圾桶裏爬不出來才行,結果小饅頭真是比一般小孩皮實,抱著燕回的手腳就不撒手,任憑燕爺就跟甩牛皮糖似的使勁甩,也沒把小饅頭給從他的胳膊上給甩下來,把燕回氣個半死。


    兩個小破孩到一塊就玩的嘎嘎的,展小憐趕緊讓展爸給費小寶換了套衣服,帶著費小寶和小饅頭上車,龍宴開的車,燕回個死不要臉的死活擠到副駕駛座上,完全不顧龍宴的冷臉,一起往李晉揚家開去。


    這次展小憐過來和之前過來可是完全不一樣的,之前李晉揚是一看到展小憐過來就會自己離開,這次卻是以男主人的身份歡迎展小憐兄妹。


    當然,李晉揚沒料到燕回這個不要臉的也會死活賴了過去,還處處以展小憐男人的身份往前蹦躂,看的龍宴想一飛刀飛死他。


    大大小小一行人敲開李晉揚家別墅大院的門,小饅頭撅著屁股把沉重的大鐵門給推開,嘴裏使勁喊:“爸爸!媽媽!寶來了!”


    穆曦趕緊從屋裏走出來,漂亮的像隻花蝴蝶,衝過去“哇”了一聲,“膠帶,我怎麽感覺肚子又大了!”


    展小憐摸摸肚皮:“是嗎?我自己是沒感覺來著。”


    燕回麻溜的把龍宴擠一邊,自己裝模作樣的扶著展小憐往裏走,嘴裏還說呢:“爺跟你說,小心點,爺兒子還在你肚子裏呢……”


    生怕人家不知道展小憐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嚷嚷的聲音別提有多大了。


    飯團現在是個上小學的大姑娘,看著展小憐的肚皮不由自主說道:“哇,膠帶阿姨的肚皮好大,比飯團的肚皮還大!”


    穆曦滿臉黑線:“膠帶阿姨肚皮裏有個小孩子,你肚皮裏都是脂肪,能比嗎?”


    飯團小盆友素來以胖為美,拍拍自己的小肚皮,說:“媽媽,飯團肚子裏的這個脂肪,是美麗的象征!”


    穆曦:“……”


    展小憐扶著腰,笑的前俯後仰,然後對著飯團豎起大拇指:“飯團,阿姨最喜歡飯團這樣的小美女,太有見地了!”然後展小憐沾沾自喜:“我小時候就是飯團這樣的,我一直都覺得我很漂亮來著。說我胖說我是肥妞的那些東西,都是些不識貨不懂審美有眼不識金鑲玉的東西!”


    燕回抬頭,認真的想了想剛剛這瘋女人嘴裏罵的人包不包括他老人家,結果想半天以後自行覺得沒有,大刺刺的附和:“有眼不識什麽什麽玉的東西,爺都要挖了他的狗眼!”


    展小憐回頭,溫柔的說了句:“那請你現在出去自行把你的狗眼挖出來吧,謝謝。”轉身走了。


    燕回:“……”


    李晉揚和小包子從衛生間出來,小包子手上還在滴水,李晉揚跟在他後麵拿了一條毛巾給他擦手:“李一狄,擦完手再去和弟弟玩。”然後抬頭看到小饅頭在地上打滾玩,嘴裏喊了一聲:“李司空,帶弟弟過來洗手!”


    小饅頭一聽爸爸的語氣有點嚴肅,立刻懂眼色的從地上爬起來,過去拉著費小寶去洗手。


    等三個孩子洗完手了,李晉揚才帶著他們出來,展小憐坐在沙發上扭頭看著,然後跟穆曦說了句:“傻妞,你老公還真是個好男人,又會賺錢又會管孩子,一嚴肅了小饅頭都怕了。”


    穆曦不服氣:“我生氣了他們也怕啊。”


    展小憐鄙視:“你那是生氣?你那是咆哮好不好?再說了,他們不是怕你生氣,他們是怕你眼淚好不好?”


    穆曦鼓嘴。


    燕回往展小憐麵前湊,伸手在給她捏肩膀,展小憐不耐煩的把他的手撥下去,“別碰!”


    李晉揚從後麵走過來,對展小憐微微點頭:“歡迎,家裏有點亂,見諒。”


    展小憐笑笑:“有孩子的家裏,就沒有不亂的,你跟傻妞去我們家也一樣。”


    穆曦趕緊插話:“膠帶,你家比我家好多了,我們家三個!”


    展小憐笑嘻嘻的說了句:“所以你幸福啊!”


    李晉揚微笑著扭頭看向穆曦,穆曦喜滋滋的在李晉揚旁邊坐下,對於自己的朋友和老公能一起坐下來當好朋友,穆曦覺得很高興,很有成就感,她一直都希望能把膠帶介紹給李晉揚一起當好朋友的,但是李晉揚這個人太冷淡了,所以穆曦覺得很挫折。


    李晉揚其實是個挑剔的人,能和他打交道接觸的,普通人他自然看不上,這也確實是李晉揚第一次坐下來和展小憐像成人一樣的交流、在李晉揚的心裏,展小憐其實和穆曦差不多,都是個小姑娘。隻是他愛穆曦,所以他願意毫無顧忌的接受穆曦,但不代表他也可以接受穆曦的朋友。


    如今,曾經的那個小姑娘突然之間成長了,長成了一個大方睿智不容人忽視的女人,坐擁億萬遺產,有湘江龍家作為堅實的後盾,還有一位擁有那個國家最高爵位的公爵兒子,甚至,她的身後站了一位叫燕回的男人。


    燕回的手重新爬上展小憐的胳膊,繼續捏,展小憐再次把他的胳膊撥下來,燕回默不作聲,又抬起胳膊繼續捏,展小憐本來是極力保持鎮定的,結果實在被他煩的不行,冷不丁吼了一聲:“你有完沒完啊?”


    燕回大怒,覺得燕大爺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瘋女人你眼珠子掉了?”


    展小憐覺得他這話說的驢唇不對馬嘴,好好是說什麽眼珠子掉了,懶的搭理他,結果燕大爺又抬起手要捏她的胳膊。展小憐炸毛:“你消停點行不行?”


    燕大爺火冒三丈:“你眼睛瞎了是不是?沒看到爺是為你好?給你捏捏捏捏……你胳膊,不舒服?”


    展小憐抬了抬胳膊,點點頭,主動把胳膊伸給他:“哎,這樣說挺舒服的,那你繼續捏。”


    燕回冷著臉,不情不願的抬手,繼續捏。


    穆曦瞪圓了妖精一樣的漂亮眼睛,眨巴了好幾下,鼓嘴不說話。


    李晉揚伸手撐在腦門上,有點無語的扭過頭,不忍心看燕爺那忠犬似的眼睛和表情。這豈止是燕爺的滑鐵盧?這簡直就是千古一敗!


    如果說曾經的展小憐沒有資格和身為皇家皇子的李晉揚打交道,那麽現在的展小憐自然擁有,所以她理所當然的接受了李晉揚以和穆曦夫妻名義向展小憐發出的邀請。


    當然,如果展小憐和燕回是夫妻那邀請更加好發出,隻是那兩人對外不明不白的,李晉揚不會討這個嫌,恰好龍宴這一陣請假,李晉揚多了個更為妥當的理由,讓龍家兄妹一同前來做客,有個哥哥作陪,避免了單親媽媽帶著兒子的尷尬。


    燕大爺還在勤快的捏捏捏,展小憐伸手拍拍另一個肩膀,理所當然的說了句:“這邊也捏捏。”


    燕忠犬麻溜的站起來,站到沙發後麵,在展小憐另一個肩膀上捏捏捏:“這邊?”


    展小憐點頭:“有點酸。”


    龍宴不忍目睹,全身的雞皮疙瘩直往下掉,為了不讓自己翻白眼,龍宴直接找三個小家夥陪他們一起玩了。


    李晉揚是真不想看到這人的嘴臉,明明是他,怎麽頂著燕爺的臉幹這事?


    人李晉揚那是寵老婆,燕大爺這算什麽啊?這分明就是當奴才,完全沒有可比性。


    可惜,另外兩個大老爺們的表情沒有讓爺覺得自己有哪裏丟人了,一邊捏還一邊說呢:“妞,爺這樣的好男人哪找去?別不知足了,再跟爺嘰歪,看爺不割了你的舌頭……”


    展小憐懶的搭理他,繼續跟穆曦說話:“對了傻妞,過年你們家打算在什麽地方過啊?不出去嗎?”


    穆曦眨巴了兩下眼睛:“我沒想好哎,膠帶,你是怎麽過年的啊?”


    展小憐抓頭,“我本來是打算回安享小鎮的,不過今年我爸我媽希望在擺宴,我還沒決定呢。”


    燕回立刻擦嘴:“去青城!”


    展小憐和穆曦自動漠視,繼續說自己的話題:“膠帶,要不今年就在擺宴吧,我們還可以串門呢。你看你看,小饅頭和小寶的感情多好啊。”


    展小憐受不了的說了句:“他們好有什麽用啊?都是小男孩,要是小女孩,我還可以說青梅竹馬,都是小男孩,他們這是竹馬竹馬嗎?”


    穆曦:“……”


    李晉揚擦汗:“這是好朋友吧?”


    展小憐扭頭看了兩小破孩一眼,攤手:“我先聲明,我是開門的母親,如果我兒子以後要娶一個同性公爵夫人,我是沒意見的。”


    穆曦震驚:“啊?”急忙看向李晉揚:“老公!小饅頭……”


    李晉揚也有點傻眼了,同時看向兩個手拉手玩的不亦樂乎的小男孩,直覺就想衝過去把兩孩子分開,別千萬別弄出點基情出來。


    龍宴都緊張了,這社會已經開放到這程度了?搞基的都要從小開始培養了?


    不過倆小竹馬完全不知道爸爸媽媽們在擔心什麽,兩人對望一眼,笑的嘎嘎的。


    接下來的時間,穆曦就千方百計的想把小饅頭和費小寶分開,吃飯的時候位置都是分開坐的,小饅頭還鬧著要跟費小寶坐一塊呢,費小寶很乖,讓他坐哪都行,完全不用擔心,展小憐可自在了,穆曦擔心的飯都沒吃好。


    飯團夾起一塊肉,往小饅頭嘴裏一塞,說了句:“弟弟不要哭,姐姐喂你。”


    小饅頭一邊嚼肉肉一邊繼續鬧騰,直到李晉揚接手穆曦的活,兩勺子飯一喂,小饅頭乖了,臉上掛著大淚滴,拚命嚼著嘴裏是食物,然後對著費小寶傻笑。


    費小寶還是那樣,慢吞吞的,就連高興也是比小饅頭慢一拍,小饅頭都笑完了,他還在傻笑。不過費小寶吃飯很自覺不要人喂,小饅頭隻要在家裏,吃飯就一定要讓人喂,要不然他能一天都不吃飯,但是一出去,吃飯那就是搶著吃的,典型的小霸王孩子。


    展小憐看看費小寶,又看看小饅頭,對小饅頭笑笑,打擊他:“呀呀呀,小饅頭呀,你不是和我們家小寶是好朋友啊?我們小寶自己吃飯飯,你為什麽要讓爸爸喂飯飯呢?”


    費小寶滿臉米粒子的抬頭,然後低頭,繼續自己拿勺子扒飯。


    小饅頭看看費小寶,又看看爸爸拿著的勺子,撇了撇小嘴,要哭不哭的樣子,然後自己伸手要勺子,李晉揚舉了舉勺子,發現他真是要勺子的,把勺子遞給他,結果,小饅頭拿過勺子,就跟和費小寶比賽的,呼哧呼哧拚命往嘴裏扒。小家夥不是不會吃飯,他就是撒嬌不想自己吃,再一個貪玩,覺得玩玩具比吃飯更重要,所以寧肯不吃飯也要玩玩具。


    穆曦和李晉揚對視一眼,眨巴了幾下眼睛,無語,扭頭跟展小憐說了句:“膠帶,小饅頭可是餓死都不要自己吃飯的主,為了讓他自己吃飯,有一次就是沒人喂,結果他愣是一天都沒吃飯,我都嚇死了,生怕把他餓壞了,最後還是我喂的。”


    沒辦法,拗不過小饅頭,他就贏了。


    展小憐攤手:“這就是竹馬竹馬好基友的魅力。”


    穆曦一聽頓時哇哇大叫:“不要不要!我們家小饅頭是正常小孩,小寶也是!”


    展小憐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要緊張。”


    燕回坐在旁邊裝深沉,結果一臉“看吧看吧,我老婆聰明漂亮又可愛還會生兒子”的欠揍表情,看的龍宴想把手裏的碗卡在他臉上,怎麽看怎麽不順眼,他什麽東西啊,整天往小憐麵前湊就算了,還整天一副他是男主人的架勢。


    那邊展小憐和穆曦談婦女話題,兩人時不時壓低聲音說些八卦什麽,這邊李晉揚和龍宴也自然而然的談起了工作上的事,燕大爺不參與兩個男人的話題,而是豎起耳朵去聽婦女話題。


    展小憐壓低聲音跟穆曦說了句:“……不是啊,不是說姓林的和另一個女明星有一腿嗎?怎麽又跟姓童的同居了?”


    穆曦一臉賊笑:“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是林大帥的煙霧彈,故意放出去的呢,我一個朋友和姓童的住對門,經常發現林大帥深更半夜的去找姓童的……”


    燕回插嘴:“那姓童的是不是叫童畫?”


    展小憐手一推把燕回的腦袋推後麵了,繼續八卦:“你這朋友也夠缺德的,竟然深更半夜觀察這個。”


    穆曦抖肩膀笑:“無意中看到過一次,後來就留心了唄,反正,這事千真萬確,等著吧,以後絕對會有大新聞爆出來。”


    展小憐摸下巴,“這個算頭條吧,你說我要不要聯係家報社透露點,不定還能賺點外快不是?”


    燕回再次插嘴:“妞,這主意好,爺支持你,你想要聯係那家報社?爺讓他們晚上過來找你的,你想開價多少錢?他們要誰敢不要爺就收了他們的報社……”


    展小憐再次把他的腦袋推到了後麵,“傻妞,穆曦傳媒是不是應該出報紙了?這種八卦消息現在可多人喜歡了,我覺得特別有市場,真的。”


    穆曦認真想了想:“這樣嗎?難道我們要做下報紙?”


    展小憐點頭:“你想啊,網絡現在是年輕人玩的,可有很多中年人還是線下活動的嗎,看看報紙什麽的多正常,憂國憂民的事小市民誰關心啊?大媽大嬸都喜歡八卦一些緋聞,多好玩呀,再說了,你旗下可是也有很多藝人的,不能老指望人家寫好話,自己的好話也要寫,就像青城的半麵妝一樣,自自家人給自家人捧場,不求人,多好啊,要是做大了,還能成風向標呢。”


    穆曦握爪:“膠帶,我覺得你說的太好了,要不還是咱們倆做吧,我怕我做了一半不想做了,有個人催著我我可有信心。”


    展小憐翻白眼:“可以啊,咱倆合資就行,我們負責出錢,找個能做事,讓他去跑就行。”


    燕回再次伸頭:“爺有人,你要幾個?”


    展小憐笑眯眯的說了句:“那你給我們找幾個帥哥吧。”


    燕回和李晉揚同時敏感的抬頭,好好的兩個女人要帥哥幹什麽?現在的帥哥又年輕又時髦又會哄女人高興,這些老男人自然要提高警惕心。燕回大怒:“別做夢了,還帥哥,你敢多看一眼,爺就摳了你的眼珠子!”


    展小憐歪著頭繼續和穆曦說話:“傻妞,你要不跟你老公要幾個人?他下麵都是能人來著……”


    因為被燕回的腦袋擋著了,穆曦也歪著腦袋點頭:“就是呢,哥,你沒人推薦你別添亂啊,我們倆正談正事呢。”


    展小憐攤手鄙視:“他自己就是個小學沒畢業的老流氓,他有什麽人好推薦?”


    燕回據理力爭:“爺可是畢了業的!”


    展小憐和穆曦同時扭頭,兩人異口同聲:“你畢業了?”


    展小憐又問:“畢業證書拿來看看。”


    這下就連李晉揚和龍宴都抬頭看向燕爺了,他們還真不知道燕爺小學沒畢業,以前聽說了,但是不知道是真是假,這是真的?


    燕回大怒:“臭女人,你等著,爺到時候給你看爺高中畢業證書!”


    龍宴:“……”以前就聽二哥說燕回在補課,說是為了考畢業證,說實話,沒幾個人信的,誰能相信青城燕爺趴桌子上補課的場景?估計比滑稽劇還要搞笑,結果現在聽聽這些對話,似乎有那麽一點沾邊了。


    穆曦扶著展小憐站起來往一邊走,不想她們聊天的時候老有個神經病打岔,燕大爺被拋棄了,百無聊賴的仰躺在沙發上,那邊李晉揚和龍宴正談起勁呢,燕回過來插話:“揚哥,聽說揚哥最近在跟陽城談合作?進展怎麽樣了?”


    李晉揚笑了笑,輕描淡寫的說了句:“就那樣,和官家打交道,不能急隻能等。對了,燕爺是不是在投資娛樂業?這兩年應該不大好做,燕爺慎重。”


    燕大爺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投資的玩意不好的,大刺刺的說了句:“還行,不賺錢的事爺做什麽?”


    國家是提倡節儉,但是該玩的人還是會玩,誰管那麽多呢?花自己的錢,誰都管不著不是?


    而且,燕爺是安安分分做娛樂業的人?怎麽著也會別出心裁,男人喜歡的那些絕對不能少,美人自然是越多越好,就沒有燕爺賺不了的錢。


    再說了,人燕爺可是青城的好公民,是得了多項政府大獎的傑出青年,人燕大爺是有好人證的,肯定不會做違法的事情的,燕大爺到哪都光彩照人,是被洗的白白的好人,大好人。


    龍宴是懶的跟這人說話的,看到他就黑臉,一句話都不樂意說,懶的溝通。


    穆曦和展小憐跑去說悄悄話,湊一塊玩的小包子和小饅頭,還有乖乖的費小寶集體趴?


    ?上睡著了,飯團困了,自己爬床上直接睡著了,其他幾個就趴地上就睡著了,三人一回頭就看到三個小家夥各自銷魂的睡姿。


    李晉揚歎氣,趕緊讓人把孩子抱去睡覺,龍宴抱著費小寶跟著一起送過去睡了,而樓上兩個女人說了一會,也困了,兩人整整齊齊躺床上睡著了,穆曦怕碰著展小憐,離她遠遠的,反正就這樣挨著睡著了。


    下午展小憐帶著費小寶回家,小饅頭弄的就跟生離死別似的,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一個勁的喊:“寶!寶!寶!”


    費小寶沒什麽多餘的表情,跟小饅頭揮揮手,跟媽媽上車了。


    龍宴把展小憐送回去,臨走的時候跟展小憐說了一句:“小憐,我可能這幾天要湘江一趟,暫時就不來看你了。”


    展小憐愣了一下,然後她對龍宴露出笑臉,擺擺手:“拜拜三哥,早點回來哈!”


    燕回在旁邊耍壞:“去吧,再也別回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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